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是在摔傷昏迷之後第二天才醒過來的,隻是醒過來之後,順娘等人發現她隻有左半邊身體能動,並且無法說話了。


    齊氏和謝二娘都慌了,忙不迭地讓順娘趕緊去請昨兒來給婆婆治傷的大夫來再給婆婆瞧一瞧,為何婆婆醒來就這樣了呢。


    其實,昨兒石頭請來的這條街上的醫館的大夫來給劉氏包紮了頭上的傷口之後,還給她診脈了,另外開了藥方,讓喜家人照著這藥方給劉氏吃兩副藥再說。若是劉氏醒來了,能說能動,那就繼續再按照這個方子吃上七日的藥,然後他再來給劉氏看看,再開些養傷的藥吃。可若是劉氏醒來之後,出現身體麻木不能動彈,不能說話的狀況,就要去請大相國寺前左家醫館的大夫來瞧了。據說那左家醫館的館主,名叫左雲益的專精於摔傷之後身體麻木不能說話的病症的醫治。隻是要請這位大夫出診,診金是很貴的,他來看一次病要兩貫錢,藥費另算。


    一見劉氏這樣,順娘就明白,自己昨天的擔心成真了,那就是劉氏因為摔傷造成了顱內出血,以至於偏癱失語。這種病,必須要找這個時代的專家來醫治啊,這也是為何這條街上的醫館的大夫來瞧了,說了兩口話的原因。


    “二娘,嫂嫂,你倆在家看著娘,我這就去請大夫。”順娘說完,俯下身去握住劉氏還能動的左手,使勁握了握說,“娘,別怕,我這就去請最好的大夫來給您瞧,一定給您治好的。”


    劉氏張嘴,要說什麽,卻隻能從喉嚨裏發出一些含混不清的聲音,看得出來,她既驚又怕。


    使勁兒抓握住順娘的手,她不讓順娘走,順娘無法,隻得另一隻手覆在她手背上輕輕拍著,說老娘的病找了左大夫來瞧一定會好的,她還說自己昨兒錯了,不該不聽老娘的話,她讓老娘放心,自己不會再提分家的事情了,自己也會好好照顧喜家老小等等。


    這些話說出來,讓劉氏緊握住順娘的手鬆了,她轉動左邊的眼珠去看順娘,見自己的女兒臉上露出了一種她很久沒見過的柔順來,就像是以前喜家人沒有搬到楊柳鎮之前那樣,莫名,她覺得自己摔傷了不能說話也不能起床也值了。好歹,順娘不再那麽強了,也不再提分家的事情了。


    就在劉氏送了握住自己的手之後,順娘抽出手來,對她說了一句她這就去請左大夫之後,又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安慰,便直起身來,轉身往外走。


    到了外院,順娘去找到石頭,讓他趕車,載著自己去大相國寺的左家醫館請大夫。


    石頭也知道大相國寺前的左家醫館是以什麽聞名的,便問順娘是不是劉氏站不起來了,也就是腦子裏頭傷了。


    順娘嗯一聲,就不說話了。


    她現在想得更多的是,她那個便宜娘偏癱還失語了,這都是自己昨天不夠“溫柔”造成的,這會兒她的心情有點兒沉重,也在想自己這個穿越者是不是真得太自我了,自己所堅持的那些觀念到底是不是絕對正確呢?


    比如說她想要跟謝二娘一起過自由自在,和和美美的小日子,不想讓劉氏指手畫腳。可她自己另一重的身份卻是劉氏的女兒,有照顧劉氏孝敬劉氏的義務。劉氏呢,現如今隻有自己這麽個孩子,可成那個她看重的獨根苗孫子又小,她當然要抓著自己不讓分家,這應該是想要讓可成繼承喜家的家業之外的另一層想法。


    順娘有點兒苦惱,她沒想到自己堅持己見,最後卻造成了便宜娘受傷偏癱失語,她如今很是自責和愧悔。


    她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她跟謝二娘兩人守著劉氏到半夜,齊氏進來說,她已經哄著孩子們睡了,婆婆跟前就讓她來伺候,她讓順娘和謝二娘去歇著,明早再來。


    順娘和謝二娘就聽了嫂子的話,迴來上樓去,兩人洗都沒洗就脫了衣裳上|床了。


    躺在床上,兩個人雖然很疲累,可卻是因為思緒紛亂,一時之間無法入睡,謝二娘又提了那句話:“……你會恨我麽?”


