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說著,“沒有上次的奶油蛋糕嗎?”嘴裏可不停。


    一個接一個,一個又一個……引得林婉婉白秀然注目不已。


    當白湛再一次伸出“罪惡之手”時,段曉棠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冷言道:“想死直說,我送你下去。”


    白湛剛伸出去“作案”的手無力地垂下來,“不至於吧!”


    林婉婉無所謂地點點頭,“很至於。”現在白家人最適合的就是各種減肥食譜。


    “為何三姐還可以吃?”白湛委屈。


    段曉棠:“秀然身體比你好,而且她是女人。”


    眾所周知,風疾男女發作比例二十比一。


    白湛氣憤地跺跺腳,坐迴原位,抱著手目光炯炯地看著其他大快朵頤的人,要多怨念有多怨念。


    李君璞也沒想到白湛看著生龍活虎,卻是個美人燈籠,風一吹就破。


    柳三郎捧著一塊古早蛋糕,小口地啃著,頗為同情白湛的遭遇。“娘說要換牙了,也不讓我多吃甜食。”蛋糕甜甜的,當然是甜食,“換過就能吃了!”


    李君璞徐昭然費盡平生功力方才忍住不笑。


    白湛第一次被人話堵得這般厲害,連一句反駁的言語都說不出來。


    白秀然隨口捏了一個理由,“他是比武輸了被罰的。”


    柳三郎點點頭,“哦。”繼續吃自己的蛋糕。


    白湛拍拍自己的肚子,“我沒吃飽。”


    段曉棠顧不上管他,“廚房有菜,自己燒火燙兩根菜葉子。”


    白湛難以置信,已經淪落到隻配吃菜葉的地位了嗎?“其實我還年輕……”可以多放縱兩年。


    “聒噪!”林婉婉果斷詮釋了什麽叫做翻臉無情,“曉棠,給他一個痛快。”


    白秀然坐在一旁,連眼皮都不抬一下。


    “不用,”白湛手伸出來做阻止狀,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其實也不是很餓。”


    吃了六個肉鬆小貝plus版,肉鬆蛋黃醬沙拉醬本身就是高熱量食物,已有六七分飽。


    酒沒有飯沒有蛋糕管夠,白湛除外。


    段曉棠:“蛋黃醬和沙拉醬各選一種。”


    林婉婉代表甜黨發言,“滋味不足,不夠甜。”


    “你的舌頭早被慣壞了,”段曉棠揮揮手,“投票不作數。”


    白秀然:“蛋黃醬第二個,沙拉醬第一個。第一個蛋黃醬有些酸。”


    其他人紛紛發表意見,輪到白湛委委屈屈,“我沒嚐完。”


    段曉棠掏出記錄製作過程的小本本,眉頭緊皺,“豆油!”


    做蛋黃醬沙拉醬最適合的是無味的玉米油、葵花籽油、橄欖油,但現在一個都沒有。


    後院幾顆玉米做種還嫌不夠,哪能拿來榨油。


    胡麻油、菜籽油、豆油……初步選擇豆油,真是退而求其次的其次了。


    看柳三郎人小吃的慢,李君璞:“三郎,不能再多吃了,待會正餐該吃不下飯了。”


    柳三郎拿著肉鬆小貝的胖爪爪一頓,嘴邊沾著一圈蛋黃醬和肉鬆。


    段曉棠收起小本本,“小孩子吃飽就好,不管正餐還是加餐,蛋糕配料是雞蛋、麵粉、油和牛乳,比一般人家的正餐還有營養些。”


    李君璞強調,“正餐才是該吃飯的時候,小孩子尤其要注意習慣。”


    段曉棠嘟囔,“老段除了我喝西北風的時候管管,哪怕吃垃圾食品都不帶眨眼的。”


    白湛:“你吃垃圾!”


    李君璞:“管家讓你吃垃圾?”


    “我爹,親爹!”段曉棠一個個解釋,“垃圾食品不是垃圾,指美味但對身體全無好處甚至有壞處的食物。”


    拿白湛現身說法,“就好像蛋糕於你。”


    白湛:紮心了。


    李君璞臉皮抽動,“你稱唿你父親,老段?”


    林婉婉起哄,“那你爸怎麽叫你,親親、寶貝、乖乖?”


    “太肉麻了!”段曉棠打個寒顫,“正式的情形,叫我小段同誌。”


    “你們家還真是……”林婉婉忍不住笑出來,“你以後肯定是煮螺螄粉都要給孩子嚐一口的人。”


    白湛好奇,“螺螄粉是什麽?”好吃麽。


    段曉棠看所有人都沒吃了,“一種食物,美味,但聞起來像糞坑被炸了。”


    白湛想想那種令人窒息情景,頓時麵色一苦,我為什麽要多嘴問一句。


    柳三郎吃的肚皮渾圓提著小竹籃迴家了,“林姐姐,段郎君,我走了。”


    林婉婉將他送到大門口,直見到人進了柳家大門才放心。


    將自己帶迴來食盒打開,夾蛋糕放進去,“作坊裏還有幾張嗷嗷待哺的嘴!”


    白秀然突然想到,“科舉過了吧,杜長林考的如何?”


    段曉棠:“明天放榜,除了考後去葛大哥那裏坐了一會,一直在大慈恩寺閉門讀書。”


    白湛:“能考中麽?”


    杜喬有才,但科舉無論對學子還是權貴都極其陌生,沒人能把住其中脈絡。


    林婉婉:“不好說。”


    祝明月雖然猜測因為長安紈絝實在扶不起來,這次科舉可能擴招。


    但這賭的是人心,不能拿出來說道。


    門再次咚咚響,段曉棠:“我去看看。”難不成柳三郎又來了。


    打開門見到來人,段曉棠頓時麵色一冷,“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邁步出來,用身體擋住院中景象,順手把門帶上。


    來人正是烏友。


    麵對質疑,烏友眼中閃過一絲慌張,“我看你好幾日沒去上工,特意來看看。”


    段曉棠聲音愈冷,“你從哪裏找到我的地址?”


    烏友:“問的。”


    段曉棠:“問的誰?”


    烏友萬萬沒想到這樣的場景,他們不該氣氛和樂,賓主盡歡嗎?


    現在卻連門都進不去,“你是在審問犯人嗎!”


    段曉棠:“如果你覺得是,可以是,我需要先確認你沒有惡意。”


    現代單身女性獨居最大的恐懼之一——被人尾隨跟蹤。


    “當然沒有,”烏友辯解,“我們在春風得意樓聊的不是很好嗎?”


    “那是酒樓,你是客人我是員工。”段曉棠強調,“但這裏是我家。”


    烏友理清前言後語,察覺到段曉棠陡然變化的根本原因,“你覺得我不請自來是一種冒犯?”


    段曉棠:“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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