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刻,晶弦變幻,箜篌樂聲一轉,岑芳渥再次反守為攻,反將裴淩打倒在地……


    二人一番纏鬥,軟劍卻落入裴淩之手!


    朱衣劍修頓時眉頭一皺,詫異道:“【點星劍法】?”


    【點星劍法】為寒黯劍宗某位隱居的前輩劍修,夜觀星象所悟,收藏於內門,即便是外門弟子,也無法修習。


    這重溟宗聖子修煉的明明是刀道,眼下竟然也偷學過寒黯劍宗旳劍技?


    不等朱衣劍修弄清情況,場中裴淩已被岑芳渥踢飛了軟劍……


    九嶷山老者輕撫長須,緩聲說道:“寒黯劍宗的【點星劍法】,適合硬劍,不適合軟劍。”


    “這裴淩雖然不知道從哪裏學了幾手【點星劍法】,但隻知皮毛,不精其變。”


    “否則岑掌教剛才危險了……”


    朱衣劍修微微搖頭,說道:“不!縱然這裴淩精通【點星劍法】,也是無用!”


    “【點星劍法】本是修士所用,一息之間,攢刺萬千,劍鋒所到之處,猶如水銀瀉地,不留絲毫空隙。”


    “若有法力支撐,固然極為可怕。”


    “但眼下,這二者皆為肉身凡胎,其力終究有限,卻是精妙省力的招式更加重要!”


    “岑掌教精通凡俗武藝,這般以法力為基石的劍法,在其眼中,全是破綻!”


    “除非,裴淩剛才用的是刀。”


    聞言,其他人都是點頭讚成。


    這重溟宗聖子走的便是刀道,縱然沒有練過凡俗刀法,但作為一名合道刀修,大可以做到無招勝有招。


    而對方不擅劍道,縱然有軟劍在手、寒黯劍宗的【點星劍法】於胸,亦是互不協調,根本占不到決定性的優勢。


    尤其,那還是一柄對使用者要求極高的軟劍……


    這個時候,琉婪皇後開口,問道:“卻不知這【點星劍法】,裴淩是從何處學來的?”


    那朱衣劍修皺著眉,搖頭道:“我也不知。”


    便在他們談話之際,場中局勢又變,岑芳渥已然勒住裴淩脖頸,將其死死製住,開始勸降對方。


    正道數人頓時心中一定,勝負已分!


    這重溟宗聖子天資卓絕、實力強悍,其魔威初顯,卻究竟還是敗於岑掌教之手!


    九嶷山老者緩緩說道:“岑掌教素來愛才,縱然因這裴淩的挑戰,時日無多,卻還是不忍其深陷迷途……這般心胸,無愧是素真天。”


    “這裴淩,出身寒微,一步步殺上重溟宗聖子之位,卻置大好前途、鼎盛青春不顧,無懼生死,一心求道,若是就這麽死了,確實太過可惜。”


    琉婪皇後目光閃動,說道:“陛下也招攬過此子,但並沒有成功。”


    “眼下命懸一線,生死皆在岑掌教之手,卻不知道這裴淩會不會有所動搖?”


    ※※※


    與此同時,魔門觀戰修士所在的虛空。


    三道身影踏空而立,周身魔氣滾滾,邪意凜然,無數妖鬼、屍傀、怨魂的身影浮現四周,若隱若現,哀嚎聲鋪天蓋地。


    任郊、無愁子以及灰袍修士對這些異象置若罔聞,同樣盯著夕極墟中的戰場。


    輪迴塔灰袍修士微微搖頭,歎道:“可惜!”


    “本座看過裴淩之前兩場戰鬥的留影。”


    “若是比拚正麵實力,倒是勝算極大。”


    “但在這【無法天印】之中,卻是處處受製。”


    “看來,其是不敵這岑芳渥了。”


    說到此處,灰袍修士麵上不掩失望之色。


    若這裴淩能夠再贏一場,接著又去挑戰九嶷山山主、寒黯劍宗的宗主,此方天地大盜,便能多鏟除一位。


    屆時,聖塔再次開啟討偽大戰,定能犁庭掃穴,還此方世界一個朗朗乾坤!


    天生教任郊平靜道:“偽道特意針對罷了。”


    “而且,素真天的【曙河天印】,乃其宗門底蘊手段之一。”


    “岑芳渥付出如此代價,眼下的結果,卻也是情理之中。”


    無始山莊無愁子聽著,輕蔑的掃了一眼二人,說道:“區區下等仙,有眼無珠,不懂仙帝奇思妙想,便莫要開口,免得徒增笑耳。”


    “裴仙帝不過是覺得直接碾壓,太過無趣。”


    “眼下,是先讓那岑芳渥半條命。”


    “否則對於仙帝來說,贏的太過簡單枯燥。”


    “可笑偽道這些道心蒙塵的下等仙,還自以為勝券在握。”


    “這等蟲豸一樣的東西,根本不知道仙帝的強大!”


    “至於爾等二人,蠢鈍不堪,目光短淺,簡直跟偽道如出一轍。”


    “枉為聖道!”


    聞言,任郊嗬嗬一笑,一個字都懶得跟無始山莊廢話。


    輪迴塔灰袍修士則是淡聲道:“希望一切如金仙所言。”


    ※※※


    夕極墟。


    金蕊白瓣鎖鏈層層疊疊,汪洋如海,籠罩整個天穹。


    彌散的煙塵徐徐落下,現出緊緊糾纏的二人。


    岑芳渥單膝跪地,錦繡長裙鋪陳泥沙,仿佛倏忽綻放的繁花,裙擺之間,隱見膚色晶瑩若雪,其右臂緊緊勒著裴淩的脖頸,左臂卡住右臂,腰肢筆挺,正等待其迴話。


    這個時候,裴淩周身傷痕密布,袍衫破損,左肩的血洞之中,鮮血還在緩緩流淌下來,浸濕了襟袖,甚至染紅了身後岑芳渥的裙擺。


    修為盡失的激戰,大量的失血,再加上此刻為岑芳渥扼喉,裴淩整個人無比安靜,也無比放鬆,望去已然氣若遊絲。


    聽著這位掌教的勸降,已無任何反抗之力的裴淩,頓時語聲微弱道:“多謝岑掌教抬愛。”


    “可惜了,此戰領教了貴宗的【無法天印】,卻未能見識岑掌教的真正絕學……”


    他的聲音聽上去極為虛弱,似乎已然油盡燈枯,但內中卻透著一股絕強的霸道自信之意,沒有一絲一毫落敗的不甘與遺憾。


    岑芳渥立時意識到不對,當即不再有任何遲疑,右臂猛然收縮,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冰晶箜篌也迅速劃過一道道流光,二十五弦連連躍動,樂聲倏忽急促,宛若驟雨打荷,鐵馬金戈,更進一步增強岑芳渥的力量。


    然而下一刻……


    ------題外話------


    第二三四更都晚上來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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