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聽到這話，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看著秦淮茹，這話是怎麽說出來的？就這個年頭，家家戶戶，連泔水都不會外漏。誰家有點東西不藏著掖著的。連根針都是寶貝。
就秦淮茹剛才問的這句話，要是讓食堂的人聽到了。準能啐她一口痰。這食堂的剩菜剩飯都是他們都是可以吃的。
甚至都偷偷的往家拿一點兒。這事兒誰不知道啊。食堂主任不知道，還是傻柱不知道？都知道，因為他們也拿。
保衛科嚴查私自偷盜工廠的東西。為什麽食堂的人，動作小點，不那麽貪，保衛科就會放一馬。因為保衛科的人打的飯，每次都能滿滿的打。就更別說一勺下去，這油水足的，還有這大鍋菜裏的肉渣，小塊碎肉。
這都是很正常的一種‘交易’範圍。
所以綜上所述：秦淮茹問的這句話，屬於是癡心妄想！結論是：不可能，這個結果不符合客觀要求。不予通過。
傻柱突然試探性的笑著問道：“嫂子，最近是不是幹活太累了？壓力太大了？”
被傻柱這麽一問，秦淮茹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順著話風迴道：“是啊，傻柱。秦姐這最近這麽多的事兒，實在是太累了。”
傻柱又看了一眼秦淮茹，點點頭，確實這太累了，容易出問題啊。
傻柱輕聲的道：“秦姐，這日子啊，還是得過。不能太累咯。不然你一旦倒下了，這一大家子人可怎麽辦呐。
要我說還是要適當的歇一歇。不然這精神容易出問題。得了，我看您啊，也沒什麽正事兒。我就先走了。真是不早了。再不走，今天的工資可就要給我扣了。”
說完一溜煙的跑了。秦淮茹好長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傻柱這是說她精神有問題呢。
“你才有問題呢。說誰呢這是。不就是問你能不能給拿點嗎。你們家又不缺嘴。還在乎這點兒東西。哼。”秦淮茹發完幾句牢騷，也趕緊往前走了。
確實不早了。剛才跟傻柱聊這幾句，時間又拖拉了不少。真被主任給逮住，工資扣不扣另說，真得吃瓜落。
這也正是傻柱的正常表現。傻柱要是不喜歡你，那一張嘴，張開就能氣得你直罵：不要臉。
。。。
適時天朗氣清，李守良如往常一樣來到了車間。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靜靜等待著這上班時間的到來。
幾個學生和相熟的學徒一塊去聊天的聊天，打水的打水了。
李守良沒等到上班，卻先等來了車間主任。
他剛才也是在愣神，結果沒發現周圍的聲音越來越小。等李守良迴過神來，主任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
“主任，您這是有什麽事啊？”李守良眼見主任是奔他來的。主動開口道。畢竟李守良周邊沒什麽比李守良更‘重量級’的人物。
這點兒李守良還是有些自信的。
果然，主任笑了下，走進才說道：“守良，這樣，你先去我辦公室。我有事跟你說。等會兒還得麻煩你。”
李守良趕緊迴道：“主任，看您這話說得，有事兒您說話。這能幫的我一定幫。”人家主任說了麻煩了。好歹也得迴句話啊。
主任笑笑道：“行，那你先去等著我吧，我去找找靳師傅和劉工。”
李守良一時間就知道什麽事兒了。陳主任告訴他們了：新車間也要定件定量生產了。
主任也是怕鬧亂子啊。車間情況、具體職工的表現以及新政策一結合，李守良瞬間就得出了結論。
找他們仨的目的也很明確了。這是把他們仨個當成了小團體的領頭的。先跟他們仨通氣，然後由他們仨去做通‘小團體’的人的工作。
不過這空口白牙的，就讓人幫忙，這事兒不太容易吧。
