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都市的機場航站樓剛剛擴建不久,為了適應時代的發展,這裏開通了很多班次的國際航線,它們都在此起始或中轉。

    在國際到達的出口,很多接站的人手中舉著寫有各國語言的牌子。

    “您是從東京來的牛金先生吧?”看著一個拖著碩大行李箱的年輕男子向自己走來,手持“歡迎牛金先生”標牌的中年女人問道。

    “是的,您是?”牛金問。

    “哦,我是白總酒店裏的辦公室主任,我姓薑,‘美女’薑,他特意派我來接你。車子在停車場裏,我來幫您拉行李……”

    “謝謝。”將手中的行李箱交予老薑手中,同她一道朝停車場走去。

    身為已經在國際上小有名氣的珠寶設計師,牛金顯然有資格讓別人幫他拎行李,作為蒂芙尼品牌的資深設計人員,他設計的tiffany作品能將戀人的心聲娓娓道來,而他參與創作的銀器、文具和餐桌用具更是令人心馳神往。

    走進帝豪酒店的貴賓套房,白猛已在房間裏恭候著他的到來。

    “歡迎、歡迎!勞煩您從日本的tiffany亞洲總部趕來,真是過意不去!一路上應該很順利吧?”白猛從沙發上起身客套地寒暄著。

    “還好,白總真是客氣得很呢,要不是您重金相邀,我恐怕還真的不會來呢。”牛金一語道破此次迴國的動力。

    “當然,為了讓你親自為我的戀人設計一枚戒指,花再多錢我都不會吝惜,牛先生暫且住下,設計戒指的事情等你休息好之後,我們再談不遲。”

    將牛金安頓好,白猛就去忙自己的事了。牛金安放好自己的行李後,迫不及待地投入到素有“東方小瑞士”之稱的東都市的繁鬧街道中。當然,這裏也是他久違了的故鄉。

    若慈那晚迴到家後,見母親的氣還沒消,她知道母親這次是動了真氣,聽陳媽說她晚飯都沒有吃上一口,坐在房間裏發呆了許久。她問陳媽原因,得知那天是母親的生日,她羞愧地去向母親認錯,母親自然會接受女兒的道歉,但母女二人沉默著對坐了很久,誰都沒有說一句話。

    聚寶街上有一間名為“花語塢”的花坊,那裏不僅花類繁多,而且包紮出的花束總是要比其它地方的精致。

    “老板,今天有康乃馨嗎?”若慈逐個打量著被包紮完畢的大簇玫瑰,問道。

    “還有很多,要送媽媽麽?”

    “恩,幫我包一束吧,要和這一樣大的。”她指著花筒裏包紮得十分精美的一大束紅玫瑰對老板說。

    “那是玫瑰,99朵。”

    “我知道這是玫瑰花,盡管我沒收到過……”她似是覺得,作為一個女孩子,沒有收到過玫瑰花會是一件很丟臉的事。

    “如果用康乃馨包成那麽大的話,最起碼要200朵,可以麽?”花店老板試探性地問道。

    “可以,沒問題。”她幹脆地迴答著。

    “這小姑娘可真孝順,現在的兒女有幾個記得住父母生日的?他們隻知道風光地慶祝自己的生日,從來沒想過自己的生日其實就是母親的受難日……”女老板和店內的夥計們稱讚著若慈。

    “老板阿姨,您趕快幫我包吧,我趕時間。”沒等老板將接下來準備要講的話脫口,若慈就打斷了她,這樣的誇讚無疑使她愈發自責起來。

    “嘎——”門開了,若慈沒有扭頭去看,她知道這間花鋪的客流素來是源源不斷的。

    “老板,有祭奠先人所要用的白菊麽?”

    若慈正在心中深深責備著自己,卻聽到這樣讓人有些忌諱的字眼,她聽的出說話之人的口音是屬於當地的,但卻並不純正。料想他也許是要去祭奠已逝的親人,或許就是他的媽媽!想到這,她更加內疚起來,暗下決心,一定要在母親健在時讓她開心快樂。她漫不經心地掃視了一眼那個男人,卻讓目光長時間地停留在了他的身上。

    那隻一張周正而冷靜的臉,應該是故意留有的胡須被修剪得非常有型,從人中處左右分張,然後從嘴角處細細地連接到下巴,再向上微微一勾使之匯合,這樣有型的胡須通常隻有在電視上才能看到。那令大多數女性覺得不潔,甚至為之厭惡的男性特征並沒有為他畫上邋遢的一筆,甚至將他的麵部映襯得更加潔淨。黑色的膠框眼鏡好像一把尺子,將五官和膚色衡量得甚為勻稱和白淨。若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裝束,心想,為什麽看起來平淡無奇的黑色西裝,穿到了這個人的身上就變得別具一格了呢?是因為上麵那個口袋裏露出的紫色絲巾?還是因為淡粉色襯衫衣袖上的精致袖扣?為什麽可以讓自己兼具時尚與沉穩的氣質呢?她尋找不出答案,但她知道,這個男人穿衣的品味和搭配的功力絕非一般人可及。

    白菊很快被包紮好了,店主恭重地將它交到那個男人的手中。

    “多少錢?”

    “120塊。”店主微笑著答複道。

    “100塊,怎麽樣?”他向下壓低著價格,卻也是十分謙和的笑容。

    “先生,這花你不是拿來掃墓用的麽?”店主的臉上展露出一絲不悅之色。

    “是的,我要去墓地看望我的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我已經很久沒去看他們了。”男人平靜的臉上展露出一絲傷懷。

    “看那麽多人就買一束花?還跟我討價還價?”中年店主有些不耐煩地反問道。

    “我相信,隻要去看他們,即使我一朵花都不買,他們的在天之靈也會很開心的,況且,這束花也不是給他們的。”男人振振有詞,麵不改色地說著。

    “哎!小夥子,人死了也是需要孝敬的,你看看人家,為了給媽媽過生日討媽媽歡心,包了那麽大一束康乃馨。”說著,中年女人抬起手向站在一旁的若慈指去。

    男人將目光投射到了注視自己好久的若慈的臉上,四目相交後他微微一怔,捎帶強製地把自己的臉扭了迴來。

    “我的親人們如果還健在,我送她花的那個人如果也還活著的話,假如他們喜歡花,我可以給他們買更多,可是他們都已經死了。”他壓低了語調減緩了語速。“100塊,可以的話就成交,不可以,就等下一個買主。”

    “成交!”

    男人付完錢後便捧著花離開了,出門轉身的那一刻,他再次飽含深情地望向若慈,他知道那是一張令自己過目不忘的臉,是一副可以讓他迴憶起太多美好情景的容顏。

    若慈對望著他,任憑店主與店員怎樣議論剛剛離開的奇怪客人都無法經由心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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