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娘手放到身側係帶上的時候才發現謝二娘盯著自己看,眼都不帶眨的,笑了一下,她就停住了,轉而低聲戲謔著問她:“娘子,你就那麽想看我麽?比我還急?”


    謝二娘一聽,有些不好意思了,嘴裏支支吾吾的,轉過身去,輕聲道:“那我替你去尋幹淨衣裳來換。”


    順娘卻一伸手拉住她,再搬轉她身子,柔聲說:“你想看,我就脫給你看,自打今日起,咱們就是夫妻了,沒有什麽是不能看的。”


    謝二娘咬咬唇,真還站住了,隻不過頭低著,不時撩起眼皮覷一眼順娘。


    她實在是太想知道那藏在心裏已經很久很久的疑惑的答案了。


    順娘就大大方方地在她跟前解掉中衣身側的係帶,然後將衣裳脫了下來,謝二娘的眼睛即刻就盯在了順娘纏胸的裹胸布上。她腦子裏立即把順娘的裹胸布當成了別致的短款的抹胸。然而看到順娘的短款抹胸纏得那麽緊,緊得幾乎看不出胸的起伏了,她就想,這樣太緊了,一定難受吧,特別是入了夏,這樣應該很熱,怪不得此刻見到那短款抹胸幾乎都被汗水給浸濕了……


    當著謝二娘的麵,順娘又把裹胸布位於腋下的結給解開了,然後把纏著胸的裹胸布一層一層給鬆開,直到最後她袒露在謝二娘跟前。


    謝二娘隻覺眼前一片白光晃了她的眼,定了定神,她才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那長久藏在心中的疑惑解開時,又是震驚又是歡喜,心也突突跳。


    震驚於原來順娘的胸是這樣藏起來的,她並不是沒有,不然自己會糾結死了,糾結於順娘的身體不像女人。


    歡喜呢,因為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除了自己以外另一個年輕女子的身體,還是她愛上的人。她明白,當一個女子願意在另外一個人麵前裸|露身體時,那代表了全然的信任。


    至於心突突跳,則是因為順娘的胸雖然就像她自己十二三歲時剛剛長出胸的樣子,然而看起來雖然嬌|小卻挺可愛,她莫名的喜歡。


    看著謝二娘微微張嘴吃驚的表情,順娘就曉得她在想什麽,便問:“咋了,是不是嫌棄她們了?”


    謝二娘迴過神來,理解了順娘的意思之後,嘟著嘴說自己沒有,隻是,她把自己之前的疑惑一股腦地說給了順娘聽,還說了自己的擔心,惹得順娘哈哈大笑。


    笑夠了,順娘走到屋角去伸手在銅盆子裏洗手,擦幹手後,找了把剪子剪指甲。


    謝二娘跟過去就問順娘剪指甲幹嘛。


    順娘狡黠地一笑,道:“你一會兒要用。”


    謝二娘腦子裏瞬間冒出一串的問號。


    順娘見她蹙眉的樣子,便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道:“想什麽呢?”


    謝二娘縮脖子笑著躲一躲,說順娘神神秘秘的。


    順娘瞧著謝二娘的視線老是在自己胸上梭巡,便湊過去問她:“你要不要摸一摸,看它們是不是假的?”


    謝二娘被順娘說的話一激,心裏又喜歡那嬌|小可愛,咬咬唇,紅著臉,便大著膽子伸手去輕輕摸了下,發現那觸感異常真實,果真不是假的。


    順娘被她這麽一觸碰,心裏霎時卻火|熱起來,一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讓她的整個手覆蓋在自己胸上,低聲要她再握一握。


    這個要求?


    其實順娘不說,謝二娘心裏也躍躍欲試,於是就輕輕握了一下,一握之下覺得手感不錯,便又連著握了幾下。


    她這麽做,半帶著玩笑的性質,半是好奇,可卻激起了順娘的欲|望。


    看著眼前之人彎著唇角,長睫垂下,於燭火之下似撲閃的蝶翼,那開過麵的臉瑩白如玉,那潤澤的紅|唇宛如點睛朱筆一般,隻輕輕在順娘心間一點,那欲|望之鸞便活了,展翅騰起……