    當時,順娘因為陷在深深的愧悔之中,沒有迴答謝二娘的話。


    “不,我怎會恨你……”順娘望著帳頂淡道,“是我,我太著急了,跟你無關。”


    可是謝二娘還是很難過,說:“要是我不催著你去見娘,說抱養孩兒的事情,就不會這樣了,我也脫不了幹係。”


    順娘沒有接話。


    良久,謝二娘哽咽道:“……我不要孩兒了,娘都這樣了,要是再抱養孩子,老天爺不會饒了我。”


    順娘側頭,看見有淚水從謝二娘眼角滾落,她滿臉哀戚之色。


    伸出手去,順娘拿手掌替她拭淚,安慰她說:“別這麽想,等娘好了,咱們還是要去抱養孩兒的。我想過了,這家還是要分的,我娘再反對,我也要分……”


    謝二娘搖頭:“不,不要了。難不成咱們非得逼死娘麽?我想過了,我這一世隻要有你就夠了,不管是孩兒,還是錢財,都比不了跟你一起過日子。娘說,要把你掙下的喜家的家業給可成,那就可他罷,他畢竟是你親侄兒,給了他,也不虧,錢財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可這人,若是沒了,就再不會有了……”


    她說著說著,就側轉身去抱住了順娘,像是想要將順娘嵌入自己身體裏一樣。


    順娘隻感覺到她埋在自己胸|前無聲哭泣,那淚水洶湧不斷,一會兒工夫就將自己中衣的前襟給染濕了,浸透了。


    胸|前的那一片涼意如同冰刺一樣,很快就到達心底,冰冷刺痛。


    她撫著謝二娘瑟縮抖著的脊背,告訴她,緩過了這一段兒,自己會讓她養上孩子的,“娘子,你別哭了,娘這樣是個意外,跟你沒相關的,好了,別哭了。”


    順娘的安慰和暖心的話語,到底讓謝二娘沒那麽傷心了,隻是,她還是覺得實在是不適宜再提孩子的事情,在婆婆傷好之前,甚至傷好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也不適合提出來。


    婆婆血流滿麵昏迷的樣子,把她嚇壞了,她心裏頭的負罪感前所未有的強,她覺著自己真不是個好兒媳婦……


    ……


    順娘去請了左家醫館的左雲益來替劉氏瞧病,果然,那左雲益告訴順娘,她娘這是因為摔傷之後,還傷到了腦子裏麵,他要給她針灸清除淤血,再開些活血化瘀的藥給劉氏吃。如此一個月之後,待到劉氏的病情穩定下來,再換著藥吃,可以慢慢地恢複。


    自然,順娘要問這個慢慢恢複是需要多久,可以恢複到劉氏摔傷之前那樣,可以說話,可以走動嗎?


    左雲益告訴她,經過自己的醫治之後,劉氏能夠活下來已經不錯了。至於偏癱失語的病人,他是很少看到能夠恢複到之前健康的樣子。但護理的好,也不是沒有可能,有恢複得差不多的,比如能夠重新站起來走路,當然腿腳不如人好的時候那麽靈便,但可以走。說話呢,也能說,可也是不夠利索的。至於恢複的時間,護理得好,三五年之後就會有起色,這也是看個人,同樣的護理,因為人的身體素質的不同,有些人需要十幾二十年才能夠恢複到受傷前的樣子。


