隨著四人死去,天狼也終於從陷井中掙脫出來。


    來到沐遊身邊,看著麵前熟悉的人影,再看看地上幾個野人的屍體,天狼既慶幸又汗顏。


    慶幸的是,沐遊果然是月湖選定的月祭之子,完整繼承了先王的能力,這下族群的危機應該可以解除了。


    汗顏的則是……他之前居然自信的以為自己才是月祭之子……


    天狼有點臉紅,現在想來,他幸好被這群人的陷阱捕獲了,不然真讓他跳進湖裏,就是白送一條命。


    天狼正尷尬著,忽然聽到沐遊的聲音。


    “幫我把他們的腦袋切開。”沐遊指著地上的幾具屍體說。


    天狼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沐遊想做什麽,從旁撿起長矛,將幾個野人的腦袋依次切開。


    不出所料,五個野人的腦漿裏,全都混雜有那種藍色晶狀物質。


    “果然都是寄生者麽……”沐遊舒了口氣。


    這五個野人死前,體內的月蝶都多少存在異樣,沐遊猜測這種狀態的大概率是寄生者,此時才算是驗證了這一點。


    如此就好辦多了,接下來凡是體內月蝶狀態不對的,都可以默認為是寄生者。


    想著,沐遊看向遠處一個方向,忽然怔住。


    天狼順著他的視線一看,也是立即一驚:“不好,那家夥逃了!”


    此時在月湖外圍,那方最大的祭台上方,尤曼的身影已經悄然消失。


    很顯然,對方見勢不妙,提前逃跑了。


    “我去追!”天狼急忙動身,朝祭台的方向追了過去。


    其他人是不是寄生者天狼不確定,但這個人一定是,而且還是寄生者的頭目,決不能放他跑掉。


    沐遊其實想說沒有這個必要,在他獲得了辨別月蝶的能力後,所有的寄生者都已經無所遁形,接下來但凡聰明些的寄生者,都會直接逃出部落,戒林這麽大,他們不可能全部抓住。


    ……


    昏暗的叢林間,尤曼孤身一人,腳不沾地的在叢林間穿梭,朝森林外狂奔而去。


    在發現那個愚者的威望壓製不住後,尤曼很果斷的選擇了拋下其他人開溜。


    他得慶幸野人們智力不高,而且月祭之子出世的消息還沒有傳出太遠,沿路上遭遇的一些野人,都被他用自己的長老身份搪塞了過去,這才成功逃出了第七層。


    不過敵人的行動也不慢,此時後方已經響起了一些追兵的聲音,時不時還有一些流矢從他身邊飛過。


    很顯然,追擊者始終掌握著他的方向,擁有這種敏銳洞察力的,肯定是天狼那個家夥,尤曼一邊暗罵,一邊也隻能默默加快腳步。


    好在,此時他距離第六層的出口已經很近,隻要逃出部落範圍,進入空曠的野外,接下來就算是天狼,也不可能再抓到他。


    很快,前方不遠處,代表部落邊緣的圍牆出現在視野中,尤曼臉色一喜,毫不猶豫的翻上圍牆,跳向了部落外圍的陰暗叢林。


    進入叢林陰影的那一刻,尤曼很是鬆了口氣,心想這下穩了。


    然而,還不等他落地,就感覺麵前出現了一道壯闊的身影,尤曼躲避不及,直接撞在了人影身上,仿佛撞到了一麵牆,被反彈了迴去。


    尤曼落地,捂著被撞出血的鼻子,茫然的抬頭。


    月光的映照下,尤曼隱約看清了前方出現的人的麵容,冷汗瞬間就浸濕了後背。


    穆羅!


    前方手持長矛,麵無表情堵住他去路的人,正是穆羅。


    如果是其他野人,他也不至於這麽緊張,大不了打一場,他的實力在野人中也算中上等,麵對一般野人都有很大勝算。


    然而,偏偏遇到是穆羅,這個曾經的哨兵隊長,實力是野人中的頂尖層次,他絕對沒有勝算。


    “這麽急是想要去哪兒?”穆羅居高臨下的瞥了眼尤曼,警惕的握緊了長矛。


    “穆羅……你來的正好!你還不知道吧?月祭之子出世了,正是昨天跳湖的那名愚者,現在月祭之子正在找你,快迴去看看吧!”尤曼眼神急轉,很快想好了說辭。


    打是不可能打得過的,隻能嘴遁一下,看看能不能忽悠過去。


    尤曼期盼著穆羅的反應,然而,還不等野人開口,後方便響起一道令他如墜冰窟的聲音。


    “哦?月祭之子出世了?那還真是可喜可賀啊……”


    月光下,又有兩道野人身影穿越叢林而來。


    這次是一男一女,而且都是熟人:野人族長,以及穆羅的母親塞西亞。


    此時的野人族長麵色蒼白,佝僂著身軀,口中不停的咳嗽,看上去像是一個病危之人,要靠一旁的塞西亞攙扶著,才能勉強走動。


    “你……怎麽會?”尤曼震驚的看著族長,有些不可置信。


    族長,不是被他派人送走了嗎?


