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勾搭這麽些年了,府裏難道沒人察覺?別人不說,李懷仁難道就沒有絲毫懷疑?這事著實不好瞞呀,歡愛後馮氏的身體上難免留有痕跡,若李懷仁心血來潮要跟她行房,會看不見她身上的痕跡?


    馮氏還說什麽畢竟是堅兒的舅舅,不看僧麵看佛麵等等。這堅兒是李懷仁的兄弟還是兒子難說的很呐!


    這事蹊蹺的很,看來仍需再去李府查探幾次,把事情徹底搞清楚,才能想好怎麽顛覆李家。


    她這般打了雞血一般興奮地思如走馬,完全憑本能跟著杜岩在地麵街道房簷下的陰影中疾行。


    前麵杜岩卻突然停了下來,獨孤維唯不留神差點撞到他身上,忙穩住身形,正要問怎麽了,旋即發現迎麵街心月光下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個人。


    他背著月光站著,臉上沒用黑巾蒙著,身上也不是標配的夜行衣。


    因為逆光看不清長相,但其身材生的異樣高大健碩,渾身似乎散發著無窮無盡的力量,像一頭猛獸一般,充滿壓迫感。


    這人定不是巡夜武侯,也不是尋常護衛,這人身上散發的氣息如此危險,除了處在警戒狀態的蕭恪外,獨孤維唯從沒在任何一人身上感受到過。


    他不說話,靜靜立著,看著二人。


    獨孤維唯和杜岩也不開口,雙方僵持許久,也許隻是片刻,隻不過氣氛過於壓抑,方感覺時間過得太過漫長。


    “這位----呃,壯士,可是有事?若沒事,還請借過。”獨孤維唯壓低聲音打破僵局。


    那人依舊不動,一雙眼睛鎖緊二人,氣機外放,似乎隨時會撲過來動手。


    獨孤維唯感到猶如實質的殺機盯在身上,肌膚宛若針紮。她頃刻便明白,這人恐怕就是衝他們來的。


    她腦中飛快的想著,這人是誰派來的?難道是王家?王敬則是聰明人,應該不會在她與寧王訂婚後還敢主動招惹她。


    那麽到底是誰,能請到這樣一個高手出馬?


    這人特意在此處等待,料想這兩日自己的行動叫他摸清了,所以等在自己迴府的必經之地。且這一片不是京都要員權貴的住宅區,巡防相對薄弱。


    “小姐先走!”杜岩頭也不迴沉聲道。


    獨孤維唯心下咯噔一下,能叫岩伯說出這等話,恐怕他是覺得自己分不出精神照顧她,也就是說對方的實力高於岩伯。


    越是這樣,獨孤維唯哪能拋下杜岩離開,心道難道合二人之力都沒有一戰之力嗎?


    此時不容她多想,對峙的兩人分明已經蓄勢待發,如兩支滿弓上的箭失,箭尖遙指,立刻便要劈開虛空對上。


    時間宛如在這一刻靜止,連風都似乎隻敢停止在兩人散發的氣機之外。


    獨孤維唯前所未有的緊張得喘不過氣,心頭的壓迫感愈發沉重。


    陡然,那人的身體躍起,如一頭大鳥一般撲將過來。


    杜岩隨之而動,電石火光之間,兩人已在空中交了一下手。


    以獨孤維唯的眼光,竟然沒看清各自出了什麽招,這一下試探誰占了上風。


    從空中落到地上,兩人的位置卻已經倒置。


    雙方同時說了一聲:“是你!”


    那人的聲音帶有喜色,杜岩的聲音卻充滿驚訝。


    在那人落地的間隙,獨孤維唯怕跟他距離太近,被他順手捉住了,當即展開輕功便奔向了杜岩的那一方。


    此時月光灑在那人臉上,虯髯戟張,雙眉如劍,目光銳利,顧盼間凜然生威。若不是對方是敵對的一方,獨孤維唯險些喝一聲:“好一個英雄人物!”


    雖然這人上了點年紀,但身上猛獸一般的氣質卻絲毫不曾減弱,反而因歲月積澱,有種如山嶽般穩凝的氣質。


    隻是他給獨孤維唯一種別扭感,說不清原因,也不知道那種別扭感來自哪裏,但定是他身上有什麽地方跟正常人不同,一時找不到原因而已。


    這念頭在獨孤維唯腦中一閃而過,當此情形,不是她分心的時候。


    聽那人沉聲道:“屈某一生未嚐一敗,那年卻讓閣下從手裏從容逃脫,引為畢生憾事!原以為這一生再難一洗前恥,沒料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閣下,上天待屈某不薄啊!”


    獨孤維唯心裏發愁,聽這話這人是岩伯的仇家啊,人家心心念念找他雪恥,可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開的。


    杜岩的聲音凝重而低沉:“小老兒嚐聞昔年吳王世子麾下有一名姓屈名解的好手,原來就是閣下!”


    那年杜岩從吳王世子手裏奪得斜月彎刀,逃出吳王世子寢房時,被一名大高手攔下,並受了對方一掌,費了好大勁才逃到弁州,醫好了傷。


    現在方知打傷自己的原來就是那年吳王世子派去跟在展家兄弟身後,等斜月彎刀到手後殺了末帝幼子的那人。


    獨孤維唯心中巨震,原來是昔日吳王世子麾下的人!


    當日吳地戰敗,吳王世子失蹤,父親追蹤多年查無蹤跡。沒想到時隔多年,他麾下的人突然在京城冒出來。


    目的何在?難道還是因為斜月彎刀?這彎刀到底藏著什麽秘密,叫吳王世子念念不忘,簡直跟著了魔似的?


    獨孤維唯明白杜岩點明那人的身份是讓自己聽的,明白這一點,心裏更增憂慮,岩伯這是沒有把握戰勝對方,怕自己一旦有個變故,好讓她知道是什麽人要針對她。


    但此時讓她拋下杜岩獨自逃跑,卻無論如何下不定決心,對方自她年幼一直在身邊照顧到大,名為主仆,實則如師又如親長一般的存在,感情深厚,豈能眼睜睜見他為自己不顧性命?


    “不錯,正是屈某!那年屈某讓你僥幸逃了,今日便一並找迴場子。閣下輕功高明,在下這些年也沒敢懈怠,不周之處,還請閣下指教!”


    他說著足下一頓便欺近杜岩身邊,身法果然快捷無比,與他壯碩的身材絲毫不搭。


    杜岩朝獨孤維唯低斥一聲:“快走!你想讓我們兩個都死在這裏嗎?”


    他心裏清楚的很,這人的功夫剛猛無匹,自己擅長近身的小巧功夫,絕不是他的敵手。


    獨孤維唯心中一痛,知道岩伯既然這樣說就是知道兩人加起來也不是對方的對手,為免兩人今日都折在這裏,他盡力拖住對方,自己好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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