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一聲,黑暗中的生物們紛紛冒出。


    它們仿佛被惡魔親吻過一般醜陋,卻在醜陋的同時露出詭異的溫柔。


    “主上,您終於想到我們了!”


    怪物們興奮的說著,圍在隻是一團黑暗的“主上”身邊。


    他們如黑夜簇擁著月亮一樣熱愛它們的怪物之王,但是怪物之王卻隻是看著薩拉丁:“為什麽你終是無法放下最後的那份感情?為什麽你時至今日還在喜歡那個根本不愛你的女人?”


    “不知道,”薩拉丁說,“我要知道我為什麽會愛著她,我也不會到現在都是個傻不愣登的瘋子,或許,喜歡就是一種神經病的情感吧。”


    薩拉丁的自嘲發言讓主上略有不滿,他說:“你知道我最討厭的是什麽嗎?”


    “什麽?”


    “你的剛愎自用和你的多情善感。”


    “主上”無情的說著:“你總是堅持你的喜歡是最重要的,可是你真的得到過你想要的東西嗎?你真的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麽樣的愛情嗎?你什麽都不知道,你隻是憑著直覺在喜歡和擁有。你是個傻子,無藥可救的傻子。”


    “但是傻子也可以活得很開心,不是嗎?”


    薩拉丁耿直地看著黑暗:“幾千年來,我一直都活得很開心,蚩尤!”


    “……你居然猜中了我的名字。”


    “主上”陰冷一笑,然後說:“好在蚩尤隻是我幾千個名字中的一個,即使被你猜中,我也不會很在意,無非是又少了個馬甲,倒是你——你是懷著怎麽樣的心情確定我是蚩尤,並且決定公開喊出我的名字?”


    “沒有任何心情。”薩拉丁說,“隻是承認一個事實接受一個事實發現一個事實,事實上哪怕你是比蚩尤更加殘暴的存在或是更加被神話的存在,我也能夠接受,因為我本身就是從神話中走出來的。”


    “因為自己已經是神話的一部分,所以不介意神話中的其他生物也來到現實世界嗎?你真是個……不知道該怎麽評價的傻子……”


    主上略帶刻薄的說著。


    薩拉丁說:“正因為都是神話的一部分才尤其清楚地知道,神話到底有多少謊話,又有多少是真實的扭曲,神話不過是為了加固統治編造的謊話,大部分的神話中的神,實際都是——”


    “人間的修士!”


    他一字一頓地說著。


    “主上”微微一笑,雖然隻是黑色的氣體露出了一個笑容的模樣:“你現在打算怎麽做?找你心愛的女人揭穿我嗎?還是——果斷接受我的新身份,繼續為我賣命?不對,你不是繼續為我賣命,你是放棄了過去的命運選擇全新的人生,畢竟,你曾經是黃帝的麾下,雖然黃帝最終放逐了你。”


    “……是啊,付出那麽多,換到的是一個放逐的結局,真的很可悲呢。”


    薩拉丁自嘲地說著:“但是為黃帝付出的那些事,我從不感到後悔,因為那時的我確實做了個正確的決定。”


    “隻是沒想到黃帝是個翻臉不認人的家夥嗎?”


    “不,我不恨他的放逐,”薩拉丁,或者說旱魃,“血族的存在確實對國家有危害,他隻是做了個保護他的羊圈的羊的決定。”


    “但是他曾經用你這隻牧羊犬為他驅趕敵人!卻在戰爭結束後給個骨頭都不樂意,迫不及待的把你趕出去……”


    “主上”的話語越發嘲諷:“可笑的是,你不但不恨他,還主動體諒他的苦衷!你知道你這個說法有多犯賤嗎!”


    “知道啊,但是那又怎麽樣?你喜歡不斷的複活,我喜歡不斷的原諒……”


    薩拉丁摸了摸下巴:“我終於想起我為什麽那麽喜歡麗芙了,因為麗芙身上有黃帝的氣息,隻是黃帝是男人麗芙是女人,我從來沒想過他們可能是同一個人。”


    “你覺得黃帝轉世成了女人?還陪在你身邊做你的女奴?”


    “主上”啞然失笑。


    薩拉丁:“他那麽強勢的男人怎麽可能主動轉生成女人,九成九是我搞錯了,麗芙或許和黃帝有關,但是可能是黃帝的轉生的幾率其實很低,是黃帝的女兒或是女人的轉生幾率倒是很高,不過就算她真的是黃帝的轉生,我也不會覺得奇怪,畢竟,那個男人為了權力可是什麽都做得出來。而他身邊也從不缺乏更加天才的權謀家。”


    “……你這話有點自相矛盾。”


    怪物並不掩飾自己的好奇心。


    薩拉丁也慢悠悠地解釋說:“知道葉伊的身份嗎?”


    “知道,葉無道的女兒,宋穎的女兒,戰海霆的師侄兼未婚妻……說實話,單是這三個身份就足夠讓我頭痛了,何況她還可能有第四個身份……”


    “那你知道她的第四個身份是誰嗎?”


    薩拉丁陰嗖嗖地說著。


    怪物也因此被勾起濃濃的興趣:“你知道?”


    “我要是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就不會主動提起這個問題,但是如果我完全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我也不會主動說起這件事情。”


    薩拉丁含糊地說著:“我已經確定了九成的答案,隻剩下最後一塊七巧板。”


    “說來聽聽。”


    主上的態度大為轉變:“她的身上到底藏著什麽秘密?”


    “她的身上一直藏著一個古老的秘密,她的氣息和我的麗芙異常相似,我曾經試圖用我和麗芙的過往記憶汙染她的記憶,讓她相信她自己就是麗芙,但是我失敗了……她仿佛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和她並不存在所謂的前世緣分,但是她又莫名地願意接受這段偽造的記憶……”


    薩拉丁頓了一下:“你懂我的意思嗎?”


    “懂。”


    “主上”說:“她是更高層次的智慧生物,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但是她有本能的意識到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才會對你注入的記憶有興趣同時又莫名的不能接受。”


    “是啊,她真的是個怪異的存在,”薩拉丁說,“現在,我隻有一個問題急需解決——她,到底是誰!她來自何處去往何處,她和戰海霆真的是同一層次的生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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