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時介早已做好決定,但是他遲遲未告訴未央。

    過了兩個禮拜,未央終於承受不了等待的煎熬,她找出當初他拿給她的名片,想也沒想便衝到他的公司。

    她要當麵問清楚,他究竟做何打算?

    她的出現立刻驚豔了整個公司,讓白時介嚇得立刻將她帶進辦公室。

    “你來幹什麽?”他驚訝的說。

    未央瞪了他一眼。“好一個熱情的歡迎方式。”

    “我道歉。”白時介攤攤手。“你好嗎?”

    “不好,一點都不好!”未央沒好氣的迴答。

    “你懷孕了?”他說,立刻又否決那個可能性。“不可能,那天晚上我根本還沒射”

    “停!請你閉嘴,我沒有懷孕!”未央漲紅著臉打斷他的話,她很害怕他會說出什麽下流的話汙染了她的耳朵。

    “那你是來幹什麽的?”

    “你說呢?”她昂起下巴。

    “我是了,我明白了。”白時介點點頭,坐到她的對麵。

    “明白了就好。你的決定呢?”

    “如果我答應你,我要知道我必須麵對的是什麽。”他雙臂環胸,冷酷地瞧著她。

    未央點點頭。很快地,她將事情從頭到尾地對他說了一遍。

    “你真的恨你繼父嗎?”他掏出煙點燃,開始抽著。

    “沒錯,我恨他恨得要死!”她皺眉揮開飄到她眼前的二手煙。

    “所以你挑上了我這個倒黴鬼?”

    “我解釋過了”

    “因為你喜歡我?”他戲弄的問。

    “你別太過分了,我雖然做出這種……這種稍嫌誇張的事,但是,我也是有自尊的!”他她嘟嘟的仰著頭,非常不喜歡他這樣調侃她。

    白時介歎了一口氣。跟這種潑辣的女人結婚真的可行嗎?雖然頂多隻有三個月的時間,但是他的精神損失該用什麽來計算呢?

    用性來抵銷如何?他發覺他滿喜歡抱著她的感覺,雖然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兇婆娘!

    “怎麽樣,你到底答不答應?”未央不耐煩的催促。

    “讓我們談清楚。你的意思是,這個婚姻至少得維持三個月的時間,是嗎?”他熄掉煙蒂。

    “是的,直到我完全掌握我的財產為止。”

    “而在

    這段時間裏,我們必須假裝恩愛,絕對不能讓你繼父發現事情的真相?”

    “當然!”她咬著牙說。“被他發現就完了,他一定會用盡各種卑鄙的手段壓製我,我絕不能讓那種事情發生。”

    “至於離婚後,我們可以各自保有自己原來的財產,任何一方都不得幹涉或做出無理的要求?”他鬆開領帶,狀似悠閑。

    “沒錯,我一開始就說過不貪圖你的錢,當然,你更不會需要我的錢了。”

    “哦?我記得某人曾說過要給贍養費。”他斜眼睨她。

    她很快的臉紅了。“當然,如果你缺錢,我也可以給你。”她聳聳肩的說。

    “謝謝你的慷慨大方。”

    “好說。”她狡黠的笑了笑。

    “好吧!我投降了。”他舉起手,用一種哀怨的語調說道。

    “你答應了?”她欣喜若狂,忘情的衝過去抱住他便一陣亂親。

    “勉強的。”她突如其來的舉動令他身體一顫。

    “我明白,但還是謝謝你,那麽我可以對外發布消息了嗎?”

    “隨你高興。”

    “謝謝。”她更加用力地摟緊他,渾圓的胸脯緊貼著他的胸膛。

    白時介感到自己身□體在瞬間起了反應。

    他閉上眼睛深唿吸,她身上芳香的氣息不住地混入他的唿吸裏。

    天啊!她是如此的甜美,他真的可以像這樣醉死在她的溫香軟玉中……不過,他以殘存的理智想,如果他真想讓自己的夢想成真,那麽有件事必須現在就挑明。

    “你的條件都說完了,那麽,現在換我說出我的條件了。”他摟住她,仔細的觀看她聽完這句話後的反應。

    “什麽條件?”她小心翼翼地瞧著他。

    “我要這樁婚姻有名有實。”

