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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著太平洋酒店旗下的長途客運車迴到大西洋城,羅伊還沒等歇會兒腳,就被一記晴天霹靂正中腦門。


    “你說什麽?阿特金斯診所被搶了?”


    羅伊聽到手下匯報,整個人如遭雷擊,直接定在當場,心裏頭有口氣死活沒上來,頭暈目眩,身子一晃,頓時要暈倒。


    可手下不長眼色,竟然擋住了他倒下的動勢。


    “到底怎麽迴事?給我說清楚!”羅伊拉住手下,目眥欲裂,由心底發出怒吼。


    “昨晚有個人想進診所偷酒,沒想到被肯尼發現,二人打了起來,肯尼被打傷,緊接著,治安巡邏隊第一時間趕到現場,雙方發生激烈火並,對射幾分鍾,匪徒最終被平克曼警長生擒,隨後在勘察現場的時候,搜出了存酒和處方,肯尼被一並帶走。”


    手下一口氣說完,不敢有絲毫保留和怠慢,生怕自己被殃及池魚,羅伊肉眼可見的怒火焚燒。


    “你剛剛說,大衛平克曼在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羅伊連續幾次深唿吸後,壓著火問道。


    “是~是的。”


    “嗬嗬~嗬嗬~”羅伊冷笑:


    “這是黎耀陽給我設的局啊,先把我調離大西洋城,再聯手大衛平克曼下套,逼我做出一個選擇,同樣的食材,換了個做法端上來,高,實在是高!”


    手下還沒明白:


    “什麽意思?做什麽選擇?”


    羅伊一腳把人踢開:


    “他逼我在自己和肯尼之間選擇一個人,要麽保自己!要麽保肯尼!”


    手下被踹的癱倒在地,痛苦哀嚎,可羅伊根本顧不上,這一連串的打擊快要把他逼瘋了!


    不過他能在這麽短時間內想明白,已經很不容易了。


    治安官辦公室,同一件審訊室,之前還接待過羅伊的心腹手下,此時裏麵坐著的是肯尼阿特金斯,這個可憐的醫生,快要被黎耀陽坑出屎了。


    剛剛從監獄出來,才快活了幾天,就要麵臨滅頂之災,他這心已經碎成渣渣了。


    保羅伊?別開玩笑了,不等大衛問話,他就主動全招待了,並且將全部過錯推到羅伊身上,把自己摘得一幹二淨。


    審訊室外,大衛意興闌珊的說:


    “這人也太沒挑戰性了,我什麽都沒說呢,他恨不得連晚上吃了什麽都交代出來。”


    “好事,省去費工夫了,你猜羅伊會怎麽選?”


    大衛嘿嘿一笑:


    “我不信他會這麽大公無私,肯定選自己啊,一個棋子而已,廢也就廢了。”


    “嗯~我也這麽想,終歸是普通人,做不到大公無私。”


    黎耀陽抱著肩膀,淡淡說道。


    頓了下,他問大衛:


    “記者來了嗎?又到了你露臉的時刻。”


    “放心,都安排好了,等我表演完,就準備移交犯人,我要親眼看著羅伊憋屈死。”


    靠,這個變態,黎耀陽可沒這個興趣。


    ————————————


    羅伊會如何選擇?他如同僵屍幽魂一樣被記者牽著鼻子走,表現令人大失所望。


    他成立辦公室時有多麽意氣風發,現在就有多麽失魂落魄。


    敗了,不但敗了,還是徹頭徹尾的慘敗,羅伊對自己很失望,他以為自己是立功來的,沒想到最後成就了黎耀陽,還把自己給玩進去了。


    該說不說,羅伊這心理素質算是好的,但凡換個弱一點的,這會兒估計已經進精神病院接受治療了。


    在接受記者質詢的時候,羅伊一個字都答不出來,渾渾噩噩的走完流程,在大衛意氣風發的襯托下,完成犯人交接。


    整個大西洋城,乃至新澤西和醜國東北地區,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他的動作。


    包庇?自己死路一條。


    弄死肯尼?世間多一條冤魂,他同樣也不好過。


    因為就在他接走肯尼之後,大衛在第一時間,很不小心的將卷宗漏給媒體。


    全天下都知道肯尼其實就是羅伊的人,是羅伊找到他,讓他成立了診所撈錢,就連方式方法都是羅伊手把手教的。


    難怪羅伊的心腹私下裏買酒,這件事搞不好就是羅伊指使的,那個心腹不過是替罪羔羊。


    大家很容易將這件事跟之前那樁醜聞聯係到一起,然後發散思維,腦補出各種事實,近而認定。


    當大家形成固定思維以後,再想扭轉印象可就難了。


    禁酒辦公室,死一般沉寂,羅伊的辦公室裏,他坐在那一根接一根的抽煙,滿屋子煙霧繚繞,誰要是進去吸一口,立即肺癌的那種。


    怎麽辦?該怎麽辦?羅伊思緒如麻,他從沒有像此刻這般無助過,很希望有個人能給他建議,告訴他接下來該怎麽做。


    可惜,這裏沒人能幫助他。


    外麵大喊大腦,是肯尼的聲音,他在用這樣的方式‘祈求’羅伊不要放棄他,他再也不想迴到那該死的監獄了,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白天要被拉到工地做苦力,雖然管吃管喝,但烈日炎炎下,皮膚都曬爆皮了,更有人因中暑而暈倒。


    晚上迴去就能睡好覺了?


    不!


    在號子裏還有老大等著你去伺候,把老大伺候滿意了,你才能睡覺。


    即便如此也睡不安穩,唿嚕聲、磨牙聲、粗重的唿吸聲,根本無法入眠。


    肯尼寧願死也不想再迴那個人間煉獄,吃狗都不願意吃的垃圾食物。


    “羅伊!混蛋,你當初怎麽答應我的?你說話啊,別裝死!出來,我要和你當麵對質!”肯尼發了瘋的怒吼,兩個壯漢都摁不住他。


    “王八蛋,你出來,怎麽躲在裏麵不出聲,你出來啊,有本事你弄死我,要不然我把你的醜事都爆出來。”


    “砰!”有人忍不住,衝過來要給他一個教訓,這時,羅伊辦公室的門打開了,伴著一股煙氣走了出來。


    “進來吧。”他淡淡的說。


    手下愣住,羅伊又道:


    “帶他進來吧,你們都出去轉轉,休息也好,散心也好,今天下班了。”


    “可是…”


    “就這樣吧。”


    肯尼被帶進辦公室,終於得償所願了,可麵對羅伊時,他又一句話說不出來。


    複雜的情緒在表麵流淌,張了張嘴,最終化為一聲長歎。


    “對不起!”羅伊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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