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伊盤腿坐下,開始吸收記憶。


    四周的風景隨之劇烈變化,一切都是那麽的絢爛同時又散發著莫名的扭曲。


    詭異的變化讓葉伊感覺非常微妙,一邊吸收一邊思考。


    紅衣女人到底是誰?


    頻繁出現在我的記憶中的銀發男人又是誰?


    我和這些人到底存在著怎樣的微妙關係?


    為什麽他們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在我的夢境裏,甚至讓我感同身受的代入……迴到遠古……


    “因為他們都是你曾經經曆過的最真實的自己。”


    內心深處,某個聲音如此重複著,葉伊的心頭泛起不安的漣漪。


    “為什麽會這樣……”


    “因為上帝知道你寂寞。”


    那個聲音還在重複,反反複複,仿佛天命,殘酷得讓人不敢直視。


    不過在至高的殘酷之後,依舊有一些東西仿佛命中注定一樣堅持又堅定的纏繞在葉伊的耳旁。


    “不要相信謊言,”那個聲音如此說著,“謊言是無意義的。”


    “可是我……”


    葉伊的心中有一些微妙的迷惑。


    於是那聲音再次強調起來:“不要相信謊言!謊言是不值得被相信的!”


    “但是我……我……”


    “相信我,你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最真實的存在!”


    聲音執拗地重申著。


    葉伊舒了口氣:“或許你是對的,但是我還是會感覺很微妙,覺得自己的存在價值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重要,我……我……”


    “別再胡思亂想,那些讓你胡思亂想的東西隻是想讓你失去對未來的相信!”


    聲音一次又一次地鼓勵著她。


    葉伊的心因此沉靜下來,不再沉湎於慌亂而不切實際的思維中。


    隨著思維的深入,世界開始改變,到處都是美麗的光芒,到處都是混亂的快樂,一切是那麽的美好又是那麽的明媚,美得讓人窒息,同時也痛得讓人殘酷。


    “真的好殘忍……”


    葉伊的心頭再次泛起莫名的情愫。


    隨後,天地初開一般,世界突然閃爍著美麗的光芒!


    無盡的光芒之後是令人驚詫的單純以及超過單純本身的明亮。


    無盡的光芒無盡的位子,恍如世界初開一般,大量的沙塵暴和光點在這個世界上閃爍而過,最終幻化為一個美麗的人體。


    當然,這東西嚴格意義上並不是人體,隻是變成人的形狀更方便此刻是人的葉伊理解它的存在罷了。


    至少,葉辛是這樣告訴葉伊的。


    葉伊也接受了這個奇妙的解釋。


    “你是誰?”


    葉伊主動問緩緩走來的光芒。


    光芒開口,它的聲音直接傳入葉伊的腦海中,端莊華貴同時帶著不容置疑的神聖。


    “我是你的過去,你的未來,你的現在。”


    “那我又是誰?”


    “你什麽都不是,你是世界孕育的一片偶然,但是你的未來卻不是偶然。”


    “你這些話說了等於什麽都沒說!”


    葉伊吐槽。


    人體卻不生氣,伸出透明的手,輕輕卷過葉伊的臉頰:“我很愛你。”


    “可是你——”


    “我無法用你的心態和你見麵,因為這樣會嚇壞你。”


    “嗬嗬!”


    葉伊不屑一顧。


    她懷疑人體和她在幻覺世界裏麵看到的某些東西是同樣的來源。


    “不要再裝腔作勢,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存在這裏!”


    “我,就是你,隻是你未必是我……”


    人體雙手捧著葉伊的臉頰,說:“很久很久以前,你還不是現在的你的時候,曾經是世間最明亮的星星,你擁有世界賜予的一切美好,同時也沾染了世間所有的惡毒。你的美麗和殘酷讓所有的生命都為之迷惑,你擁有一切同時也毀滅一切!於是,你不得不被分割成兩份,一份美麗依舊,一份卻是殘酷冷血,由此才有了全新的世界。”


    “……我不想聽懂你的話!”


    葉伊冷冰冰地說著。


    “不需要聽懂,隻需要明白,一切都是有始有終的。”


    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事實上,你心裏早就知道我準備對你說什麽,你是世界的最初也是世界的終結,你所麵對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另一麵,不要再迴避問題的中心了,你一直都在尋找的惡魔就是你自己!”


    “……我從未做過壞事,怎麽可能……等等!”


    葉伊驟然一驚。


    她終於明白人體想說的是什麽。


    她,很可能就是幻境中的紅衣女人,擁有一切的傲慢女神,卻最終死在最親愛的男人的手中,並且魂魄被分割成兩份,一份溫柔一份邪惡,一份在塵世間不斷的顛簸一份在高空中受萬人敬仰。


    “你想說,我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大的敵人就是我的另一半靈魂嗎?”


    “雖然有點荒唐,卻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人體小聲說著,帶著無言的溫柔。


    而葉伊一直以來的困惑也確實解開了。


    麗芙是真的存在過,麗芙是她的另一半靈魂幻化而成……


    那些古老的記憶碎片也都是真的發生過的事情,不管是正義或是邪惡,都是她,隻是正義的她不曾與邪惡的她正麵交鋒,邪惡的她也拒絕和正義的她再次見麵。


    她們像地球的兩極一樣全力避免著和對方的相遇,卻因為命運的必然總是不得不——


    相逢相錯。


    “麗芙,其實是我的一半靈魂,對不對?”


    “不完全正確。”


    人體的麵容逐漸清晰,確實是葉伊的麵孔,隻是籠罩在濃烈的白光中,顯得那麽的華貴又不可一世。


    “那她是什麽?還有,紅衣女人的名字是什麽?”


    “對於擁有統禦世界的能力的人而言,名字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代號,她可以有無數萬個名字,因為所有的名字都是她的名字。”


    人體顯然拒絕說出真相,含糊不清的發言讓葉伊莫名的不爽同時又怪異的感覺暴躁。


    “你應該慶幸你是我的另一半靈魂,不然的話,就你這種說法方式,真的很難讓人感覺喜歡!”


    “可是你永遠無法殺死我,你不管多恨我,你都無法殺死你,因為沒有人能夠親手殺死你自己,同理,你的另一半也是——她無法殺死你,你也無法殺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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