    “什麽意思?”她的心跳漏了好幾拍。

    “我要你答應我隨時隨地的求歡。”

    “什麽!”她尖叫。

    “這是我唯一的要求,如果你做不到,那一切都不用再談了。”他不容妥協的說。

    她狠狠的瞪著他。

    “我討厭別人威脅我。”

    “彼此彼此。”

    “可惡!”她發覺自己不得不讓步。“好,我可以答應你,但是必須在結婚以後才開始,這段時

    間你不能碰我。”

    “可以。”他思考了一下才迴答。

    這筆交易因此成交,但是未央卻忍不住懷疑,她究竟是占了便宜還是做了過多的犧牲?

    範未央要結婚了!

    許堂仁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除了震驚之外還充滿了不信任。

    他知道她從以前就非常討厭他,所以很快便歸納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她的目的無非就是為了斷絕他的財路!

    氣憤之餘,他在隔天一早便找上未央。

    許堂仁惡霸似的闖了進去,睡眼惺鬆的未央根本來不及阻止。

    她先是愣愣的看著他,然後才恢複高傲的神色。

    “你想幹什麽?”她坐到沙發上,神色漠然的瞧著許堂仁。

    許堂仁是個粗人,為了昨天才得知的消息早已氣得青筋直跳,一夜睡不著,現在他站在未央麵前,一雙眼睛瞪得老大。

    “我的律師說你要結婚了,是不是真的?”他大聲的質問她。

    未央換了一個姿勢,好整以暇的冷笑。“是真的。而且這項消息還是我親自打電話通知他的。”

    “可惡!”許堂仁氣得跳腳。

    “石傑克已經在著手處理這件事情,我會寄喜帖給你,到時歡迎你來參加我的婚禮。”

    “媽的,我從來沒有聽說你有交男朋友,你怎麽會突然要結婚呢?”許堂仁破口大罵,接著威脅的瞪著未央。“你是不是在搞什麽把戲?如果是,一旦被我調查出來你就玩完了!”

    “笑話,我有沒有交男朋友還需要向你報備嗎?你未免也管得太多了吧!而且,我也沒有必要將婚姻大事當兒戲耍,我既然決定結婚就是認真的,我沒有理由騙你。”未央酷酷的說,滿意的看著許堂仁瀕臨崩潰的模樣。

    許堂仁氣唿唿的踹了一下沙發,兇狠地瞪著未央。

    “少裝蒜了!”他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你這麽急著結婚是不是為了那些錢,你是不想讓我拿到那些錢是不是?”“就算是又怎麽樣。”

    “你這個賤”許堂仁深唿吸,隱忍脫口而出的髒字,“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擋我的財路,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你在威脅我?”未央高傲的凝視他。

    “威脅?你要這麽說也沒關係,”許堂仁抽了一根煙,故意將吐出來的煙吐在未央臉上。“反正人為財死、

    鳥為食亡,既然你存心讓我活不下去,我也不會在乎你要怎麽活。”

    “哼!你想怎樣,殺了我嗎?”未央冷冷的迴視他。

    許堂仁殘酷的冷笑,詭譎的眼神跟野獸沒兩樣。

    “有何不可?我知道有些人專門在幹這種事,隻要有錢就辦得到,而且還會處理得完美無缺,就看你敢不敢找上門了。”他邪惡的用手比劃過自己的咽喉。

    說不害怕是騙人的,看到他兇狠的模樣,未央的眼底閃過一抹恐懼。

    但是,難道她就要這樣屈服了嗎?她咬著唇站了起來。不!她絕不屈服,她要堅持到底,許堂仁休想拿到一毛錢!“我不怕!”未央挺直胸膛說。“那些錢都是我外公留給我媽的,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絕不會讓你得到一分錢。”

    “你當真這麽嘴硬?”許堂仁逼近她。

    未央倒退一步:“要我把錢給你,門都沒有!”

