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家招待第一個上門來恭賀喬遷之喜的客人宋玉姐的晚宴氣氛有點兒詭異,仿佛冰火兩重天一般。


    一方麵是順娘和劉氏對待宋玉姐十分熱情,另一方麵則是謝二娘和齊氏隻管吃飯不吭聲。


    宋玉姐倒是應對自如,她吃飯的時候話不多,一般就是讚順娘幾句,說她做的拿手菜果然好吃,這些菜還是她們酒樓裏沒有的菜,另外就是給坐在身邊的兒子夾上幾筷子菜時,會對兒子溫和地說上兩句話。


    一頓飯花了約莫半個時辰左右就結束了,看起來,宋玉姐還吃得挺滿意,此時,天色也暗了,到了離去的時候了。


    順娘為首的喜家人將宋玉姐送上驢車,看著她帶著兒子上車,驢車駛離了喜家,消失在了棗樹街頭,這才迴去。


    迴去後,各人洗漱了迴屋歇息。


    今天不僅順娘累,其他人,不管大人小孩都累,各自迴屋之後,頭挨著枕頭,很快就睡著了。


    順娘迴屋之後,也是哈欠連天的,謝二娘跟在她身後進屋來,徑直去鏡台邊坐了,開始拔下頭上金簪,除去手上的鐲子和戒指,然後散發,接著要順娘過去給她梳發。


    平日,她可是甚少要順娘這麽做的,趿著鞋子已經走到床前,正要脫掉衣服上|床的順娘聽了,就停住了手上解開腰間係帶的動作,轉身走去謝二娘身邊,掇了張椅子在她身後坐下,從謝二娘手裏拿過來黃楊木的梳子,開始細細地給她梳發。


    謝二娘有一頭緞子一樣濃密的青絲,順娘極為喜歡的,故而這梳發的活兒她做起來一點兒都不枯燥,相反還挺享受。


    她喜歡自己娘子的這一頭緞匹般的烏發。


    “官人……我有話想對你說。”謝二娘猶豫了下,終是開了口。


    順娘不停手上的動作,溫聲道:“你有什麽要說的,盡管說。”


    謝二娘低聲說:“你能不能別跟那個宋娘子來往了。”


    “哦?”順娘提高了半個聲調,“咋了,你這是吃醋了麽?”


    謝二娘聽了順娘的這句話之後,就明白了順娘原來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裏,並不糊塗。


    既然順娘都看得真真的了,她也不藏著掖著了,道:“既是你也瞧見了,我不喜歡宋娘子上家裏來,也不喜歡住著她的房子,不管你說我吃醋也好,還是怎樣也好,我要你答應我,別跟她來往了,也別讓她上家裏來了,好麽?”


    順娘默了默,道:“你吃她的醋我也曉得,可是,娘子,我真跟她沒什麽的。不來往了,我不能答應你,畢竟我做種生買賣也好,還是做石炭買賣也好,她都是我的買主,還有咱們住著她的房子,也不可能不跟她相見。至於,不讓人家上家裏來,我也說不出口,她算是我的恩人,沒有她幫我,我也走不到這一步……”


    話未說完,謝二娘已經動氣了,霍然起身,將一頭濃密的青絲攏到胸|前,轉身看向順娘,氣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就想看著我生氣,就想看著我吃醋,你的心到底是怎麽長的,為何就一丁點兒都不顧及我,原來,當初你說的那什麽像疼自己的眼珠子一樣疼我的話都是說著玩兒的麽?”


