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成明跟段曉棠混久了,有些觀念深入人心,擺擺手道:“後半句算了,我可不想死。”


    段曉棠拍拍他的肩膀,“放心,禍害一定能遺千年。”


    生死關頭,範成明為討個好口彩,顧不得禍不禍害的問題。


    莊旭:“範二,你帶多少人走?”


    “百人,我帶李開德那個旅走。”範成明估量一番,再少他控製不住華陰縣衙,再多攻打山穀的人又不夠。


    範成明:“七郎,你去哪裏?”不是問吳越真要往哪裏走,而是如何同華陰的人交待。


    總不能兩人一起出來剿匪,隻有一個人露麵吧。


    吳越:“大哥忌辰將至,護衛會扮作我的模樣,去玉華宮祈福念經。”


    段曉棠有時候都佩服這些高門子弟,吳越記不記得他大哥的模樣都成問題,偏偏把人的生辰忌日記得牢牢的。


    範成明:“不然真去?”此地太危險。


    吳越斬釘截截,“我就在這裏。”看著黑暗中潛藏者的爪牙覆滅。


    範成明不多勸,遲疑道:“七郎,我要去了華陰,為了取得信任,可能會說一些不大恭敬的話……”


    範成明的嘴,吳越心裏有數,這時不得不大度,“隻要不將父王拖下水就行。”


    軍功於吳越無用,名聲也差不多。


    範成明答應得爽快,“沒問題。”借十八個熊心豹子膽,他也不敢編排吳嶺呀!


    主要被編排敗壞的是吳越。


    範成明:“那我立刻帶人走,帳篷多帶一些。”營造出人多勢眾之感。


    莊旭:“哪怕現在快馬加鞭過去,城門也關了。”


    範成明要的就是這效果,“我進不去,他們也別想出來。”


    莊旭:“你打算怎麽做?”


    範成明現在隻有一個大致想法,細節還要等到華陰再完善。隻能先將模糊的念想說出來。


    眾人聽完後,楊明勇默默站的離範成明遠一點,以前隻知道家裏二郎君不肖兄,哪知道路子野到這份上。


    段曉棠豎起大拇指,“山上的筍都被你奪完了!”


    莊旭自愧不如,“範二,這方麵我確實不如你。”不如你無賴不要臉。


    吳越不在乎名聲,難道範成明就在乎嗎?何況這是代價最小的辦法。


    眾人沒有異議,甚至出謀劃策補充細節。


    範成明:“那我走了!”


    莊旭跟上前,“範二,你可一定要保重。”


    範成明沉聲道:“嗯,你們也保重。”


    如今兵分兩路,哪一路更危險說不清楚。


    範成明的危險之處在於,幾乎隻身入華陰,孤立無援。一旦事泄,別說清白名聲,連性命都成問題。


    範成明帶著人快馬加鞭趕往華陰堵住許能,餘下幾人將旅帥召集入內,分派人手。


    總攻時間定在明日清晨,山崖上人手由莊旭統領,段曉棠深夜入穀,明早若是迴不來,先鋒由陳彥方統率。


    夜間的山崖上光線不足,溫度較低,風力較大。段曉棠順著白天選定的位置,將繩子係在崖邊的大樹上,手裏握著繩子,順著岩壁往下。


    夜間天色昏暗,哪怕肉眼靠近,也難以看清下腳地。


    段曉棠擔心碎石頭落地的聲音引來人注意,隻能慢慢往下挪動。


    半刻鍾後,手掌撐在地上,安全落地,立刻將繩頭藏在大樹後麵。


    避開巡邏,先沿著山壁尋找後路,再摸清穀內的具體布置。


    整片穀地不過十幾畝地,段曉棠走一圈都沒找到另一個出口。如果挖掘暗道,成本太高得不償失。


    想到穀外那條小道的布置,不死心得撿起一根木棍,輕輕掃起周圍的灌木草叢。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糧倉背後找到了。


    巡邏將至,段曉棠記下位置,閃身躲到巨石後麵。


    商隊的俘虜們仍舊被關押在貨物旁,夜間管理鬆散。


    段曉棠挑著一個空當,滾到俘虜堆旁邊,有的人夜晚睡得迷迷糊糊,不自覺旁邊就多有了一個人。


    段曉棠本想找高德生的東家劉洪成,劉家商行的人馬最多,哪怕被打殘,保留的實力也應該最強。


    可她不認識人,也不知道人是否還活著。


    胡商一隊被安排在最邊緣的位置,段曉棠手肘捅了捅旁邊半睡半醒的胡人,小聲道:“亞克西木塞斯,我是何金的朋友,他在哪裏?”


    胡人迷迷糊糊的迴應,“亞克……”猛地睜開眼,這說話打招唿方式不對勁,不是商隊裏的人。


    何金是漢名,同族不會這樣叫他。


    胡人猛地清醒過來,手腳俱被綁住,頭往旁邊一撞,“吾日耶提,你的朋友來了!”


    何金從睡夢中清醒,想伸手將同伴拍開,理智上頭止住動作。“朋友?”


    瞥見法依則旁邊多了一個人影,明明入睡前旁邊是空的。


    段曉棠沒想到兩人距離這麽近,用僅兩三人聽到的聲音說話,“何金,是我,段曉棠。”


    夜色中何金看不清人臉,也分不清段曉棠的聲音,但這個名字他可記得牢固的很。


    “段兄弟,你怎麽來了?”明明商隊裏沒有段曉棠這個人。


    法依則往何金身上一滾,半躺到原先何金的位置,而何金換到段曉棠身邊。


    段曉棠:“我收到劉家商行夥計的求救,白日過來探查時發現還有你。”


    “幾家商隊的東家管事還活著嗎?”


    何金算是胡人商隊裏的一個小頭目,受困一日兩夜,幾個頭頭腦腦不免交換意見,情況清楚一些,“都活著,劉家的受了些傷。”


    段曉棠:“麻煩把他們悄悄叫過來,外頭的人有些話要交代。”


    聽到段曉棠並非孤身一人前來,何金心底一喜,“我去叫人。”


    說完他和法依則或滾或膝行往附近去找人。


    為了商量方便,幾個東家管事位置不遠。當然他們不會說是外頭來人,隻說自家有請。


    不多時原來位置聚集著幾個人,夜色深沉看不清臉。


    這些東家走南闖北,進了山穀哪還不清楚,怎麽選都是一個死。但人活著總要掙紮幾分,一個個叫嚷著家中有藏金,願意獻給首領,苟活幾日等一份希望。


    段曉棠:“哪位是劉洪成劉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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