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才學了幾句洋文,秋生現在就開始裝了起來。


    “你說什麽?”九叔一愣。


    秋生將自行車停在牆角,絲毫沒留意到九叔神色的變化,不知死活地朝九叔湊了過來:“姑爹摸你!”


    啪!


    一聲巨響,秋生險些摔倒。


    半邊臉火辣辣的疼,當場被打懵了。


    一臉無辜地看著九叔,不知自己哪兒得罪了他。


    蘇辰差點沒笑出聲來,這二逼,敢在師父麵前稱姑爹,純屬找打!


    師父不打他都沒天理。


    “沒大沒小,連師父的便宜都敢占,我看你是活膩了。”


    “師父,我什麽時候占你便宜了?我說的是洋文,是早上好的意思,小師弟就是這麽教的。”


    秋生捂著臉,氣唿唿地解釋道。


    “洋文真這麽說?”意識到打錯了人,九叔半信半疑地看著蘇辰。


    “嗯!”蘇辰點點頭,“不過他發音不準,正確的發音是good morning,所以不能怪師父。”


    蘇辰的發音已經很標準,可進入九叔的耳朵裏,分明就是“姑爹摸你”,臉上有些掛不住,佯裝嗔怒道:


    “聽到沒有,你小師弟和你說的能一樣嗎?不好好學,就出來賣弄,活該挨揍!”


    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背著雙手大搖大擺逃離現場。


    “臭小子,你想害死我啊!”


    秋生也跟著翻白眼,眼眶通紅,這小子分明就是存心搞他。


    “你自己沒學好,怪誰呢?再說打你的是師父,不服氣的話就去找師父,別拿我出氣,我可不是出氣筒。”


    蘇辰不是軟柿子,誰想捏就捏一下,他可不會像文才一樣,讓秋生隨便欺負。


    “算你狠!”


    秋生氣結,可又拿蘇辰沒轍。


    很快又想得昨晚護送任婷婷迴家的事,質問道:“你老實告訴我,昨晚有沒有把婷婷怎麽樣了?”


    “你真想知道?”


    “廢話!”


    “你猜!”蘇辰故意露出一副神秘的笑容。


    秋生急得不行,追著蘇辰不放,非要問出個子醜寅卯才肯罷休。


    深怕蘇辰生米煮成熟飯,他就沒戲了。


    “哎……”蘇辰無奈地歎氣了氣。


    “你歎氣是什麽意思?”


    “師兄,你要是喜歡任婷婷就拿出你的本事去追,我又沒拉著你,你纏著我意思嗎?追女人,各憑本事!”


    “好,這可是你說的,不許耍賴!”


    蘇辰已開始練起了劍,沒再理會他。


    秋生也對著站樁哼哼哈哈地練拳。


    太陽幾乎照到屁股文才方才睡醒,和秋生一樣,開口就是一句“師父,姑爹摸你!”


    要不是九叔知道這是洋文的問候語,估計也少不了一頓打。


    即便如此,九叔還是覺得格外刺耳,“姑爹摸你”,總覺是被占了便宜,不悅道:“別整天洋裏洋氣的,趕快去做飯!”


    “哦!”文才一陣莫名其妙,低著頭去了廚房。


    飯後。


    蘇辰便折了一個紙鶴,作法給任婷婷傳信。


    經曆了昨晚的驚嚇,任婷婷現在尚有心理陰影,大白天都讓兩名家丁作陪。


    來到義莊,任婷婷才一看到蘇辰,臉就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昨晚發生的事,她估計一輩子都忘不了。


    在男人的眼皮底下解手不說,還恬不知恥地鑽進男人懷裏。


    更關鍵的是,連最私密的地方都被男人給摸了。


    說實話,任婷婷有些不知如何麵對蘇辰,希望他能主動給自己一個說法。


    可蘇辰完全沒有任何表示,就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上完課後便送她出門,這讓任婷婷鬱悶至極。


    嚴重懷疑,蘇辰吃幹抹淨就不想負責了。


    “婷婷,你昨晚有沒有被我師弟……”


    任婷婷剛一出門,秋生這個二杆子就吹了出去,直接詢問任婷婷。


    “什麽?”任婷婷臉一紅。


    “就是被他給……嗬嗬,你懂的。”


