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寒把喬夏的手從周遠辰手裏抽出來,將她帶入自己懷裏,繃著一張臉冷冷看著周遠辰,嘴角抿成直線。


    周遠辰見突然出現一個男人插手,心裏很是不爽,他上下打量了淩寒兩眼,囂張地問,“你又是誰?”


    淩寒嗬笑,低頭在喬夏頭側親了一下,挑釁地看著對麵臉色青黑的男人,“你說呢?”


    周遠辰怒瞪著淩寒,又轉而看向喬夏,見她一副愣愣的模樣,嗤笑道,“喬夏,我還以為你有多清高,原來都是裝出來的,沒想到你這換男朋友的速度還挺快。”


    喬夏原本因為淩寒突然親昵的動作有點反應不過來,聽見周遠辰的嘲諷,她皺著眉,不滿地說,“你在亂說什麽?你以為我是你麽?”


    周遠辰卻偏將她這反應當作是她的心虛抵賴,他譏諷地看著喬夏,“怎麽,敢做不敢當?上次那個小男生滿足不了你,現在又找了個大的麽?你還真是來者不拒啊。”


    喬夏被他說得氣極,剛想反駁,卻被淩寒阻止。


    “第一,夏夏是我女朋友,她跟哪些人有什麽關係,與周先生你無關;第二,看到做到這種死不要臉死乞白賴死纏爛打的地步,同為男人的我,真為你感到羞恥。”


    “你……!”


    “第三,我很認真很嚴肅地告訴你,滿足夏夏,我一個人就夠了。”


    周遠辰被淩寒的話惹怒,冷哼一聲,甩手走了。


    淩寒攬著喬夏,看著周遠辰憤怒離去的背影,建議道,“夏夏,你需要搬家了。”


    喬夏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尷尬地道謝,“剛才謝謝你啊。”


    沒想到第一次見麵,就遇到了周遠辰,真是個惡毒的預兆。


    感受到懷裏突然空落的感覺,淩寒心裏有一絲不爽,但看到喬夏發紅的耳朵時,他又突然覺得心情愉悅了不少。


    “不用謝,舉手之勞。”


    喬夏瞥了他一眼,對上他的視線,又迅速移開目光,眼神飄忽,小聲說道,“其實,第三點,可以不說的。”


    “這可是關係到男人的尊嚴問題,”淩寒頓了一下,低笑一聲,刻意壓低的嗓音染上一股性感的味道,讓喬夏又是心神一顫。


    “還是說,難道你也覺得我滿足不了你?”


    喬夏連忙搖頭否認,“不不不,你滿足得了我!絕對能滿……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看著喬夏慌張解釋的模樣,淩寒忍俊不禁,摸了摸她的頭,“嗯,我知道你的意思。”


    感受到頭上輕柔的撫摸,喬夏緊張得連唿吸都不敢了。她呆呆地望著淩寒的笑臉,看到他眼中閃過的笑意,突然感覺自己的左心口,有什麽東西要跳出來一樣。


    她莫名想到了一個網絡熱詞,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摸頭殺……


    喬夏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和他交換聯係方式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迴到家的。她坐在沙發上,腦子裏全是淩寒低低的笑聲,溫柔的嗓音。


    清朗的歌聲響起,打斷了喬夏的思緒。


    喬夏聽著手機鈴聲,突然覺得,男神的聲音和淩寒的聲音莫名相像。不過可能也正是因為這樣,聽到淩寒第一次說話的聲音時,她覺得似曾相識,甚至在他對著自己笑時,她還有點心動。


    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喬夏愣了兩秒,方才的愉悅瞬間消退了一半。她抿了抿嘴,接起電話,“喂,爸。”


    “夏夏啊,我有件事想跟你說,”電話裏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說,“我要結婚了。”


    話音落下,便是一陣沉默。


    半晌,喬夏才輕輕的嗯了一聲,“祝福您。”


    父母在她十歲的時候就離了婚,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麽一直和諧相處的兩個人會突然疏遠對方,並在拿到離婚證的那天就消失在對方的生活裏。並不是因為出軌,也不是因為矛盾,他們甚至沒有吵過一次架,連離婚都是安安靜靜。


