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我這一忙竟忘了……”順娘看向陸全笑道,“走罷,我這就陪你喝去!”


    其實她是跟謝二娘確定了彼此中意對方,剖明了心跡,又吻了人家之後,腦子裏麵一直盤旋的都是剛才在那間黑暗的柴房裏麵跟謝二娘說的話,做的事情,哪裏還想得起來陸全約了自己喝酒。


    劉氏和齊氏這會兒也在堂屋裏麵呢,她們兩個都想讓順娘別去的,畢竟這天兒晚了,順娘雖然女扮男裝,可到底是個女子,跟陸全盡管是“結拜兄弟”,可若是萬一露了馬腳,出什麽狀況可怎麽辦啊?


    隻不過當著陸全的麵,似乎也不好阻止順娘不去,於是她們就一再囑咐順娘要少喝點兒酒,要早些迴來。


    順娘答應了,依舊是去把自己的狗皮帽子拿來戴上,再穿上狗皮袍子往外走。


    陸全呢,出去之前不舍地看了齊氏好幾眼,齊氏接收到他的目光,連忙側身,光是留給陸全一個側麵。


    順娘跟陸全走在去陸家的路上,街上的積雪被兩人踩得哢哢作響,外麵寒氣逼人,順娘的心裏卻熱乎乎的。


    陸全也覺得今日的順娘情緒特別好,話比往日多,笑得時候也多。


    都快要走到陸家了,陸全卻突然拐彎了,拉著順娘往旁邊的那條小巷走,順娘問他這是要去哪呢。


    陸全笑著說他覺得在家裏喝酒不如外麵痛快,所以讓順娘陪他去外麵喝。


    順娘今天心情好,便也隨著陸全去,兩人來到了以前來過的那家庵酒店,一進去隔間裏麵坐定,以前陪過酒的劉香兒和張婆惜兩個小姐就搖搖擺擺地進來了。


    一見到這兩位姑娘,順娘就頭大,她就搞不懂了這個陸全不是一直說要追求嫂子,要娶嫂子嗎,怎麽一邊說得那麽深情款款,一邊又管不住自己,還是要找這些風月場所裏麵的女人來作陪呢。


    也不想掃陸全的興,順娘就以自己吃過飯了,純碎是來陪陸全喝酒的借口說自己陪他喝幾杯就要迴去,畢竟明天還要早起往城裏送貨呢。陸全聽了抱怨順娘還是不是個男人,每次都這麽磨磨唧唧的,他說自己跟順娘一起喝酒一次也沒盡興過。


    順娘也不接他這話,隻說自己跟他不一樣,他不用養家糊口,而自己呢,必須要顧家,要是陸全真想盡興一醉方休,那麽就等到過年那天晚上大家再聚,她不用進城就可以喝醉了……


    陸全想一想,便說:“那過年我上你家裏來喝,你答應我的,咱們一醉方休!”


    順娘問他不用迴去一家人守歲了嗎?


    陸全道:“我這幾年幾乎都沒家守歲一次,我爹娘哥嫂已經慣了。”


    順娘卻知道他要到自己家裏來喝酒的意思,不過是想多看幾眼嫂嫂。


    哎,就讓他看吧,反正過了年,他就會去汴梁長住了,陸全的這一腔子少年心事,自己這所謂的結拜二哥便體諒他一迴算了。


    她點點頭,算是答應了陸全,陸全一下子高興起來,連連讓劉香兒給順娘倒酒。


    劉香兒呢一邊給順娘倒酒一邊又用言語挑|逗起順娘來,不知道為何,順娘此時卻是有些厭煩她了,讓她別再說這些葷話,否則她就不喝了。


    陸全見狀就說順娘太正經了,雖然他也曉得謝二娘跟順娘擺了定親宴,聽說兩人處得也不錯,不過,他覺得作為男人卻沒有必要為哪個女人守著,否則就是無能,會被別的男人笑話。他讓順娘放輕鬆些,劉香兒也就是嘴裏花裏胡哨的,並不會把順娘怎樣的。