    而且臨走前,他還特意安排了草藥師,給族長注射了強力麻痹劇毒,理論上一周內他都不可能蘇醒。


    可如今,怎會……


    再看看旁邊的穆羅和塞西亞,尤曼已經猜到了前因後果。


    很顯然,運送族長的隊伍,被這母子倆發現,並且截胡了!


    可讓尤曼不理解的是,他為圖保險,可是一口氣安排了兩支小隊,接近五十人的純寄生者隊伍。


    穆羅就算實力再強,也不可能一人獨鬥五十人吧?


    唯一的可能,還是塞西亞!這位曾經的部落首席草藥師,本身的戰鬥力或許不強,但要論對毒素的運用,整個部落的曆史上都沒幾個人能趕得上她。


    作為大名鼎鼎的‘毒師’,有心算無心之下,瞬間放躺五十個人,實在不值得驚詫。


    至於族長身上的毒素,自然也是被她解除的,他們寄生的草藥師,道行完全不能和塞西亞相比。


    “尤曼,想不到吧?你機關算盡,最後還是落在了我的手裏!”族長盯著尤曼,冷笑連連。


    尤曼深知狡辯無用,臉色也徹底冷了下來。


    看著麵前病懨懨的族長,尤曼眼中狠色一閃而過,忽然暴起,朝著族長衝來,想要在臨死前拉上一個墊背的。


    結果自然以失敗告終,且不說穆羅就在不遠處看著,族長身邊還站著一個首席草藥師,哪個也不可能讓他有機會動手。


    不等尤曼接近,塞西亞輕飄飄一揮手,一團藍色粉末迎麵灑出。


    尤曼瞬間眼冒金星,全身癱軟,口吐白沫,當場昏厥倒地,被穆羅拎小雞一樣提了起來,照著腦袋砸了幾拳,以示懲戒。


    昏迷過去之前,尤曼腦中唯一的想法隻有:別惹草藥師!


    ……


    半小時後,族長三人帶著被五花大綁的尤曼,迴到了第七層。


    在周圍無數族人的注目中,族長走到了沐遊麵前。


    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族長神色複雜,眼中有愧疚,有感激,也有茫然。


    愧疚的自然是他之前沒有相信沐遊的話,一意孤行,險些釀成大錯。


    好在,月祭之子的出現,及時力挽狂瀾,將他的一切錯誤被補救了迴來,這才沒有讓他成為曆史的罪人。


    而如今令他茫然的,卻是先王的話。


    先王說過,隻要他們不參與到外界的勢力爭鬥中,死守戒林,族群即可永存。


    他想不明白,明明他努力的遵守了先代月祭之子的遺訓,為什麽反而令族群走向了傾覆的邊緣?


    難道說,先王的遺言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麽?


    其實不止是族長,還有很多原本狂熱信奉先王的野人,在這件事後,也紛紛開始對先王的遺言產生了懷疑。


    而這背後連帶著的,卻是對月祭之子信仰的動搖。


    如果連月祭之子的話都不能保證完全正確,那他們今後應該聽誰的?


    沐遊看著麵前滿眼迷茫的老人,也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麽,沉吟了一下,忽然道:“其實,你們先王留下的遺訓,本來沒有問題,隻是你們自己沒有執行到位罷了。”


    “哦?”


    族長一愣,周圍也有很多野人聞言詫異的看過來。


    族長已經是族群中公認的先王狂熱信仰者之一,所有的政令基本都是根據先王遺言製定,這都不算執行到位,那怎樣才算?


    “先王的遺言,是讓所有先民死守戒林,前提是絕不踏出戒林一步,才可保族群永存,但實際上,你們並沒有做到這一點,每天仍然有很多人,在戒林邊緣進進出出,將‘戒林周邊’,也視為了戒林的範圍,也正是因為這種大意的舉動,才給了噬神獸寄生你們的機會。”


    沐遊的一番解釋,令在場所有人麵麵相覷,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對啊!


    試想一下,如果從一開始,所有人都嚴格遵守這條戒律,不踏出戒林邊緣半步,外界寄生者又怎會有機會活捉他們?


