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餐過後,張瀟翹著二郎腿,順手用隨身的匕首輕劈剛才用來包米的竹筒,三兩下一個簡單的竹簽就做了出來,毫無顧忌在大家麵前剔著牙,張瀟輕歪著頭脖,左右晃蕩之餘,對著悠悠開玩笑:悠悠,給我來兩下……


    難得悠悠沒有反駁張瀟,很聽話的來到張瀟麵前,按張瀟的話按摩開來。素來大家都明白悠悠作弄人的手法,暗暗為張瀟捏了一把汗。可出乎大家的意料,張瀟讓她捏肩她不敢捶背,絲毫不敢有一絲的違背。


    悠悠討好似得看著張瀟,柔聲蜜語的詢問,聽得張瀟身子都酥了。一臉享受的賤樣,一副生活如此,此生足矣的享受狀。


    “問吧,今天你瀟哥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英雄難過美人關,要想從一個男的身上套出秘密,就必須用美女。


    “瀟哥,你剛才從竹筒上所做的一番是幹什麽的?”這話問出口,連卓千雅與福伯也麵露認真之色,仔細聆聽。


    “哦,你問的那個,在我們哪裏是叫牙簽啊。”


    牙簽,古亦稱“嚼楊木”或“嚼楊枝”。古文即有“進盤饗,嚼楊木”一語。所謂“嚼楊木”,就是飯後用牙簽剔牙的意思。


    張瀟仔細的為他們三人講解了牙簽的作用功效,商賈出身的卓千雅,聽後眼放異彩,冰雪聰明的問道:“那我們是不是可以推廣販賣?”


    張瀟示意點頭的讚成,盡管這個時代的器械生產工具不強,但像這樣簡單的物品還是可以做的出來。


    一夜無話,睡眼朦朧的張瀟就被卓千雅叫醒起來,沐浴焚香,悠悠親自出手把他頭發盤成發髻,穿上早已準備好的白袍,張瀟輕輕挑了下眼睛,臭屁的對悠悠說道:看,是不是被迷倒了?


    悠悠一手拍在張瀟腦瓜子上,輕聲訓他讓他別動。收拾完後,得意的道:沒埋沒本姑娘的手藝。


    “表哥,怎麽要來的這麽早啊!”王顏卿早早的就被姬寧帶到學宮內,等待著荀子的到來。


    “熟悉一下環境,看著他們走進來我喜歡看他們走路的樣子。”對自己的表妹,姬寧由衷的寵愛,但表妹所問,他必所答。


    “他們走路的樣子?”王顏卿茫然的問?


    “他們走路的樣子看出他們的性格,我習慣看他們的步伐,看他們的體態。你能夠看出來,他們性格是激進的?保守的?是容易衝動的還是沉穩的?”姬寧淡然的談道。


    話音未落,就傳來掌聲,大笑而來道:“不錯,說的很對啊。”


    姬寧一行人慌忙恭手道:“見過祭酒大人!”


    祭酒乃學官名,是主管學宮內事務的。荀子拍拍姬寧的肩膀,就往後走去了。


    荀子常駐學宮,但本身也是極少的宣眾講學,今日仿佛比往日人數更盛。悠悠抱怨的說道:讓你快點,不聽,你看看現在?


    卓千雅拍了拍悠悠,搖頭示意。跟隨著人群湧動前往學宮內。


    尚未過久,就聽到隆鳴的鍾鼓聲,響聲震耳欲聾,千轉不絕。大殿內,諸子百家學子端坐其下,以手襯衣作揖:拜見祭酒大人!


    聲音高唿,一浪高過一浪,大殿下的的蒲團上,荀子端坐起下,起身迴禮,禮畢後,複坐其位。就用清朗的聲音道:井蛙不可以語於海者,拘於虛也;夏蟲不可以語於冰者,篤於時也;曲士不可以語於道者,束於教也!夫子一人之言,願與諸君共論。


    說完這句話後,頓了一下,朝著卓千雅示意了一下,繼續道:


    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


    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順是,故爭奪生而辭讓亡焉;生而有疾惡焉,順是,故殘賊生而忠信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聲色焉,順是,故**生而禮義文理亡焉。然則從人之性,順人之情,必出於爭奪,合於犯分亂理,而歸於暴。故必將有師法之化,禮義之道,然後出於辭讓,合於文理,而歸於治。用此觀之,人之性惡明矣,其善者偽也……


    荀子語音不落,齒語清晰,停頓之處,往往高聲引論,學子們紛紛喝聲:彩!


    大殿之下,一炷香馬上到尾。而大殿上的荀子也到了結尾處:今與不善人處,則所聞者欺誣詐偽也……靡而已矣!


    荀子語落,學子們再次作揖,禮落。張瀟就見到了上次直言鄒子的學子,作揖拜道:大梁學子張佐拜問夫子,得罪之處失禮了!荀子擺手示意無礙,等待他的反擊。


    隨即就挺身問道:夫子與孟子比,何如?


    荀子正色道:吾不及也!


    孟子之言:人性本善,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是以德行感化臣民,社會大同。然夫子之言?人非禽獸,怎可以禽獸輪之?豈是單單就法製的力量為之?


    王顏卿聽到這句話後,就迴頭對表哥說道:表哥,這夫子明裏講的性善惡之分,可實際上講的是治國之策,表哥可有好的對策?


    姬寧輕搖頭道:治國之法,唯有愛民,非攻,才能實現天下大同。


    張佐話語剛落,就遭到了齊地的本地學子圍攻,但所論道的都是關於性善惡的本身爭論,黯然的歎了一口氣。


    張瀟一直聽他們的辯論,心裏說道:這不就是樸素的辯證法嗎?考古專業出身的他,看到鼎鼎大名的荀子就坐在眼前,平淡的內心早就激動萬千!


    就站起身來作揖:無名學子見過夫子。荀子也沒多說,就直接問他:你有什麽高見?


    張瀟就答道:夫子性惡與孟子的性善,是一個事物的兩個方麵,俗話說:盛極而衰,否極泰來。他們本就是事物的本體,不可能否定一方麵而斷定另一方麵是正確的,辯證看待兩者。治大國者,亦是如此,當僅依靠法家學說,到頭來時,民不畏法,奈何以法俱之?內儒外法,當可如是。


    聽到張瀟講的內儒外法時,荀子確實驚詫的看著張瀟,這是沒有任何人提出的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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