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國援軍的目的是為了支援宣德城,同時就地防禦,待新的援軍練成,再實行反攻。因此,金王采納秦闊海的推薦,起用史文斌做了這十萬大軍的主將。史文斌是一個性格謹慎,以謀略聞名的金國高級將領,今年四十來歲,身材中等,樣貌俊朗,雖是武將,卻有文人的才氣和風度。


    史文斌對此次領兵非常重視,在出發前,秦闊海私下和他密謀很久。大致意思是讓史文斌就地防禦,盡量拖延與火國的戰爭,同時,能真正掌控這十萬大軍。待火國被擊退,秦闊海還需要史文斌這十萬軍隊,進一步鞏固自己的權力,成為金國第一權臣,以待來時。


    所以,史文斌雖然一路上受到金王的數次催促,但依舊不緊不慢的趕著路,借機整頓軍隊,將其他勢力的將領邊緣化,讓整個軍隊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至於宣德城守不守的住,他心裏並不在乎。


    關於火國的侵略,秦闊海曾經對他說過:“別看火國暫時鬧的歡,火國和金國兩國實力差不多,且有外敵環視,頂多打下金國幾座城池,就會自動停止進攻。”史文斌對秦闊海的分析很是讚同,所以,此次他並不打算和火國打硬仗,而是以消極防禦為主。


    近兩個月過去了,盡管史文斌走的很慢,但也越來越接近宣德城。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宣德城居然還沒有被攻破,與火國攻打天水和宏遠兩座城池的急切完全不同。


    “火國會不會有什麽陰謀?難道想圍點打援?”一天行軍完,安營紮寨後,史文斌在自己的行營思考著。


    “將軍,營外有個人求見將軍,說是有緊急軍情。”突然,門外護衛進來稟報道。


    “哦?什麽人?”史文斌疑惑的問道。


    “來人說,必須見到將軍才說。”護衛答道。


    “嗯,將他請進來,注意安全。”史文斌想了想,說道。


    “是,屬下明白。”護衛下去後,沒過多久,就領進一名穿著黑衣的壯漢。


    “你是?”史文斌對這黑衣非常熟悉,以為是金京派來的人。


    “在下是飛虎軍虎目營的,有重要軍情告知將軍。”來人對著史文斌行完軍禮後昂首說道。


    “飛虎軍?有軍情告訴我?”奧滄海進城後,史文斌雖然早幾天已經出發,但後來秦闊海來信提到這事,讓他注意飛虎軍的動向,有機會便除掉這支“雜牌軍”。


    “正是,我家將軍忠於金王,一心抗火,如今得到火國重要軍情,特命屬下前來稟告。”來人平靜的說道。


    “嗯,有何重要軍情,你說吧。”史文斌略顯冷淡的說道。


    “火國圍城軍隊有大量調動的跡象,我家將軍分析,應該是想攻擊您的援軍,特命我來相告,希望將軍小心。”來人也不管史文斌的態度,依然平靜的說道。


    “果然像圍點打援,我知道了,待我謝謝你家將軍。”史文斌並不覺得這情報有多大價值,隻是證實了自己的猜想罷了。如果沒有這個情報,史文斌也會謹慎小心。至於主動出擊,擊垮這支埋伏的火國軍,他根本不會考慮。


    “屬下任務完成,告辭。”來人看著史文斌依舊平淡的樣子,內心雖然有些驚訝,但依然平靜的說道。


    “好,送這位好漢出去。”史文斌內心並不認可飛虎軍屬於金國的軍隊,因而用好漢來稱唿來人。


    來人聽完這個稱唿,微微一怔,但很快反應過來,表現自然的出了史文斌的行營。


    “哼,一個平民,也敢以將軍自稱,看你到時候是怎麽死的。”看著來人離去,史文斌眼中泛著寒光,心裏暗暗的說著段天。


    “將軍,我有一些問題想問你。”飛虎軍傳信人剛走沒多久,秦破天便拿著一本書,熟門熟路的進了史文斌的營帳。


    “嗬嗬,是破天啊,有哪裏不懂,拿來我看一下。”史文斌看到秦破天,立馬笑著說道。在史文斌看來,如果秦闊海能成功,那秦破天必然接班,甚至進一步發展。因此,史文斌待秦破天的態度非常友善,這讓秦破天內心很是感動。


    “這裏,兵法大家說,行軍打戰,不動如山,動如脫兔。我想了解這句話的深層意思。”


    “嗯,這句話是說,行軍打戰,要講究紀律嚴明,靜止時像山一樣,無法撼動;運動時,像兔子一樣迅捷,讓人無法阻擋。這是簡單的字麵意思。但兵法大家引申出來的,卻是靜時,要能藏於九天之間,而不讓人發現,非要死死的擺在明麵被人攻擊;動起來,就好像突然從天而降一般,讓人無法防備。這才是真正的靜與動。軍紀嚴明,戰士精銳隻是根本,軍隊調度,奇正計謀才是致勝的關鍵。”史文斌耐心的解釋道。