    順娘很想反駁他這種觀點,可當著外人總還得給陸全一些麵子,故而還是把這個話給忍下來了,畢竟她也沒想過真讓嫂子跟陸全,再說了嫂子一早就說過她會一直留在喜家的。


    然而,她的酒興卻因為陸全這些話降下去許多,喝了幾杯酒後,她就不顧陸全的挽留,告辭而去。


    陸全把順娘送出店,堅決不要她去結賬。


    出去經過櫃台的時候,卻意外碰見了到這家酒店來結算豆腐錢的梁三郎,介於兩人之間屬於看見也當沒看見的“情敵”,順娘就沒跟他打招唿擦身而過,梁三郎則是看了她幾眼,又看了看陸全。


    陸全雖然知道梁三郎這人,可卻從來沒打過交道,故而也是抬著下巴就過去了。


    順娘迴到家裏頭,老娘帶著可成和慧兒已經上樓去睡了,隻有嫂嫂一個人在燈下還在那裏納鞋底。順娘知道那鞋子,是嫂嫂給自己做的單鞋,說是等開了春,天兒暖了就可以穿了。


    “嫂嫂,別做了,快去睡吧,明兒一早還得早起呢。”順娘走過去把她手裏做的鞋底奪過來,往旁邊的針線笸籮裏放,“這天兒又冷,又是晚上,做這個費眼睛。”


    齊氏打了個嗬欠,道:“奴家不是等你迴來麽,正好做一做鞋子,手上動著,沒那麽冷。”


    順娘看向嫂子的手,見她手上因為常常做飯洗衣,給豆芽澆水,已經生了凍瘡,好幾個手指跟胡蘿卜一樣,不由心疼。遂拉過她的手去,使勁兒幫她搓了起來,一麵搓一麵說:“明日我進城去給嫂嫂買點兒好的凍瘡藥迴來,嫂嫂每晚擦著,過了年開春暖和起來才不會又痛又癢……”


    齊氏看著幫自己搓手的順娘,抿唇笑,然後說她自從嫁進喜家,哪個冬天都生凍瘡,以前可沒見順娘要給搓手,還給自己買凍瘡藥,看來自打病了起來以後這的確是長大了。


    順娘嗬嗬笑,順著她的話說自己以前年紀小不懂事,現如今撐門立戶養家糊口了是不一樣了。


    齊氏被順娘搓熱了手,心裏也是一片火|熱,她覺得這個家裏隻要有順娘在,她每日可以看見順娘,即便順娘不對自己這麽貼心,她也會感到歡喜。


    幫著嫂子搓熱了手,順娘讓她坐著,自己去後院的廚房燒熱水一會兒好灌湯婆子以及洗臉洗腳。


    她特意去看了看喜家和謝家圍牆上的那道門可關上了,然後發現果然隻是被闔上了,並沒有閂上,便想起一個多時辰前跟自己親過了的謝二娘從這裏跑迴家去。


    拉開門,她走出去幾步,站在謝家積雪的大院子裏遙望那扇屬於謝二娘閨房的臥欞窗,發現窗紙上猶有謝二娘被燈光拓印的剪影。


    又開始下雪了,片片雪花從無盡漆黑的長空飄落,順娘遠遠望著那扇透出暖意,有著心上人剪影的黃|色窗扇,無聲地笑了。


    次日,順娘早起去汴梁城裏送貨,送完了沒忘記去給嫂子買凍瘡的藥,指著最好的買了,同時給謝二娘買了一份兒。雖然謝二娘的手沒長凍瘡,可順娘依然還是想買給她預防預防。


    跟石頭一起吃晌午飯的時候,她告訴石頭,年後原本跟宋玉姐約定初六就給宋家正店和下麵那些腳店送貨的事情恐怕有變動。


    石頭問:“這是又咋了,不是前幾日才見了宋娘子定下的麽?”


