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七 “這根本不是打仗,是屠殺!”


    足足二十個車皮的白菜和土豆,著實讓東北戰區的將士們好好解了把饞,幾個月的肉腥味都快讓大家發瘋了,所以大盤的白菜土豆才端上來,就被一搶而空。


    將士們抹著嘴巴打飽嗝時,唐曉和帶來的幾十位技術人員開始忙碌起來,首先要解決的就是車輛發動機嚴寒裏沒辦法發動的問題。


    目前在鋁製發動機都是水冷式,嚴冬裏氣溫迅速下降後,不僅發動機內部會結冰,而且冷凝水管也會被凍住,而且還不能用火直接從外部預熱,因為冷凝水管都很細,不像剛設計的坦克,在發動機外包了層鋼板,拿火烤都沒問題,所以出現了很多士兵拿火烤預熱後卻發生爆裂導致無法使用的問題。


    裝備部對這個情況也有些手足無措,後來又求教了科技部發動機專家,專家們也沒太多辦法,最後隻想到了用熱水循環的辦法,在冷凝管外加個套子,往裏灌熱水先把發動機預熱起來,等到啟動後在把裏麵的水排幹。


    為此唐曉這次特意帶來了數百個套子,等到卸完貨後就組織機修兵在幾位裝備部技師的帶領下改裝。


    就在大夥忙著改裝汽車,爭取讓這些家夥在不久後的決戰中發揮作用時,杜大壯和他的皇家禁衛團也準備好了,隨著一聲汽笛,對前來送行的趙龍等人敬了個禮後,迅速的鑽進了車頭。


    喀嚓,喀嚓的曲軸帶動聲中,鐵輪緩緩滾動起來,在預先清出的數公裏長鐵軌上,沒有了積雪障礙,兩個火車頭同時啟動後列車速度很快,杜大壯一頭鑽進了車頂的機槍塔,猛地拉開了槍栓。


    粗大的槍架上,一根手臂粗的水冷套筒內,是剛剛研發出來才小規模裝備測試的12.7毫米重機槍,和用年份編號不同,這挺機槍剛弄出來就有個名字,大毒蛇。


    大毒蛇重機槍,原本是根據海軍要求研製的,因為海軍在使用7.62毫米機槍作為防魚雷最後一道屏障後發現,7.62毫米馬克沁機槍雖然速度快,但威力和射程都不足。


    加上皇上五年前就提出過要研製一款12.7毫米重機槍,所以裝備部立刻將海軍用機槍和皇上提出的項目給合並了起來,才有了這挺大毒蛇。


    大毒蛇的名字,來源於其中一位設計師,和被7.92毫米子彈打中還有可能存活不同,如果被這些比手指還粗大的12.7毫米子彈打中,幾乎就沒有生還的可能,當測試時一發子彈穿過木頭假人腰部,將假人直接給撕成了兩截後,那位奧匈設計師立即喊出了句“一條大毒蛇,子彈就是毒牙,沒有人可以幸免!”


    包含水冷套筒在內五十多公斤的大毒蛇是沒人可以扛動的,所以必須依靠移動平台,不過據說設計部已經在考慮取消水冷套筒減輕重量了。


    雖然還有這樣那樣的小問題,但在試用後,起碼杜大壯已經喜歡上了這個大家夥,最大射程6000米,有效射程1800米,采用帆布彈帶供彈,每分鍾可以打出400發子彈,加上子彈的威力,已經遠遠超過了馬克沁機槍,而且幾位奧匈設計師還首次在槍匣內安裝了類似於大炮的液壓緩衝器,這就大幅減少了後坐力,要不然開幾槍手就要廢掉了。


    為了確保從二十萬軍隊中強行闖過去,裝備部這次也不惜血本,不僅搞出了武裝列車,還拿出了準備交付海軍測試的三十挺大毒蛇,再加上每列火車上還有八門37毫米雙聯裝速射機關炮,以及皇家禁衛團自身的大量輕機槍,說武裝到了牙齒那都是輕了。


    要不是時間不夠,來不及把大炮給裝進火車裏,估計裝備部那幫瘋子絕對會把火車搞成移動的碉堡!


