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幼儀冷哼一聲,“如你所願。”


    低頭跟妹妹說:“千金小姐學狗叫可是難得一見,等會兒可要睜大眼睛好好瞧瞧。”


    獨孤維唯不理會她們,麵朝眾人跨上一步,朗聲道:“還有誰要賭的,盡管說來,小女子奉陪到底。”


    這一轉身,腰背挺直,神態頗有幾分睥睨。讓本來聽她說進一球才算贏,心裏有些忐忑的人增添了幾分信心。


    別說一個小少女,就是準備上場的,經常打馬球的少年,一場球下來,也不敢保證能進一球。


    時下馬球難度頗大,球洞隻有一尺見方,還設有守門員。往往一場球賽,雙方總共能進兩三個球就算戰果不俗了,放空更是家常便飯。


    薛錚心下忐忑,獨孤維唯怎麽說也是表妹,如果在自己府裏受辱,他心下也過意不去,不由跟沈喆沈致商量,“要不,我想辦法製止吧。”


    沈喆搖搖手,“這位表妹聽說極是不凡,沒把握的事料來不會應下。”


    關於獨孤維唯他了解的雖不多,但偶爾聽沈鳴和獨孤維清透出來的隻言片語,知道是個從不吃虧的主。


    沈致努努嘴,也道:“錚表哥放心,你看清表哥和大哥也在呢,若是表妹沒把握贏,他兩位也不會不動如山了。”


    薛錚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去,沈鳴和獨孤維清不知什麽時候來了,站在不遠處觀看,臉上都帶著輕鬆隨意的笑容,半點沒有製止的意思。


    薛錚也隻好將信將疑的暫時作罷。


    獨孤維唯問完,倒也沒有人再加入賭局。


    一些人是不願火上澆油,另一些人是抱著兩不得罪的念頭。


    薛笙惱恨陸幼儀和蘇月梅半點不看自家麵子,氣鼓鼓了半晌。沈淩跟她嘀咕半天,讓她要對表妹有信心,方勉強忍住沒上前跟陸家姐妹理論。


    她跟獨孤維唯說自己有幾套騎馬裝,可以借她穿。


    司空少誠被人攙扶著坐在一邊,閑閑道:“小丫頭既然要替我上場,自然是紅隊的。”


    獨孤維唯了然一笑,司空少誠怕藍隊裏有自家三個表哥,他們若全力幫助自己,打進一球還是能夠的。


    她也不反駁,隻迴頭微笑道:“可以。”


    薛錚在旁邊吩咐自己的小廝,“去馬廄給表小姐挑一匹好馬。”又問獨孤維唯,”表妹對馬可有什麽要求?”


    “我信表哥的眼光。”獨孤維唯迴道。


    一句話說的薛錚忍不住開懷,覺得和這個表妹親近不少。


    獨孤維唯跟著薛笙去換衣服,路過獨孤維清和沈鳴站立的地方,遠遠衝人吐舌扮鬼臉。


    沈鳴道:“看你半點不擔心的樣子,你倒對表妹有信心。”


    獨孤維清一張俊臉要笑不笑的,“維唯什麽時候吃過虧?”說著冷笑一下接著道:“她不欺負別人就算好的了,還有人上趕著找抽!在弁州時,陪維唯打球的都是軍中將士,她若不是好長時間不打球手癢癢了,還不屑跟這些人打呢。”


    “司空少誠和陸家小姐這樣對表妹,你不打算給她出口氣?”沈鳴問道。


    “就這幾個蠢蛋,都不夠維唯一頓收拾的。”


    沈鳴:“好吧,我忘了表妹的豐功偉績了......”


    獨孤維和薛笙過來時,已經換了一身火紅的騎馬裝,頭上長發像男子一樣高高梳起,用金環束著,整個人看起來有幾分雌雄不分的英氣。


    腿長腰直,神采飛揚,步態有異於普通閨閣女子,英姿颯爽生機勃勃。


    不少人都忍不住多打量幾眼。


    這時候馬也牽來了,這馬通體漆黑,身高腿長,神俊不凡。


    獨孤維唯滿意得點頭,走近前先拿一顆鬆子糖在手上,放置在馬嘴邊,等黑馬伸出大舌頭把鬆子糖卷進嘴巴裏,伸出小手一邊輕撫馬頭,一邊附在馬耳邊嘀嘀咕咕。


    陸幼蓉撇嘴道:“裝模作樣的倒像迴事,不會是想耽誤時間吧?”


    獨孤維唯不理她,又在馬頭撫了幾下,才伸手扶住馬鞍,一腳踩上馬鐙借力,另一腳飛快的在空中劃過一道殘影,人已穩穩當當坐在馬上,控馬走了幾步,衝大家道:“可以開始了。”


    司空少誠看她上馬的姿勢,心裏咯噔一下,暗道,這丫頭倒真有幾分門道。


    趁人不注意,偷偷跟穿著綁著紅帶的隊友交換眼色。他們都是常在一處玩的,彼此心裏想什麽,一個眼神便能明白,都幾不可查的點頭,示意知道了。


    眾少年紛紛上馬,兩隊各自都是六人,在場中找好位置站定。


    大紅鞠球被放置在球場正中,隨著場邊馬球供奉手中令騎一揮,兩方人馬朝鞠球處衝將上去。


    藍隊中一人騎著棗紅馬斜刺裏殺出來,鞠杆一揮,那球便擦著地遠遠飛出去。


    沈喆在後方接應,不等鞠球勢衰,便中途截下,正要傳給同伴,一根鞠杆突然伸過去截了鞠球便走,正是一名紅隊隊員偷襲成功。


    獨孤維唯不忙著上前,隻在外圍奔走。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先看看大家的身手和配合的默契度,再加入戰團不遲。


    但看在眾人眼裏,不免覺得她隻是馬術尚可而已。一時有人失望,有人幸災樂禍。


    蕭雅不由有些擔憂,跟薛笙道:“一會真的輸了,阿笙就去請姑母過來,總不能看著獨孤二小姐受辱。”


    蕭雅是大長公主兄弟的女兒,自然叫大長公主做姑母。


    “好。”薛笙盯著球場,毫不猶豫的迴道。


    沈淩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鼓鼓胖臉慢聲細語道:“郡主跟笙表姐放寬心,表姐不會輸的。”


    “你倒是有信心!”薛笙沒好氣道。


    “那是當然!維唯表姐說能贏就一定能贏。我信她!”沈淩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她就是覺得這個表姐無所不能。


    鞠球在場中轉了好幾道手,一會兒滾向東邊球洞,一會兒又被西邊守門員截住。大家互相牽製,膠著不下。


    獨孤維唯到現在別說截住一球,就是靠向球邊都沒有。


    沈致沈喆跟薛笙都是憂心忡忡,對視一眼,各自都想怎麽麽幫幫表妹才好。別真讓表妹受了委屈,別說他們自己心裏過意不去,迴到家裏還不知道怎樣麵對長輩們。


    鞠球再次到了薛笙鞠杆下,他覷個空隙,叫道:“阿致,接住!”揮杆欲將球傳給沈致,卻不知怎的沒控製好,鞠球徑自朝跟沈致相近的獨孤維唯飛去。薛笙懊惱地大叫可惜。


    獨孤維唯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的接住球,這做的也太明顯了吧,別人難道都是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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