    許堂仁毫無預警地伸手就給未央一個巴掌,熱辣辣的感覺在未央的臉頰上擴散,未央來不及反應,隻得愣愣的瞪著他。

    “你敢打我?”她捂著火燙的臉頰,一雙眼睛死命的瞪著許堂仁。

    “這隻是給你一個小小的警告,你最好不要太過分,否則我剛才說的話很快就會實現了。”許堂仁猙獰的笑著。

    “我絕不會讓你得到那些錢的!”

    “總之,我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若你再不把錢匯到我的戶頭……嘿嘿,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有警告你!”

    許堂仁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未央捂著臉愣在原地,不敢相信他竟然囂張到這種地步!

    她該怎麽辦?請個保鏢隨時保護自己的安全嗎?

    她想到了白時介,但立刻又排除這個想法,認為他一點也不可靠。

    不,不行,她必須想辦法保護自己才行。許堂仁已經瘋了,為了錢,什麽事都做得出來,她不能不防備。

    打定主意之後,她立刻打電話要石傑克盡快替她安排一個貼身保鏢。

    婚禮訂在當月的第三個禮拜天舉行。

    對唯一的孫子要結婚的事,白連城的心裏有說不出的高興。

    “你知道我盼這天盼了多少年嗎?”他興奮地對鐵男說:“自從他父母死後,我就戰戰兢兢的把他撫養長大,深怕他有個什麽閃失,現在他終於要結婚了,我希望他

    趕緊生一群男孩,延續自家的香火。”

    “老爺,少爺是個懂事的孩子,他知道該怎麽做的。”鐵男說。

    “可是……我還是有點不放心。你說他會不會隨便找個應召女郎來敷衍我呢?”這是白連城最擔心的事。

    白時介從小就叛逆,這些年為了他的婚姻大事,爺孫倆早已鬧得不可開交,到了惡言相向的地步。

    這次,他竟然主動迴來,還說他要結婚了,令白連城不得不擔心。

    “不會的,老爺。少爺那麽聰明,不至於會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何況他這麽年輕就把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找個門當戶對的女孩對他而言根本是輕而易舉的事。”

    “話不能這麽說,你忘記前幾天他那種惡劣的態度嗎?他會突然決定結婚真的令人很不安。”

    “老爺若不放心的話,我們可以請征信社調查看看。”鐵男建議道。

    “也好,你記得那個女孩的名字嗎?”

    “記得,我馬上差人去辦。”鐵男點頭。

    白連城的擔心不無道理,他雖然沒有門第觀念,但那並不表示他就允許孫子娶個不清白的女人當妻子。

    幾天後,征信社的調查報告出爐,結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報告中顯示範未央的家世背景並不差,而且她的外公還是商界的名人,而他也曾和他有過數麵之緣。

    這個結果更令他猜不透了。

    範未央怎麽會願意嫁給自己那花名在外的孫子?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婚禮的日子一天一天逼近,白連城的頭發也變得更為斑白了。

    未央約了白時介在咖啡屋見麵,為了即將來臨的婚禮,他們還有一些細節必須麵對麵討論。

    “我現在有事走不開,你能等我一個小時嗎?”白時介的懷裏躺著一個幾近半裸的女人,對未央突如其來的邀約有點不解。

    “今天是禮拜天耶!你在忙什麽?”未央莫名的不高興。

    “公事呀!不然你以為是什麽。”他心虛的迴答。

    偏偏他懷中的佳人捺不住滿腔的欲火,在這個時候把手伸向他的堅挺,企圖挑逗他,要他掛斷電話,繼續他們愛的進行式。

    白時介忍不住呻吟出聲。

    “公事嗎?為什麽會發出這麽浪蕩的呻吟聲?你現在是不是在某個女人的床上?”

    她忿怒的質問。

    真是亂了,她幹嘛為他的風流生氣,他們的結合本來就隻是一樁交易,根本沒有感情存在嘛!

    可是她現在卻覺得好氣好氣,一想到兩具肉欲橫流的軀幹交疊在一起的畫麵,她就控製不了自己的妒火!

    “未央,你誤會了,剛才那個不是什麽呻吟聲,而是我肚子餓的咕嚕聲。”

    白時介不知道自己幹嘛解釋,但是他反手推開那個對他“亂來”的罪魁禍首,開始下床穿衣服。

    “肚子餓的咕嚕聲?這種蠢話你留著騙三歲小孩吧!我才不相信!”