李守良一路想著，很快來到了主任辦公室，在離著辦公桌遠的地方，隨意的坐下了。等著唄，一會就都來了。
不到一會兒，門被推開了。來得是劉工。靳工離著外麵最遠。
“守良，你也在啊？”劉工表情詫異的問道。
李守良心裏吐槽道：我來這幹什麽，你不知道？不都是一個事嗎。不信你不知道。
臉上笑道：“劉工，剛才主任叫我過來，您沒看到嗎？主任一靠近我，當時我周圍說話的聲音都沒有了。”
劉工一笑道：“哈哈，可能是我沒在意吧。剛才想事來著。”
李守良迴道：“巧了不是，剛才我也想事情來著，就是不知道咱倆想的事兒，是不是一樣的。”
劉工哈哈一笑道：“咱們又不是一個腦子，怎麽可能想的是一樣的事兒啊。這話說得。”
門再次被推開，車主任和靳工聯袂而來。
李守良和劉工都站了起來笑道：“主任，靳工。”
兩人都點了點頭，也都打了招唿。
四人做到茶幾這邊。主任拿出好茶葉來。李守良自覺自己最年輕，也沒擺什麽譜，拿著茶葉給四人的杯子裏衝上水。然後做到了下手邊。
主任不開口，仨人更是不會主動問，今天有什麽事兒。
所以就出現了一個局麵：四個人都靜靜的看著這茶葉飄起來。
過了一會兒，這茶衝開了，一股濃鬱的茶香飄了上來。車主任拿起杯子抿了一口。
笑道：“這茶啊，是一位‘老朋友’送給我的。大家都嚐嚐，味道是相當好啊。我這可是第一次拿出來。平時都不舍得喝。”
李守良仨人也不接茬，這麽貴的茶葉拿出來給衝上了。就是有事啊。還是大事兒。靳工知道不知道這事兒，李守良不清楚。
但是李守良清楚，這劉工一定是知道的。
眼見這仨人都不說話。主任笑著道：“好了，都別拘著了，都嚐嚐吧。絕對值得一嚐。”
三人還是不說話，不過都端起了茶杯，慢慢的品嚐。
好賴是沒有什麽迴應。眼見仨人連點反應都沒有。
車主任笑了：“怎麽，你們仨，今兒是打算給我來一出：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
李守良抬頭看了眼劉工和靳工，好家夥。一個個的好像沒聽到似的。
李守良不由得唾棄了自己一把，自己還是年輕啊。人家說這麽一句，自己就覺得不好意思了。想要接話茬。
看看人家劉工和靳工。緊接著李守良也低了頭下去。
車主任也是沒了辦法。硬挺了一會兒，說道：“劉工、守良、靳工。你們仨是咱們車間的大師傅了。今天叫你們仨來呢，是想著有事兒找你們幫幫忙。算我欠你們個人情。”
這話不就對了嗎！李守良眼見這靳工和劉工同時‘慢慢的’把頭抬了起來。這目光也不在一直紮根在茶杯裏了。
李守良暗罵：自己太年輕。怎麽以前沒看出自己這麽幼稚。劉工是知道什麽事兒的，所以待價而沽。
這靳工是小廠上來的，應該是沒有這麽靈通的消息。不過這人老成精啊。隻憑這車主任把三人叫來，就根據李守良和劉工的表現，做出了最有利於自己的判斷。也是個人精啊。
李守良沒再多想，也看向了車主任。
殊不知，主任也在心裏罵著他們三個：什麽人啊，這是。老的老的不省心。這小的小的也這麽狡猾。
再這麽下去，這車間主任還能幹的長遠嗎？連車間裏下苦力的都鬥不過，那自己還想著往上升呢，升個屁！
不過這有求於人，主任麵上笑道：“我也不說什麽廢話了。是這麽迴事。你們應該也知道。也就昨天，召開了咱們廠的領導幹部會議。
我們這些車間主任也在會議之列。期間呢，發生了一些事情。什麽情況呢，我就不多講了。稍後你們要是感興趣的，就去自己詢問詢問，查一查。
應該也能知道。這個會上，根據咱們廠車間的問題。
出台了一項新政策，我聽完後，覺得很有利於咱們車間未來，積極向上的發展：咱們新車間要根據那些個老車間，從今天開始實行個人計件生產、定量生產了。
以後啊，就不會出現，你覺得我幹的少，我覺得你幹的少的情況了。也不會有什麽糾紛、或者是‘攀比’的情況了。
