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為什麽早沒想到天花板呢,我直抱怨自己太笨,簡直是弱智。


    這當兒,我當然不能抬頭往上看,女煞之所以沒有立刻攻擊我,大概是覺得我還沒發現她的藏身之所。我故意在房間裏走走看看,就是不抬頭,左手不覺握緊桃木劍,右手偷偷捏了個法訣,決定趁女煞不備,發動突然襲擊。


    這或許是我唯一的勝算了。


    “斬魂決,走你!”


    我忽然大喊一聲,右手猛地往上戳,一道白色氣浪直向天花板的女煞就飛了上去。


    女煞躲避不及,啪嗒一下,直摔落在地板,摔了個狗吃屎。


    這招斬魂訣是我為數不多拿得出手的法訣,威力不算大,所以隻能趁其不備,搞個突然襲擊什麽的,勉強有一定殺傷力。


    女煞沒想到這年輕法師看著像個弱智,卻還會玩陰的,這讓她那個氣憤啊,眼睛都冒煙了。女煞瞬間變得暴跳如雷,怒氣衝天,一拍地板,猛地站了起來。


    “臥槽,這女煞是鐵打的麽,中了我一掌斬魂訣竟還能爬起來,看來大事不妙啊。”


    我在心裏暗自叫苦,看著眼前這窮兇極惡的女煞,頓時傻眼了。


    女煞張牙舞爪,箭矢一般向我撲了過來,速度之快,令我根本來不及躲閃。


    “唰”一下,女煞的利爪劃破了我的右肩,鮮血直流。


    我忙退了幾步,眼看女煞又要撲過來,急中生智的我在桃木劍上抹了自己血液,口中默念咒語,罵道;


    “死娘們,逼我出絕招是吧,破!”


    話音未落,我手中的桃木劍猛地一揮,金色劍氣橫空而出,一道強的大氣浪直逼女煞掃了過去。


    “啪!”


    被劍氣重傷的女煞倏地騰起,直飛出老遠,撞在房間東麵的牆壁上,然後石頭一般墜落在牆角,瞬間沒了氣息。


    等等,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一切來得也太突然了吧。連我自己也驚呆了,真搞不明白我怎麽突然就有了如此厲害的法力,這不科學呀,難道是自己血液的緣故?


    咦,幸福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事實就擺在眼前,女煞確確實實被我給活活打死了,找誰說理去。


    看著躺在牆角一動未動的女煞,我那個嘚瑟,尾巴簡直翹上了天,一腳踢開房門,大搖大擺往客廳走了出去。


    “師父,我說什麽來著,那女煞根本不堪一擊,兩下就被我打趴下了。”我洋洋自得道。


    坐在沙發睡覺的周三公終於睜開了眼睛,笑道;“臭小子,長本事了啊。”


    “那是當然,師父,接下來怎麽辦?”


    “嗯,先把這女煞的屍體弄到杜家的墳坡上,還有死去的杜家老小,全都弄到那裏去,我要燒了他們。”


    “師父,為什麽要燒掉那些屍體?”我不解地問。


    “還用問嗎,杜家老小都是被這女煞害死的,不燒掉的話他們很可能會屍變,到時候全鎮都得遭殃。”周三公正聲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般屍體。”


    “不是吧,您就打算讓我一個人般這些屍體?”我懵逼了。


    “屁話。”周三公罵道,“這種粗活你不幹誰幹,還想讓師父這把老骨頭去幹不成,要不是你小子看錯陰宅風水,杜家媳婦能變成屍煞嗎?”


    “我說師父,這憑啥賴我啊。”我不服反唇道,“您老人家說話可要憑良心,我怎麽就看錯風水了?”


    “你小子還不服是嗎,待會去了杜家老墳坡,你自會知道怎麽迴事了。”


    周三公說罷,不再理我。他吸了口旱煙,起身走到窗前,打開窗子,伸出半個腦袋朝樓下院子裏喝道;


    “陳老五,你他娘的還活著沒有?”


    “活著,活著呢。”好一會兒,陳老五才縮著腦袋從院門外走了進來,囁嚅道,“我這不是怕那女煞逃出來嘛,所以躲到屋外去了。”


    “別躲了。”周三公道,“你快去叫幾個年輕人把杜家老小的屍體都抬到山上燒了,不然詐屍的話,有你好果子吃。”


    “好好好,我這就去。”


    陳老五聽到詐屍兩字,害怕的兩腿直篩糠,連連答應。他想,一個杜家兒媳都夠嚇人了,全家人都詐屍那還了得。


    刻不容緩,陳老五麻利地轉過身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院門外。


    兩小時後,我和幾個年輕人把杜家老小的屍體抬到了鎮外的老墳坡,按照師父囑咐,我在那些屍體上澆了汽油,然後一把火給燒了。


    火勢兇猛,不一會兒工夫,杜家老小全被燒成了骨灰。讓人不寒而栗的是,杜家兒媳的屍體卻是毫發無損,烈火根本燒不壞她的軀體,就像有一股極寒的陰氣縈繞在她周身,把烈火給隔絕開來了。


    看到這一幕,在場的人無不大驚失色,大家驚恐地往後退去。


    忽然這時,躺在地上的女煞猛然睜開眼睛,唿一下竟然再次活了過來。女煞紅裙飄飄,身上開始著火,我隻看到一個人形火球朝自己猛撲了過來。


    “師父,救命!”


