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九 都有壓箱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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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著鋁製的餐盤,李振和身旁的水兵們一樣,急匆匆找了個空位坐下後,就開始胡塞猛吃。


    沒轍,從兩天前遇上三艘法國偵察巡洋艦起,艦隊進行了數次規避機動,途中還遭遇了三艘不同國家的小型軍艦,所以這段時間的飯點一直不正常。


    現在這頓不知道是該叫午餐還是早餐的餐盤裏,除了米飯外還有豬肉燉粉條,和一份炒土豆片,至於綠色蔬菜,過了合恩角後就再也沒看到過了,不過戰列艦和補給艦都有較大的冷庫,所以大家都分到一杯酸酸的檸檬汁。


    病魔是航海的大敵,甚至比敵人還要可怕,俄國當年遠征時船隊裏就曾遭遇過瘟疫,所以保持食物新鮮和水果極為重要。


    幸好現在的軍艦條件比當時好多了,尤其是關島級這種大噸位重型戰列艦,不僅居住寬敞,擁有中央的通風係統,更重要是艦上還有個專門的醫療艙,官兵中額外配備了五位醫官,而且為了這次行動,海軍部還很早就在智利儲備了種類齊全的藥物,也一並被搬到了艦上。


    和關島級相比,圖門江號的條件要差很多,不過有編隊協助,它也可以很好的應對病魔和補給等問題。


    李振一邊吃飯,一邊計算著時間,從8月2日晚出發,直至今天已經過去了33天,可以說這是他人生到目前為止最難忘的一個月。


    從炮擊福克蘭基地開始,31艦隊就猶如一隻殘暴的餓狼,先是撕碎了英國烏拉圭艦隊,又擊沉了美國運輸船隊,緊接著橫跨大西洋途中又打沉了三艘,在幾內亞灣內補給完畢後,再次遭遇了應該屬於法國非洲艦隊的偵查分艦隊,三艘千噸的小巡洋艦在31艦隊麵前,不過是頓開胃小菜。


    疲倦,刺激混雜著衝擊身體的每個部分,直至此刻他才明白父親作出派遣31艦隊深入大西洋執行任務是多麽的瘋狂!


    在這裏航行,幾乎每個小時都會看到煙柱如果不是彈藥等限製,估計擊毀的數目起碼超過了五十艘!


    和身邊的水兵不同,他可以得到一些秘密消息,就比如之前原定補給完畢後休息為何改為了離開,還有就是那兩支正在趕來的攔截艦隊!


    一想到有可能遭遇至少7艘主力艦攔截,他就既緊張也有種期待,雖說一路過來他們這些實習軍官已經見多了戰鬥,但還有什麽能和決戰主力艦更讓他興奮的事情呢?!


    飯粒迅速減小,李振不由自主的拿著筷子沾了點檸檬汁,在桌子上畫了起來。


    正麵是佛得角是三艘,側翼撲來的是四艘,看似左翼更多,但四艘美國主力艦都是從海試途中被緊急拉出來的,即使全部換上老兵,能夠發揮七成戰鬥力就屬很了不起了,指揮官會如何選擇呢?


    深思的時候,耳旁的嘀咕打斷了思緒。


    “東子,那就是大皇子吧。”


    “嗯?怎麽了?”


    “嗬嗬,沒啥,就是想不到咱老九有機會和大皇子在一個食堂裏吃飯。”


    “滾蛋,人家大皇子都來了幾個月了,你還裝什麽。”


    “嗬嗬。”老九憨憨笑著,左右見到隻有大皇子身邊還有位子,但又不敢過去,剛要夥伴端著盤子蹲著吃,李振忽然朝他們笑笑,讓出了大半個桌子。


    兩人撓撓頭,坐到了邊上,但出於根深蒂固的敬畏思想,也隻敢挨著半個屁股,幸好李振見此情況也多了,雖然這段日子他和大夥已經很熟,但總是還有些不自然,所以笑道:“我父皇說過,吃得下才能打得動,像你們這樣坐著,怕是都要卡在喉嚨裏了。”


    “嗬嗬。”兩位水兵憨憨的笑著,終於坐正了身體,那個老九看起來是個愛打聽的水兵,壯著膽子問道:“大皇子,皇上真這麽說過?”


