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六 消失的一小時


    8月1日,淩晨2點。


    “哐。”


    一聲驚響,打破了橫須賀通訊值班中心的寂靜,擋在麵前的椅子雖然被值班通訊官撞到,卻沒能阻擋他的速度。


    抓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機飛快搖動了幾下後,鈴聲在基地司令官的臥室內響起。


    幾分鍾後,嘟嘟的警報聲響徹了整個基地,一連串的電波打破寧靜,撕裂了天空。


    段飛是在被辦公室裏被吵醒的,由於隨時可能會開戰,所以他這位情報部大員和很多官員一樣,每天都睡在了辦公室裏,連迴家也不顧上了。


    此刻,終於等到這份從橫須賀發來的電報後,他不僅沒感覺緊張,反而有股如釋重負之感。


    美國訪日艦隊離開了***!


    “我立刻去見首相和皇上,你通知行動組可以動手了!”段飛從容的穿好衣服,慢悠悠的扣著扣子,和前幾日的緊張和焦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車窗外,偌大的北京老城一片漆黑,行使其間甚至能讓聽到香甜的唿嚕聲,可這份恬靜卻被手裏緊攥的這份電報打碎了。


    一個小時後,北京城內亮起了很多燈光,寂靜的大街車輛也多了起來,如果此時天上有飛機,會看到這些車輛的目的地全都駛向了新花園。


    同一時刻,北京首相府和國防部也喧鬧起來,後者更是以每分鍾三道命令的速度,向外發送電報,當這個大腦瞬間被激活後,布滿整個國家的轉發站也迅速的忙亂起來。


    安全部、情報部、警察部以及特意準許參與收網行動的國民警衛隊全麵出動,一些人從睡夢中被帶走,一些則直接被鋒利的刀片劃破喉嚨。


    急促的電話鈴聲,從每一位放假軍官的家中響起,住在偏遠地區的軍官們也將在幾個小時內得到來自政府方麵的通知。


    美國駐華大使福耶站在鏡子前,仔細而認真地整理衣服,不放過任何皺著,在他身後的辦公桌上,薄薄的宣戰書赫然入目。


    雖然他無法知道總統的安排,但他相信這個宣戰時間是經過精細準備的,因為還需要計算時差。


    福耶走出大門,站在門口,望著高高飄揚的星條旗,心中升起一股悠然自豪,這些無知的亞洲人根本不知道美國有多強大,他們會為了之前的所做所為後悔。


    緩緩地鑽入了一輛美國產轎車內,福耶向幾位助手和參讚微笑的招了招手,當鐵門緩緩打開,幾位美國士兵開始敬禮。


    但就在這一刻,曆史被凝固了!


    福耶的轎車剛剛駛入大街,迎麵就駛來了一輛歪歪扭扭差不多大小的轎車,嚴重的事故發生了,當滿嘴酒氣的司機從轎車上下來,福耶卻已經昏迷不醒。


    救人聲,吵鬧聲,還有美國士兵的叫罵聲混成一片,當附近巡邏的警察吹著警哨抵達現場,做好現場調查後,參讚才想起公文包還有份宣戰書。


    當他抓起包,找來了第二輛轎車,再拖走兩輛堵路的轎車後才發現,時間晚了整整一個小時!


    肇事的那位醉酒司機被當場抓獲,他是一位北京城有名的富豪子弟,兩周後他被以交通肇事嘴宣判,當人們翻開他的履曆,才發現他甚至還出席過美國大使館舉行的商業酒會,和美國大使私交很好,當晚,他隻是來找大使談事情的。


    雖然事後這起被譽為改變了世界的車禍有很多版本,這位富家子弟被很多人認為是新華情報部門的密探,但他卻從未承認過。


    直到幾十年後他在彌留之際,讓所有兒女都離開了房間後,才拄著拐杖抖抖顫顫的從保險櫃中拿出了一枚刻有金龍的勳章,將它貼在了胸口,然後再外麵覆蓋上了壽衣,帶著一抹驕傲,安詳的睡入了棺材中。


    那天,帝國總參最絕密的五處牆壁上,無名英雄幾個赫然大字下,增加了一枚最閃亮的金星。


    西南太平洋上,電波激活了沉寂的艦隊,晨曦中遠隔數千海裏的三艘航母上同時忙碌起來,升降機從簡陋的機庫內將底部淺藍和白色迷彩打扮的戰鷹拖上甲板,空勤們穿著各種顏色的馬甲忙碌奔走,他們已經重複過數百次此類工作,但此刻依然緊張的渾身冒汗。


    第一波四架大黃蜂被緩緩推到了阻鐵後端,升降機就已經開始提升第二批,第三批。


    連接著油庫的皮管迅速接上加油口,技師反複的檢查著每個地方,原本無事水兵們也被集中起來,排成一列低著頭緩緩地從艦艉走到艦艏,仔細檢查每一寸木質飛行甲板。


    作戰室內,飛行員坐在椅子上,看著正麵的戰術板,聽飛官為給大家講解巡邏的路線以及發現敵人後該采取何種動作,一道道虛線圍著依然潛伏的艦隊四周曾放射狀向外射去。


    突然,房間內的紅燈亮起。


    飛行員們看著起飛的信號燈,飛速衝上了甲板,坐入戰鷹的駕駛艙,戴上頭盔,又仔細地檢查了一遍油表,電台和陀螺儀等設備是否正常後,最後才拉下頭盔上的防風鏡,對地勤翹起了大拇指,關上了座艙蓋。


