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不用特意和祝明月解釋福壽螺和田螺的細微差別,隻用一句話打消所有顧慮。


    “那是入侵物種,祖宗還在新大陸撲騰。”


    長安本土田螺,沒農藥沒化肥,真正的綠色食品。


    祝明月抱著手抬頭,“想吃?”


    林婉婉雙手握在一塊做祈禱狀,看著可憐兮兮的,“做夢都想。”


    祝明月:“會做?”


    林婉婉的答案不言而喻,“會吃,曉棠不是快放假了嗎?”安排的明明白白。


    夜市三件套,小龍蝦、螃蟹、田螺。


    祝明月過去吃的少,覺得不幹淨不衛生,但突然被林婉婉勾起來的情緒壓都壓不住。


    小龍蝦的祖宗還在新大陸,和福壽螺一塊在水裏暢遊,沒空漂洋過海上餐桌。


    正好送田螺的人還沒離開,祝明月走過去,輕聲問道:“除了田螺,水裏還能摸到哪些東西?”


    農人有些結巴的迴答:“魚、黃鱔、泥鰍、蝦還有螃蟹。”


    魚時常能買到,不算特殊。黃鱔泥鰍隻外型就讓祝明月退避三舍,問過林婉婉買田螺的價錢,兩相合計,“我要田螺、河蝦和螃蟹,每樣至少十斤,按一文錢一斤和你收可以嗎?”


    農人忙不迭答應,河裏的東西不花錢。自己一個人湊不夠,還能叫村裏人幫忙。


    祝明月:“麻煩你明天送過來。”


    趙瓔珞將桌麵上的雜物碗碟放在一旁。邊用抹布擦桌子邊說道:“先去洗手,馬上開飯了!”


    桌子收拾完,迴廚房拿來幾條清洗過的圍裙,“今天的吃食容易汙了衣裳,不如在外頭套一件。”


    重點關照白湛和孫無咎,鮮亮的衣裳若是沾染油汙洗不掉,真是太可惜了。


    林婉婉經驗豐富,一馬當先拿了一條圍裙穿在身上,另外甩了兩條全身的扔給白湛和孫無咎。


    家裏除了灶孔多,圍裙也多。


    也就長安沒條件,做不出一次性手套。不過美食麵前,多洗兩遍手值得。


    菜品一道道從廚房端出來,油爆小河蝦、白灼蝦、辣炒田螺、香辣蟹、醬油燜河蟹……


    難怪說對孫家兄妹不友好,多是辣味。


    現代多用海蟹,現在找不到,隻能用河蟹代替。加之沒到螃蟹最肥美的時候,清蒸也沒多大的吃頭。


    白湛指著一盤黃色的塊狀物問道:“這是什麽?”蟹黃也不像呀!


    “清蒸南瓜。後頭的南瓜熟了,剛好做給你們嚐嚐。”林婉婉轉頭對李君璞道:“南瓜是甜的哈。”


    一個個指著介紹,“曉棠還做了南瓜餅、南瓜羹、還有南瓜綠豆湯。”


    李君璞挑眉道:“都是甜的?”


    林婉婉:“它也不能是鹹的呀!”


    一桌子人,大概隻有徐昭然和杜喬才能體會沒有忌口的快樂。


    今天的主菜是蝦蟹田螺和南瓜,另外準備了一些其他菜色做填補。


    孫家兄妹兩麵前各放了一碗清水,辣味田螺肉、蝦肉還有螃蟹,通通在水裏涮洗一遍,一邊辣到吸氣一邊止不住口。


    在林婉婉看來過水失去靈魂,但兄妹倆已經比最開始一點辣都沾不了進步多了。


    李君璞吃了兩塊蒸南瓜,喝了一碗南瓜羹。


    美味麵前,所謂的忌口也能打個商量。


    林婉婉最初教的吃田螺辦法,是用牙簽將肉挑出來吃。白湛無師自通,直接用嘴將螺肉吸了出來。


    他平時“盡量”吃得清淡些,等到休沐日,約上三五好友,或者等段曉棠請客,徹底放飛。


    幾十年後的事情,慢慢考慮。


    這會正在剝一個蝦,手上一時沒拿穩,順著衣裳滑下去,幸好外頭套了圍裙。


    每個人麵前都是一堆的殼,它們的血肉化作人類進步的階梯,它們的軀殼會被戚蘭娘當肥料埋進土裏,為增產增收添磚加瓦。


    段曉棠打量一圈,就屬林婉婉和白湛麵前的殼堆得最多,從一開始,他倆就放棄用筷子作戰的想法。


    一個個走出去都是名門閨秀、年少俊彥,這會滿手油汙吸田螺剝螃蟹。


    林婉婉抬頭四顧,盡見殼山殼海,“我們是不是把一條小河的存貨吃光了?”


    祝明月:“頂多一丈的河段,相信大自然的造物能力。”


    林婉婉:“那我下次多買點。”


    白湛自告奮勇,“帶上我。”


    林婉婉:“等曉棠放假。”廚子不上崗,開什麽火。


    林婉婉憶及當年,“以前學校外麵夜市有一個店,招牌那叫一個顯眼,寫著百年老店。湊近了看寫的是“距離成為百年老店還差九十九年”。”


    白湛:“春風得意樓也可以這麽掛呀!”


    白秀然和祝明月齊齊抬頭看他:站著說話不腰疼,丟人的不是你!


    段曉棠:“哪天放開宵禁,我去國子監外頭擺夜宵攤。”


    孫無咎:“你現在是右武衛的將官。”


    段曉棠:“還不興讓人幹副業。”


    杜喬原先以為的副業是收潤筆提匾額,突破下限是替人寫墓誌,沒想到段曉棠還能有新招。


    長安隻有上元節三天沒有宵禁,那時候國子監已經放假了。李君璞早知段曉棠家鄉沒有宵禁,唯獨不理解,“為何去國子監門外?”


    段曉棠:“學生錢好賺呀,再者學生不太能惹事。”素質不詳,遇強則強。


    李君璞利落掰下蝦頭,嗤笑道:“國子監不惹事!”國子監學生不惹事,他這個縣尉白做了。


    國子監學生和長安城紈絝的重合率不說七成,五成是有的。


    林婉婉來了興趣,“到時我也去幫忙,帶上盼兒一起。”


    段曉棠:“你去幹嘛?”


    林婉婉說的理所當然,“收錢呀!”順道看看國子監的俊秀少年。


    李君璞聽林婉婉的口氣,猜她私底下和顧盼兒混得熟,這兩人攪在一塊,也不知道誰帶壞誰。


    白秀然聽到一個陌生的名字,“盼兒是誰?”


    林婉婉興致勃勃地介紹:“柳家的親戚,特有趣一美女,也就現在不方便,不然哪天介紹你們認識。”


    “不方便?”白秀然以為人在外地。


    李君璞麵無表情,“懷孕了。”


    “哦。”白秀然沒有多想,李家和柳家多年比鄰而居,李君璞認識柳家的親戚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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