    總之偏癱失語的病人,以維持生命,活下去為第一要務,以盡量多活得長一些為第二要務,至於恢複到能站起來能說話為最末要務。


    對於這個左大夫說的話,順娘完全能夠理解,那就是偏癱失語病人臥床之後,因為少活動,偏癱的肢體就會慢慢萎縮,還有抵抗力也要下降,更容易生病。其次,失語之後,無法跟人正常交流,心情一定不會好,特別是劉氏這麽個愛串門,愛熱鬧,愛八卦的人。這兩樣加起來,可以讓一個健康的人迅速變成亞健康狀態,甚至病態,身體機能越來越弱,若是生個病什麽的,再引發並發症,那麽去地下閻王老爺跟前報道真是特別容易。


    “好,一切都依左大夫說的辦,左大夫盡管開方子,有好藥也用上,甭管多少錢。”順娘看向左雲益切切道。


    左雲益點點頭,隨即讓跟隨的徒弟開了藥箱,拿出銀針來替劉氏針灸。完了,又開方子出來,讓喜家人拿去抓藥。他說,自己接下來連著一個月會來喜家,讓順娘每日下午派人去左家醫館接他,他來給劉氏針灸之後,再送他迴去。


    順娘都答應了,付了診金,再親自送左雲益出去,到了外院,叫石頭趕著牛車送左雲益和他徒弟一起迴左家醫館去。


    自打劉氏偏癱失語之後,喜家的兩個兒媳婦就忙碌起來了,兩人要排班去劉氏跟前伺候,伺候她吃喝拉撒,外帶熬藥喂藥,以及給她按摩身體。


    劉氏稍微緩過勁兒,頭上傷口好了,拆了布條之後,就開始拒絕謝二娘去她跟前伺候了。


    她雖然說不出來話,身體的右邊也不能動,可她會用左邊可以活動的手去打翻謝二娘端著去的飯和藥,也會用左腿蹬翻謝二娘端去給她洗腳的水盆,當然她看向謝二娘的眼光也是異常憎惡的。


    謝二娘見婆婆這樣,非常傷心難過,可她卻不敢說一句話,隻是默默地紅了眼圈兒。


    這種事情發生了兩次之後,謝二娘就不敢去劉氏跟前伺候了,順娘呢,知道了就安慰她,讓她別放在心上,說她娘就是個偏執的人,或許是這不能走動,不能說話之後,心情煩悶才這樣,日子長一些就會好些的。


    謝二娘就也聽進了去了順娘的話,畢竟她已經覺得婆婆偏癱失語跟自己有關,心裏懷著愧疚了,哪敢還埋怨婆婆這這樣對自己。


    隻是,她沒有想到,婆婆還做出了比這過分的事情,那就是棗樹街的鄰居們曉得了劉氏摔傷偏癱失語之後,都紛紛來喜家探望她。這裏頭有戴勝的娘子還有她女兒,以及卓老太太帶著桌家的女兒和孫女兒們,還有左鄰右舍跟喜家來往的兩家人……


    這些人來探望劉氏,問起她怎麽好好的摔傷偏癱和失語了,她就會拿能動的左手比一比一個二字,又指著在跟前端茶待客的謝二娘,很是悲憤的樣子。


    她這麽一指,一表演,來探望劉氏的各家女人們焉能不明白她說的什麽意思。


    那意思就是她這樣是因為她的兒媳婦,也就是喜順的娘子啊。


    謝二娘發現了,尷尬不已,可她卻不能為自己辯解,說這純粹是婆婆胡說八道,她摔傷偏癱失語跟自己完全無關。


    而這些女人們迴去之後,再添油加醋地一說,謝二娘在棗樹街住著的住戶眼中就成為了一個外表看起來嫻淑溫柔,然而卻是內裏狠毒的女人,這樣的女人為何那喜順還當成個寶貝|寵|著呢。更有人說謝二娘嫁給喜順之後大半年肚子裏都不見動靜,一定是因為蛇蠍心腸,平時壞事做多了的原因。


