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的譚家鎮街道上,張大膽駕著車順利接了譚老爺。


    “小張啊,待會兒你送我到衙門,就先迴家吧,不用迴來接我了,今天我給你放個早假。”


    “是,多謝譚老爺!”


    張大膽心中暗喜,以為撿了個大便宜,他正盼著早點迴家與老婆共度溫馨時光呢!


    將譚老爺送到衙門後,不忘去福伯那裏吃了碗豆腐腦,將馬車送去雇主家裏,才興致盎然地趕迴去。


    然而,剛踏入家門。


    前天窺視他老婆與奸夫偷情的那兩個老頭,又趴在門縫裏窺探。


    張大膽以為老婆又背叛了自己,正在和奸夫幹好事,一股怒火從心底直衝頭頂,猶如火山噴發一般。


    不過這次他學乖了,不想和上次一樣再讓奸夫逃脫,決定抓個現行,親自逮住這對狗男女。


    於是“噓”了一聲,對兩個老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然後後退幾步,猛然加速衝向大門。


    嘭的一聲巨響,健碩的身體,直接撞破門板。


    然而,看到眼前一幕,張大膽徹底傻眼了。


    闖入眼簾的卻是一片血泊!


    他的手掌正好按在鮮紅的血漬上。


    屋裏一片狼藉,仿佛經過了一場激烈的搏鬥,老婆的蹤影也消失無蹤,以為是老婆細心革命,沒有屈從奸夫與之扭打所致。


    想到這裏的張大膽,心中更是焦躁不安,認定老婆遭了不測,驚慌失措地爬起來。


    一邊喊著“老婆”,一邊在屋裏四處搜尋。


    卻哪裏有半個人影?


    “讓開,讓開!”


    就在此時,林捕頭“剛好”領著一群衙差推開人群,闖進了房屋來。


    張大膽還懵懵懂懂,連忙上前訴說老婆失蹤的經過。


    “你老婆不是失蹤,是被人殺了!”林捕頭語氣陰沉,“胖子,你老婆的屍首在哪兒?”


    張大膽急得快哭出聲:“就是找不到屍體!”


    “哦?還毀屍滅跡!”


    林捕頭說著,起身一把拉著張大膽的手,按向牆上一個血手印。


    “胖子,不用狡辯,這血手印一定是你留下的了?”


    張大膽看著與自己手掌完全吻合的血手印,心想一定是剛才找老婆時不小心留下的,於是點頭承認。


    “應該是的!”


    林捕頭饒有興致地點點頭,直接質問。


    “胖子,說吧,你為何要殺害老婆,為情?為財?還是有深仇大恨?”


    張大膽沒想到自己這個受害者反被誤認作兇手,頓時大驚失色。


    “捕頭老爺,我怎麽可能會殺我老婆,我們感情別提多好了!”


    林捕頭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一副極度不以為然的樣子。


    煞有介事地轉詢圍觀鄰居。


    鄰居們紛紛表示他們夫妻常有爭吵,根本沒人為張大膽辯護。


    張大膽叫苦不迭,聲稱自己有證人,表示剛才送完譚老爺後,他在福伯那裏吃了一碗豆腐腦才迴家,福伯可以作證。


    林捕頭連掩都不掩飾了,立刻就把福伯帶到。


    但福伯已經中風,無法言語。


    林捕頭隨即讓捕快將事先備好的筆墨紙硯端來,讓福伯手寫張大膽是否在他那裏吃過豆腐腦。


    福伯深知自己已被害成了廢人,已是豁出去了,無論如何也要為張大膽這個老顧客澄清。


    顫抖著執筆的手,毅然決然地寫“有”字。


    可寫到“冇”時,林捕頭就迅速奪過紙張:“看清楚了,胖子,這字少兩橫,就是沒有!”


    福伯嘴裏拚命支吾著想要替張大膽討迴公道,可哪裏由得他。


    林捕頭一聲令下:“帶迴衙門仔細審問!”


    身為平民的張大膽,雖身懷武藝,此刻卻不敢與官府為敵,隻能任由官差將他緝拿歸案。


    暗忖自己既然並未犯下殺人之罪,官府應當不會錯怪自己。


    然而到了衙門,他連為自己辯解的機會都未曾得到,便被直接投入了大牢。


    “又被那小道長言中了,想不到我果真會遭遇牢獄之災。但究竟是什麽人想要陷害我?”張大膽絞盡腦汁,始終找不到答案。


    夜幕悄然降臨,譚老爺為穩定張大膽的情緒,假意派柳師爺前來探望,並承諾會設法營救他,讓他安心待在牢中,不必多慮。


    張大膽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對譚老爺感激涕零。


    然而,當飯點到來時,兩名捕快送來了肥雞、美酒和滿滿一碗米飯。


    張大膽誤以為這是譚老爺的關照,便毫不客氣地享用起來。


    “趕緊吃吧,吃了好上路!”


    捕快的一句話讓張大膽心頭一緊。


    他放下手中的雞肉,趴在鐵欄上焦急地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快說清楚!”


    “看你這腦袋大,怎麽蠢得像一頭豬呢!”一名捕快搖頭歎息。


    另一名則不屑地表示:“跟一個將死之人廢什麽話!”


    兩人轉身繼續飲酒,留下張大膽獨自悻悻然。


    他仍堅信譚老爺會救自己於水火之中。


    而兩名捕快則對他嗤之以鼻,看張大膽的眼神如同看白癡。


    老婆被人睡了,自己又被陷害,卻還把害自己的人視為大恩人,真是蠢得可以!


    張大膽不再理會兩人,迴到牢中坐下,自言自語道:“不吃白不吃,死了也做個飽死鬼!”


    他狼吞虎咽地吃著飯菜,突然大叫一聲,捂著肚子連連喊道:“有毒!有毒!”


    兩名捕快相視一笑,知道他故意作妖,便不予理會。


    見二人無動於衷,張大膽憤怒地將碗筷摔向捕快,連同剩飯剩菜一同扔去。


    兩名捕快本來不想和一個將死之人計較,可見這小子如此不知好歹,終於忍無可忍。


    “看來是沒吃飽!”


    “再給他好好吃一頓!”


    兩人互相使了個眼色,提起水火棍打開牢門衝了進去。


    張大膽佯裝害怕地連連後退,嘴裏喊著饒命!


    牢房內隻聽得他哎呀哎呀的吃疼聲以及拳打腳踢的交織聲。


    眨眼工夫,兩名捕快卻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被張大膽三拳兩腳給掀翻了。


    看守大門的另外兩名捕快,正在自得其樂地訕笑。


    絲毫沒有察覺到張大膽已逃出牢房,提著棍子逼近他們。


    等他們迴過神來發現張大膽時,已來不及拔刀了。


    張大膽一棍子掀翻一人,又一腳踹飛一人。


    隻一個迴合,兩名捕快倒在地上,再無聲息。


    張大膽不敢停留,迅速從捕快身上拔下鑰匙,打開牢門,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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