    “未央”

    “限你在半個小時內趕到,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喂!你瘋啦?半小時哪有可能”

    “我不管!”未央狠狠的掛斷電話。

    “可惡!”白時介邊穿衣服邊咒罵道。

    白時介準時的在半個小時內出現了。

    未央冷眼瞧著他,哼!她就不信他敢不來。

    “你整死我了,你知道嗎?為了趕赴你這個約會,我差點就撞到人了!”白時介瞪著未央。

    “那是你的事,如果你有辦法在別的女人床上鬼混,就該有力氣赴你老婆的約。”

    未央冷冷的告訴他。

    “老婆?我記得我們還沒結婚。”

    “快了!你親口答應我的不是嗎?難道你想反悔?”她的眼神告訴他,如果他真的那麽做,她會殺了他!

    “你”白時介氣得說不出話來。

    “婚姻守則第一條,不準在外麵玩女人,在我們離婚之前,你死也要忍住你的全饑渴!不準你在外麵丟我的臉。”未央表示。

    “我既不是和尚,更不是處男,而是一個身心正常的男人,這種已經習慣的生活作習怎能說改就改!而且……這都是你逼我的!”他索性將這件事怪到她身上。

    “我逼你的?”她瞠大了眼睛。

    “沒錯,是你規定我在婚前不能碰你,既然不能碰你,我隻好去找別的女人了。”

    “好,”未央考慮了好一會兒才咬牙應允。“這次我就再讓一步,但是,下迴你不能再去找別的女人知道嗎?”

    “接受。”

    “這張是婚前協議書,你看完之後如果覺得可以的話,就在上麵簽名蓋章。”她從皮

    包裏拿出石傑克替她擬好的文件,交給他。

    白時介接了過來,開始逐一研究。

    十分鍾後,他大致上都看過,並且同意了,裏麵的要求和他原先預想的差不多。

    “很好,我沒有其他意見,蓋好章之後就還你。”他將文件放進自己的口袋,然後,他突然發覺她一直捂著左臉。

    “你的臉怎麽了?”他問。

    說完,他忽然探身過去扳開她的手,然後發現了她臉上那片明顯的瘀青。

    “這是怎麽迴事?是誰打你?”他震驚的問道。

    “沒人打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未央別過臉。

    “騙人!到底是誰打你的,你還不快說!”

    “你想替我報仇嗎?免了,我自己會想辦法。”未央不領情的哼了一聲。

    石傑克替她找的保鏢明天就開始上班,聽說還是個俊男。

    “你瞧不起我嗎?你認為我保護不了你?”

    他的自尊心受到嚴重的打擊。

    “拜托!我根本沒有那個意思,隻是認為我自己可以處理,更何況我已經請石傑克幫我雇請保鏢,明天他就會開始上班了。”

    石傑克?保鏢?

    他瞪著她。“誰是石傑克?”

    “我的律師,也是我的好朋友。”

    “打電話取消保鏢的事。我可是學過幾年柔道,自認可以保護得了你。”他驕傲的說。

    可是,許堂仁請的是殺手耶!那豈是他的柔道能夠對付的?她不想將自己的麻煩加諸在他身上。

    “白時介,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的麻煩並不是你的柔道可以解決的,並不是我瞧不起你,我隻是不想害你。”

    “如果你不照我的話去做,我們的婚事就取消。”這次,換他威脅她。

    “如果你執意要這麽做,到時候要是發生了什麽慘事,可別說我沒警告你。”她看著他說。

    “那個人是誰?”他安了心的問。

    “我繼父。”她難掩忿怒的迴答。

    “嗬!我早該猜到的。”他的神情有片刻冷酷。“放心,他的事就交給我來處理,你不必再擔心了。”

    “這件事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許堂仁為了錢,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我說過了,你不必擔心。”

    她噤口不語。

    這個話題算是結束了,未央暫且將它擱在一邊,不再想它。

    白時介則自顧喝著他的飲料,靜靜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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