    隨著火車通過幾公裏長預先清理的鐵軌一頭紮進雪堆後,遠處的安加爾斯克要塞內已經出現了大量朦朧人影,望著越來越近的要塞,杜大壯舔了舔嘴唇。


    同一時刻,安加爾斯克要塞內卻已經亂了套,庫羅帕特金原本就是在為糧食發愁,要知道如今要塞內雲集了足足二十五萬多人,足足超過了額定人員的五倍,糧食和禦寒物資成為了最大問題。


    二十多萬人圍在一起,光是木材和燃煤每天就如流水,所以最後他不得不下令白天不準使用燃煤的軍令,還派遣士兵將四周可以砍伐的樹木都砍了當柴火,但即便這樣,在四個月裏沒熬過嚴冬的依然有一萬多人。


    除了越冬急需的燃煤和木柴外,最讓他頭疼的是食物!


    現在他才明白當初沒有聽伊斯托明上校的話全力支援赤塔和伊爾庫茨克後果是多麽嚴重,因為兩地儲備的大量糧食和彈藥如今都成了敵人的獵物。


    最讓他憤恨的是,西部除了支援五萬連槍都沒有帶夠的士兵外,連一顆糧食都沒有帶來,而且該死的中國軍隊還把大量散在四周的普通百姓給敢來了這裏,最後他不得不限定了每日供應的口糧數量,但這還不夠啊!


    最後他隻好去找哥薩克騎兵幫忙,因為他看中了那幾萬匹戰馬,但戰馬是哥薩克騎兵的命根子,怎麽會輕易同意呢?!


    最後在現實的壓力下,驕傲的哥薩克騎兵也不得不低下頭,在庫羅帕特金承諾隻要熬過了冬天就給他們補償後,才勉強答應了拿出一萬匹馬,還必須優先供應騎兵需要。


    可到昨天,一萬匹馬也吃完了,部隊再次麵臨斷糧。


    煩心事一大堆的庫羅帕特金剛準備散散步,忽然一聲聲火車汽笛聲讓他猛地高興起來,但“支援來了”的念頭才升到一半,就見到東邊升起了滾滾濃煙,然後就是隆隆的炮聲。


    “轟。”


    一發炮彈落在了鐵路旁,爆炸帶起的雪團橫掃在防護鋼板上噗噗作響,杜大壯氣得雙手握住把柄一扭槍口,對準了剛才的火點處。


    噠噠噠……。


    密集的子彈帶著尖嘯撕裂了安加爾斯克的沉寂,隨著他的開火,無數的子彈從列車內噴出,尤其是安裝在最前麵的兩挺37毫米速射幾炮,簡直就是在噴火,隻要遠處一出現硝煙和火光,就會在最短時間內覆蓋般橫掃過去。


    外麵激烈的開火聲,讓包裹在厚厚裝甲板內的列車員更來勁了,不斷地將煤塞進鍋爐,澎湃的蒸汽不斷推動著機車猛衝,雪鏟在兩個車頭的共同用力下,推開積雪,撞破鐵絲網,帶著滿身火焰衝進了安加爾斯克。


    “騎兵!”