你瞅我幹的少，明天我幹的比你更少。今天你磨洋工、那我也跟著你，有學有樣。這種情況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怎麽樣，三位，新政策是不是會讓咱們車間發展的更好了。”
這話一出，李守良臉上主動露出了驚訝詫異的神色。現在就該是這個表情。
李守良主動問道：“主任，這是真的嗎？好家夥，怎麽突然提起這事來啊？真的太突然了啊。搞得我一點心裏準備都沒有。
不過這是好事啊。主任。恭喜恭喜啊。這以前不定量生產，咱們車間的工件數也沒個定計。眼下定了生產量之後，咱們車間的生產量肯定越來越好啊。”
李守良這話裏，還帶有點以前的生產量不行的隱晦意思。不過主任也沒計較。這是真事，李守良在車間待了這麽長時間，不會看不出來。
李守良話音剛落，這劉工也笑著說話了：“好事啊，主任。這是大大的好事啊。有了這任務之後，更能激發大家的幹活的積極性。
這以後啊，咱們車間隻會越來越紅火啊。真好啊。”兩人兩種恭維話。
隻有靳工沒說話，顯然是真的不知道這事兒。臉上沒有詫異與驚喜。隻有思考的神色一直掛在臉上。有種陰翳的感覺。
李守良心裏明了，他自己和劉工兩人都覺得這是好事兒。但是靳工的表現來看，他不覺得這是好事啊。靳工有私緒啊！
主任已經笑問道：“靳工，這事兒，你怎麽看啊？”眼瞅著就你臉上帶著不高興。主任可不得問問你，到底是怎麽迴事嘛。
被點了名，靳工抬起頭來，笑道：“主任，這確實是一件好事兒。是昨天廠領導會議上提的？”
主任點點頭道：“這事兒，涉及好幾個車間。這麽大的事兒，誰能私下裏決定啊。就是昨天在廠領導幹部會議上，幾位廠長做出的決定。”
靳工也沒說別的，繼續問道：“那到底是什麽事兒，提起來的？怎麽這麽突然啊？”
主任笑道：“剛才不是說了嗎。具體什麽事啊，要是想要知道。等過幾天，你們自己打聽打聽就知道了。到時候應該就有風聲了。
不過這事兒，你覺得突然？我怎麽覺得不突然呢？幾個新車間的員工，來到咱們廠待了多長時間了都。這要適應也早都適應了啊。
不應該出現不適應的情況啊。靳工，你覺得會是哪些人不適應啊？”主任這話暗戳戳的，意有所指啊。
靳工這麽精明的一個人，怎麽會承認，有人不適應車間的情況這事兒啊。
當即說道：“沒有這迴事。我就是覺得突然提出來，咱們車間這些人，可能會有點不知所措。到時候可能會‘鬧出’些笑話來。”
靳工這話也很隱晦啊，大家都在說謎語。
李守良看了一眼劉工，現在他自己和劉工算是一邊了，都不搭話，也不會出頭。就看靳工和主任對線。
主任笑著說道：“喔？會有‘笑話’鬧出來？我主管咱們這個車間也有幾年了。自覺我已經算是對這個車間了如指掌了。
可是我實在是想不出，會鬧出什麽笑話來？靳師傅，您能給我說一說嗎？也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讓我想一想，怎麽能跟大家求求情。嗯？”
靳工立即說道：“主任，我可不知道會鬧出什麽笑話來，我就是覺得，咱們車間現在這個氣氛這麽好，輕易頒布新政策會破壞咱們車間的氣氛。”
主任看著靳工‘一擊即退’，沒有‘找什麽別的借口’，也沒有乘勝追擊。眼下還有用得著三人的時候。
主任也不再隻看著靳工了，轉過頭來看了看一直不做聲的李守良和劉工二人。
主任笑道：“守良，劉工。你們倆看看，是不是有什麽問題？有的話也說出來。我看看會不出現靳工這樣的事兒。”
靳工搖搖頭道：“主任，怎麽是我出現這樣的事兒。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那是我的一點猜測。算了，您啊，愛說什麽說什麽吧。”
李守良和劉工兩人，都不厚道的笑了。主任現在渾身‘帶刺’，不紮你兩下子，主任都得不得勁兒。
李守良笑了兩下子道：“主任，我沒有問題。”
“主任，我這也沒有問題。”劉工笑道。