    而沒有足夠的實驗樣本,敵人更不可能有機會研究出專門針對他們的寄生體,局麵也就不可能演變成如今的形勢。


    說到底,還是要怪他們自己,誤解了先王的意思,管理鬆散,這才讓敵人有了可乘之機。


    這麽一番思慮之下,原本對先王產生了懷疑的人,臉上的茫然盡去,再次恢複了對月祭之子的絕對信任。


    族長長出一口氣,人最怕的不是死,而是信仰的崩塌,此時沐遊的這番說明,總算讓他放下了心中的疙瘩,再看向沐遊的眼神,滿是感激和尊崇。


    “請月祭之子,給予我們新的啟示!”


    族長帶頭朝沐遊下跪。


    周圍的其他野人見狀也紛紛跪伏在地,複述著族長的話。


    沐遊舒了口氣,他知道至此,他才算徹底收服了這個部落的人心。


    至於啟示?他來此的根本目的,當然是聯合野人,對抗噬神獸。


    但在此之前,首先要將族內的隱藏的害蟲一個個挑出來。


    “召集全體族人,來部落指定地點集合,接受月祭之子的查驗。”沐遊下達了他的第一個命令。


    一聲令下,整個族群瞬間動員起來。


    種族滅亡的危機,外加月祭之子的誕生,令整個族群上下一心,行動難得的高效起來。


    短短兩天內,所有的族人,不管職位高低,年齡大小,包括那些在戒林外圍值守的巡邏隊員,全都被召集迴到了族群,在沐遊麵前走了一遍。


    沐遊仔仔細細的將現身的所有野人檢閱了一番,過程中天狼和穆羅就像兩個門神一樣,守護在他左右,後麵還跟著一隊的野人高手。


    凡是被沐遊點到的野人,都會立即被人拿下,反抗的則當場擊殺,隨後當眾切開腦子,驗明是否是寄生獸。


    事實證明,沐遊一點一個準,全程沒有出現一宗錯案,所有點到的人腦中全含有那種藍色物質。


    這下野人們對沐遊再無懷疑,隻要心裏沒鬼的,都乖乖接受他的檢查。


    而那些混在人群中的寄生者,這時候就是酷刑了,發覺沐遊一查一個準,根本沒有蒙混過關的機會,這些人選擇直接衝向沐遊想要殊死一搏的也有不少,不過都被天狼和穆羅隨手拿下,沐遊甚至都沒有機會再展現他的秒殺能力。


    最終,第一輪篩查過後,總計有12萬多的寄生者被篩出,而且基本都是青壯野人,這個數字令所有人吃驚不已,萬萬沒想到族群已經被滲透到了這種程度。


    就這還是很多野人提前逃跑掉的情況下。


    這些臨時逃走的野人,以及召集了卻沒敢現身的野人,統統都被默認為是寄生者,今後在外遇到直接滅殺即可。


    所有抓住的寄生者,最終全部處死,這些寄生者都被內置了防拷問機製,就算拷問也問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索性直接嘎掉,以絕後患。


    一輪篩查過後,族內安全了不少,不過沐遊知道,肯定還有漏網之魚。


    那些逃跑的,以及藏起來沒現身的寄生者,等篩查過後再偷偷混迴族群生活,這種情況不會太多,但肯定會有,哪怕是信息高度發達的現代社會,那些隱藏在人群中的罪犯和黑戶都無法完全杜絕,更何況野人這種落後的社會製度。


    沒辦法,這方麵隻能靠沐遊今後多多迴來定期篩查,將奸細盡可能的剔除掉。


    就在野人部落上下一片雞飛狗跳的時候,沐遊再次隻身來到了月湖前。


    月祭理論上會持續一周,但在月祭之子誕生後,湖底的月之眼便不會再開啟,所以沐遊已經沒有再進入湖底查探的機會。


    “怎麽樣?”沐遊問。


    變色龍頭盔在他頭頂破隱現身,其中傳來艾娃的聲音。


    “水下已感知不到任何生物信號,機械師已死亡概率……99.4%。”


    “……”


    沐遊沉默,這幾乎是在明說機械師已經沒了……


    對於那天跳湖後的事情,他已經遺忘的差不多了,隻是隱約記得,他在水下見到了僅剩一道意念的機械師。


    機械師將這件赤霄戰衣托付給了他,還和他說了很多話,但具體內容他卻無論如何想不起來。


    “搜索完畢,在赤霄戰甲的內置迴路中,檢索到大量機械產品設計草圖,共計1004頁,其中成品戰甲戰衣圖紙68頁,各類武器工具及配件圖紙936頁。”艾娃的聲音再次響起。(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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