    順娘本來正給謝二娘梳著頭,謝二娘這麽一站起來,猝不及防之下,梳子就扯下來了幾根頭發,讓順娘一陣心疼,等到再看到謝二娘漲紅了臉,雙目發紅,滿臉委屈地說出那氣話之後,她立即意識到兩人在這一件事情上分歧很大。


    謝二娘就是不相信她跟宋玉姐是清白的,而她自己也認為謝二娘有點兒小心眼,小題大作了。


    因為不論是從生意上來說,還是租住人家的房子來說,都不可能不跟宋玉姐來往,也不可能讓人家不上家裏來。


    歎口氣,她安撫謝二娘道:“娘子,你別急好麽,我當然曉得你看到宋玉姐不太舒服,可你想過沒,我說的那些也是事實。宋娘子是好人,我做人不能那麽忘恩負義。你住著這房子不舒服,我答應你,再做一年買賣,攢下了錢,就另外買一個院子,不住宋娘子的就是。你要我跟宋娘子不往來,那麽我以後就讓石頭去跟宋娘子打交道,盡量少跟她見麵,可你要我不讓人家上家裏來,我說不出來。今日|你也看到了,宋娘子帶著她的孩兒上家裏來吃我做的拿手菜,也就呆了個把時辰就走了。我想,就算不是宋娘子,是陸二郎來了,又或者梁三郎來了,這些人咱們都是不太想接待的,但咱們能拉下臉去趕人家走麽?”


    謝二娘卻搖頭說:“陸二郎和梁三郎來了我還沒這麽鬧心,因為他們不是為了你來的,可宋娘子呢,她就是為了你才來的。盡管她沒說什麽,沒做什麽,可她的心思我一望即知,她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我不喜歡她惦記著你,不喜歡她裝成沒事兒人一般,在咱們周圍出現,好像她真是無辜的,好像她被冤枉了,好現顯出我多小心眼兒一樣,多好妒似的!”


    “……”順娘忽然覺得自己的思路跟謝二娘的思路在兩個頻道上,故而說出來的話也有點兒風馬牛不相及。


    咬咬唇,順娘的頭有點兒痛了。


    她垂頭想了一會兒,抬起頭問一臉不忿之色的謝二娘:“那你跟我說一說,徹底不跟宋娘子往來了,咱們跟宋家正店的買賣還做不做,咱們的種生和石炭可有一半跟宋娘子相關。還有,你不讓宋娘子上家裏來,不住她租給咱們的屋子,又去哪裏尋一所價錢合適的屋子住下來,怎樣安排已經安排好的一切?”


    謝二娘被順娘問得無語了,她也是醋缸子翻了,一個多時辰之前跟宋玉姐交鋒,落了下風,心中有氣,這才一股腦地發作出來,根本就沒有想太多。這會兒聽到順娘的問話,她哪有現成的答案迴答。


    於是她後知後覺地想到,如果按照順娘所問,不跟宋玉姐來往,不跟她做買賣了,喜家的買賣就會少上一半左右,也就是說原本順娘一月可以收入一百貫的,後麵就會變成收入五十貫。這樣一來,要想買自己的房子那就會再等上一年了。而要是這就退掉所租的宋玉姐的房子,重新租房,耗錢都是小事,那耗費的人力和精神怕也不小。


    思索一番,謝二娘便隻得怪順娘之前租房子的時候也不跟她說一聲要租宋玉姐的房子,要是不租宋玉姐的房子,她就不會這麽鬧心了。


    順娘便又反問她:“即便不租宋娘子的房子,宋娘子知道我們搬進汴梁城裏了,一樣也會上門來恭賀咱們喬遷之喜的,你能攔著不讓人上門嗎?”


    謝二娘無語,很顯然,即便不租住宋娘子的房子,她也不能攔住宋娘子上門來恭賀喜家喬遷之喜,不然會顯得喜家人無禮和不通人情,這種事情誰都做不出來。


    所以,自己向順娘提出不跟宋娘子來往,不租住她的房子,到頭來是一件也不可能順她的意了。


    謝二娘突然想哭,她發現自己短期內對宋玉姐一點兒轍都沒有,出於喜家的買賣考慮,順娘是不會斷掉跟宋玉姐的來往的,出於家和萬事興考慮,這才搬了家進城是不宜馬上再搬家的。她不能夠因為自己一人的好惡,就置全家人的利益不顧。