    航母完成了迎風機動,煙柱開始加粗加深,艦艏不斷地劈開波浪,動力艙使出了全部力氣加速。


    空勤用力的轉動三葉螺旋槳,突突的響聲伴隨一股黑煙從機頭冒出,強勁的拉力,讓戰鷹蠢蠢欲動,如果不是經過加粗的前起落架被阻鐵絆住,或許它早已展翅翱翔。


    當第一抹晨光從東方升起,站在甲板旁穿著黃色馬甲的飛行控製員狠狠揮下手中的綠色旗幟,機輪下的阻鐵猛的縮迴,與此同時飛行員也迅速放開刹車,戰鷹便唿嘯衝向甲板前端衝去。


    當第一架大黃蜂衝出甲板猛然往下沉時,幾乎所有人的心髒都懸到了嗓子眼,但轉瞬間艦艏下方就升起一個輕盈似雨燕般的影子,在眾人的目光中唿嘯著向雲端衝去。


    兩波,八架大黃蜂迅捷的完成了起飛,分別從艦隊上空掠過後,在艦隊水兵們羨慕的注視下,宛若撒開的花瓣四散而開。


    他們今天不是讓去敵人享受大黃蜂毒辣的蜇刺,而是要充當艦隊的眼睛,找到偷襲帝國領地的敵人!


    魚白之中,一架水上飛機迎著陽光迴到了母艦旁,當吊臂將飛機收起後不久,負責進攻瑙魯的新西蘭分艦隊旗艦不屈號,弗雷德裏克-斯特迪中將已經得到了情報。


    島上有燈光,還發現了人影。


    斯特迪深深地吸了口氣,那個縱火犯,狗屁皇帝或許會在今天後痛苦,自己為何要學歐洲搞禮拜休息製度,他應該學習沙皇,都士兵每天都上班!


    強大的日不落帝國已經受夠了,從十幾年前就被那個混蛋不斷訛詐,現在是時候讓他償還利息了。


    斯特迪中將高舉的右臂中,三艘戰列艦巡洋艦衝向了不遠處的瑙魯亞倫港開始加速,當亞倫港出現在視野中時,十二座主炮塔飛速旋轉起來。


    望著天邊的拿到虛影,斯特迪中將嘴角冷笑,中國人雖然突擊在那裏布置了十幾門重炮,還派遣了兩千陸戰隊,但在自己的艦隊麵前,那些隻是垃圾。


    望了眼身後密密麻麻的戰艦,斯特迪中將再次看了看表,現在是澳大利亞時間早晨七點,北京現在還是淩晨,而今天更是星期一,那些休息狂歡後的士兵此刻才剛剛起床,所以這是個巧妙的時間差。


    “李默此刻會不會拿著宣戰書發傻呢?”


    “開火!”


    隨著牙縫裏冷冷的吐出了這兩個字,二十四門12英寸/l45艦炮同時怒吼起來,濃黑的硝煙從炮口衝出,將三百多公斤的炮彈推出炮管,唿嘯著衝向了碼外早已偵察過幾遍的岸炮陣地。


    十幾秒鍾後,一團團升騰而起的火團從遠處冒起,火焰中甚至可以看到人形的物體在爆炸中撕裂。


    桅杆上了望手們緊張的望著岸炮陣地,手心裏捏了把汗,無論何時何地,艦隊和岸炮對轟都不會占有優勢,這是因為大地不會搖晃,射角會更高,所以同口徑的岸炮射程和精度會比艦炮更準。


    艦炮以每分鍾一枚的速度推出炮彈,炮塔內水兵們幹的熱火朝天,更多的水兵則在張望,因為距離太遠,副炮沒有機會加入首輪炮擊行動。


    更遠處的幾艘運兵船上,澳大利亞士兵們蝟集在一起,要麽拚命地往嘴巴裏塞早餐,要麽就在胸口劃著十字,因為他們知道,等艦炮肆虐完畢後,登陸戰了就要開始了,那時他們將麵臨敵人密集的子彈。


    突然,不屈號的電報室內一陣躁動,無線電接收機上飛起的一道亂流,不僅沒讓這些電報員擔憂,反而嘴角充滿了譏笑,此時再向外發求救電報不覺得太晚了嗎?


    半小時後,唿嘯的艦炮終於停歇了下來,斯特迪中將對炮手們的完美表現很滿意,因為鏡片裏那個倉促建成的岸炮陣地已經消失,而且從始至終都沒有打出過一枚炮彈。


    隨著幾艘從貨船上放下的小魚雷艇拖著漁網衝向航道去掃雷後,三艘戰列巡洋艦和其它艦船開始拉近距離,主炮和副炮開始延伸射擊。


    聽著動人的艦炮聲,斯特迪中將從副官手中接過了香濃的咖啡,同時下令開始登陸。


    北京。


    燈光將大殿內照的纖毫畢至。


    在眾人的目光中,新華帝國皇帝陛下將剛收到的瑙魯發來的“求救”電報狠狠地摔在了英美大使的臉上,尤其是英國大使更是臉色慘白,此時他才知道自己為了配合美國同時宣戰,站在新花園外焦急等待的那一個小時生產了什麽影響!


    宣戰變成了無恥的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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