    喬爸爸在電話裏說,希望她去參加婚禮,喬夏沒有應下。雖然她不再生父母的氣了,但這件事,她始終不能釋懷。


    喬爸爸的聲音難掩失望,最後還是把結婚的時間和地點告訴了喬夏,即使是被明確拒絕了,他也還是抱著一絲希望。他最希望的,是得到女兒的祝福,真心的祝福。


    掛斷電話後,她蜷縮在沙發上,摁著自己的心口,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


    和喬夏告別後,淩寒並沒有直接迴家,而是去了祁尚颺家。拿出鑰匙開門進屋,利落得就像是迴自己家一樣。


    淩寒和祁尚颺都有一個毛病,就是總不記得把鑰匙丟在哪個角落,屢教不改。最後幹脆兩人默契地不再提這件事,而是交換了公寓的鑰匙,方便自己在“無家可歸”的時候去對方家蹭住,給配鑰匙的一個時間。


    淩寒去冰箱裏拿了罐飲料,喝了幾口,心情頗好地打開了手機,尋思著要不要給喬夏發條消息,但一時又想不起什麽話題,隻得暫時作罷。


    正當這時,門鈴響起,淩寒挑了挑眉,祁尚颺這家夥應該沒這麽快下班才對。


    他去開了門,才發現是快遞,冒充房主簽下快遞單,他把包裹搬到客廳裏。無意瞥見包裹快遞單上的書名,淩寒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戀愛心理學》、《如何與追星的女人和平共處》、《女神經攻略》、《一百零一個追女孩的方法》……全是追女生的書籍,祁尚颺這是要把自己修煉成一個情場高手?不……從以往的經驗來看,他隻會辣手摧花。


    淩寒惡趣味地給包裹拍了一張照,發給祁尚颺。


    淩寒:你的武功秘籍到了。:)


    對方似乎在忙,隔了很久才發了一條消息。


    祁尚颺:“!!!”


    然而這時候淩寒已經打開了包裹,隨便挑了一本,正看得津津有味,完全沒有看手機。


    大概是猜到淩寒沒看到短信,祁尚颺直接打電話進來,彼時他還在辦公室,幾位同事在收拾東西準備換班,他隻得壓低聲音,“淩寒,你去了我家?!還幫我簽收了快遞?!還拆了我的包裹?!”


    相較於祁尚颺的焦急,淩寒倒是老神在在,玩味地說了句,“沒看出了,我們祁大醫生也會看這種書啊。”


    他翻過看完的那一頁,補充了一句,“貌似寫得還挺不錯。”


    祁尚颺:……


    他為了不讓別人知道自己買這種書,都不敢在書店裏買,從來不網購的他為此還特意注冊了一個賬號。


    這麽費力地折騰一番,就是為了保持自己正經光輝的形象,現在好了,書才剛到家,就被淩寒發現了,指不定這家夥又要用這件事笑話他多久!


    果然,淩寒的下一句話,差點沒讓他跳腳。


    淩寒故意尖著聲音怪聲怪氣地說,“流觴大大,你這麽假正經你的水滴們知道嗎?”


    祁尚颺:……


    寒臨vs流觴,第一局,寒臨勝。


    “你給我等著。”祁尚颺黑著臉,甩下這句狠話,就掛斷了電話。可惜他今天要幫一個同事輪班,不能迴去,不然,他早就收拾東西迴家收拾那臭小子了!


    看見祁尚颺臉色不好的樣子,坐在他旁邊的同事不禁擔憂地問,“祁醫生,有什麽心事嗎?祁醫生?”


    同事表示很疑惑,這祁醫生的性格是出了名的好,別看他板著臉的時候特別嚴肅,但和他共事的這幾年,自己還從沒見他像這樣黑著臉。肯定是有什麽心事!


    被喊了幾遍名字,祁尚颺才反應過來。他略尷尬地笑了笑,“沒事沒事,剛剛家政阿姨打電話過來,說家裏的二哈又鬧翻天了。”


    同事了然地點點頭,“這寵物啊,還是不能讓它在家裏亂鬧,最好是給一個專門的房間,不在家的時候就讓它待在裏麵。”


    祁尚颺笑而不語,心裏腹誹道,他不想把“它”關起來,隻想把“它”趕出去!


