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華清佇立於後,實在看不懂範成明的操作。


    範成明作威作福,不管真作假作,但少有招惹到女人頭上去的時候。


    眾多周知,陳靈芝是一位女中豪傑。


    範成明輕輕在宮女袍上拍幾下,正色道:“華清,你說,從大殿到世子齋戒處,必要經過哪些地方?”


    靳華清目光迅速在四周掃視,觀察片刻,抬手指向左前方,“那條路。”


    範成明點了點頭,語氣堅定:“好,我們過去。”


    兩人站在路邊的假山池子旁,位置絕佳,管保無論從哪方過來的人都能看見他倆。


    範成明將宮女袍往靳華清身上一披,低聲囑咐,“記住,這是給你準備的國色天香行頭,待會不管誰過來,隻要不涉性命九族,隨便怎麽編怎麽鬧。”


    “就是官職被擼個幹淨,我也給你官複原職,再升一級。”


    這番話讓靳華清不禁愣住,難以置信地直視範成明,眼中滿是震驚與疑惑。


    範成明一字一頓道:“拖住他們,直到世子的冊封典禮圓滿結束。”


    靳華清雖然不明就裏,但深知此事非同小可,重重地點了點頭,隨即摘下頭上的襆頭帽子,夾在腋下以作掩飾。


    範成明抬手將摟住靳華清的肩膀,後者微微蹲下,剛好擋住頭上的男子發髻。


    從遠處看,恰好符合一男一女“苟且”的場麵。


    調戲宮女,任誰都要“關心”一二。


    靳華清忍不住低聲嘀咕道:“好奇怪。”


    範成明長歎一聲,“大丈夫不拘小節。”


    靳華清反駁,“這事傳出去,失節的是我。”


    範成明有什麽好在乎的。


    範成明直言道:“節操和榮華富貴哪個重要?”


    靳華清毫不猶豫,“當然是榮華富貴。”


    他的節操,早在第一次釣魚的時候就不剩了。


    範成明撇嘴道:“這不就對了嘛。”


    兩人在假山旁靜靜地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卻始終未見有人靠近。


    範成明胳膊都抬累了,不得不轉移注意力,落在不遠處的池子裏。


    隨口說道:“都結冰了,不知道鑿開之後下麵會不會藏著魚兒?”


    靳華清:“哪怕有,也是觀賞用的錦鯉。”


    範成明實用性第一,“能看不能吃,有個鬼用。”


    靳華清一直留意四周的情景,飛快道:“將軍,大隊人馬過來,有大官。”


    不能一一認清人,但能看清楚服色。


    兩人迅速靠攏,摟得更緊一些。


    遠處走來的正是行宮的宮監霍元州以及一眾朝廷官員,被眼前的“不雅”場景所震驚,霍元州更是怒目圓睜。


    皇帝不出巡到並州,行宮隻能空置,門庭寥落。


    好不容易接到一個籌措親王冊封儀式的大活,霍元州三天不敢歇兩宿,好不容易將各處理順,轉眼就發現如此不堪的一幕。


    最可怕的是,他身邊還有一眾朝廷官員,連遮掩都來不及。


    何方宵小如此膽大妄為,敢碰皇帝的女人。


    霍元州化身正義的使者,強忍著怒火大聲喝問道:“前方何人?”


    範、靳二人恍若未聞。


    逼得霍元州一行人不得不上前,距離兩三步時,兩人同時轉頭。


    範成明笑得憨厚,“蘇少卿、霍宮監,你們也來看魚?”餘下的小官,不在搭理範圍內。


    蘇文德,大理寺少卿,龐謙的繼任者,也是這次三司並州公幹的主事人。


    不就一個“捉奸在櫃”麽,連專業人士都請來了。


    靳華清不緊不慢地將帽子戴上,模樣雖有些清秀,但擺明是個男子。


    加上身上的青色官服,還是個官,大抵是南衙將官。


    驚!兩男子居然光天化日下做如此不得體之事。


    靳華清不慌不亂道:“右武衛禦侮校尉靳華清,見過諸位大人。”


    霍元州緊緊盯著宮女袍,問道:“靳校尉,這衣衫從何而來。”


    靳華清:“撿的,下官在此觀魚有些冷了,就披上了。”


    笑容中有幾分羞澀,“是有點不大合適,但太冷了!”


    蘇文德反問道:“靳校尉既覺得冷,為何脫帽?”


    靳華清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迴答道:“範將軍和下官說些私房話,嫌帽帶吹臉上不舒服,故而摘下來。”


    什麽私房話,需要兩個男人頭靠頭說。


    若非範成明從未有龍陽方麵的傳聞,非得以為他是職場性騷擾。


    好在除了那頂襆頭和宮女禦寒的袍子之外,兩人的其他衣著都還算得體,沒有引起更大的誤會。


    霍元州緊追不舍地問道:“這衣衫從何處撿來?”


    範成明與靳華清對視一眼後分別指向了不同的方向。顯然他們的說法並不一致,察覺到這一點後兩人又迅速換了方向,但依舊各執一詞。


    擺明裏頭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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