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


    蘇辰是連夜迴的義莊,去看了一眼菁菁,見她已經熟睡便沒打擾,獨自迴房裏睡了。


    一夜都翻來覆去沒睡著,心裏擔心任婷婷會不會想不通做傻事,那蘇辰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越想越是擔心,翻骨碌爬起來,直奔任府。


    潛入進去,看到任婷婷隻是躺在床上哽咽,心裏才鬆了口氣,這才又趕迴去。


    迴到義莊,他靜靜地躺在床上,心中煩躁如麻。


    直到晨光初現,他拿起那把熟悉的桃木劍,步入庭院,肆意揮舞,試圖通過練劍驅散內心的紛擾。


    吱呀!


    房門開啟,九叔走出寢室。


    看著蘇辰那毫無章法的劍法,不禁搖頭歎息,口中低哼一聲,自語道:“臭小子——”


    九叔其實一直都擔心蘇辰會因情愛而迷失道心,想不到來得這麽快。


    蘇辰是茅山的希望,是未來的曙光,九叔內心深處,其實是希望蘇辰能遠離情愛的誘惑。


    他之所以同意蘇辰與任婷婷的婚事,是因為蘇辰並未因此而耽誤修行。


    然而,現在他身邊又多了一個女人,讓九叔深感憂慮。


    擔心這會打破原有的平衡,讓蘇辰糾纏於兩個女人之間無法自拔。


    想到這裏,九叔直接走向蘇辰。


    “看看你現在,真氣紊亂,劍法一塌糊塗,再這麽下去,非走火入魔不可。”


    “師父——”蘇辰收起劍,苦笑地喊了一聲。


    “昨晚上哪去了?”九叔質問。


    “在婷婷那兒。”蘇辰直言道。


    “那為何一大早就迴義莊練劍?和婷婷鬧矛盾了?”九叔追問。


    蘇辰沉默不語,默認了這個猜測。


    九叔鼻中發出一聲冷哼:“你才離開多久,就帶著別的女子迴來,你對得起婷婷嗎?”


    蘇辰依舊保持沉默。


    “男女之情,本無對錯。”


    “但你身負重任,不能因情所困,耽誤了修行。”


    “修道之人如繁星,因無法割舍情絲而道心破碎者,數不勝數。”


    “全真派的始祖王重陽,以大毅力斬斷情絲,方能成就大道。”


    “師父希望你能早些明白這個道理!”


    九叔滔滔不絕,意味深長地說教。


    蘇辰聽了一些,並未將這些話聽進心裏。


    他始終不明白,情愛與修道之間特麽有什麽內在聯係?


    男女共修的案例並不鮮見。


    自己不行,卻將責任歸咎於女人,這是什麽狗屁的道?


    是逃避之道還是甩鍋之道?


    在蘇辰看來,這不過是修道之人為自己的無能找借口罷了!


    他根本不相信,女人能影響了道心。


    就像古代王朝的覆滅,明明是帝王的昏庸無能,最後卻把鍋甩給了女人。


    “師父放心,弟子自有分寸,絕不會因情感牽絆而影響修行。”


    “但弟子也希望師父不要幹涉弟子去追求幸福!”


    “未嚐其味,何以言舍?”


    “弟子尚未真正經曆情感的沉澱,又怎麽輕易談論放下?”


    蘇辰的迴答讓九叔一時語塞,臉上掠過一絲微妙的不快。


    “到處拈花惹草還說得這麽冠冕堂皇,你還年輕,又怎會知曉情愛對修道之人的羈絆!”


    九叔語重心長。


    要不是當初自己果斷地放棄蓮妹,現在的也不過是芸芸眾生中的一粒塵埃,絕不會有今日之成就。


    額……


    蘇辰一陣無語:“弟子隻是實話實說。”


    難道要像師父你一樣,真的割舍愛人?


    那算什麽道?


    “哼!”


    九叔一聲冷哼以掩飾內心的動搖。


    他已經聽徐雲提及蘇辰出門後的這些日子,已步入金丹大道,仿佛情愛對蘇辰完全沒有任何的幹擾。


    這就讓九叔很鬱悶,想說教也找不出理由來。


    “師父並非不讓你觸碰女色,隻是希望你能把握分寸,不要到處拈花惹草,徒增煩惱。”


    “師父問你,你現在打算如何對婷婷和菁菁?”


