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


    還沒等頡利反應過來,五雙大手已是猛地緊抓,宛若鷹爪一般,死死的嵌入了他的皮肉之內!


    “啊!!”


    “你們是誰!來人,來人……有人要暗害本汗!”


    頡利猛地睜開眼睛大叫了起來,他欲掙紮,卻發現無論自己用多大的力氣,都動彈不了絲毫!


    “不要折騰了,我的大可汗。”


    李道宗負手而立,凝望著頡利,笑眯眯的道,


    “還認得我麽?”


    頡利抬頭一瞧,臉色驟變。


    “李道宗?!”


    他驚疑道,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蘇尼失可汗呢?你把他怎麽了!”


    突厥與大唐在邊境拉鋸多年,頡利自然認得這個戍邊多年的大唐軍功王。


    可他……此刻竟出現在了這裏!


    頡利的一顆心,已然是沉到了穀底,感受到身體被牢牢的鉗製,他的心中充滿了不解。


    不應該啊!


    自己明明連續走了數條小道把唐軍的追兵甩掉了才對,這是確認過好多遍的事實。


    縱然對方真能追上來,也絕對不可能這麽快!


    “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李道宗嘿然一下,傲然道,


    “我奉大總管之命,早已在此地等候多時了!”


    “至於蘇尼失可汗……嗬嗬,或許你們會有長安喝茶敘舊的一日。”


    “來啊!”


    他招了招手,吩咐手下道:


    “把這頭大肥豬撈起來擦幹淨綁結實咯!”


    嘩啦!


    還沒等頡利反應過來,五個壯漢已是將他從浴桶中扯了出來。


    赤條條的身子上還掛著水珠,外頭的寒風稍稍吹進來一絲,便叫他牙齒打架,瑟瑟發抖!


    “嘶——”


    頡利極力的想要蜷縮起來,那五個壯漢卻是不依,反而是將他抻得更開。


    “都給我溫柔一些,這可是寶貝疙瘩,不光是本王,你們的軍功全在這上麵呢!”


    李道宗笑罵道,


    “給他裹上毯子,帶出營去!帶迴定襄去!”


    唰!


    漢子們嘿嘿笑著,轉手便將一條厚毯子蓋在了頡利的身上,將他整個人都裹了起來。


    然後,又用粗麻繩將毯子綁上了三段,那叫一個結實!


    此刻的頡利,活像是一條瑟瑟發抖的雞肉卷。


    帳外。


    “恭喜任城王爺,賀喜任城王爺!”


    蘇尼失快步上前祝賀道,


    “此番活捉突厥大可汗,您居功至偉,功勳卓著哇!”


    李道宗聞言,不禁一笑。


    “全賴蘇尼失可汗的配合,否則此行哪有這般順利?”


    他拱手道,


    “咱們都有功,就等大總管記功,皇帝陛下行賞了,哈哈!”


    頡利:“!!!”


    當他看到蘇尼失那張笑臉的時候,整個腦袋都轟然炸開了!


    “蘇!尼!失……”


    “你,你竟然背叛了本汗!你這個該死的東西,你這條毒蛇!”


    頡利睚眥欲裂,破口大罵。


    到這一刻,他要是還看不明白形勢,那真成年豬了!


    “大可汗,話不要說得那麽難聽嘛。”


    蘇尼失轉頭看向他,嘿然道,


    “你完了,突厥也馬上就完蛋了,我不過是為自己和部族謀一條生路,這才投降了唐朝。”


    “隻是,唐朝有規矩,投降得有投名狀,我隻能委屈一下您,當我的投名狀了。”


    “還請您勿要介意……”


    頡利:“@#¥%……&@!!!”


    我不介意你x個x!


    你把老子罵了,還讓老子不要介意?!


    “我的親衛呢?我的兒子欲穀設呢!你把他們都怎麽了!”


    他大吼道。


    蘇尼失嗬嗬一笑。


    “你放心,他們都睡下了,睡得很安詳。”


    他緩緩走到頡利麵前,低聲道,


    “您也累了,也該睡會兒了……”


    “蘇尼失,你這個混蛋!草原之神一定會降罪於你,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的!你……唔唔唔……”


    頡利還在極力的口吐芬芳,卻見蘇尼失一把將灰褐色粉末糊到了他的口鼻之上。


    隻須臾間,頡利的眼皮子便垂了下去,腦袋也整個耷拉了下來。


    “任城王爺,他太吵了。”


    蘇尼失拍了拍手,撇嘴道,


    “我讓他消停點,沒關係吧?”


