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坦言,“國公費心了。”


    孫安豐變相為孫文宴表功,“父親特意寫信向王爺和呂將軍舉薦,對將軍寄予厚望啊!”


    不待秦景再度開口,盧照撥開白湛上前,語氣不善道:“你就是孫安世那孫子的兄弟?”


    秦景打斷道:“阿照!”


    盧照的敏感身份,孫文宴來信中亦有提及。


    孫安豐敏銳地察覺,秦景和江南大營分道揚鑣,和孫安世心生嫌隙,就是因為這個差點執掌幽州大營的表弟。


    對於盧照,孫安豐所知有限,隻記得三兩年前,和孫安世許是不打不相識,同進同出許久。


    後來再聽到消息,就是他參加東征高句麗全軍覆沒,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聽說幽州那邊連衣冠塚都立了。


    孫安豐不爭一時意氣,立刻劃清界限,“我哥是我哥,我是我。”


    他家姓孫,孫安世的確是他爺爺的孫子。


    這話——說得也沒錯。


    孫安豐如此識時務,讓盧照滿心邪火沒地撒,隻能憋出一句話,“你們兄弟倆果真不一樣。”


    孫安豐點頭同意這一說法,除了身手都廢之外,沒有其他共同點。


    孫安世在盧照手下過招都不是一盤菜,更何況他。


    白湛邀請道:“秦大哥要歸營報到,阿照,你隨我迴家,晚上開宴,我們秉燭夜談!”


    範成明堅決不允許“私相授受”行為在他眼前發生,一起來的憑什麽分一半給白家。


    強硬地把兩人拽在一起胳膊的分開,“秦將軍表弟,你跟他去沒有好結果,白家的飯狗都不吃。”


    “他家的飯食就是白水煮菜,連鹽都不敢多放。”


    盧照孤陋寡聞,“啊,白二,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們從前不是一起大吃大喝嗎?


    白湛反駁道:“我三姐剛給父親孝敬了一個廚子,專門在春風得意樓學過的。”


    盧照心有餘悸道:“令姐在並州?”


    白湛答道:“當然在長安。”


    盧照點了點頭,“哦,要不我還是先去右武衛大營看看,往後再找你玩。”


    白湛答應道:“也行。”


    心中明白盧照的顧慮,他的身份敏感,並州大營如今勢弱,未必遮蔽得住。


    幽州、並州兩大營接壤,底下或許有不少往來聯係,若往幽州傳個信,說不定引來斬草除根之舉。


    即便如此,白湛還是隨行,將人一路送到右武衛的營地去。


    範成明同秦景介紹身邊諸位將官,大多是新麵孔,“平定楊胤之亂後,營裏進了不少新人。”


    白湛抽空將尉遲野拉過來,介紹道:“這是阿野,複姓尉遲,我家表親。武藝不俗,明年定能大放異彩。”


    尉遲野在未來“師父”麵前,有些緊張,“尉遲野見過秦將軍。”


    看在白湛的麵上,範成明就不貶損尉遲野,連個兵部文官都打不過。


    路上,範成明解釋道:“先前沒料到你們腳程如此快,段二領兵出去巡邊了。”還以為會拖到新年前呢!


    陰差陽錯之下,秦景從客將一躍暫代右武衛左廂軍的主將。


    白湛感慨道:“你們若是早一步來,玄玉和林娘子都在並州。”


    盧照早知李君璞在雲內任職,但沒料到林婉婉也來了。“她來作甚?”


    白湛敏銳地分辨出說的是哪個“她”,“被王爺帶來給老王爺救命的,隻是沒趕上。”


    秦景略帶擔憂地瞥一眼的盧照,現在看著活蹦亂跳,但當初受傷太重,這兩年雖然尋醫問藥調養迴來一些,終究還是有些虧空,若有機會,還是尋林婉婉診治一番方是良策。


    一路上,一行人將並州城近來大事說了個遍,讓秦景勉強有些了解。


    除了層出不窮的刺殺,並州內部姑且算安穩。


    盧照險些脫口而出,“這比……這亂的呀!”


    幽州大營不遑多讓,將軍在營門口被秦景殺了。


    行到大營門口,白湛同等在門口的右武衛諸將打個招唿便離開了。


    呂元正笑意盈盈,“秦將軍終於到了。”


    秦景行禮,“將軍喚末將表字便可。”


    呂元正笑道:“仲行,長安一別,不曾想你我還能共執幹戈。”


    人最後還是落他手裏了,迫不及待想插上翅膀,去到俞懷光身邊,看看他現在的表情。


    男人肉麻起來,旁人不能比,呂元正拽著秦景的手往裏走。


    不忘安置他的隨行人員,眼神一緊,吩咐到:“石韻、莊三,你們帶仲行的親兵下去安置。”


    區區親兵,當然用不著一位將軍出馬,但呂元正記得傳聞中秦景一人雙騎離開長安。


    短短一兩年間,組建一支如此精銳的部曲,絕非小事。


    換句話說,呂元正這個不知要預備多久的未來大將軍,身邊的親兵都未必有如此成色。


    範成明瞅著空當,趴在呂元正耳邊,簡短地將盧照的來曆介紹一遍。


    先前不知道秦景會帶盧照來,所以沒做準備,但人既然來了,呂元正作為右武衛的主事人,心裏就不能沒譜。


    呂元正無暇顧及其中恩怨,再看那些部曲,眼神再度變化。


    幽州大營的精銳,盧茂留給兒子最後的保命符,果然不同凡響。


    至於往後如何安置盧照,全看吳越的安排。


    盧茂細說起來,那就是幽州大營的一堆糊塗賬。與其說戰死沙場,不如說憋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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