    “嗯,這樣說我懂了。我剛才還在想,我的飛龍營全是騎兵,如何做到不動如山,動如脫兔。現在想來,我可以訓練飛龍營埋伏時的安靜,和突擊時的迅捷。”秦破天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不錯,你這想法很好。不過,將來你不單要考慮騎兵,還要考慮騎兵和步兵的組合。你這飛龍營雖然強悍,但畢竟隻有五百多人。在大陣戰中,起到的作用並不大。”史文斌說道。


    “嗯,屬下明白。將軍,我聽說宣德城還沒有被攻破,我感覺這與火國一向速戰速決不同,會不會有什麽陰謀?”秦破天其實是想趁機向史文斌提出自己的想法。


    “火國確實有陰謀,他們想要中途埋伏我們。”史文斌答道,內心則讚許著秦破天分析的能力。


    “要是我,也會這麽做。不過將軍,我軍剛好可以趁火國想來偷襲,派出誘餌,然後我們再反偷襲。”秦破天滿臉興奮的說道。


    “破天,不可。我軍的目的是防禦。雖然你這計策說著挺好,但我軍畢竟大都是新兵,而火國的軍隊都是百戰之師,實力相差懸殊,我軍隻能積極防禦,讓他們沒辦法吃下我軍。”史文斌並不讚同秦破天的想法。


    “是,將軍說的是,是屬下魯莽了。”秦破天聽到史文斌的分析,雖然並不是真正服氣,但也無話可說。秦破天此時並不知道段天的飛虎軍存在,要不然他一定建議和飛虎軍前後夾攻火國軍隊。


    “破天啊,我軍這次,隻在防禦。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隻要能將火國抵擋在宣德城外,讓他們自動撤退,便是成功。”史文斌知道秦破天並不絕對認同自己的想法,進一步說道。


    “屬下明白了。”秦破天諾諾的答道。


    “好啦,破天啊,我們離宣德越來越近了,想來火軍的埋伏就在不遠處,這幾日我們行軍必須要異常小心。我打算派出大量探子,前去探路,這件事情,就由你來負責吧。”史文斌看著秦破天毫不倨傲的表現,內心非常滿意。為了安慰秦破天,讓他有些事情做,便將掌管探馬的事情,交給他處理。


    “屬下領命。”秦破天高興的答道。當然,他是不用親自去探路的,而是將全軍的偵察部隊組織起來,分成一隊隊出去探路,其中各部隊的調配和管理,以及情報的處理,都由秦破天負責。秦破天畢竟年輕,一路上感覺沒有什麽事做,閑的慌,如今有事做了,自然高興。


    “好啦,早點下去休息吧。”史文斌看著有些興奮的秦破天,笑著說道。


    “是,屬下告退。”秦破天答應一聲,便退出營帳。


    “秦大人教出來的好兒子,一點也不依仗家族的勢力,不錯。隻是年輕了些。”史文斌看秦破天離開後,小聲的評價道。隻是他並不知道,秦破天的踏實,在很大程度上,是被段天影響的。


    在距離宣德城不遠的一條必經一路上,丁定山已經將大軍安置在了道路之中,就等金國援軍的到來。不過,他始終不放心由編外軍當主力的圍城部隊,會招到城內或城外的威脅,一天派出十幾波人,不間斷的關注著宣德城外的情況。


    這天,丁定山不知為何,總覺得憂心忡忡,急忙派人將賈道然找來。


    “道然,我總感覺有心忡忡,似乎這次行動並不會過於順利。”丁定山待賈道然來後,急切說道。


    “將軍,你可能是最近壓力過大了。其實,隨著我軍的深入,必然會越來越艱難。按照道然的估計,我軍能打下宣德,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以火國的實力,隻能一步步蠶食,而不可能滅掉金國。”賈道然分析道。


    “唉,也是啊,這後方還有一支金國的軍隊,讓我總不能放手一搏。”丁定山歎息道。


    “將軍不必多慮,隻要這次我軍打下宣德城,將軍可向火王申請,暫時掌管玉壘,天水,宏遠,宣德四城,厲兵秣馬,以待時機。”賈道然建議道。


    “火王會答應嗎?”丁定山顯然意動了。


    “以令尊在朝堂的地位,以及火王對將軍的信任,再加將軍的功績,我想火王會答應。待將軍接管四城,就要開始好好經營城內外的百姓,這都是將軍日後再戰的資本。到那時,段天的雜牌軍自然無處遁形。”賈道然盯著丁定山,認真的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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