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瀟此刻在林縣發現煤塊,對於自己提到的,通過商人解決修改河道的錢糧問題又是成功了一大步!而遠在千裏之外的秦國,秦王除去“四貴”,奪迴宣太後手裏的權利,展現出王者君臨天下的鐵腕手段!


    秦王宮內,秦王仿佛做著什麽噩夢,秦王在床榻上不停的翻滾,似是在睡夢中掙紮什麽,猛地一下從床榻上坐立起來!


    恭候在床榻旁一側的內侍,立馬近身過來,給秦王遞來濕的巾布。張庶也是剛才相國府中迴來,見到秦王的異狀,立馬幫著秦王疏散著肩膀問道:“王上,可是夢見了什麽不詳之物?”


    秦王聽到後,揮揮手讓內侍退下,這才對著張庶說道:“我又夢到他了,他高頭大馬的騎著,仍在指點著我,寡人……寡人夢中時無人可信,無人可用……”


    張庶是秦王在燕國當質子時就跟隨著,他當然明白秦王所言及的就是趙國已經故去的君王——趙武靈王趙雍!


    秦王能夠登臨王位,乃是當時各國間相互博弈的結果!趙武靈王聽說宣太後戰勝惠文後,準備迎立次子涇陽君公子趙芾為新的秦王。趙武靈王聽說後立即派使者通知樓緩,讓樓緩告訴宣太後,趙王準備迎立宣太後的長子,在燕國為質的公子趙稷為新秦王。同時,趙武靈王命令趙國公族公子固入燕迎立公子稷。


    燕國非常希望公子稷出任新的秦王,對趙武靈王的建議很支持。宣太後為了戰勝惠文後,秦國經曆了曆時三年的內戰,此時已疲憊不堪。而北邊,趙國在趙王的鐵騎征戰下,奪取了榆中後對秦國形成了壓頂之勢。在南邊,楚懷王對漢中、巴蜀早已垂涎。


    如果宣太後不同意趙武靈王的意見,一場惡戰又將開始,趙武靈王對燕國內政的幹涉曆曆在目。宣太後不得已,同意了趙武靈王的意見,立公子稷為新的秦王。雖然公子稷是宣太後的長子,但由於公子稷是趙武靈王所立,宣太後還是奪了公子稷的實權,重用自己的兄弟穰侯魏冉和華陽君羋戎,自治朝政,親自與趙武靈王周旋……


    因此,秦王時時不會忘記,那人在說話的頃刻間就會了結自己的生命,一個王上的生命安全與否竟然被另一個人所掌握!臥床之榻豈容他人酣睡?


    張庶忙的給秦王端來盞茶喝來。秦王這才問道:“張祿聽到你的話後可有什麽異樣?”張庶立馬迴答道:“相國似是對此不以為然啊!”


    秦王聽後點著頭來道:“如此這般,甚好啊!”說完話後,就端起張庶遞來的茶喝後道:“哎,每每夜半驚醒,寡人在小憩一番!”


    張庶聽後,躬著身子放下屋內的巾簾,吹熄房內的火燭讓秦王繼續歇息!與此同時,相國府內的鄭安平在屋內不停的踱步走來走去,反觀之張祿卻是一臉的悠閑,似是寵辱不驚,外事與己無關!


    張祿看著不停走動的鄭安平道:“那張庶不過是試探之言,竟讓鄭兄焦躁不已?”


    鄭安平聽到張祿語氣帶有著一絲的玩笑之意,仿佛剛才給自己所講的竟沒有一絲的放在心間。擔心的問道:“那須賈不日就要來到鹹陽,若是他向秦王談及你的身份,我怕?”


    張祿一聽到鄭安平談及須賈,就怒不可遏的說道:“須賈不過塚中枯骨,近不得識人之明,遠又不能識人君主!如此臣子,與塚中枯骨何異?”說到此時,張祿話鋒一轉的說道:“那張庶不過是秦王的內侍,我想今晚的試探之言也許是秦王的試探?”


    鄭安平聽到張祿的話後,雙眼之中盡顯迷惑,張祿解釋道:“君知臣,方得臣文華武略,臣知君,才可君臣攜心啊!”聽到張祿的說辭後,鄭安平內心才稍稍心安一些!


    張祿此時才將須賈到來之事稍稍平複下內心,喝口茶水問道:“可還有別的事?”


    鄭安平笑著上前對張祿道:“今日,有學子來府前拜見,請先生定奪?”張祿聽後,頭都沒抬的問道:“何人?”


    鄭安平聽到張祿對此略有興趣,忙的說道:“齊國學宮祭酒荀卿大人!”張祿一聽到荀子到來,倏地站立起來問道鄭安平:“當真!”


    張祿就曾到齊國,自知齊國的稷下學宮內人才濟濟,而能夠當上學宮的祭酒更是證明其實力斐然。也正是此次出使齊國,張祿才與須賈結怨!


    須賈是為魏王出使到齊國辦事,張祿作為須賈的門客自是跟著去了。他們在齊國逗留了幾個月,也沒有什麽結果。當時的齊王卻是不知從哪裏得知範雎很有口才,就派專人給範雎送去了十斤黃金以及牛肉美酒之類的禮物,但範雎一再推辭不敢接受。


    而須賈知道了這件事,大為惱火,話說為門客者,主憂臣勞,主辱臣死。須賈正為自己不受待見而惱羞成怒,卻是沒想到自己的一個小小門客卻受此殊榮,因此妒從心起才有了後來的事情!


    如今,自己身為秦國的國相,而當年的齊國祭酒大人卻是要拜謁自己,世事浮沉,難以預料啊!張祿不由得要打聽一下道:“不知荀子前來拜見是為何事?”


    鄭安平絲毫未將拜見之人放在心上的說道:“還不是想通過你,麵見秦王,為自己的學說贏得君王的支持!”


    聽到鄭安平的話後,張祿卻是心有所思:“世人皆知荀子為當代儒家至聖先師,而秦國卻是自孝公時就尊崇法家,難不成荀卿另立學說?”


    張祿想不同荀子為何,就問道:“可知他現在何處?”鄭安平訕笑道:“前來拜見的不過荀卿的弟子,我讓他明日再來!”


    荀子自到鹹陽之後,就讓浮徐不停的打探如何接近秦王!能夠與秦王接觸最多的莫過於相國,而又跟相國接觸最多的莫過於鄭安平了,因此浮徐就首先開始“公關”鄭安平來!


    法家給人一種嚴酷形象,儒家自是給人溫文爾雅的形象。而讓儒生“公關”起鄭安平來,那是一頓好話說出,鄭安平都不知今夕是何年來了!因此,張祿一問事情來,鄭安平自是大力力薦荀子之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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