    這個女人對婆婆不孝順,又不生,喜順就應該休了她另娶。


    諸如之類的流言幾天之內就塵囂直上,謝二娘出去買菜也聽到了,迴來之後,她氣得直哭,連晌午飯都差點兒給耽誤了。


    順娘迴來吃晌午飯,才發現還沒做呢,就去找到謝二娘,見她在臥房裏哭得厲害,便問她這是怎麽了。


    忍了好久的謝二娘再也忍不住了,就把婆婆對自己做的那些事都說了,還有街坊領居們說的那些不堪的流言也說了。


    順娘一聽,心裏也生氣,心說這個便宜娘都那樣了,還不消停呢。


    難道她就沒看到,自從她偏癱失語之後,這短短半個月,謝二娘的下巴都尖了。還有,自己跟謝二娘這半個多月也都沒有妻妻生活了,可見她這一迴出事給了兩人多大的壓力。


    無奈,順娘隻得去見劉氏,打算跟她講一講道理,讓她別再這麽仇視自己的娘子。


    畢竟劉氏雖然不能開口說話了,可是她卻是能夠聽到的。


    自從發生了上次那件事情之後,順娘跟劉氏說話,也是盡量放柔聲音,放低身段兒的。


    她說:“娘,您這樣不好,二娘也是一番好意,您這樣對她,豈不是在怪她麽。要怪,您就怪我呀,是我讓您摔傷的。娘,我求您別怪二娘好麽……”


    劉氏不吭聲,再說了她現在也說不出話來,使再大的勁兒也隻能從喉嚨裏憋出個含混的聲音來。


    她梗著脖子,閉上了左眼,又用左手把右邊的眼皮抹下來,意思是她不會聽順娘的勸。


    順娘便耐心地把謝二娘嫁入喜家之後,對自己有多麽好,又是如何勤快那些一樣一樣挑出來給劉氏聽,最後說謝二娘來替伺候劉氏,就是替自己盡孝呢。老娘一定要接受才行,因為她成日家在外奔波忙碌,不能時刻在她跟前伺候,若是劉氏不接受,自己這個做女兒的就會不能安心做買賣了。


    劉氏依然不為所動,緊閉著眼。


    順娘無法,隻得出來跟謝二娘說:“以後你就隻管去廚房裏做飯罷,既是她不要你到跟前去,你就不去。”


    迴頭,她又對齊氏說:“勞煩嫂嫂以後伺候娘罷,我再去雇個人迴來,讓她晚上伺候著娘,你也能歇一歇。這些日子以來,嫂嫂著實辛苦了。”


    自打劉氏摔傷造成偏癱之後,她醒了又不要謝二娘過去伺候,晚上基本都是順娘伺候劉氏上半夜,下半夜就輪到齊氏來伺候劉氏,一連半個多月,她都沒睡成囫圇覺,白天又要照顧孩子。半個多月下來,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兒,順娘曾經想要代替她去伺候劉氏下半夜,可是齊氏說什麽也不讓,她說順娘白天還要為了喜家的買賣忙碌,哪裏能不睡覺。


    順娘說現在到年跟前也不是很忙,也不用出去跑買賣,可是齊氏就是不讓順娘守著劉氏下半夜,她說熬夜虧人,順娘是一家之主不能熬夜。若是順娘因為熬夜病了,那就更麻煩了。


    見嫂子如此固執,劉氏又不讓謝二娘去她跟前伺候,順娘也擔心這時間一久,嫂子熬不住會病,就去找牙人尋了個十三歲的小婢迴來,本姓汪,在家排行第一,小名叫杏兒的迴來伺候劉氏。杏兒雖然因為營養不|良,長著一頭的黃頭發,可身量倒比同齡人高些,骨架子大,看著挺結實,有力氣。據牙人說,這個杏兒乃是汴梁城郊貧苦人家的女兒,家裏窮,孩子多,過不下去,她爹娘就找了這個牙人說願意把女兒給人做侍婢,簽個十年八年的契約都沒問題。


    順娘挑上杏兒伺候老娘,牙人替杏花跟順娘簽了八年的契,也就是說等到二十一歲,杏兒就可以跟順娘解除這個契,迴家去了。順娘一次性地付出了八十貫錢才把杏兒領迴家。彼時官府是嚴禁買賣人口還有奴婢的,許多的奴婢都隻會跟主人家簽一個類似於長期雇工的契約,到時間,這些奴婢可以迴家去。