    順娘說這是因為自己已經定下媳婦了,所以不能再跟宋玉姐往來了,怕媳婦知道了心裏不舒服。


    石頭便說這樣的媳婦順娘幹脆別要了,因為男子在外做買賣,是不可能一個女人也不接觸的。若是順娘的媳婦這麽小心眼兒,他敢保證順娘的買賣一定做不大,一定賺不到大錢。他還說,宋娘子的宋家正店的買賣要是順娘因為忌諱自己的媳婦吃味兒,平白無故地扔了就是傻瓜,跟誰過不去都行,可不能跟錢過不去。宋娘子那裏,順娘隻要保證不對她動心思就行了,何必連買賣都不跟人家做了,況且在他看來,順娘越避著人家宋娘子,說明對宋娘子越上心……


    順娘倒沒有料到年紀不大的石頭說出這樣的話來,貌似很有理的樣子,就也猶豫了,說:“那容我迴去再想一想。”


    石頭道:“正該如此,你也拿我說的跟你那個定下的媳婦說一說罷,她要寬宏大度才是她的福氣,將來享福。若是小氣,福氣也小。”


    順娘聽完笑了,問石頭這些話他是打哪兒聽來的。


    石頭道:“我爹說的呀,他說娶媳婦就得娶大氣的,心眼兒不小的,不然天天管著男子,不讓做這,不讓做那,那她就別想男子有出息。他還說我娘就是心眼兒小的,以前把他管著,就像娘管著兒子一樣,故而他才沒出息了那麽多年。”


    順娘笑著問:“可你娘死了也好幾年了啊,怎麽不見你爹有出息呢?”


    石頭被順娘問住了,好半天才撓一撓腦袋,訕訕地說估計是他爹已經被管廢了……


    “哈哈哈哈!”順娘開心地笑出了聲,伸手摸一摸石頭的腦袋說:“心眼兒小的媳婦也要分是在甚麽事情上心眼兒小,你人太小不懂,人雲亦雲,你爹說啥你就信啥了,這事情我還是迴去跟我媳婦商量商量再說吧。”


    吃完飯,順娘付了賬,出來跟石頭分開,各自迴家。


    下晌雪卻越下越大了,順娘到了楊柳鎮,將牛車趕進謝家大院兒的時候,身上臉上都被雪覆了一層,遠看簡直跟個雪人兒一樣。剛把牛車趕進院子呢,謝二娘就已經撐著傘跑過來了,站在她車前,把傘舉起來,給順娘遮住紛紛揚揚飄下的鵝毛大雪。


    順娘讓她別管自己,把傘推迴去。


    謝二娘就又從袖子裏麵掏出了一方手帕子給順娘擦臉上的雪,幾下擦拭幹淨了才笑了,說自己已經等了順娘好久了,往常這個時候她都迴來了,心裏擔心她呢。


    說這話的時候,她眼裏的那柔情都能溢出水來。


    “傻丫頭,你瞧這雪下得多大,等我做甚麽,你等久了,若是凍著了,我可舍不得。”順娘唇邊噙著笑,抬手輕輕為她拂去發上和肩上粘上的雪花。


    謝二娘聽了這話,歡喜得眉眼彎彎,覺得聽了順娘這樣暖心的話,即便凍死了也值得。


    順娘去把牛牽進圈裏,給牛喂草料時,謝二娘一直在後邊跟著,固執地撐著傘給順娘遮擋那些落下的雪花,她說順娘在外邊她沒有辦法讓順娘少遭些罪,可到家了,她就該讓順娘舒坦些。


    把牛喂完,順娘就從謝二娘手裏接過傘來,自己撐著,讓她也躲在傘下,往家裏走。


    依舊是嫂子來給順娘開的門兒,順娘攬著謝二娘的肩膀笑嘻嘻地走過去,加快腳步往屋子跑,嫂子在後麵閂上了門,默默地跟上。


    進了屋,順娘收了傘,讓謝二娘先在堂屋中間的桌旁坐下,她去換了衣裳再出來跟謝二娘說話。


    謝二娘笑著答應了,自己去坐下,逗劉氏手裏抱著的慧兒玩,慧兒這會兒也能咿咿呀呀喊人了,隻是她喊得不清楚而已。逗了慧兒玩了一會兒,她就對劉氏說這屋子裏冷,喜家也該生爐子了,大人還沒事,就怕凍著孩子。