    順娘另一隻手忽地伸過去攬住她纖腰,再往自己跟前一帶,接著就不管不顧地低頭去噙住她那丹唇輾轉廝磨起來。


    她這突然的舉動著實出乎謝二娘的意料,一開始本還想推一推她,含羞說她太著急的,這天色才黑,外麵吃席的客人未散,隱約還能聽到院子裏吃席的人的說笑聲傳來,以及樓上的臥欞窗並未放下,還有門閂似乎也沒閂上……


    可在自己的舌被她侵入口中滾燙的舌一觸,一勾時,謝二娘便覺得背脊上遊蕩起抽筋般的酥麻之感,整個人恰似在大冬天落入了滾燙的香湯中一樣,那舒適的熱度從每個毛孔裏爭先恐後地鑽入身體裏頭,霧氣蒙蒙中,失了神智,隻想沉下去,一直沉下去……


    順娘推著謝二娘往床上去,將她壓下的同時,拉下了帳幔。


    ……


    膩,熱,酥,連綿的驚心動魄。


    當那陌生的痛第一次出乎謝二娘意料的光臨時,她張口在順娘肩膀上咬了一口,怪她怎麽那麽壞,怎麽她是女子,可卻在洞房時一樣會讓自己痛呢?


    可在這痛裏,她深深明白了,從今以後自己完完全全就是身上這個人的人了,無論是魂還是身。


    她覺得,自己似乎跟以往的自己告別了,這讓她心裏不舍,眼角也滾出了一滴淚來。


    可在身上人隨後溫柔至極的律動裏,甜膩至極的情話裏,痛感如風吹散的薄雲,之後就是朗日晴空,灼灼驕陽。


    她在那廣袤無垠的晴空之下,攀住了順娘的脖頸,由她帶著自己禦風翱翔。


    屋中紅燭燃盡之時,順娘和謝二娘的洞房才告一段落。


    兩個人就像是剛從浴桶裏出來一樣,全身都*的,簟席上到處都是水漬,謝二娘覺得自己終於明白了娘說的話了,果真洞房是比跑跳還要累的,幸好自己沒有多吃。


    想到吃,她的肚子就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然後才想起她跟順娘兩個人都沒有喝合巹酒,也沒有一起吃果麵,就洞房了。


    順娘在謝二娘旁邊躺著大口喘著氣,她熱得厲害,大汗淋漓,可還是清楚地聽到了旁邊的謝二娘肚子叫喚,然後她也才後知後覺地想到了今天自己跟她都還沒有喝合巹酒沒有一起吃果麵。在成親之前,她也知道新娘在出嫁之日是不能吃東西的,有很多新娘一天下來都會被餓得夠嗆,謝二娘想來也沒吃什麽,可自己剛才卻忍不住跟她激烈運動,這運動下來,謝二娘肯定餓得更厲害了。


    “娘子……餓了吧,走,咱們一起去吃點兒果麵。”順娘說著就爬了起來,然後抬手擦一擦額頭上的汗,“再洗一洗,這一身的汗好黏。”


    想起沒有先喝合巹酒就洞房了,謝二娘心裏有點兒不踏實,也跟著順娘一起爬起來,可才一動,某處就扯著一痛,這讓她不由得皺了皺眉。順娘見狀,大概也明白謝二娘為何會有這種表情了。


    “別動,你躺著,我去給你拿吃食來,還有……”她看了看謝二娘,彎了彎唇角,“我替你洗。”


    “都是你!都是你壞!”謝二娘趕忙閉攏了腿,然後俏生生地橫了順娘一眼,嗔道。


    順娘被她這嬌羞帶嗔的表情萌著了,心裏一熱,湊過去又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啞聲道:“都怪我,我心裏愛極了你,一個沒忍住……娘子,以後我情願伺候你一輩子,你不用下床……”


    這樣的蜜語甜言一說,謝二娘方才因為某處疼痛而蹙起的眉頭也舒展了,粉唇邊漾滿了笑,雖然什麽都沒說,可看得出來,她十分受用這話。


    順娘後麵果然兌現許下的承諾,倒了水來替謝二娘擦拭,隻是擦到某處時,謝二娘到底放不開,接了帕子過去自己擦拭。


    先替謝二娘收拾幹淨,順娘重新倒了水來給自己擦了,接著又去找了幹淨的中衣來換上,再去倒了酒來,遞給謝二娘一杯,兩人把一開始沒有喝的合巹酒喝了。


    喝了這合巹酒,謝二娘心裏才安穩了。


    她在順娘忙活的時候,已經坐了起來,穿上了件衫子,靠床頭坐著,等著順娘端了吃食來喂她。


    那情景,就像是喂一個調皮的孩子一樣,一邊喂順娘還一邊說:“你有想吃的盡管跟我說,我見天給你買來,或者做給你吃,今天讓你餓了肚子,以後我都給你補上。”