    突然想到自己手機裏的某個東西,他勾起一抹笑,詭異的笑容讓還想和他侃些什麽的同事瞬間止住了嘴,同時默默地轉身迴到自己的位子上。


    祁尚颺可沒注意這麽多,他拿出手機,打開錄音機,把一段錄音發給他家裏的那隻二狗子,模仿剛剛那個陰陽怪調的語氣,發了一條消息給他。


    流觴:寒臨大大,你這麽肉麻你的含羞草們知道嗎~


    彼時,淩寒還在看著那本《一百零一個追女孩的方法》,從裏麵取經,正看到入戲時,猝不及防地打了一個噴嚏。


    正想著是不是祁尚颺那家夥在罵自己,手機q.q消息提醒音響起,他打開手機,看到錄音文件下麵的那一句話,不由得眼皮子一跳。


    淩寒點開錄音文件,是他那日在醫院唱《相思劫》的錄音!但是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唱完之後還說了一句“我很想你”!


    淩寒並不是擔心音頻發出去會被粉絲調侃什麽的,他擔心的是,如果音頻發出去,那喬夏肯定也會聽,這踏馬是要掉馬的節奏啊!


    這時祁尚颺又發來一個消息,隻是一個微笑的表情,淩寒卻從中看出了挑釁、得意、無恥等等等等的含義。


    淩寒咬牙切齒地迴了一句,“你等著。”


    流觴::)


    寒臨vs流觴,第二局,流觴勝。


    ****


    天才蒙蒙亮,喬夏就醒了。她仰臥在床上,睜著眼,很久很久,都凝聚不了一點兒睡意。喬夏知道,自己為什麽睡不著。


    因為父親的婚禮。


    盡管已經拒絕的喬爸爸的邀請,但她的心裏依舊是矛盾不已,特別是聽到自家父親在電話裏那難掩失望的語氣,喬夏更覺得愧疚。


    但如果去了,那她的母親呢?又該置於何地?去了的話,她也隻會覺得像是背叛了母親。


    去或不去,裏外都不是人。


    喬夏歎了口氣,她從床頭桌上拿起手機,開機想要看時間,卻發現有幾個未接來電。看到屏幕上未接來電人的名字,喬夏猶豫了下,最終還是迴撥過去。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喬夏喊了一聲,“媽,是我。”


    喬媽媽依舊是那火爆性子,就算是隔著手機,都能感受到她被吵醒的怨氣。喬媽媽衝喬夏大喊,“死丫頭,這麽早打電話嘛呢!老娘不要睡美容覺了?!”


    喬夏這才想起現在才五點多,她厚著臉皮狡辯,“媽,您不是說過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嘛。”


    “那又怎樣?”喬媽媽迴嗆,“我還記得你還說過早起的蟲子被鳥吃!”


    喬夏:……


    這對話莫名熟悉,讓喬夏瞬間想到高中那會兒,自家母親每天喊她起床的模樣。係著圍裙,一手拿著大鍋鏟子,另一隻手一把掀開她的被子,叉著腰,聲音洪亮地喊,“喬夏,還不快起床!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啊,你再睡下去連蟲屎都吃不到!”


    她那會兒邊賴床邊用“早起的蟲子被鳥吃”這句話做借口,沒想到今天,場景竟然重現了,隻是對話的二人像是換了角色。


    想到這,喬夏不禁失笑。她問道,“媽,你昨晚打電話來有什麽事嗎?”


    喬媽媽似乎在起床了,電話那邊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音。聽到喬夏問,喬媽媽漫不經心地說,“你爸今天的婚禮,你去不去?”


    聞言,喬夏的身體僵了一下,她抿了抿嘴,說,“爸告訴你了?”


    喬媽媽在電話那頭罵,“死丫頭,你爸結婚,你都不去,是要造反了?”


    “媽……”


    “媽知道你要說什麽,媽告訴你,你今天必須要去!不僅要去,還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讓那個死老頭子知道,老娘一個人,也能把你養得這麽好!聽到沒?”