    於是,她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宋玉姐那根刺直直地插|進自己的心裏,然後心流血和疼痛……


    順娘見到謝二娘紅了眼圈兒,忙放下手裏的梳子走過去擁住她,柔聲道:“你別想太多,我答應你,多掙錢,來年一定買下一個你喜歡的院子住進去,宋娘子那裏,我盡量少跟她來往,有什麽事都叫石頭去,要是她來家裏串門兒了,你是咱家的當家娘子,也得好言語地接待她一下。她來咱們家裏,不過是想吃我做的拿手菜,我就做給她吃好了,權當報答她以往對我的恩情。還是那句話,我選了你做我的娘子,你在我心裏是最重的。你這心胸啊也得大一點兒才行,進了汴梁城,以後什麽樣的人都都會遇到,況且我做買賣,也極有可能遇到宋娘子以外的其她娘子,若是你個個都這麽計較,那能氣得過來麽?我曉得你是因為在意我,才會生氣的,故而我一點兒都不怪你,但請你相信我好不好?咱們的日子還長呢,好日子還在等著咱們,你想一想,你還要做娘親,還要看著咱們的孩兒長大……”


    一說起孩子,謝二娘到底不一根筋的計較順娘跟宋玉姐來往了,她伏在順娘的懷裏,問她:“那咱們到底啥時候去抱養個小娃娃迴來?還有你是喜歡男娃娃,還是女娃娃?”


    順娘:“來年等咱們買了新宅子下來再去抱養一個吧,至於男娃娃女娃娃隨你的意,你想要個男娃娃還是女娃娃呢?”


    謝二娘早就考慮好了,開口就說:“我早想過了,咱們先要個男娃娃,以後再要個女娃娃,男娃娃做大哥,以後妹子可以倚仗他,不容易受欺負,再說了,有了男娃娃,喜家也有人撐門立戶了。”


    順娘點頭:“那就全依你,先要個男娃娃,再要個女娃娃,若是以後咱們買賣做大了,有錢了,還能多要一兩個,到時候有|乳|母和侍婢,也累不著你。我喜歡家大業大,兒孫滿堂。”


    “好。”謝二娘道,臉上有了笑,聲音也快活起來。


    順娘見自己終於把娘子給哄笑了,不由得心裏一陣輕鬆,隨即攬著謝二娘的肩膀,兩人一起上|床歇息。


    經過了爭吵,後麵又和好,這一|夜,兩人歡好,謝二娘終於可以不用擔心被人聽到而出聲了,順娘呢,聽到這些嬌聲,也就更賣力了,兩相愜意,一時恩愛繾綣無限。


    次日起來,是個天高雲淡的好天氣。


    一家人除了兩個小孩子依然是到了醜時左右就醒了,順娘忙活的事情多,到點兒醒了就下床穿衣裳,謝二娘要起床來給她打水洗臉,燒茶給她吃,順娘叫她別起來,說這天兒涼了,不比夏日,讓她躺著就好。


    謝二娘說自己起早慣了,這搬進城裏來到點兒醒了,不做事情真是難捱。


    順娘便打趣說:“要是真沒事,我去前院給你挑幾十斤石炭進來洗也是成的,你要不要試著洗一洗?”


    謝二娘聽出來了順娘在打趣自己,就瞪了她一眼,說她無聊戲耍自己,誰家在洗石炭呢,可不是吃飽了沒事幹麽。


    順娘嘿嘿笑,道:“那不就結了,如今閑起來了,也學著過閑日子,這到點兒醒都是因為在楊柳鎮住著的時候養成的習慣。在這裏多住些時日,聽不到豬叫,你慢慢也會晚點兒醒了。我隻有一條要跟你說,早醒了沒事幹也別做繡活兒,虧眼睛,實在無聊,就去小廚房裏頭和麵做炊餅,仔細地揉麵,做出一鍋好炊餅的時候,天也亮了,我也迴來吃早飯了。”