    “當然,我父皇以前也常在艦上和大夥一起吃飯,他說海軍是個耗體力的活,所以必須吃飽睡好才能有精力打仗。”


    “啊,皇上也在艦上待過?”


    老九剛瞪大眼睛,夥伴就踢了他一腳:“笨蛋,你在馬斯地島白參觀老基地了嗎?教導員不是和大夥說,皇上當年和司令員他們可都是一起從海上打出來的!”


    老九扒著飯,含含糊糊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我那天偷懶來著,睡覺沒去成!”


    “嗬嗬......。”李振笑著,剛準備和這兩位夥伴聊聊,就聽到耳旁陡然傳來了刺耳的警笛聲。


    “姥姥,老子最討厭吃飯被人打攪了!”


    聲音,讓眾人陡然全向外衝去,老九端著餐盤一邊跑還一邊拚了命的往嘴巴裏胡塞,短短十幾米就塞了大半碗飯進肚,等他衝到走廊時已經抹幹了嘴巴,把剩下的餐盤扔到大桶裏,怒道:“老子這迴不打出他們的鳥蛋來,白糟蹋了這碗飯!”


    警鈴聲響徹了整艘戰艦,無數水兵從餐廳、休息艙等處向戰位跑去,李振本來迴電子艙,因為他是實習電子官,但聽前麵忽然有軍官大喊實習軍官全都趕往甲板幫助防空炮,所以立即跟著老九他們一起向甲板跑去。


    老九是甲板新安裝的雙聯25毫米機關炮的炮手,位置在前艦橋後側向外凸出的平台上,這種機炮本來是為戰機研製的,但研製時就考慮了通用性,正在逐步取代原本原來的12.7毫米大毒蛇機槍。


    兩根炮管中間有個圓環,圓環內十字架就是瞄準儀,炮位前有一塊37毫米的防護盾,平台下有個小型彈藥庫供彈。


    等李振帶著鋼盔跟著老九的炮組衝到甲板後才發現,正北方的天邊已經冒出了數道濃煙,艦隊已經和煙柱形成了平行,開始加速準備衝出包圍圈,而更讓大家驚奇的是,濃煙上空居然還有足足五艘飛艇正在飛來。


    飛艇活動是有一定半徑的,需要基地支持的,所以看到這幅場景李振就明白了此刻的處境了,艦隊正在試圖突破大西洋上重要的佛得角基地!


    老九用力一拉炮拴,身後的彈藥艙內已經伸出了托舉著兩排彈夾的大手,李振見狀立刻接了過來,然後將五枚一組的粗大炮彈壓入了炮膛。


    “大皇子?”老九扭頭看到是李振時,嚇得人都呆了,連忙揮手:“不行,不行,您快迴去,這裏太危險了!”


    其它幾人見狀後也讓李振迴去,但卻沒想他先笑著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少尉肩章,又指指飛艇和一架在遠處盤旋的水上飛機,笑道:“你們覺得,它們能靠近?”


