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吉,你起來,快起來……”


    李淵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場麵,亦是紅了眼眶,將李元吉給拉了起來,扶住了他的肩膀,吼道,


    “宗正寺的人虐待你了嗎?怎麽會弄成這個樣子?”


    “是誰?朕要將他碎屍萬段!”


    李元吉流淚搖頭。


    “沒,沒有人虐待兒臣……”


    他低聲道,


    “宗正寺的人一日三餐都伺候的很好,隻是圈禁之地,條件再好也好不到哪裏去……”


    “頭發、胡須無法打理,幾天便就這樣了,兒臣又無奴仆,又無工具,隻得任由它這樣髒亂下去,無能為力。”


    “前兩日,兒臣的胡子裏,都已然生出虱子來了……”


    李淵麵龐為之抽搐。


    “兒啊,你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他目露心疼之色,悔道,


    “早知你會折磨如此,父皇說什麽也不會把你關到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來。”


    “苦了你了,真是苦了你了……”


    “人都瘦削了許多……”


    李淵拿起李元吉的手掌,見他手指上有數個醜陋的傷口,心中更是一顫。


    “這些……都是寫血經時留下的?”


    李元吉重重點了點頭。


    “鮮血每每凝固很快,兒臣寫幾個字就沒血了,隻能再度將其咬破,如此反複數次,傷口便越來越深,就這樣難看了……”


    他緩緩道,


    “父皇還是別看了,這手看著讓人惡心……”


    李淵虎目泛起淚光。


    “這不該是一個親王的手啊……”


    他輕輕撫過李元吉手上的傷口,忍不住道,


    “不該啊……”


    “是父皇太狠心了,不該把你關到這樣的地方,父皇這就下旨,把你放出去!”


    “來人,傳旨!”


    他真唿喊,卻見李建成拱手道:


    “父皇且慢……若要放四弟,是否該有個理由?”


    “否則二弟那裏,恐怕不太好交代……”


    李淵臉色驟冷。


    “朕心疼自己的兒子,需要理由嗎?”


    他冷聲道,


    “若二郎看到四郎這副模樣,還不依不饒,那他就是鐵石心腸之人!朕亦不會再遷就他!”


    “立刻傳旨,釋放齊王!”


    李建成嘴角不著痕跡的微微上揚了一下,轉而消失不見,旋即退立一旁。


    “來,四郎,擦擦眼淚,莫要再哭了。”


    李淵親手用絲帕給李元吉擦拭眼淚,溫聲道,


    “朕馬上送你迴武德殿休養,這鬼地方再也不來了!”


    李元吉勉強止住了哭泣,沙啞著嗓音道:


    “謝父皇寬恕……”


    “兒臣還是想說,當初驪山的事兒,真不是兒臣指使的!而秦王也的確說了他有天命,不是兒臣捏造啊!”


    “父皇是被他蒙蔽了,兒臣是遭了他的暗害了!”


    李淵的手微微一滯。


    “好了,好了,先別再說這些了。”


    他歎道,


    “你不要去怪你二哥,都是朕之過錯,當時朕太過於心急,又惱火,這才……”


    “好了,莫說了,父皇一定會彌補你的。”


    噗通!


    李元吉跪在地上,唿喊道:


    “父皇,兒臣是清白的!”


    “父皇若是不信,便不要將兒臣放出去,兒臣堅持自己是清白的!”


    李淵:“……”


    “……好好好,你是清白的,好了吧?”他無奈道,正欲伸出去扶起李元吉,卻見他仰起了脖子。


    “父皇,秦王有篡逆之心,您一定要小心他啊!”


    李元吉大聲道。


    李淵露出不悅之色。


    “你不要說胡話!朕知道你對你二哥有怨氣,但不能平白無故這樣指責。”


    他訓斥道,


    “你這樣,朕不喜歡。”


    李元吉跪著搖了搖頭,依舊梗著脖子道:


    “兒臣泣血之言,字字屬實!父皇愛聽,兒臣要說!父皇不愛聽,兒臣還是要說!”


    “忠言逆耳,兒臣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父皇的江山被秦王篡奪了去!”


    李淵:“¥%……&@#”


    “好好,你說說說……”他無可奈何,隻能道。


    “大哥遷都之論,兒臣也已經得知,且深以為然。”


    李元吉大聲道,


    “秦王卻極力反對,父皇知道為什麽嗎?”


    “那是因為他想養寇自重!否則,為什麽突厥每次進犯,得到秦王的賄賂則退,好像雙方有默契一般?”


    “這次簽訂盟約,秦王又無比的大方,不但和親,還要送大量的財帛給突厥可汗,這難道不是資敵嗎?”


    “這樣下去,突厥隻會越來越強大,然後更加頻繁的進攻我大唐!而父皇無奈之下,也隻得讓秦王掌控兵權,讓他去禦敵!然後他再暗中賄賂突厥,以敵軍強大為由,再向父皇索要更多更大的兵權!”


    “如此幾年下來,國家兵權都將掌控在秦王之手,他這麽做,定然是在為篡逆做準備啊!”


    “父皇,您一定要警惕他啊!不能給他兵權,得削弱他啊……”


    “兒臣不怕父皇說兒臣中傷兄弟,兒臣隻是完全為父皇考慮,為我大唐江山社稷考慮……”


    “泣血之言,請父皇鑒納啊!”


    砰!


    他一頭磕在了磚石之上,發生一聲悶響。


    額頭,一絲鮮血沁出。


    然而,這一番激昂話語說出之後,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


    李元吉心中一沉。


    難道這樣的話,還無法說動老頭子?


    他微微抬頭,卻見李淵垂下的手指,正在微微震顫……


    ……


    天策府。


    “你說什麽?齊王已經被放出來了?!”


    李世民望著長孫無忌,瞪眼道,


    “就在今天?”


    長孫無忌沉重的點了點頭。


    “據說是齊王用血寫了一部《孝經》,陛下感動不已,就把他放出來了。”


    他沉聲道。


    噗通。


    李世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目中的不可置信之色,慢慢被失望與心寒所取代……


    自己才剛剛千辛萬苦的打了勝仗迴來,連口氣都還沒喘勻。


    父皇他,怎能如此……


    就在他黯然神傷之際,卻聽外麵傳來一道尖細而嘹亮的聲音:


    “聖旨到。”


    “秦王接旨!”


    就在李世民出門接旨之際,那太監已是宣讀道:


    “門下:突厥既退,著解去秦王左右十二衛大將軍之職,即日往兵部交還虎符……”


    李世民猛地抬頭,如遭雷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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