    謝二娘笑著答應了。


    等到順娘去前院忙活了一早晨迴來,洗了手,坐在小廚房旁邊的飯廳裏的飯桌跟前時,謝二娘跟齊氏笑眯眯地走來,端來了粥菜,還端來了一盤子精致的炊餅,順娘抓了一個撕開,發現裏麵起絲,吃在嘴裏也很有彈|性,於是就誇讚這餅好吃。


    齊氏告訴順娘這是謝二娘天不亮就起來做的,不知道和了多久的麵,才能蒸出這樣的炊餅來。


    順娘望著謝二娘笑,說她就是個閑不住的,果然聽話。


    謝二娘白了順娘一眼,道:“你就吃罷……還堵不住你的嘴。”


    齊氏不明所以地看著兩人,也猜不到兩夫妻的這啞謎,不過,她也不想猜,因為婆婆劉氏進來了,她要伺候婆婆吃飯,給她盛粥,奉上筷子……


    吃完早飯,順娘就安排老娘等人的工作了,那就是今天是喜家請這棗樹街的鄰居們吃飯的日子,她要齊氏啥都別管,隻管呆在內院看好兩個孩子,飯點兒到的時候出來吃飯就行。至於老娘和娘子則是出去迎客,凡是女客都由她們接待,都坐到前院的東邊,男客則是自己跟石頭去接待,讓他們坐院子的西邊。一會兒那小腳店的老板和廚師就要帶著夥計和肉菜來了,就在院子北邊靠牆根兒處搭起灶來,至於擺放桌凳,她會讓曲大郎的媳婦易氏還有石頭的爹去幫忙打下手。


    安排妥當之後,順娘等人就出來到了前院,果然順娘昨天請的小腳店的老板帶著廚師和夥計過來了,他們約莫有六七個人,很快就在喜家院子的北邊靠牆處搭起灶來,然後就是那些夥計開始把搬來的桌子和椅子擺放起來。


    今天請客順娘是按照八十人算的,就擺放了十張桌子,做十桌的席。


    到了晌午前後,果然昨天石頭去發請柬請的棗樹街的鄰居們絡繹到來,順娘就站在門口迎客,來人基本都會自報名姓,奉上恭賀喜家喬遷之喜的禮盒子。順娘接了,就會轉給石頭,讓他記下來客是誰,又送的什麽東西。石頭跟著順娘這一年多,也學會了不少字,最基本的數字和姓名他大致都會寫,當遇到一些寫不出來的字,他會在旁邊畫畫,順娘看了,也能看懂。


    順娘特意留意了石頭昨日說的這棗樹街住著二進院的兩家,一家在棗樹街首數過來第三家姓卓的,還有喜家斜對麵的那家姓戴的。


    這兩家今日來了一位老者和一位中年男子。


    老者是卓家的當家人,六十開外,花白胡須,瞧著甚是斯文,果然順娘跟他見禮之後,老人告訴順娘,他是京城裏麵致仕的大理寺六品官員,現今家裏有兩個兒子一個做著京官,一個在外為官,家裏也還過得。


    順娘覺得這卓家雖然是官宦之家,倒還沒什麽架子,肯赴她這個做買賣人的宴席,便對這卓姓老者分外尊敬,邀請他去坐了最上首的一個客位,也就是她這個主人家的主位的下手,這應該算是今日喜家請客最尊貴的客人才能坐的座位了。


    後麵順娘接待的姓戴的中年男子叫戴勝,據他自我介紹說,他也是一年多前才來的汴梁,在這棗樹街買了一所宅子住下,他呢,跟順娘一樣是個買賣人,隻是他做的是貨運買賣,手裏有九艘大貨船,專門在運河上承運貨物賺錢。他家裏還有一個兄弟,兩兄弟都已經成親生子,如今兩家人合住著那個宅子,並未分家,因為爹娘健在,不允許他們分家。他跟他兄弟輪流在家照顧父母,最近這個月是他這個兄長留在家裏,他兄弟在跑船,所以,他接了順娘的請柬就來赴宴了。


