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顆如今已經被人群淹沒。


    “甲字擂台第六場,是田從橫師兄?!”


    “我押田從橫師兄勝,一百五十八塊靈石!”


    “等等,田從橫師兄的對手是誰?”


    “管他是誰,反正肯定不會是田從橫師兄的對手。我押二百三十七塊靈石!”


    “沒錯!田師兄在我槐陰峰,乃是一等一的高手,他的對手不用看了!”


    “也不能這麽說,不過,我剛剛已經看過了,能夠匹敵田師兄的幾位師兄師姐,根本沒有分到甲字擂台。所以,這一局閉著眼睛押田師兄就行。”


    一群人紛紛下注,忽然發現:“六十賠一?你這賠率也太低了吧?”


    “嫌低?嫌低可以不押!”蔡顆沒好氣的說,“下一個!”


    這初賽的賭局不是每場都開的,畢竟有些對局,練氣七層對練氣九層,隻要不是個傻子,都知道誰贏,每場都賭,他不得賠死?


    隻是這一場,雙方修為都是練氣九層,而田從橫乃是槐陰峰屈指可數的高手之一。對方剛才過來強行下注,為了自己接下來還能繼續開盤做莊,蔡顆不得不接,但這局卻是肯定要賠錢的。


    若非有之前裴淩押的那一萬靈石,能夠彌補大部分的損失,他這次坐莊贏的靈石,都不夠這一場賠的。


    眼下這些人竟然還嫌賠率低,簡直豈有此理!


    “我押,當然要押!”幾名下注的弟子也知道他心情,都笑著說道,“白撿的靈石,就算少了點,為何不要?”


    人群外,裴淩微微皺眉,田從橫?


    之前丹峰諸事堂那弟子為他講解外門如今的情況時,也介紹了一番如今風頭最勁、最受矚目的幾位天驕,比如唐南齋之流,論根骨心性實力,都是上上之選,為同輩之中的佼佼者但其中並沒有一個叫做田從橫?


    是那弟子說漏了,還是這田從橫不事煉丹,不去丹峰,所以丹峰的人不太清楚?


    畢竟有道是盛名之下無虛士,還是小心為妙!


    這樣想著,裴淩擠入人群,他本來想將身上所有靈石都押下去的,但此刻卻也不敢太過托大,決定先押個五千。


    “甲字擂台,第六場,押裴淩勝。”裴淩說著,將一大袋靈石遞了過去。


    見狀,四周之人都朝他投去詫異的眼神:“五千靈石!”


    “裴淩是誰?好像沒聽說過?”


    “姓裴難不成是裴鴻年的族人?”


    “哈哈哈,裴鴻年?鹿泉城那個裴家?那是個什麽玩意兒?就算他們家主來了,對上田師兄,也不過是送死罷了!”


    “這位師弟,你若是靈石多的沒地方花,不如送我一些如何?”


    “別理他,估計是看這裴淩賠率高,想碰運氣。”


    “嘖嘖這是碰運氣?這是拿靈石往水裏扔啊!”


    裴淩充耳不聞,這時候蔡顆已經寫好了票據,他接過一看,賠率是一賠二十。


    押田從橫勝,六十賠一。


    押他,一賠二十。


    這中間的四十賠率哪裏去了?


    真他女馬是個奸商!


    收好票據,裴淩快速走出人群,再不離開,人人都要把他當傻子了。


    迴到甲字擂台旁邊,第五場剛剛結束,執事正好喊道:“下一場,甲十一對甲十二!”


    裴淩聞言,立刻走上擂台。


    與此同時,一陣夾雜著無數女子淒厲哭喊的陰風卷過,四周之人都覺得全身一冷。


    隻見一股旋風驟然出現在擂台上,瞬間一散,原地出現了一名神情陰鷙、麵容慘白的修士,抬起頭,朝裴淩投去陰惻惻的一瞥。


    “田從橫師兄!”


    甲字擂台四周之人完全無視了裴淩,紛紛為田從橫喝彩,“傳聞田從橫師兄不久前已然晉升練氣九層,是我槐陰峰百年來修為提升最快之人!”


    “田師兄天資縱橫,若非為出身所累,當初怎麽都不可能分來我槐陰峰。”


    “沒錯,以這位師兄的根骨,就算不去若秀峰之類,怎麽也能去鬼手、血潮這個級別的山峰,分來槐陰峰,實在是委屈了田師兄。”


    “好在大比已然開始,隻要這位師兄能夠殺入外門前五十,自然會受到上麵的重視。”


    裴淩聽得微微怔忪,忽然想起之前前往韓氏山莊時,張碩等人聽說自己出身槐陰峰,神情都十分微妙。


    當時因為有其他事情沒多打聽,現在看來,槐陰峰似乎是外門墊底的山峰?


    他看了眼田從橫,神情微微凝重,心道,就算整個槐陰峰可能不如外門其他山峰,但此人既然能夠得到這麽多同門一邊倒的認可,實力必定非同一般!


    裴淩決定,等會一開戰,就拿出自己的全部實力,如果實在打不過,那就立刻認輸!


    厲仙子的器重雖然重要,但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小命。


    想到這裏,他緩緩拔出了背上的厭生刀。


    田從橫漠然看著裴淩,心中想著剛才李梧給自己的暗示。


    雖然不知道對麵這小子怎麽得罪了李梧,但沒關係,李屏長老的麵子,值得他賣這個人情。


    何況這小子手裏的刀瞧著挺不錯的。


    衝著這柄刀,他也動了殺念。


    至於說有這種好刀的人會不會來頭比較大,田從橫根本不擔心。


    會分到槐陰峰的,絕大部分都是沒什麽靠山背景,根骨資質也普普通通的弟子。


    少數關係戶,比如說之前的李思廣等人,那都是來之前就會打好招唿。


    田從橫是槐陰峰的老弟子了,這座山峰上誰能惹誰不能惹,他心裏很清楚。這些人裏別說沒有裴淩,連個姓裴的都沒有。


    “等下先讓這小子幾招,免得他一上來就認輸。”田從橫心下盤算,眼泛殺機,“等他放鬆警惕了,就立刻打碎他喉嚨,讓他無法主動認輸。到時候,便是老子慢慢炮製他的時候”


    也正好,讓所有人看到跟自己為敵的下場。


    若是因此能夠讓接下來的對手不戰自退,也是省了一番手腳。


    執事核對完兩人身份,簡短吩咐:“開始。”


    他話音一落,裴淩周身血光大盛,厭生刀亦是血色滾滾,一人一刀化作一道長虹,瞬間消失在原地!


    噗!


    眾人還沒弄清楚怎麽迴事,隻見田從橫保持著冷漠不屑的神情,屍分兩半,一左一右飛開。


    裴淩從中一穿而過,站定之後,長刀斜指,神色愕然。


    這田從橫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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