    李道宗點了點頭。


    “你這藥不錯,一把下去就給人藥翻了。”


    他讚許道,


    “馬上我們要動身去定襄和大總管匯合,你把這藥也給帶上,時不時用一用,省得這老小子想歪門邪道的法子逃跑。”


    頡利這家夥,別的或許不太行,這逃跑的天賦是真的不容小覷。


    稍微有點空子,他就能溜之大吉,哪怕現在已經把他包成了雞肉卷,也依舊是一點都不能馬虎啊!從蘇尼失部返迴定襄,還有十數日的腳程呢!


    “這個倒是容易。”


    蘇尼失咧嘴一笑,而後道,


    “不過……任城王爺,剩下那一千五百親衛,要怎麽處置?一同帶迴定襄嗎?”


    李道宗目光一凜。


    他隻有五千騎兵,而這一千五百親衛,各個都是突厥精銳騎兵。


    控著他們返迴定襄,有些勉強。


    萬一路上暴動一下……


    “我帶不了那麽多人,你待會兒辨認一下。”


    李道宗沉聲道,


    “如突厥王子欲穀設,還有將軍王公貴族之類的留下,其他的,全都在睡夢中斬殺。”


    “一個,不留!”


    ……


    十數日後,定襄城。


    砰!


    徐風雷一腳踢在了牛屁股上,惹得那牛往前奔了好幾步,方才迴過頭來憤怒的看向這個討厭的人類。


    “去!不就踢你一腳麽,咋還急眼了呢。”


    徐風雷笑嗬嗬的又把一塊石頭扔了出去,砸在了牛背上。


    “哞——”


    公牛憤怒的低吼了起來,在草地上磨了磨蹄子,頗有種要衝上來幹架的架勢。


    “嘖。”


    徐風雷拍了拍手,輕歎道,


    “天堂有路你不走,非要當一盤燉牛肉。”


    “你說說你,何必呢?真是認不清形勢,不知道誰是老大……”


    “來啊!把這頭牛給老子剁了,今天中午就吃它!”


    噔噔!


    “得令!哈哈哈……”


    尉遲恭一步衝了上前,帶著幾個親衛將那頭壯碩的公牛抓住,手中的長刀已然伺候上了。


    “你們呐,還是這樣的粗暴。”


    徐風雷有些不滿的道,


    “不是跟你們講過庖丁解牛的故事了嗎?弧度優美一些,這樣切下來的牛肉剔下來的骨頭才分明,才好吃!”


    “懂不?”


    他咧咧的指揮著,那頭的尉遲恭卻是哼哼了兩下。


    “咋砍還不就是個吃嘛……”


    尉遲老黑撇嘴道,


    “這些日子天天吃牛吃羊的,都吃膩歪了。”


    “老子都有些想念長安的饢餅了……這啥時候才能迴去哇?”


    打仗不煎熬,等待才煎熬。


    這一天天,就在這定襄城裏數牛羊吃牛羊,在徐風雷嚴明的軍紀之下,想找點別的樂子都不得行。


    正愁悶著,忽見有一小將跑了上來,行至徐風雷麵前,拱手行禮道:


    “參見大總管。”


    徐風雷略一側目。


    “是定方啊。”


    他笑道,


    “你不跟在你師父屁股後頭,怎麽跑到我這裏來啦?”


    “嗯……你手裏拿著什麽?”


    他眼尖,已然看到對方手裏捧著一個小盒。


    蘇定方咧嘴一笑。


    “迴大總管,這裏頭裝的,似乎就是您要找的東西。”


    他道,


    “您瞅瞅?”


    啪嗒。


    盒子打開,一股奇異的味道逸散了出來。


    “這是什麽?”


    那頭的尉遲恭發泄完了氣力,已是擦著佩刀,好奇的望了過來。


    他卻是沒看見,此刻徐風雷的眼睛都有些直了。


    “煙葉?真是煙葉?!”


    徐風雷一把捧過小盒,低下頭狠狠的吸一口氣,心花怒放!


    就是這個味道!


    雖然粗糙了點,但這就是煙葉,錯不了!


    “來人啊!去我的帳篷裏取張紙來。”


    他朝著親衛吩咐了一聲,而後才朝著蘇定方問道,


    “定方啊,這從哪兒來的?”


    蘇定方一笑。


    “看大總管這神情,看來末將沒有找錯。”


    他拱手應道,


    “迴大總管,這是從一個突厥巫醫的那裏弄來的,他把這種草藥用來醫治外傷,起初是給牲口用的,後來發現有效果,也給人用。”


    徐風雷點了點頭。


    煙草這玩意兒,本身的確就具有一定的鎮痛作用。


    這巫醫不算用錯。


    “那你問他了嗎,這煙草他是從哪兒弄來的?突厥有種這玩意兒的地方?”