    數量聽說這戴勝居然做的是貨運買賣,心裏十分歡喜,就請他也去最上首的右邊的客位坐下。


    順娘覺得這戴勝倒是跟自己有合作的可能,因為她運送石炭到汴梁來賣是需要貨船的,盡管她現如今也跟兩三個船主合作著,可他們加起來擁有的船都不如戴勝多,要是跟戴勝處好關係,以後她的石炭買賣做大了,讓戴勝去承運自己的石炭還要方便些。


    剩下接了石頭的請柬上門來赴宴的來客,就是京城裏麵的小老百姓了,做各種小買賣或者給人幫工維持生計。


    至於緊挨著喜家左邊和右邊的鄰居,是由劉氏和謝二娘接待的,因為兩家來的都是女客。


    劉氏接待的那位女客是個跟她年紀相仿的婦人古氏,老伴兒幾年前過世了,家裏有個兒子做著賣酒的小買賣,常常走街串巷去賣酒,娶了個媳婦杭氏,生了一兒一女。另外她還有一個女兒,今年也十五歲了,正在托媒人說親呢,平時她跟她媳婦,還有她女兒三人都是做些繡活送去繡坊裏換幾個錢補貼家用,古家住的房屋是祖上傳下來的。她說,現如今古家值錢的也就是住著的那宅子了,但這宅子是輕易不會賣的,這可是一家人安身立命的根本。


    古氏是個極會說話的婦人,甚至比以前的柯氏還能說,劉氏正愁進了城沒有會說話的老姐妹相陪呢,如今來這個古氏極會說,她心裏喜歡,便請她去自己坐的那一桌坐了,熱情地送茶點,跟她攀談起來。


    謝二娘接待的那個女客鬱氏,是一位三十出頭的婦人,職業乃是媒婆,丈夫在生藥店做管事,隻生了一個女兒,今年十三歲,一家三口住得也是祖傳的屋子。


    鬱氏既然是媒婆,那嘴肯定是要比古氏更會說,一見到謝二娘把她上下打量一番就開始讚不絕口了,說她人美,生得好,一看這樣貌就福氣好。還說她嫁得好,喜小官人不但相貌堂堂,還會做買賣。她曉得喜家現今租住的房子是汴梁城裏有名的女財主宋娘子的,一月十五貫的租錢可不是一般人租得起的,可喜小官人租得起,可見他會做買賣,能幹。


    是個人沒有不喜歡聽奉承話的,謝二娘也是。


    這個鬱氏逮著她就是一通讚,順帶著又大讚順娘相貌好能幹,謝二娘聽完,那是笑得嘴都合不攏,連連請這位喜家隔壁的鄰居就坐,她把這鬱氏請到了自己坐的那一桌的客位,讓曲大郎的娘子易氏奉上茶點招待她。


    到晌午正式開席之時,順娘定下的十桌坐滿了人,曲大郎和黑娃送了貨迴來也入了席,順娘發表了一番歡迎致辭之後,就宣布開席了,請來的鄰居們盡情吃喝,以後常來常往,做好鄰居。


    來客們果然如同順娘希望的那樣,盡情吃喝,各個吃飽喝足了才告辭而去。


    宴席結束時,已經過了申時(下午三點)了。


    順娘和劉氏謝二娘等人又去送客,將客人們送出去,這才迴去休息,院子裏的杯盤碗筷等就留給小腳店的夥計還有黑娃和曲大郎等人收拾。


    劉氏迴去就跟大兒媳婦齊氏說,她今日認識了一個好姐妹,住在喜家隔壁的古氏,可會說話,以後她就不愁沒人說話了,明日就可以跟她家走動起來。她讓齊氏到時候也跟著自己過去走動,免得枯坐家裏難捱。


    齊氏囁嚅著答應了,不知道為何她卻是想起了梁二娘,有點兒思念她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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