    順娘正在簾子後麵換衣裳呢,一聽就說她一會兒出來就去生爐子去,這幾天得確是冷。


    劉氏和齊氏聞言互看一樣,看得出來,她們對於順娘如此聽謝二娘的話感到有點兒詫異,貌似十來天前謝二娘來喜家玩,當時也說過這種話,可那時順娘卻沒當迴事。特別是齊氏,她方才可是看到了順娘攬著謝二娘的肩膀,兩人同撐一把傘有說有笑的,比以前任何時候都更親密。如果順娘是個女裝的女子,她跟謝二娘之間這樣,齊氏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妥當。關鍵此時的順娘可是女扮男裝啊,在外人的眼裏就是個男子,就算在自家後院,她這麽攬著謝二娘的肩膀,同撐一把傘也是出格了吧?那個謝二娘是怎麽迴事,如此的不顧忌男女大防呢?


    齊氏心裏滿是疑問。


    生爐子要費柴火,楊柳鎮上隻有家境較好的人家才生得起爐子,之前劉氏可是堅決反對如此浪費的,順娘也提過進了冬,家裏也生起爐子來,可劉氏卻不同意。她的理由是,這冬天的柴火更貴,拿來烤火不如拿去煮飯燒水,這麽多年沒生爐子也過來了,凍不死人的。順娘見她娘堅決反對,也沒拗過她,也就算了。


    可今日不同,她是真把謝二娘當媳婦看,當媳婦疼了,盡管兩人並沒有定親,也沒有成親,可經曆了昨天晚上的那些事情,謝二娘已經完全占據了順娘的心。


    換了衣裳出來,順娘果然往後院走,她要去柴房抱柴火生爐子,謝二娘拿著傘就又跟著出去了。


    兩人打著傘進入了柴房,順娘去挑撿一些較短的可以生爐子的木頭,謝二娘就在一旁看著她忙碌,羞澀地笑。


    順娘一打眼見她這樣,不由得也會意過來,她想起了什麽。


    昨晚在這間小小的柴房裏,她跟謝二娘互證心意,決定了要一輩子在一起,自己還吻了她,那*的滋味兒迴想起來還要讓她心頭火|熱,眷戀不已。


    瞧了瞧外麵院子裏沒人,順娘忽然又動了心思了,走過去把柴房門給關上,再走到謝二娘身邊,一把將她擁住,接著將她推到門後,壓|在門板上,低頭就去噙住她的粉唇,氣息火|熱地去吻她。


    謝二娘哪想到順娘竟然在青天白日做這種事情,羞得不行,一顆心跳得都要從腔子裏蹦出來了。


    她羞澀得想推開順娘,可是手搭在順娘肩上卻使不上力,口中侵入了順娘滾燙的舌,被裹挾住了之後,不由自主竟然變成了抱住順娘的脖頸,閉眼體會兩人唇舌交纏時那魂魄澹蕩的滋味兒。


    忘情地深吻一番之後,到底擔心兩人在柴房裏耽擱得太久,嫂子或者老娘會找來,順娘才鬆開了謝二娘,兩人凝視對方時,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的迷離與愛戀。


    謝二娘看著順娘因為動情而發紅的臉,以及顏色轉深的黑眸,嗔怪她太壞了,大白天的對自己做這樣的事情,要是被人瞧見了怎麽辦。


    順娘氣息不穩地告訴她,看見了又怎麽樣,自己會娶她,她親的是自己的媳婦,關別人什麽事。


    謝二娘依偎在順娘懷中問她打算甚麽時候娶自己。


    “等你及笄了就娶。”順娘柔聲告訴她,“若是你不放心,我可以早些下定,等到過完年就可以。”


    說到下定和成親,謝二娘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那就是自己這邊爹娘倒是同意,就怕順娘那邊她老娘和嫂子會反對,因為她們可是曉得順娘是女子的,是一個女子又怎麽能娶自己呢。


    還別說,這個問題可算是順娘要想正式娶謝二娘的第一道難題,她必須要說服老娘和嫂子,她們才會答應配合她演戲,真把謝二娘娶進門兒。她可得好好想一想該怎麽樣說服她們,她們才會同意她娶了謝二娘。