    謝二娘嘴裏包著食物,笑著含混說好。


    此時在樓下,劉氏和齊氏才把所有的客人送走了,洗了收拾了上|床。


    兩人在床上躺著,雖然疲累,可就是睡不著,不知不覺會豎起耳朵去聽樓上的動靜。


    她們聽到了腳步聲,盆子響,還有說話聲,而且貌似這說話的人是順娘,謝二娘倒沒怎麽說話。


    說了好久的話,樓梯那裏從二樓投下的些微燭光熄滅的時候,上麵就沒有動靜了。


    齊氏不禁想,到底順娘跟謝二娘是怎麽洞房的,她們做了些什麽,難不成就隻是說說話就完了,一想到這個,她倒是暗自臉紅了。這設想兩個女子如何洞房的畫麵對於齊氏來說真是禁|忌,然而又是讓她向往的,忍不住不想的。


    劉氏呢,豎著耳朵聽了半天上麵的動靜,最後卻是無聲地笑了,她暗自得意,認為順娘跟謝二娘,果真是如同她曾經想的那樣,認為摟摟抱抱親一親就算是成親了。


    哎,這可算是哪門子成親呀?簡直就像是兩個小娃兒玩過日子的遊戲。


    可自己那個傻孩子非得要來這麽一出,不答應她還不行,如今滿足了她,以後過不下去,覺得不好玩了,定然也就一拍兩散了,那時候想必也再不會鬧騰了。年輕的時候,誰沒有這麽鬧騰過呢,就是劉氏自己在年輕的時候也在成親之後,還惦記著莊子上某個俊俏的郎君呢,還想著和離了去跟他。隻是,鬧騰了沒兩年,生了娃了,就也安了心,跟自己那個老實木訥其貌不揚的丈夫過苦日子了。


    順帶著想了會兒自己那個已經死了好幾年的丈夫,劉氏歎口氣,翻身逼著自己閉眼睡著了。


    其實劉氏和齊氏沒有料到的是,順娘還在底下客人沒散的時候上樓去就跟謝二娘洞房了,謝二娘呢,羞澀得要命,死死不讓自己出聲,順娘頭一次要謝二娘也是溫柔體貼,時間雖然長,卻沒有弄出多大的動靜出來,底下又人聲嘈雜,誰都沒有留意到順娘和謝二娘已經洞房了。等到劉氏和齊氏送走來客時,順娘和謝二娘已經是事後了,當然她們也就隻能聽到些說話聲了。


    次日,劉氏醒來的時候,天色微曦,剛在床上翻了一下,就聽到屏風外頭傳來謝二娘的聲音:“娘,您醒了麽?若是醒了,可要喝茶,我給你端來?還有,官人說您醒了,她就炒菜了。”


    原來一早起來,順娘去後院跟黑娃一起采摘了豆芽,再按照編號把豆芽稱了留了底之後,就讓黑娃今日自己再趕車去汴梁城送一次貨,她今日還要留在家裏一天。一是新婚之後的頭一天,她想陪一陪謝二娘,二來,今日是她十七歲的生日,她想要跟家裏人一起過。黑娃趕著牛車走了之後,她便去廚房清理昨日辦席沒有用完的菜和肉,打算今日自己當大廚炒些菜來吃。還有,她可沒忘了答應謝二娘的話,從今以後但凡謝二娘想吃什麽,她就做給謝二娘吃。


    謝二娘早起的時候,可跟她說了,要吃她做的糖醋茄子,還有麻婆豆腐,這兩樣菜她曾經做過,謝二娘吃過一次就沒忘掉,常常提起說這兩個菜吃了可下飯,好吃得不得了,比肉好吃多了。