    “你胡說什麽!”任婷婷惱羞成怒,啪地就是一耳光扇了過去,悻悻離去。


    秋生摸著生疼的臉,看著任婷婷離去的背影,兀自雲山霧罩,不明白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麽。


    接連三日,任婷婷都是中午來學英語,老早就迴去。


    不過這幾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看蘇辰的眼神很特別,有時甚至看著蘇辰怔怔出神,腦海裏不住浮現那晚的畫麵。


    這很難不讓秋生和文才懷疑,她和蘇辰之間發生了點什麽。


    不過有了上次的教訓,秋生沒敢再直接當麵詢問。


    任婷婷其實也早已憋不住,想主動找蘇辰問個明白,試探一下他對自己究竟的心意。


    可明天就是爺爺起棺的日子,隻好暫時把心事擱置一邊,決定等爺爺的事完了後再詢問。


    次日一早。


    義莊眾人吃了一點早餐,便收拾東西,朝西山而來。


    任家上下以及保安隊長阿威早已在墳塋忙活。


    仆人忙前忙後,為掘墳起棺做準備工作。


    墳塋坐落在一塊平坦的山坡上,依山傍水。


    除了任老太爺的墳塋外,周圍大大小小還有幾十座墳塋。


    不過有的已經破敗不堪,有的也有香火,卻沒任老太爺的宏偉壯觀。


    雙方碰了麵後,九叔率先在任老太爺墳前的香爐裏點了三炷清香祭拜。


    “九叔,當年風水先生說這塊穴很難找,是塊好穴!”


    九叔祭拜完後,就聽任發吹噓其先父的墓穴來,大有考校九叔之意。


    九叔也是深以為然地點起了頭:“不錯,這的確是一塊好穴,此穴是蜻蜓點水穴。穴長三丈四,隻有四尺可用,闊四丈三,隻有三尺可用,所以不能平葬,一定要法葬。”


    “九叔,真了不起!”


    說法和當年的風水先生如出一轍,任發滿意地豎起了大拇指。


    果然,在九叔說出法葬之後,文才那句經典的雷人之語還是爆了出來,“師父是法葬,是不是法國式的葬禮?”


    “胡說八道!”


    九叔一個大白眼迴懟迴懟過去,道:“小辰,你來告訴他們兩個,什麽叫做法葬?”


    原著情節,蘇辰尚有一些印象。


    不過他看過《風水寶典》,對世間的墓葬風格都很清楚。


    “所謂法葬,其實就是豎著葬!任老爺,我沒說錯吧?”


    “蘇先生真了不起,跟著九叔沒幾天就已經知道法葬了!你說得不錯,當年風水先生說過,先人豎著葬,後人一定棒!”


    “靈不靈呢?”說話的卻是九叔,臉上帶著一絲揶揄。


    任發一聽,立馬就尷尬地搖起了頭,歎氣道:


    “我們任家這二十年來,生意是越來越差,也不知為什麽?”


    就在這時,管家走來,問九叔可不可以動土了。


    九叔見日上中天,便同意動土。


    “開工!”


    管家一聲令下,工人推倒墓碑,開始掘墳。


    九叔接著道:“任老爺,風水先生是不是和任家有仇?”


    “有仇?”


    任發心虛一笑,坦言這塊穴以前是風水先生的,後來先父將其買了下來。


    九叔道:“隻是利誘,沒有威逼?”


    任發臉一紅,不敢接話。


    “我看一定是威逼!”


    九叔毫不留情麵,說著走向已被挖了一個大坑的墳塋,一臉陰陽怪氣。


    “要不然他也不會故意整你,在蜻蜓點水穴上蓋上水泥土!”


    經九叔這麽一說,任發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任家生意一落千丈原來是出在先父墳塋的風水上麵,是風水先生搞的鬼,心虛地問:“那應該怎麽辦呢?”


    九叔一臉無奈地解釋道:“蜻蜓點水穴,當然是要雪花蓋頂啦!棺材頭都觸碰不到水,怎麽能叫蜻蜓點水穴呢?


    不過他還算有良心,讓你二十年後起棺遷葬。害你半輩子,不害你一輩子,害你一代人,不害你十八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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