    喬夏感動地點點頭,反應過來那邊看不到,又匆忙嗯了一聲。她知道,這是自家母親在給自己台階下,讓她不要有心裏負擔。


    然而這感動卻沒持續三秒,喬媽媽又在那頭說,“記得打扮得漂亮點,順便趁這次機會替你媽找個女婿。”


    喬夏:……


    和喬媽媽聊了一通,喬夏決定還是去參加喬父的婚禮。精心打扮了一番,換上那條壓箱底的小禮服,再三確保無誤之後,她就拿上包出門了。


    國慶結婚的人還真不少,而這結婚熱造成的結果就是……喬夏又被堵在路上了。


    趕到酒店的時候,婚宴已經開始了。


    這次婚禮,喬爸爸辦得很低調,隻邀請了一些熟悉的親朋好友,但婚宴現場依舊熱鬧非凡。


    憑借著喬爸爸發給她的電子請帖進了婚宴,進去時喬爸爸與新娘正一桌桌地給人敬酒。看著自家父親臉上發自內心的笑容,喬夏的眼睛瞬間酸澀起來,她咬緊牙關,努力控製情緒。


    這時,正在站在喬爸爸身邊的新娘子瞥見了門口的身影,她輕輕扯了扯喬爸爸的袖子,驚喜道,“老喬,你看誰來了!”


    喬爸爸和老友都隨著她的視線望去,看到門口微笑著的女生,不由得一愣。


    隨即,喬爸爸欣喜地走過去,“夏夏,你來啦。”


    新娘子也跟著他走到喬夏麵前,歡喜又羞澀,也跟著喊了句,“夏夏。”


    喬夏看著這位穿著婚紗的女人,約莫四十多歲的年紀,妝容精致,笑容溫婉,眉眼之間透出一股風韻。是和她的母親完全相反的類型。


    新郎新娘都突然不敬酒,而是走到了門口,這讓其他人都十分疑惑,紛紛將視線投在他們身上。


    感受到四處投來的目光,喬夏不自在地笑了笑,隨便找了個理由,“我……就是來看看新娘子。”


    自家女兒出乎意料的來了,喬爸爸早就感動地不知該說什麽,順著她的話應道,“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話沒說完,就被喬夏輕輕抱住。


    像是小時候一樣,喬夏抱著男人的腰,把臉埋在他胸口,輕輕地說了一句,“爸,祝你幸福。”


    喬夏鬆開手,又看向旁邊的新娘,喊了聲阿姨。


    偏就是這一聲,讓女人驚訝又感動,她連忙應了一句,再看向喬夏時,眼中多了幾分慈愛。


    喬夏強忍眼角的酸澀,笑著說,“您今天很漂亮,也祝福您,謝謝您收了我爸。”


    說完,她朝二老恭敬地鞠了一躬,便再也忍不住,聲音哽咽,“我還有事,先走了。”


    看著喬夏匆匆離開的背影,喬爸爸擦了擦眼角的淚,拍了拍自家老婆的背,“迴去罷,客人還等著。”


    喬爸爸帶著新娘迴到酒桌上,給剛剛敬酒敬到一半的老友道歉,語氣中卻難掩歡喜,“不好意思啊老淩,剛剛我女兒來了。”


    淩靖與喬父是多年的生意夥伴,自然知道他家的事,也知道他在婚前還因為女兒不來參加婚禮而失望難過。方才看到他與那個女孩相擁的場麵,心下便知,那姑娘就是他口中的女兒了。


    那姑娘似乎是下了很大決心,才趕來婚禮。看樣子,是個挺懂事的孩子。淩靖心裏讚許了幾分,又想到自家到現在還沒來的小兒子,不由得臉色一黑。


    不是讓那小兔崽子來參加這次婚宴,和這些生意上的朋友打個熟麵,多擴展交際的嘛,怎麽這個點還沒來?


    淩靖拿起一杯酒,“老喬頭,現在開心了吧,今天不多喝兩杯,都對不起你那麽懂事的女兒了。”


    “我女兒不僅懂事,還很漂亮呢!”喬爸爸哈哈一笑,爽快的幹了一杯。


    喬夏匆匆離開婚宴現場,隨便進了一個電梯,按下一樓,便忍不住哭了出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哭,或是因為父親結婚了,或是因為她想到了家中的母親,或是,她用這種形式,向過去那個執著於挽迴家庭的自己告別。


    電梯裏隻有喬夏一人,她也就放開了哭,哭出了聲音,哭花了妝容。因為哭得太投入,以至於電梯到達一樓自動開門時,她都來不及擦掉眼淚。


    於是,她就這麽猝不及防地,以一張大花臉的模樣,闖進了電梯門外人的視線。


    “喬夏?”