    他又連問道。


    蘇定方點了點頭。


    “末將問他了,他說是從鐵勒還要往東的地方弄來的。”


    他迴話道,


    “突厥有沒有種這玩意兒的地方不清楚,但他和其他幾個巫醫手裏還有不少存貨,大總管您若是需要,末將全都去給您弄來?”


    徐風雷目光一亮。


    “好,好!”


    他拍手道,


    “這可是好東西,多多益善,多多益善!”


    “要是能弄到煙草的種子,帶迴大唐養殖起來,那可真是造福……呃……”


    下意識的想說“造福萬民”,卻又想到“吸煙有害健康”六個大字,話又給咽了下去。


    這玩意兒隻能是造福自己……


    “遵命!”


    蘇定方得令,轉身離去。


    而此刻,取紙的親衛也到了。


    “大總管,這灰不溜秋,蔫了吧唧的葉子到底是個啥?您怎麽這麽大反應?”


    尉遲恭左看右看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不由得皺眉道,


    “我怎麽瞧不出它的好來?”


    “它能治病?”


    徐風雷聞言,不禁鄙夷的瞧了他一眼。


    “說你是土包子沒見過世麵吧?”


    他輕哼道,


    “這玩意兒,可是男人的福音,準保你嚐了之後,愛不釋手,魂牽夢縈。”


    “瞧好了,是這麽用的——”


    一邊說著,徐風雷一邊撕下一張差不多長方形的毛紙。


    那煙葉本就是曬幹攪碎的了,不需要再加工,便直接放在了毛紙上。


    輕輕將其卷起,卷成了圓柱形。


    “火。”


    徐風雷又吩咐道。


    親衛遞上火折子,在他的示意下,點燃了煙條的一頭。


    徐風雷夾著另一頭,毫不猶豫的就是往嘴裏猛地嗦了一口。


    “咳!咳咳咳!”


    這一口力道太猛,再加上那煙葉實在是太過於幹燥粗糙,以至於他這杆老煙槍都著了道,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哎喲喲……”


    尉遲恭忙攙扶了他,關切道,


    “大總管,您這是幹什麽呢?”


    “唿——”徐風雷的嘴裏吐出一圈煙,噴在了尉遲恭的臉上。


    “咳咳,咳咳咳……”


    尉遲恭吸進了二手煙,亦是止不住的咳了起來,隻聽他一邊咳一邊叫罵道,


    “這什麽東西啊!毒藥啊這是,這麽大的味道……”


    “嗆死老子了!”


    徐風雷哈哈一笑,也不理會尉遲恭,繼續夾著煙條嘬嘴。


    這第二口,他掌控好了力道,輕輕的吸了進去。


    這一口依舊燥的很,但已然能夠接受了,等它順著唿吸道在肺內過了一圈之後,徐風雷已是舒服的閉上了眼睛,隻覺得整個大腦都產生了轟鳴。


    迴來了,都迴來了!


    被迫戒煙這麽多年的老煙槍,終於在這一刻重新激活了!


    “唿——”


    長長吐出一口二手煙,他已是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大叫道,


    “爽!!”


    尉遲恭:“?!”


    “大總管……您這,這……”


    他一臉狐疑的道,


    “就這麽抽兩下……真有這麽爽?”


    徐風雷斜視著他。


    “試試?”


    他將煙條遞了過去。


    “呃……”


    尉遲恭有些猶豫,但最終出於對徐風雷的信任,還是接了過來。


    “怎……怎麽弄?”


    他虛心問道。


    “吸,吸進去再吐出來,很簡單的。”


    徐風雷嘿然道,


    “你試試就知道了。”


    尉遲恭點了點頭,對準煙條的一頭猛吸了一口。


    一股強勁的煙氣進了他的口腔,衝向了他的唿吸道。


    “咳!咳咳咳……嘔!”


    “這……咳咳咳……這什麽啊!大總管,你要害死俺老黑啊!”


    尉遲恭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涕泗橫流,差點要把肺都咳出來了。


    “哈哈哈……你個初哥,不要搞那麽猛嘛!”


    徐風雷大笑道,


    “慢慢來,輕點抽,讓自己能夠適應。”


    “等它過了肺,你就會有不一樣的感覺……哎算了,你還是放棄吧,我自己都還不夠抽呢!”


    就這麽點煙葉,要是找不到野生煙草地在哪,也就夠自己抽幾天的,連過癮都做不到。


    教會尉遲恭幹嘛?


    到時候這老小子天天纏著自己要煙草,頭都要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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