    我一邊跑一邊向師父求救,眼看女煞就要追上我了,甚至女煞的一隻手已經搭在我肩膀上。火勢一下子蔓延到我的衣服,唿啦一下,整個背上都燃燒起來。


    我就地打了幾個滾,將身上的火焰撲滅,剛要站起身,隻見女煞忽然騰空而起,一個巨大火球從我頭頂就墜了下來。我絕望地在心裏叫苦,完了完了,馬上就要被這女煞燒成烤乳豬了。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師父他老人家一個健步走到我身邊,抓住我一隻腳,猛地將我拉到一邊去。


    拉開了我,師父左腳往前挪開一步,站穩身姿,口裏忽念咒語,右手快速捏決,瞬間,他一掌直劈向了撲下來的女煞。


    “啪!”


    一道白光在空中掃過,女煞被白光擊中,慘叫一聲飛了出去,落在幾米開外。女煞躺在地上不停地打滾,身上的火勢越來越大,卻依然沒有燒到她的皮肉一絲一毫,掙紮幾下,女煞再次爬了起來。


    “別不識好歹。”周三公對女煞憤然罵道,“再要掙紮,我便要你墜入九幽地獄。”


    女煞性強,依然沒有服軟的意思,張牙舞爪,麵目更加猙獰,她猛地向周三公撲了過來。周三公眉頭緊皺,哼了一聲,右手隻那麽輕輕一抖,我靠,一把寒氣逼人的桃木劍霍然在手。


    一瞬之間,那桃木劍淩空而起,向著女煞的胸膛就飛了過去。


    青光閃閃的桃木劍直接穿堂而過,女煞幡然倒地,烈火順勢籠罩在她全身上下。火焰開始侵蝕女煞的身體,發出陣陣“劈劈啪啪”的聲響,不一會兒工夫,女煞已經被燒成一堆殘骨。


    一旁的幾個年輕人早已看呆,大家都用一副不可思議的眼神瞅著我師父,就跟看見活神仙似的。我也是一陣發愣,沒想到這老頭的修為竟如此高深莫測,簡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就這法力,哪怕茅山掌門都不一定是師父對手吧。


    “師父,看不出來,您還是得道高人呐。”我拍手讚歎道,“就您剛才那手抖劍出的招式,跟看仙俠電視劇一樣,要不要那麽牛逼啊。”


    師父微微一笑,不屑道;“高人不敢當,剛才為師用的那把劍叫誅魂,那是一把有靈性的上古神劍。”


    “什麽,師父,誅魂是個什麽鬼?”我滿頭霧水問道。


    這還是我第一次聽說世上有這種東西存在,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可現在已是二十一世紀,怎會有那種光怪陸離的仙家法寶呢。


    “誅魂曾是茅山派的鎮殿之寶。”師父悠悠說道,“它是由被天雷劈過的千年桃樹製作而成,因為誅魂威力巨大,曆來都是茅山掌門身邊的佩劍,千年以來,它不知沾滿了多少妖魔鬼怪的鮮血,從而使得誅魂有了靈性和煞氣,一旦此劍認定主人,它便會與主人的靈魂融為一體,隻要用到它時,便會招之則來。”


    “哇,真有那麽厲害?”我聽得瞠目結舌,激動的差點跳起來,道,“也就是說,現在師父您就是誅魂的主人咯?”


    “不錯,正是為師。”周三公得意地點點頭。


    “師父,可不可以把誅魂借我玩兩天,就兩天行不?”我諂媚道。遇上這等寶物,豈能輕易放過。


    沒想周三公立刻搖晃頭顱,左手一擺,道,“不行,誅魂充滿煞氣,以你現在的法力別說是用來玩了,就算輕輕碰一下都會被煞氣所傷,還是不要接觸它為好。”


    “不是吧,真有那麽神,師父您就忽悠我吧。”我不以為然道,“我不信一個大活人還能被一把破劍傷了,再說,我現在的法力也不是蓋的,那女煞不是被我收拾過嗎,您就給我玩玩,就是拿出來開開眼界也好呀。”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周三公眉頭顰蹙,哼了一聲,他轉過身,用手指了指十幾米開外的那片地方,那裏正好是先前埋葬杜家兒媳的陰宅所在地。現在能清楚看到,整個墳墓的黃土已經被掀開,墳墓旁邊矗立著一棵半大的槐樹,樹蔭正好遮住墳墓的尾部。


    “你看那顆歪脖子槐樹。”周三公指著槐樹對我說道,“杜家兒媳之所以會屍變,全是因為那顆槐樹造成的。”


    我瞅著前方的槐樹,不解師父話中意思,撓頭問道;“師父,屍變跟槐樹能有什麽關係?”


    周三公道;“你為杜家兒媳所選的陰宅本身沒有任何問題,可你小子不知道的是,槐樹乃是最佳養屍之地,你把杜家兒媳葬在槐樹下,用不了一個星期準會屍變,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還敢說你有什麽能耐?”


    一語驚醒夢中人,我瞬間醒悟過來,為什麽當初就沒想到這茬呢,若是當時把槐樹砍掉,便什麽事也不會發生了,杜家老小也不會送命。想到這,我的心裏充滿無限懊惱。


    為了挽迴內心的愧疚,在下山前,我把杜家老小的骨灰全都埋葬了,入土為安,又為他們做了場法事,以超度他們的靈魂,這也算是為自己犯下的錯做些補償吧。


    到此,杜家兒媳的屍變事件就此結束,我也落得個莫大的教訓。


    下山迴去的路上,我再也沒心思去問及關於誅魂的事,雖然很想知道這老頭究竟是怎樣得到誅魂的,話到口中,又被我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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