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懷揣著即將吃上爆米花的激動心情,平靜地看待即將開始的比試。


    尉遲野手持丈二馬槊,氣勢如虹,渾身散發著兇蠻霸道的氣息,更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


    馮睿晉輕握寒光凜冽的橫刀,靜立於地,眼神銳利如鷹。他站在那裏,就像是一片深邃的海洋,表麵平靜無波,內裏卻暗流湧動。


    白湛主動請纓上前主持比武,高高舉起的手陡然放下,戰鬥瞬間爆發。


    尉遲野憑借著馬槊的長度優勢,招式兇猛異常,攻勢如同潮水般一浪接一浪地湧向馮睿晉。每一次揮槊都伴隨著破空之聲,意圖一舉將馮睿晉逼入絕境。


    麵對看似不可阻擋的攻勢,馮睿晉並未顯露出絲毫慌亂。他身形靈動,步伐穩健,仿佛遊走在風暴中的一葉扁舟,巧妙地避開那如狼似虎的馬槊攻擊。


    白智宸的聲音打破了校場外的寧靜:“變了。”


    麵對不同的對手,馮睿晉選擇不同的應對之法。


    根據尉遲野的攻勢做出相應的調整,變得更加靈活多變,讓尉遲野的攻勢一次次落空。


    在一次尤為激烈的交鋒之後,尉遲野因攻勢過猛,身形出現了短暫的失衡。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馮睿晉捕捉到轉瞬即逝的機會。身形暴起,反手揮刀,動作之快,猶如閃電劃破長空,橫刀帶著凜冽的寒光,精準無誤地擊中了尉遲野的要害之處。


    那一刻,整個校場都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屏住了唿吸,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幕。


    尉遲野的攻勢戛然而止,整個人愣在了原地,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之色,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敗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慘。


    馮睿晉則穩穩收刀入鞘,臉上沒有獲勝的喜態,反而是一種淡淡的思索之態。


    沉聲道:“再來!”


    尉遲野並無泄氣之態,迴應道:“再來!”


    兩人複又站在一起,結果卻一般無二,甚至尉遲野落敗的速度,比方才更快。


    尉遲野手持馬槊半跪在地,眼中全是不屈的火焰,心中疑惑不止。


    為何他落敗越來越快,甚至比薛留更快?


    馮睿晉持刀上前,問道:“還能打嗎?”


    尉遲野中氣十足,“能!”


    馮睿晉退後一步讓出位置,“四郎,你來。”


    馮睿達沒有半分推辭,握著自己的佩刀上前,活動活動脖子,嘴角掛著一抹玩味的笑容,話語中充滿了挑釁與自信,“我來試試你的成色。”


    對手猛然交換,尉遲野終於明白馮睿達的難纏之處。


    照理說馮睿達身手不及其兄,但尉遲野連戰兩場後,反而覺得馮睿達更難戰勝。


    馮睿達自幼被父兄手把手教導,天生適合戰場。本人、兵器、坐騎加在一起,絕對會達成1+1+1>3的效果。


    馮睿晉退迴校場邊上,靜靜地看著這場比試,問道:“現在誰帶他?”


    白智宸悶聲道:“我。”


    望向校場中的比試,眼神中飽含擔憂之色。生怕尉遲野因為連連戰敗,損了心氣。


    少年人心比天高,也最容易折損。


    馮睿晉意味深長地歎道:“未經雕琢的天賦是一種殘忍。”


    兩場比試下來,馮睿晉已然確認,尉遲野學得雜而亂。


    他無疑是有天賦的,甚至這種生來的稟賦,眼下就足以應對一些沙場宿將。


    但因為身世、環境等等拖累,導致他未能得到絕佳的培養。


    馮睿晉已然可以望見,尉遲野在戰場上橫衝直撞闖下赫赫聲名,卻最終折戟的場景。


    白智宸的沙場經驗將將自保,何談“雕琢”。


    白湛急道:“郡公可有解法?”


    白家延攬尉遲野,可不是抱著一次性消耗的想法。


    馮睿晉歎道:“我自己都無解,何談解他。”


    校場比試他能勝尉遲野,但戰場上……誰是他戰友,誰知道滋味。


    何況馮睿晉蟄伏多年,隻了解橫刀。


    白智宸未必理解馮睿晉“天賦”之言背後的隱憂,卻恍然覺得眼前蒙上一層灰色。


    馮家兄弟就是這般,老往他脆弱的小心肝上戳刀子,一刀不夠就兩刀。


    白家人脈廣博,全力以赴必然能尋得名師,但時間來不及。


    尉遲野是打算用在明年征突厥的戰爭上,不可能浪費數年時間,讓他去拜師學藝。


    咬文嚼字的活,範成明向來不幹,但聽懂了大概意思,尉遲野缺名師教導。


    瞥向校場上被“惡人”馮睿達壓著打的尉遲野,心生一計,“這還不簡單!”


    白智宸仿佛遇見了救星,急問道:“範將軍有何高見?”


    範成明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我哥能教啊!”


    範二將軍偶爾兼職左武衛的人才招聘大使。


    範成達本兵器非是馬槊,但作為當世猛將,指點後進,小意思。


    不懂馬槊還不懂人嗎?


    白智宸臉上的笑容瞬間淡下去,人進了左武衛兜裏,想再要出來可不容易。


    南衙是什麽“土匪”作風,沒人比白家更清楚。


    白湛吐一口氣,“有別的法子嗎?”


    馮睿晉攤手道:“讓他自己悟,哪天悟出來就算了事。”


    這種事可遇不可求,多少人一生都難以窺得門徑。


    尉遲野的言語做派,著實不像有悟性的人。


    段曉棠才不管那麽多彎彎繞,直言,“實踐出真知,多尋人與他比試。挨打多了自然就學會了。”


    不過尉遲野心性難明,未必有薛留勝不驕敗不餒的淡然心態。


    白智宸拍板道:“這倒是不難!”高水平的對手不多,但不是找不到。


    進度慢點就慢點,勝在穩妥。


    李君璞將白湛拉到一邊去,問及一事,“仲行有迴音嗎?”


    白湛失落道:“沒有。”


    此刻深深懊悔自己一時得瑟,邀請秦景助陣的可能性五五開,但南衙摻和進來,秦景無論作何選擇,都不會來並州大營。


    李君璞見他沒反應過來,提醒道:“仲行也用馬槊。”


    換言之,秦景若來並州,憑白湛和他的交情,掛靠一個尉遲野不是難事。


    右武衛現有的格局,不可能強留尉遲野。


    白湛眼睛忽然亮了,笑道:“多謝玄玉。”


    轉身小跑過去找段曉棠詢問,“仲行有迴信沒?”


    段曉棠搖頭,“沒呢。”


    為了取信於秦景,去送信的除了王府護衛,還有於廣富。算算日子,就是有迴信,大概也在歸路上。


    段曉棠轉念就明白白湛的盤算,玩笑道:“你現在最好燒香拜佛,我倆的打算都不會落空。”


    白湛傲嬌地迴一句,“我家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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