    “那不可能!六千米內,誰靠近老子就能把他蛋黃捏出來給您下酒!”老九的粗言,讓大家轟然笑了起來。


    再說了,官大一級壓死人,軍隊裏更是沒道理可講,李振堅持的話士兵也不敢反抗,隻得咬著牙暫時忘記此時,齊心協力對付眼前的敵人,不過老九和東子等人還是做好了準備,萬一真有大危險,立刻把他架迴去再說。


    與此同時,e艦隊馬來亞號內,卡夫卡中將卻望著艦艏迅速偏轉,明顯不準備和自己硬拚的31艦隊直跺腳,因為他此刻手裏隻有兩艘主力艦,原本一起出發的阿金庫爾號中途發生了動力故障,目前還拖在100海裏後。


    作為資深軍官,他可不認為自己的艦隊能和31艦隊硬拚,所以抵達佛得角基地後並未立刻出發,而是耐心等待美國艦隊抵達後在行動,但他卻沒想到,幾天前法國北非艦隊的一支偵查分艦隊意外沒有按時發迴聯絡電報打亂了整個部署。


    這是極不正常的,三艘偵查巡洋艦上都安裝了電台,哪怕是兩艘損壞也應該發迴電報,可他們卻如同蒸發了一般徹底消失,至今也沒有人知道在哪裏。


    這個意外,讓卡夫卡坐立不安,在海軍部的努力下,協約國已經將大西洋上的力量逐漸整合起來,對這裏進行拉網式搜索,每支小艦隊都得到了固定的偵查路線,然後每天按時發迴電報,這樣就可以根據他們的搜索位置逐步縮小範圍。


    所以這支偵查小艦隊未能傳迴電報,立刻就引起了警覺,尤其是它還是在幾內亞灣位置消失的,這就說明很可能是遭遇了突然襲擊。


    但什麽樣的襲擊能夠讓三個電台同時失效,連發電報的一兩分鍾也爭取不到呢?


    想到這點,卡夫卡就一陣心寒,當他立刻發電報給美國a艦隊,要求立刻增援佛得角基地後,也決定在這裏先守住,以防對方乘亂竄入北大西洋!


    三天的等待,美國艦隊還沒來,卻沒想把3敵人帶了迴來,當偵察飛機迴來報告,31艦隊出現在了正麵時,即便他此時不想打,也必須全力以赴出動攔截。


    馬來亞號,愛爾蘭號兩艘超級戰列艦是最核心的打擊力量,但卡夫卡卻明白,如果用傳統的戰術他恐怕會被撕碎,因為新華海軍在遠距離炮擊和速度方麵的優勢太明顯了。


    幸好他手裏還有一些底牌,就比如身後不遠處,正在佛得角休整的皇家方舟號水上飛機母艦。


    這艘用老式貨輪改裝的母艦原來是準備用於巡邏大西洋航道,但此時它卻有了重要作用,因為之前海軍部已經在達達尼爾海峽戰役中驗證了飛機投擲魚雷攻擊軍艦的辦法,而且這艘水上飛機母艦上恰好有12架能夠執行這個任務的肖特184型水上飛機,而且自己還有五艘飛艇助戰,他們也攜帶了50公斤的炸彈。


    當然,卡夫卡沒指望360毫米的魚雷就能幹掉關島號,因為實驗證明這種航速最大隻有30節,射程一千米,裝藥隻有35公斤的小魚雷除了可以對付商船和驅逐艦外,根本對付不了大型軍艦,所以他隻想延緩對方的速度,拖到阿金庫爾和正在150海裏外的美國艦隊抵達。


    不過現在看來......。


    望著以26節速度越過自己陣前的31艦隊,卡夫卡嘴角苦笑:“命令他們起飛吧,另外讓加拉蒂亞號和驅逐艦中隊攔住他們,盡量靠近用魚雷進攻!”


    卡夫卡將軍重新拿起了望遠鏡,對準了滾滾黑煙之處,但他並不知道,當12架早已被吊臂放到了海麵上的肖特184型水上飛機開始起飛時,遠處的31艦隊中,圖門江號和洞庭湖號也已經放下了五架擁有450馬力強勁引擎的魚鷹,隨著螺旋槳飛速轉動,五架魚鷹迅速從海麵躍起,烈日照耀中,機腹底部的380毫米魚雷同時反射出一抹森寒。


    年輕的李秀岩和穩重的卡夫卡,同時拿出了壓箱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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