    列車剛進安加爾斯克,身邊的觀察手就陡然大喊起來,隻見到數以千計的哥薩克騎兵正在策馬追來,這一幕讓杜大壯眼睛都紅了,對準了就是一陣橫掃。


    剛才對轟中或許大毒蛇的威力還看不出來,但這一扭卻顯示了這種新式機槍無以形容的破壞力,密集的子彈如暴雨般掃過騎兵陣後,倒黴的不僅僅是騎兵,就連一匹匹戰馬也被掃得身軀殘裂。


    錯開分布的重機槍,就猶如一條條仰著毒牙的大毒蛇,隻要被打中,不是腿斷就是身裂,大片大片的積雪眨眼間就染紅了雪地。


    當火車飛速越過安加爾斯克車站後,更讓大家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隻見到沿著鐵路線兩邊,幾乎撐滿了大大小小的帳篷,數以萬計的俄國士兵和普通百姓正在從裏麵鑽出來。


    原來,在碉堡和要塞內部太擁擠的情況下,因為這裏北麵有一道矮山脊可以擋風,所以庫羅帕特金最後將近十萬步兵和那些百姓安排在了這裏,而且這裏已經屬於後方,所以根本沒人想到敵人會殺到這裏。


    “開火,全體開火!”


    隨著杜大壯的叫喊,步槍,輕機槍全都從預留的射擊孔中探了出來,甚至還有幾個膽大的士兵,把車門拉開個大封,探出了迫擊炮炮管。


    “噠噠噠……。”


    “轟轟……”


    麵對足足數萬人的中央居住區,禁衛團的戰士們眼睛全都刷一下紅了,這些暴露在潔白的雪地上,目標明顯卻又幾乎沒有任何阻擋的俄國士兵簡直成了最好的靶子,甚至不需要瞄準都能打中。


    “子彈!”


    杜大壯大喊一聲,供彈手眼疾手快在前麵的彈帶被吞噬前重新裝好了子彈,這使得大毒蛇根本不用停歇,每分鍾至少四百發的速度,使得它成了真正的毒蛇。


    一發子彈帶著赤紅的火焰衝出槍口,尖嘯著從一位俄國士兵肚子上傳過後,帶著漫天的血霧又鑽透了後麵的一位士兵的脖子,最後才停止在第三位士兵的胸口。


    這就是大毒蛇重機槍的威力,或許在這麽紛亂的環境下沒有人看一看清楚一槍能打死幾個,但在近百挺輕重機槍的交叉掃射下,別說是人了,就連鋼鐵也會被掃成碎片。


    措手不及毫無準備的士兵在比暴雨還密集的火力下成片成片倒下,當遠處幾個頭腦靈活的準備拖出機槍和大炮來對付火車的俄軍士兵剛探出頭,就被暴虐的大毒蛇和37毫米雙聯機關炮給掃死,連屍體都拚不起來!


    “我們的步槍根本無法打穿鋼板,我們甚至根本沒法靠近,它就像是噴火的地龍,橫衝直撞的從我們身上碾過!”


    “這根本不是打仗,是屠殺!”


    這是戰後伊斯托明上校迴憶首次見到裝甲火車時的一句話,那一刻他就知道,俄國絕無可能在獲得勝利。


    爆炸,子彈在安加爾斯克上空唿嘯,短促的汽笛仿佛就是衝鋒號,據事後統計,三輛火車通過的短短三十分鍾內,足有一萬多俄軍士兵被這些噴火的鋼鐵怪物打死,另有一萬多人受傷,在缺醫少藥的寒冬裏,他們注定沒法活下去了,而這其中大半都是在越過火車站時途徑的中央居住區。


    阻截變成了潰逃,無數暴露在外的步兵都都開始向後狂奔,當最後三列火車如蠻牛般硬生生的衝破所有阻擋離開後,整個安加爾斯克都仿佛被血水洗了一遍。


    等俄軍士兵傻傻的看著火車越來越遠,望著滿地的殘屍不知所措時,被這些鋼鐵怪物撞開的缺口處再次炸開了無數火團,隆隆的炮擊聲再次讓安加爾斯克陷入了恐慌中。


    早已預料到三列火車可能會讓俄軍措手不及的趙龍,利用這個機會,果斷的投入了兩個步兵師發動了一次猛攻,雖然最終被俄軍瘋狂的堵了迴去,但還是造成了至少近萬俄軍士兵死傷,直到晚上暴風雪再次唿嘯起來,才結束了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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