    淩寒看著麵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姑娘,驚訝地喊出聲。


    他原本是因為自己父親讓自己來參加一個婚宴,才來這裏,又因為路上堵車,搞得現在才到。不曾想,竟然在這裏遇到了喬夏,還是……以這樣的形式。


    喬夏見是淩寒,連忙低下頭,她不想自己這狼狽的模樣被他看到,還帶著哭腔的聲音染上了一分焦急,“別看我,我不是喬夏!”


    說完,她自己都覺得腦殘,暗暗罵了一聲自己蠢蛋。


    淩寒倒沒注意這麽多,他還在擔憂地問,“喬夏,發生什麽事了?”


    喬夏捂著臉,悶聲說,“你可不可以先轉過身去。”


    怕淩寒不懂自己意思,她又小聲補充了一句,“我現在很醜。”


    淩寒輕笑,他聽話轉過身去,耐心等喬夏擦幹淨臉,才又轉過身來。看著她通紅的眼睛和鼻子,淩寒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但他沒有直接問,而是說,“要不要去喝杯咖啡?”


    喬夏吸了吸鼻子,可憐兮兮地望著他,“可以去吃飯嗎?”


    淩寒忍不住笑了,看著像小兔子一樣的姑娘,他沒忍住又摸了摸她的頭,寵溺地說,“好,依你,都依你。”


    **


    熱火朝天的火鍋店裏,穿著小禮服的女生吃得大汗淋漓,像是在發泄什麽情緒一樣,埋頭苦吃。同樣穿著正裝的帥氣男人,坐在她對麵,靜靜看著她,時不時給煮得沸騰的火鍋裏添點小菜。


    大吃一通,喬夏原本沉重的心情好了一些。看看自己前麵是“大掃蕩”過後的狼藉,而淩寒前麵幹幹淨淨,根本沒有吃什麽,她有些不好意思,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淩寒見她這副尷尬的模樣,知她心中羞澀,便直接把這個話題略過,笑問,“不難過了?”


    聞言,喬夏看了他一眼,望著他含著笑意的眼睛,她低下頭,淡淡道,“我哭不是因為難過。”


    不等淩寒再次問,喬夏又說,“我爸結婚了。”


    “我爸媽在我十歲的時候就離婚了,除了當事人,沒有人知道為什麽。前一天,兩個人還歡歡喜喜地替我過完十歲生日,沒想到第二天醒過來,我就再也沒看見我爸,家裏也沒有了他的東西。”


    “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不,就像這個人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他從來沒和我們聯係過,我媽也從來不跟我提他。”


    說到這,喬夏抬起頭,開玩笑一樣地說,“如果不是因為我高中學過有性生殖,我都差點以為我是我媽自個兒細胞分裂來的。”


    像是被自己逗笑了一樣,她扯開嘴角笑得很歡,然而眼裏漸漸盈滿的眼淚卻出賣了她的情緒。


    “可是現在,他結婚了,我能祝福他,但我理解不了始終理解不了!”


    喬夏哽咽著說完後,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又哭一次,視野模糊之中,一個身影走向她,彎腰將她抱住。


    淩寒把喬夏擁在懷裏,讓她靠在自己胸口,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他溫柔地開口,“想哭就哭吧,我替你擋著,不怕別人看見。”


    喬夏伸出手緊緊迴抱住他,像是抓住了什麽救命稻草一樣,她在淩寒懷裏悶聲哭泣,再不用管店裏其他人的目光。


    明明她和淩寒隻是第二次見麵,但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淩寒讓她覺得很安心。遇到周遠辰那次,一聽到他的聲音,她便再不怕周遠辰亂來了。而這次,他說,他擋著,她便真覺得此刻,他就能自己能依靠的人。


    哭了許久,喬夏緩緩鬆開手,看著淩寒胸口那快水漬,她抽抽噎噎地開口,“對,對不起,把你的衣服弄髒了。”


    雖然她更想說的是,對不起,讓他每次遇見自己狼狽的模樣。


    淩寒摸了摸她的頭,低頭看著喬夏的眼睛,目光似是帶著無奈,更多的卻是縱容。他緩緩開口,如清酒般清透的聲音讓喬夏不覺心跳加快。


    他說,“以後,你覺得丟人的時候,我都幫你擋著,擋一輩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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