    “你放心,這事情包在我身上,你就等著過了年,媒人到你家提親,咱們定下親事。”順娘握住她肩膀,含笑道。


    謝二娘:“好,我等著。”


    兩人在柴房裏說了會兒話,順娘又幫她抿了抿鬢發,這才抱著柴火走出去,到堂屋裏生起了爐子。


    屋子裏有了火,溫度一下就高了不少,在屋子裏呆著至少不會凍手了,兩個孩子也是光往爐子跟前湊。


    順娘把自己在汴梁城裏買的兩盒子凍瘡藥膏拿出來,一盒子給了嫂子,一盒子給了謝二娘,齊氏留意到謝二娘手上根本就沒有凍瘡,但順娘卻送了一盒子跟自己完全一樣的凍瘡藥膏給謝二娘。


    她總覺得如今的順娘跟謝二娘之間透著詭異的親密,細想,不由讓她心驚,她暗忖,該不會是這兩人之間真得一個人要娶,一個人要嫁吧。要嫁的大概不曉得順娘是個女子盲目的歡喜,而要娶的那個呢,她……


    齊氏想到了順娘該不會是喜歡謝二娘吧,是男女之情那種喜歡,也就是說,順娘是確切地喜歡女人的!


    得出了這個答案,齊氏放在身側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順娘沒有留意到嫂子的情況,依舊是跟謝二娘一起有說有笑,一直到晚飯的點兒送了謝二娘迴去。


    謝二娘高高興興地迴了家,一進家門兒就被她娘拉去了廚房,吳氏除了責怪她成天亂跑不幫自己做飯以外,還告訴了謝二娘一件讓謝二娘生氣的事情。


    吳氏說有人看見了喜二郎昨日跟著陸全去了庵酒店喝酒,還有酒店裏麵的小姐作陪呢,這件事情是人家親眼所見,絕對錯不了。故而,她得出一個結論,這個喜二郎外表看起來老實,但其實卻是個不規矩的好色之人。她要女兒三思,是否要一門心思地嫁給喜二郎。


    “娘,這話您是從哪兒聽說的,是誰跟您說的?”謝二娘氣憤地問。


    她並是因為她娘說這種話生氣,而是氣不知道是誰這麽造謠,說順娘不老實好|色。


    謝二娘是絕對相信順娘的,畢竟她知道順娘是女子之身,怎麽可能跟那些庵酒店裏麵作陪的小姐有那種醃臢的關係,即便順娘親她的時候,她覺得對方挺在行,親得自己很舒服,可她卻沒往別的方向想過。


    吳氏扁扁嘴,道:“你別管是誰說的,總之是真的。”


    “哼!我不信,您不說是吧,我會去查,到底是誰這麽造謠中傷喜二郎,要被我曉得了,我饒不了他!”謝二娘說完,一擰身就跑出去了,吳氏喊都喊不住。


    她蹙起眉,念叨:“梁三郎不可能說謊吧,他說了,不信可以去昨晚陸全跟喜二郎去的那家庵酒店問,絕對錯不了。”


    謝二娘跑出去問店裏的夥計下午都有誰上謝家肉鋪裏來找她娘說話了。


    夥計黑娃撓著頭告訴她,他看見了梁三郎下午來過,給她娘送豆腐來了,別的人麽,都是來找她爹的。


    一聽到是梁三郎說給她娘聽的,謝二娘立即撐著傘出門兒了,直接去了梁家豆腐作坊,正好看到梁三郎在那裏收拾攤子,把沒賣完的豆腐和豆腐幹搬進屋去。


    “二娘,你咋來了?是來買豆腐幹的麽?”梁三郎一看見謝二娘眼睛都亮了,趕忙迎上去笑著問。


    謝二娘木著臉,一字一句地朝著他說:“梁三郎,麻煩你以後都不要往我家送豆腐豆腐幹,送這送那,我們謝家不缺這點兒東西。還有不要沒事就造謠中傷喜二,她好不好跟你沒相關,即便她是天底下千夫所指的惡人,我也隻嫁她,跟定她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宋女漢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東方句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東方句芒並收藏大宋女漢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