    見他明知故問,蘇辰沉默片刻,然後輕輕一笑:“當然是一起娶了,她已經和弟子……”


    說到這裏,便沒再說下去,是個男人都懂。


    “你……”九叔氣得臉都青了,“還沒成親,你就毀了人家的清白。”


    心中哭笑不得,自己怎麽就收了這麽一個不負責任的徒弟?!


    對蘇辰,方方麵麵九叔都很滿意,可偏偏他過不了美色這一關,讓九叔心裏很是苦惱,不知道該怎麽教育了。


    “師父放心,弟子會對她負責的。”說完,蘇辰連忙轉移話題,“對了,弟子正要和師父商量一件事。”


    九叔皺了皺眉,沒有插話。


    “菁菁一直很崇拜師父,對茅山術也頗有興趣,隻是沒有師門的準允,弟子不敢教她。”


    “不知師父是否願收菁菁為徒?”


    “這樣一來,您不就又多了個好徒弟!”


    九叔眉頭更是大皺,收她為徒?


    “這是你的主意,還是她自己的意願?”


    如果這是菁菁的決定,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作為一代宗師,誰不希望桃李滿天下,百代流芳,名垂千古!


    內心裏,九叔其實還是蠻喜歡菁菁的,很勤快,也很懂事。


    更重要的是,他相信蘇辰的眼光。


    能入得了蘇辰之眼的女孩,差不到哪裏去。


    更何況,菁菁是個女孩,她若拜入自己門下,義莊以後在生活方麵會好很多。


    當然,如果這隻是蘇辰的個人意願,那麽就無須再討論了。


    拜師需要自願,否則就是空談。


    看出師父有動容之色,顯然此事有眉目,蘇辰如實說道:“當然是菁菁自己的意思!”


    九叔點點頭,忽然又想到她是一休大師的弟子。


    如今要改投自己門下,若無一休大師的首肯,屬實不妥當。


    聽到他的顧慮,蘇辰嗬嗬一笑:“師父盡管放心。”


    一休大師是什麽人,蘇辰心裏清楚。


    菁菁若能拜在九叔門下,他高興還來不及,怎麽可能反對?


    如若不然,一休大師也不會同意讓菁菁跟著自己迴義莊了!


    九叔還是不太放心:“拜師豈是兒戲,等先問清楚再說!”


    蘇辰點了點頭,表示待會兒就給一休大師寫信。


    ……


    菁菁起來之後,蘇辰便第一時間將這個喜訊告訴了她。


    菁菁聽後,喜不自勝。


    雖說九叔莊重嚴肅,不像一休那般好相處,但這並不影響菁菁對他英明神武的崇拜。


    最重要的是,菁菁要的隻是一個茅山弟子的身份,這樣才能名正言順地跟蘇辰修行茅山術。


    隨即,蘇辰寫了一封信,疊成紙鶴,做法將紙鶴送出去。


    看著翩翩而去的紙鶴,菁菁已迫不及待。


    但高興不過三秒,臉色就沉了下來:“我們的事兒,你告訴任姐姐了嗎?”


    相比拜師,這才是她最關心的頭等大事。


    要是任婷婷沒法接受她這個後來者,她不知將何去何從。


    蘇辰點點頭,臉上勉強強裝出一絲沒事的笑容。


    鑒貌辨色,菁菁便已猜到了結果。


    顯然結局並不樂觀,這讓她不由黯然和失落,又有幾分歉意和愧疚。


    畢竟自己才是那個奪人所愛的第三者。


    “菁菁,你別擔心,我相信她一定會接納你的。”


    “嗯!”


    靜靜微微頷首,沒說什麽。


    眼中的幽怨之色卻是一覽無餘!


    現在她隻能寄希望於蘇辰處理好此事。


    隻要任婷婷能接納自己,她真的不會和任婷婷搶什麽。


    “你不要胡思亂想,我會處理好的,你待在家裏,我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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