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瑾心潮澎湃,誠懇道:“若真有那一天,二小姐便是種下這顆種子的人,二小姐的功績將被載入史冊流芳百世!”


    轉頭與權釋之相視一眼,同時麵向獨孤維唯深深施禮。【零↑九△小↓說△網】


    獨孤維唯趕忙跳開:“兩位大人快別這樣,小女子受不起。”


    “受得起!”一人越眾而出,揚聲道。


    正是蕭鈞。


    蕭鈞施施然走向前,兩手相搭在胸前,衝獨孤維唯躬身施禮,口中道:“獨孤二小姐首創刑偵一科,堪為我大魏刑名之先驅。自今日始,二小姐的刑偵理念將遠揚天下,將會有多少刑名官員深受裨益,將會有多少黎庶因而免受冤獄。二小姐所為可謂造福百姓,恩澤天下,當得起兩位大人一拜,就是本宮,也要代天下蒼生謝過二小姐!”


    說著鄭重其事鞠了三恭。


    獨孤維唯心裏一陣惡寒,尼瑪,這個死丫頭突然這大張旗鼓是要做什麽?高帽給人戴的能壓死人!這一派說辭冠冕堂皇,真不愧皇家人!


    蕭鈞一聲‘本宮’,眾人便知道眼前的少女乃是公主殿下了。


    公主殿下都這般說了,圍觀群眾且不忙參拜公主殿下,心思活絡的也都跟著道:“殿下說的好,二小姐所為澤被天下,也受我等一拜。”


    說著跟著深躬。


    反應慢的好歹也反應過來了,參差不齊跟著躬身下拜。


    獨孤維唯一邊向旁邊避開,一邊還禮謙遜道:“公主殿下言重了,小女子不過恰逢其會,道幾句淺見罷了,當不得公主盛譽,當不起列為抬愛。”


    慈瑾和權釋之被蕭鈞一番大義凜然的言語說得熱血沸騰,都道:“殿下說的有理,二小姐當得起我等一拜。”


    說完重新拜了拜,這才麵向蕭鈞,口唿:“參見公主殿下。”


    眾人也都跟著拜伏於地,齊聲高唿:“參見公主殿下。”


    蕭鈞坦然受了大家的拜禮,儀態雍容的站在那裏,手臂輕抬:“列位請起。”


    人群後突然一人嘴裏說著借過借過,邊分開正在爬起來的人群擠了進來。


    正是被慈瑾差遣去京兆府查走失人口的衙差迴來了。


    他在慈瑾麵前一站,拱手稟道:“迴稟大人,京兆府前日的確有人報官,正是沿河街大商阮府的阮大少爺報的案,道他家三弟不見了。阮大少爺說他家三弟自幼患有心痹之症,平素出門都有下人跟著,那日不知什麽緣由,偏偏不讓人跟隨,自己雇了馬車出門,這一去便沒迴去,到今日已有五日未歸……”


    話到這裏,不管是權釋之、慈瑾,還是圍觀眾人,齊刷刷把目光看向獨孤維唯,眼神中有震驚的,有果然如此的,還有的帶著幾分敬畏的意味。


    死亡日期,三到七日之間,心痹之症也有,這些都與獨孤維唯的推斷認定一致。


    那衙差不知緣由,繼續道:“那阮三郎眉間正是有一粒朱砂痣,京兆府已有人去通知阮府,稍後便會有人前來認屍……”


    仿佛要印證他說的話,他話音未落,林子外邊隱約有急促的蹄聲傳來,很快人群外便響起焦急的大喊聲:“勞駕,讓一讓,讓一讓……”


    人群讓出一條道來,便見兩人攙扶著一名老者幾乎跌跌撞撞向這邊衝來。


    三人都是滿臉汗水,衣衫狼狽,可以看出趕路多麽焦急。


    老者撲到地上的屍身旁一下便怔住了,身旁攙扶他的年輕人嗚咽出聲,泣道:“爹爹,是三郎……”


    他隻說一句便喉頭哽咽,再也說不下去。


    那老者雙唇抖個不停,麵上老淚縱橫,半晌,方強自站起,沾沾臉上淚痕,衝穿著官服的慈瑾一個打拱,問道:“敢問大人,可查出犬子死因?”


    慈瑾對著老者不由生出幾分佩服,眼見愛子橫屍於地,如此巨大的打擊之下,還能這麽快鎮定下來,不愧是見過風浪的大賈。


    便語氣和緩得將事情簡單說明。


    阮老爺麵露羞慚之色,道:“犬子自己不檢點,才遭此橫禍,小民著實慚愧。雖則如此,他畢竟是小民含辛茹苦養大的,大人若有那位女子的消息,可否告知小民?”


    慈瑾肅著臉點頭。案件查清自然需通知苦主。


    屍體身份明確了,下一步便需要查出那女子的身份。


    大魏律曆雖沒有規定因馬上風猝死的,對方要以命抵命,但不經過官府,私自將非正常死亡的屍體掩埋,也是要承受刑罰的。


    權釋之正跟獨孤維唯討教接下來追查的方向:“......定不會是第一次見麵,不足五裏有個慈音庵,香火還算鼎盛,若是幽會,很可能會去那裏。”


    “這是一個方向,另外阮三郎身邊伺候的不會丁點兒消息都不知道,還有他的朋友們,或許能問出內情。”


    慈瑾聽了一耳朵,對接下來的查探方向有了腹案。


    獨孤維唯有些疲憊,倒不是方才推斷案情費心,隻是前世種種突然的襲來,讓她有些心潮澎湃,急需找個地方平靜心緒。


    蕭鈞等人看她意興闌珊,迴想先前她陡然麵色不好,以為是身體不適,便也催促著讓她盡快迴去。


    慈瑾跟權釋之親自將蕭鈞和獨孤維唯送出林子,至於此案後續,都已經分析到了這般地步,慈瑾若還不能將那女子找出來,自己不如辭官迴家算了。


    蕭鈞不放心獨孤維唯,打算送她迴去,司空少誠自告奮勇,道自己也要迴去,順道送她。


    獨孤維唯哪裏就到了需要人送的地步,見大家都目露關切,知道朋友們擔憂,便沒有拒絕他們的好意。乘了叮叮當當來時坐的馬車,司空少誠騎了馬跟在一旁,打道迴府。


    迴到府中,勉強去見了祖父母,父母,告知自己迴來了,卻對於今日發生的事隻字不提。


    迴房去遣了伺候的丫鬟出去,自己倒頭便睡。


    叮叮看得憂心,怕她真是身子不舒服卻不說,便去稟告沈氏,並將今日發生的事一一稟明。


    沈氏先前聽到獨孤維唯與王氏的摩擦,又是驚怒,又是憂心。


    怒王媛言語惡毒,驚王氏膽敢令仆婦動手。憂心則是擔心獨孤維唯寸步不讓跟長者爭執,會落下個不饒人的名聲。


    待聽到她相助慈瑾破案和蕭鈞當場說的那番話時,卻又是驕傲,又是不知所措。


    驕傲她的女兒的一番作為,又對她的行為感到迷茫,心裏不確定女兒的這樣鋒芒畢露究竟是好是壞。


    待知道女兒似乎身子欠妥,先吩咐人去找大夫,又急匆匆去逍遙居看望。


    這一折騰,很快府裏的人都知道獨孤維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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