    隻是官府雖然做了這樣的規定,但有很多奴婢在時間到了之後,卻不一定迴家。


    畢竟為奴為婢習慣了,這伺候人的差事也就成了一份兒職業了,要是迴家,又沒有別的求生技能傍身,很多人就要失業。更何況有許多雇傭奴婢的人家非富即貴,這些跟主人家簽訂了契約的奴婢們時間到了之後,有些女子跟主人家的男子們有了關係,成為侍妾。有些男子成為了主人的心腹,待遇不錯,好多人就不會迴家,而是繼續留在主人家裏伺候人。


    順娘領著杏兒迴來,帶著她去先見了謝二娘,對她說謝二娘是自己的娘子,是喜家的主家娘子,以後她就要聽謝二娘的吩咐。


    謝二娘見這個杏兒生了一雙杏眼,頭發雖然黃焦焦的,見了人也瑟縮,可看起來卻是不令人討厭。又見到她骨架子大,倒跟順娘相像,仿佛幹活一把好手的樣子,心下便也滿意。


    於是在杏兒向著自己行禮之後,便扶她起來,對她說:“以後你主要去伺候好我婆婆就行,明日我去替你買兩身衣裳兩雙鞋,你就在喜家安心住下來,你放心,喜家人心都好,不會隨便打罵你。隻是,你也要聽話,要勤快。”


    杏兒趕忙說自己聽話,自己會勤快幹活,主家娘子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就是。


    謝二娘點點頭,就讓順娘帶著她去見嫂子還有婆婆。


    齊氏見了杏兒也挺滿意,她跟謝二娘一樣的想法,那就是這個杏兒倒有些像順娘呢,隻是單弱些,看起來很膽小怕人。


    順娘又帶著杏兒去見老娘。


    劉氏那個時候正坐在順娘頭一天找巧手的木匠做好的輪椅裏,在小佛堂內呆著,左手拿著一串念珠慢慢轉著。她雖然不能說話,可是心裏還是在默念佛經。自從摔傷偏癱失語之後,順娘給她弄來了木輪椅,她一坐進去,就讓順娘推著她去了小佛堂,祈求菩薩能讓自己早點兒好起來,她偏癱了不能說話之後,最擔心的就是可成沒了自己這個向著他的祖母,以後會失去喜家的家業的繼承權。


    她心裏著急呢,害怕順娘跟謝二娘沒了自己的管束,迴去抱個小郎君迴來養,養大了,喜家的家業會落到外人手裏去,可成會靠邊站。


    故而她比以前更加虔誠地念佛了,盡管嘴|巴念不出口,可心裏還是會一遍一遍默念的。


    她之所以那樣對謝二娘,還真是認為是謝二娘造成自己的偏癱和失語。她認為是謝二娘攛掇著順娘要養孩兒的,因為順娘在成親後從來都沒有在自己麵前表露出過要抱養孩子的意思,所以,她認定這一定是謝二娘的主意。就是謝二娘想抱養孩子,養大了之後,把可成繼承喜家產業的繼承權給奪走,而這是她決不允許的!


    這麽一想,她能對謝二娘態度好才怪。本來,她一直以來對謝二娘的意見就多,可以說,她從來沒有看謝二娘順眼過。


    當順娘領著杏兒進來見她,她曉得眼前這個杏兒是順娘去雇迴來伺候自己的時候,立即停止了念經,伸出左手比了個銅錢的樣子,順娘知道這是問花了多少錢呢。


    順娘告訴她八十貫,還說以後晚上都是杏兒伺候她了,她要起夜也好,喝水也好,動一動都有人幫她了。


    不想,劉氏聽了順娘的話,卻抬起左手推了跟前站著的杏兒一把,杏兒猝不及防之下,給她推倒摔坐在了地上,委屈地流下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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