    兩個人一起收拾齊整下得樓來,謝二娘去廚房裏麵幫著齊氏洗刷昨日成親請客借來的許多碗碟,順娘去跟黑娃一起幹活。


    洗完了廚房裏借的那幾籮筐碗碟,謝二娘又跟齊氏一起抬著這些碗碟去還,一些是從她娘家借來的,一些是從隔壁梁家借的,還有從這條街上昨日承辦席麵的小腳店借的。


    在抬著一筐子碗碟去娘家廚房的時候,她娘直盯著她瞧,末了笑個不止。


    謝二娘不曉得她娘為何那麽笑,待要問她娘,她娘擺手讓她快走,說這會兒還沒到迴門兒的時候,什麽話都別說,有什麽話等到三朝迴門的時候再跟自己細說不遲。


    心裏存著疑惑,她從娘家出來,就問齊氏自己臉上可有什麽沒有,為何她娘那樣盯著她笑。


    齊氏搖頭說並沒有什麽,然而真沒有什麽嗎?為何齊氏看著謝二娘春光無限的臉,心裏透心涼呢?


    分明,謝二娘的臉是所有出嫁的女子在洞房之後,特別是得丈夫|寵|愛的女子在洞房之後,眼角眉梢帶著殘留春情的一張臉,色如春曉,嬌如春花,隻是謝二娘並不自知而已。


    吳氏是過來人,一眼就看出來了,自己女兒昨日嫁去喜家,跟她官人“喜二郎”十分恩愛,共度良宵了,這跟那杏花在洞房次日顯露出來的那張臉完全不一樣啊。


    齊氏呢,她也是過來人,當然也看出來了,盡管心裏還存著疑惑,到底順娘跟謝二娘兩個女子怎麽洞房的,可見到謝二娘的臉,她基本敢肯定兩人之間的確是發生了一些什麽,這讓她的心往下沉了下去,覺著五月的清晨有些涼意滲人。


    謝二娘又跟齊氏一起去隔壁梁家還碗碟,碰見了梁家後院正在跟梁三郎一起磨豆子的杏花。


    梁三郎牽著一頭驢子趕著它帶動大磨盤轉著,杏花則是跟在後麵手裏拿著一把木勺子,從手裏提著的木桶裏,把一些泡好的黃豆舀起來灌進磨眼裏麵,磨好的|乳|白色的豆醬就從石槽裏汩汩流下來,流進底下放著的盛放豆漿的大木桶裏麵。


    見到齊氏跟謝二娘抬著一籮筐洗刷幹淨的碗碟來還,兩個人都有一會兒停下手上的動作,一起看向謝二娘。


    謝二娘已經盤起頭,盤成了已婚婦人梳的圓髻,髻上插著一根並蒂蓮瓣的金簪,這是喜家的聘禮之一,是順娘親自去汴梁城裏的首飾鋪子買來給謝二娘的。


    她梳了髻後,又穿著夏布衣衫,露出了整個脖頸,用膚光勝雪來形容也不過分,那種白簡直要晃花人的眼,一下子就勾住了梁三郎的眼睛,他目不轉睛用力地看著。


    至於杏花則是仔細看了看謝二娘的臉,開臉之後,謝二娘原本就白的臉像初剝的煮熟的雞蛋那樣,就隻是那麽看一眼,不用去摸,都能感覺到那種滑嫩。更加讓這張臉添色的是那修過的黛色柳眉,那眉梢眼角因為一顰一笑帶出的春情。杏花比謝二娘早成親三天,雖然洞房之夜因為梁三郎喝醉,她並沒有跟他行房,可是第二天,梁三郎就跟她做了夫妻,她也就成了媳婦,成了過來人。當初,在梁三郎跟她做了夫妻的次日,她對鏡梳妝,攬鏡自視,也在自己臉上的眉梢眼角捕捉到了那一線春情。盡管她不是特別滿意這晚來的洞房,可跟自己喜歡的郎君做那種夫妻才可以做的事情,還是讓她一定程度上的滿足。


    然而此時的杏花發現,比起自己那晚來的洞房帶來的眉梢眼角的一線春情,人家謝二娘的是整整一張蠶絲被,她隻是一縷蠶絲。


    這讓杏花陡然嫉妒起謝二娘起來,當初她嫁給梁三郎的時候,可是向著謝二娘示威般的炫耀過的,炫耀自己的郎君是楊柳鎮最俊俏的郎君,而那個喜二郎根本就比不上梁三郎,無論是從身高還是模樣。


