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沒錯。


    此地人潮稍微稀疏一些,段曉棠翻身下牆,趁人反應不及,一腳將人踹倒。


    葛衣男人懷中的繈褓脫手而出,飛身上前接住。轉身再將爬起來的男人再度踢倒,麵朝地手反剪到背後,被段曉棠單腳踩住。


    電光火石間霹靂手段將四周行人嚇住。


    段曉棠立即解釋,“這是人販子,搶了人孩子。”


    葛衣男人不住掙紮,“我不是我沒有,是他搶了我孩子!”


    段曉棠腳下使勁,最恨人販子了。“孰是孰非,我們等官府來辯白。”


    懷中的小嬰兒一直在哭,哭的人耳膜都要破了,心肝都要碎了。偏偏段曉棠為了維持局麵,不得不故作鎮定。


    等到徐昭人帶著人趕到,可算見著親人了。


    段曉棠眼睛望著腳下,“這就是那個搶孩子的人販子。”隨即轉到正題,“徐昭然!”


    救命啊,他一直哭!


    徐昭然看出他的窘迫,既要製住人又要抱著孩子。伸手接過小嬰兒,兩位同僚上前接手人販子。


    段曉棠趕忙退到一邊,看著徐昭然懷裏的小嬰兒後怕的不住拍拍胸口,“剛才嚇死我了,差點以為會把他骨頭抱碎了。”


    徐昭然將孩子斜抱在懷中,哄是不可能哄的,不過輕輕晃動安撫。“你怎麽不會抱孩子呢?”


    剛才段曉棠的姿勢明顯生硬,“這不是每個……”


    徐昭然止住口,這不是每個女人都會的嗎?


    段曉棠若是知道徐昭然未說盡的話,定要反駁,從小到大隻見過自己這一個寶寶,哪來的抱孩子哄孩子的經驗。


    看著徐昭然嫻熟的姿勢,嘴角微微抿起,“你倒挺熟練的?”


    徐昭然沒聽出弦外音,“我常哄著底下的弟弟妹妹玩。”


    “哦。”段曉棠不以為意的點點頭。


    孩子的家人找過來,徐昭然並未第一時間將孩子遞過去,反而問道:“孩子繈褓內的衣裳是何顏色,身上可以什麽標記?”


    一一對上方才交出。


    孩子家人自是對著四人千恩萬謝,段曉棠不習慣這種煽情場麵,借口去接祝明月等人先走一步,人販子由徐昭然等人移交官府。


    等人走了,同僚方才上來拍拍徐昭然的肩膀,“徐大,剛剛你差點栽了,幸好反應快,躲過一劫,哈哈!”


    徐昭然一臉茫然,哪裏栽了,哪裏又逃過一劫?


    同僚:“剛剛那位郎君不是白三娘的朋友,你一個未成婚的男子,抱孩子抱得那般熟練,豈不惹人懷疑私底下有什麽貓膩。”


    徐昭然後知後覺,終於反應過來,的確是躲過一劫,但自己這姿勢動作真是靠弟妹練出來的呀!


    冤屈無處訴說,隻能找人發泄,踹一腳人販子,“提上人,去找京兆府、萬年縣的人交差。”


    同僚抱怨,“老子堂堂宮中禁衛,還要幹這種鬥食吏的活。”跟著踹一腳,“都是你的錯。”


    徐昭然三人帶著人販子一路找縣衙京衙的人,直到找到李君璞所在的飲子攤。


    一下就看出差距,自己幾人渴得要命,李君璞居然坐在飲子攤上辦公。


    上有遮陰,旁有飲子,日子逍遙自在得很。


    李君璞看出他的疑惑,指了指旁邊的位置。“我大病初愈,自該多保養些。”


    徐昭然無話可說,前幾日吃火鍋的時候你可不是這表現。


    何況論保養,不該是梁國公這種年紀的人該考慮的嗎。


    複向同僚介紹,“這是永康公次弟李君璞李二郎,現任萬年縣尉。”


    但凡能在宮中擔任禁衛的,家中都有軍武世家的關係,李君璞早年的名聲都是聽過的,不過人對不上臉,隻是沒想到他居然做了縣尉。


    諸人按照官品高低敘過,不出意外,李君璞最低。


    看著被幾人押送過來的男人,“這是犯了什麽事?”


    徐昭然仰頭灌飲子,“人販子,段曉棠抓的。”


    李君璞往後看,“他人呢?”


    徐昭然:“急著去接家裏幾個小娘子,走了。”


    李君璞招唿身後兩個衙役,“送牢裏關著去,等縣尊有空了再審問。”


    等舊縣令離任,新縣令到任站穩腳跟恐怕才有時間。


    李君璞補充一句,“先找兩個熟手審一審,有沒有同夥,手上有沒有其他孩子。”


    “是。”


    徐昭然歎口氣,“還是你這裏好,我們值守那塊,走好遠才有飲子攤。”


    “使點錢,找個飲子攤挪到你們旁邊去。”這是李君璞今日因地製宜想出的法子。


    相當於李君璞包下飲子攤,有一幫衙役守著,一般的客人不敢上前,但也沒人敢來鬧事。


    偶爾接上一二散客,那是意外之財。


    李君璞打算明年讓衙中公廚或者自家仆役來設點,轉頭就把這主意拋諸腦後。


    明年肯定不會再幹這倒黴事了,誰愛幹誰幹。


    徐昭然合掌,“好主意。”


    李君璞穿官服輕便,他們三人可是著甲,唯一的好消息是沒有穿重甲。


    錢不是問題,要是曬暈了才是真丟人,成為流傳於三省六部宮裏宮外的笑料。


    又有衙役跑來迴報,“頭,前頭惡少調戲民女。”


    李君璞見得多了,早有一套成熟的方案,“抓去牢裏,先讓他清醒幾日。”凡事都等新縣令有空再說。


    衙差遲疑,“男的女的都抓?”


    李君璞險些嗆著,“當然抓男的!女郎那裏好生安撫著。”想了想讓手底下這幫人去說不定弄巧成拙,“算了,我親自去。”


    迴頭對徐昭然等人道:“你們慢慢歇著。”


    待人走後,同僚方才低聲說話,“他也不容易。”


    其他人隻歎氣不說話,不是明擺著的嗎。


    京兆府和長安萬年兩縣的官若是好做,也不會十年換十五任京兆尹了。


    另一頭段曉棠總算接上祝明月林婉婉,兩人全副武裝。嫌棄帷帽從頭遮到腳礙事,頭上帶著一頂用鐵絲竹片撐出輪廓的的輕便帽子,邊緣垂下短紗簾,臉上蒙著麵紗。


    林婉婉手上提著一支菖蒲,段曉棠好奇,“帶它作甚?”


    林婉婉舞劍似的舞起了菖蒲,手指撫過葉片邊緣,擺出一個俠女的造型。


    “待會到了水邊,我拿菖蒲沾水灑你兩身上,去晦氣!”


    原先預定的菖蒲煮水沐浴變成灑灑水,端午風俗降級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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