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躍躍欲試的還有一個在場邊觀戰的馮睿晉。


    他如今頂著傷員的頭銜,身邊除了腰側做裝飾的佩劍,別無他物。


    用倒是能用,隻是沒那麽趁手。


    目光不禁遊離,落在同胞兄弟馮睿達手中的橫刀之上,師出同門,自幼學的便是同一種武器。


    馮睿達半點不帶客氣地提醒,“別忘了,你為了平息樓煩鐵礦暴動,胳膊剛受了傷。”


    馮睿晉壓根沒有傷到需要天天吊著胳膊出來進去張揚的地步,但不是要裝得嚴重點麽。


    這麽一吊著,旁人還以為他胳膊折了呢。


    現場若是發生意外,馮睿晉立刻就能雙手齊出,拔刀自衛。


    馮睿晉麵露不虞,“嗯。”


    馮睿達心頭一驚,連忙道:“待你‘傷’好了,看中哪個,我找來幫你喂招。”


    無論南衙還是並州大營,他都有這個麵子。


    反正現在沒人能強逼馮睿晉從軍,功夫露點無礙。


    馮睿晉麵上雖不顯山露水,心底滿意兄弟的識相,以前招人生氣的時候,沒把他抱出去扔了,果然是正確的選擇。


    候在一旁的兵部屬員這時候才能近距離接觸自己的直屬上司。


    馮睿達去別處瀟灑,兵部的人才敢不動聲色的靠上來。


    他們帶個“兵”字,部中亦有不少轉業的將官,但按照文武分野,是實打實的文官。


    真正能打的,隻有一個馮睿晉。


    柯樂山悄聲問道:“郎中,行宮那邊……”


    現在朝廷中樞官員,隻有兵部全須全尾挺在這兒,瞧著有些孤單。


    馮睿晉昂然道:“和我們沒關係。”


    話音一轉,“我記得你有個好友在大理寺?”


    柯樂山謹慎地點點頭,“嗯。”


    現在提著心,不知道鬱修明是審人的,還是被審的。


    馮睿晉:“他若是向你提及案情,便告訴我。”


    柯樂山猛地瞪大眼睛,這是叫自己做間者。


    馮睿晉:“我斟酌行事,別步了禮部的後塵。”


    他是來埋人的,不是自掘墳墓的。


    信息量太大,柯樂山驚訝道:“禮部!”


    情況似乎很不妙!


    難道禮部有官員舉著他們的陳詞瀚典浩典刺殺吳越?


    馮睿晉不以為意道:“你在禮部有故交?”


    柯樂山連忙搖頭,“沒有。”


    馮睿晉輕輕揮手,“那就別管。”


    段曉棠不經意地轉頭,發現馮睿晉同人說話,本是立刻轉迴去。


    忽的又著重看了兩眼,注意力放在旁邊的柯樂山身上。


    原以為在春風得意樓誅心,讓殷博瀚的擁躉請他去家鄉為官的,是不得誌的閑散士子。


    沒想到卻是正兒八經的朝廷官員,而且在兵部任職。


    這算什麽?


    體製內憤青!


    範成明順著段曉棠的視線望過去,問道:“看什麽呢?”


    段曉棠意味深長道:“發現一個妙人。”


    範成明指著柯樂山道:“那就是華清差點相上的未來姐夫。”


    段曉棠拉長聲調,“哦!”


    這世界還真是小。


    寧岩提醒道:“比試開始了!”


    隨著比試的正式開始,場上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段曉棠平時少有和其他衛交流,對三衛的人才了解不多,頂多混個熟臉,本事底細全靠範成明等人補充。


    左武衛上場的將官表現不俗,難怪人家敢打硬仗。


    周邊全是專業人士,評論起來頭頭是道。


    寧岩作為行家裏手,對場上的局勢了如指掌,“憲州派出來這個,相較起來下盤不穩。”勝率不大。


    一張口就判輸贏。


    比起激發不出火氣的射箭,還是這種拳拳到肉的更動人心弦。


    事實證明,寧岩果然是專業的。


    呂元正感慨道:“基礎要打牢,不能貪圖捷徑。”


    女眷雖不似男子那般精通武藝但她們自有一套評判標準,但隻要一聽姓氏地域,就能把人祖宗八代扒出來。


    輸贏是次要的,隻是判斷對方在婚姻市場上份量的依據之一。


    比試分出勝負,尉遲柔妙立刻問道:“林娘子,那位左武衛將官,你可了解?”


    林婉婉不緊不慢道:“嬌妻美妾,兒女雙全。”屬於相親市場不準入人群。


    周圍響起一陣歎息聲,為何成親年齡會比出仕更早呢。


    不遠處桑承誌亦是感慨,“南衙將門果然不可小覷。”


    李君璞中肯道:“他們的厲害之處,不僅在於武藝出眾的將官。”


    左候衛不清楚,但左右武衛、左驍衛一脈相承。


    真正厲害的是他們在戰場上連成一線的時候。


    麻成天隻覺得李君璞是在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辯駁道:“南衙常駐長安,兵員武器供應都是最好的。”


    哪像他們這些邊軍,堪堪混個溫飽。


    李君璞微微搖頭,“沒有什麽是理所應當的,其中付出的心力非同小可。”


    “可以問問並州的熟人,左武衛對陣突厥是何表現。”


    桑承誌眼中閃爍著精光,“他們比以前更強了!”


    南衙軍隊和突厥交手雖少,但不是沒有。最直觀的感受就是傷亡比下降。


    桑承誌原以為是換將讓左武衛煥發強大戰力,但現在看來,恐怕不僅於此。


    而傳說中的右武衛,大將軍年老體弱,多年不曾出征,靠著幾個副將就能千裏奔襲馬踏黃河,和外頭議論的嬌兵不可等同。


    桑承誌眼光放遠,“我們能做到嗎?”


    李君璞搖頭,“做不到。”


    桑承誌不服氣道:“你、我,比他們差哪兒了。”


    李君璞:“沒錢,養不起!”


    桑承誌糾結道:“錢,擠一擠總會有的。”


    李君璞:“不算鎧甲,如今右武衛單兵耗費,與重騎差不了多少。”


    隻是他們善於自力更生,朝廷方麵的投入沒增加幾成。


    桑承誌倒吸一口涼氣,那是養不起。


    似他們這些馮家舊部,對重騎絕不陌生,因為楊章就是玩重騎的,那就是一頭吞金巨獸。


    桑承誌心有餘悸道:“他們花哪兒了?”


    李君璞淡定道:“吃了!”


    撒錢派的確讓錢花下去,看到了效果。


    幾組人同時比試,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行家一出手,很快分出勝負。


    輪到薛留與尉遲野策馬入場。呂元正“咦”一聲,“是個生麵孔啊!”


    他不認識的並州將官多了去,但隻從尉遲野的步伐,便能判斷出他不是軍中出身。


    武俊江補充,“尉遲氏,也是並州豪族。”


    呂元正追問:“代表哪一支軍隊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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