    當時,她想,自己可算比過謝二娘了,先前在鎮子上的人的心中,謝二娘家裏又有錢,人也長得出眾,鎮上的人一說起她跟謝二娘,都認為謝二娘比她強。後來,她先跟謝二娘爭喜二郎,也沒爭過謝二娘,這讓她非常氣憤。後麵,謝二娘又跟她一起為了梁三郎吵架打架,梁三郎還幫了謝二娘,那個時候,她簡直恨上了謝二娘。


    本以為,這輩子不但跟喜二郎,還跟梁三郎都無緣了,可誰想兜兜轉轉,最後梁三郎竟然求娶她,她成了梁三郎明媒正娶的娘子。這簡直讓她歡喜至極,覺得自己總算贏了謝二娘一迴。


    帶著這種勝利者的心態,杏花跟梁三郎過起了日子,原先以為這種勝利者的姿態她會一直保持下去的,可沒想到在見到謝二娘跟喜二郎成親的次日,她就保持不下去了。


    看得出來,謝二娘跟喜二郎夫妻和睦,喜二郎甚是|寵|愛謝二娘,故而她才在洞房次日,臉上顯露出那樣多的滿足以及喜悅,以及那濃得化不開的春情啊……


    等到杏花抿緊了唇,臉上現出了明顯的妒忌後,她轉臉看到了自己的官人梁三郎也是不錯眼地盯著人家謝二娘看時,她終於忍不住發火了。隻見她將手裏提著的裝了泡發的黃豆的小木桶重重地往地上一頓,發出砰的一聲大響動之後,又把手裏的木勺用力扔進梁三郎腳邊裝著豆漿的大木桶裏,那飛起的豆漿一下子濺了梁三郎滿身,甚至有一些飛到了梁三郎的臉上。


    梁三郎被腳邊木桶裏飛起的豆漿一濺,也迴過神來了,便迅速收迴來盯著謝二娘那曲線優美,白如羊脂玉的脖頸的視線,轉而惱怒地瞪向杏花,叱她:“你做甚?濺我這一身!”


    杏花不服軟地迴嘴:“我做甚,你不曉得麽?可惜了,你再看,也跟你沒相關了,人家已經有官人了……”


    正在招唿齊氏和謝二娘把那一筐子碗筷抬進廚房裏的梁二娘聞言,臉色瞬間就變得相當難看起來,她覺得自己這弟弟和弟媳婦簡直太不爭氣了,這種話怎麽能當著剛剛新婚的謝二娘說出來呢?


    “你們兩個即刻給我迴屋去!不要在這裏給我丟人現眼!”梁二娘看向弟弟跟杏花黑著臉說。


    梁三郎哼一聲,當先轉身離去,杏花則是猶豫了一下,才跟在梁三郎身後離開。


    過後,梁二娘的臉色才恢複如常,領著齊氏和謝二娘去把那筐子碗碟放到了廚房角落裏。


    還完了所有的碗碟之後,齊氏去給自己兩個才醒來的孩子穿衣服,謝二娘就去端了一盆子水來,擰幹了抹布擦堂屋裏的家具。當她聽到婆婆劉氏那床上有動靜之後,便走過去隔著屏風問話。她娘可是叮囑過她,婆婆早起的時候,她這個當媳婦的要過去問安端茶,伺候婆婆起床。


    劉氏愣了一下,很快才迴過神來,自己可是又有媳婦的人了,當了婆婆,媳婦當然要來孝敬。


    之前,在齊氏嫁進喜家成為大兒媳婦之後,齊氏也是這麽孝敬她的,隻不過等到大郎病歿,家裏齊氏除了要帶孩子,裏裏外外幹的活也多起來,她就不叫齊氏來跟前伺候了,說自己還不老,能自己照顧自己。


    一種被兒媳婦捧著伺候的日子劉氏也已經好幾年沒享受過了,如今忽然享受到,還是讓她心裏受用。


    於是她就讓謝二娘給自己端一碗茶來喝,說自己睡了一碗,早起有些口渴。


    謝二娘在外麵應了,接著就去替她倒了一碗溫溫的茶捧著進來,低首恭敬地遞給她。


    劉氏接了茶喝了兩口,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恰巧抬起頭來的謝二娘,才說第一句:“你以後要跟大兒媳一樣自稱奴家……”


    她就住了口,心慌起來,端著茶碗的手也兀自抖個不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宋女漢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東方句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東方句芒並收藏大宋女漢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