車主任點點頭，笑道：“好，那就好。是這樣的，今天把你們叫來，就是想要讓你們幫幫忙。今天等會兒，可能我就會去車間裏宣布，這個生產定量的事兒。
你們三個呢，平常在咱們車間，都是很有人緣、很有領導能力的人。平時各個老師傅們、小夥子們，都比較聽你們的。
這次我要去宣布這個事兒，就像是靳工說的，不就是怕會出現鬧事的情況嗎。這時候就需要你們三位出麵了。
我對你們就一個要求，今天不管是什麽情況，一定要配合著我，讓咱們車間，平穩的、安全的、接受這條新政策。
相信你們心裏也得有所預料。我來宣布這條新政策，那一定是全廠的領導幹部們，時刻關注著的。真要是出了什麽醜聞。
甚至需要咱們廠領導們，來咱們車間壓製一些人或者事兒。那別的不說，咱們都不會好過。你們覺得我這話有沒有道理？”
李守良覺得很沒有道理。要是出事兒，真要丟了人。第一出事的，得是你車主任。第二個倒黴的就應該是靳工。劉工和李守良二人都是後調來的。
這種情況下，掌握不住車間，管理不住人，相反是正常的。畢竟李守良才來充其量兩個月，要是這些人都能被李守良給攏住了。
那李守良這手段、這能力，領導們還能睡得著嗎？不得寢食難安。就怕李守良哪一年，就給他們推翻下去了。
眼下真出現了，那李守良最差的結果，應該是挨兩句罵，說兩句：還是年輕、沒經驗。然後該幹嘛幹嘛。甚至說不定還能被提早調迴1車間。
劉工心裏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不過自己心裏也是覺得自己沒什麽事兒。那在場剩下的有事兒，就剩兩個了。
眼見兩人不說話，靳工主動說道：“主任，你放心，別的不說。我和咱們車間的同誌們，好歹也是一個地方來的。我自問在他們之中，還要幾分顏麵。等會兒我迴去之後，提前跟他們通通氣。
等會兒絕對不會有人耽誤咱們車間的工作。”
主任聽到這話，挺高興。剛才跟他抬杠的是靳工。沒想到這會兒，主動提出幫他的，反倒是靳工了。
嘿，他也不想想。這些工人的頭頭就是靳工。在主任幾乎明示，要是鬧起來大家就要完蛋的情況下，靳工還不表態。那等著大家都玩完的時候再表態？
反觀李守良和劉工，兩人和這些人幾乎沒牽扯。
主任剛開口說幾句想說幾句場麵話的時候。
劉工笑道：“主任、靳工。先聲明，我也不是挑事啊，我就是實事求是。靳工你能管你那夥人，我是相信的。但是這董繼強一夥人，你也能管的了嗎？那夥人可不是一個性子。”
主任立即看了過來，剛才也沒細說。是啊，董繼強一夥人，你管不管得了嗎。
靳工沉思了一下子，麵目嚴肅的說道：“能，怎麽不能。在咱們車間的‘臉麵’跟前，什麽都比不上。
雖然這夥人，曾經也犯過一些錯誤。但是我相信，他們隻是一時的。而且他們也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了代價。現在也都變好了不是嗎？
他們心裏還是向著咱們車間的。不會讓咱們車間‘丟人’的。”
盡管靳工知道，劉工在現在突然提起這話來，就是為了讓主任起疑心。順便再挑起‘爭端’。但是他不能不解釋。
果然，看著主任剛才又有些懷疑的臉，因為他這番話變得，‘陰轉晴’後，靳工心裏一邊直罵這劉工在這時候‘別有用心’，一邊在心裏罵著車主任是一點腦子都沒有。
可劉工卻不想就這麽結束這個話題。
接著裝作不經意的問道：“靳工，我不是不相信你啊。關鍵是，以前這董繼強這夥人，欺負那些學徒的時候，你不是也沒管得住嗎。這迴怎麽就管得住了？
還是說，這些學徒，在你眼裏，不如這些已經熟手了的師傅又價值啊？所以你當時才沒有管啊？”
‘這話太狠了！李守良聽了，在心裏給劉工點了99個讚，剩下的一個是怕他驕傲。雖然不知道劉工為什麽在這個時候，給靳工狠狠的來這麽一下子。但是就是有一種莫名的爽感啊。
李守良默默的像靳工和主任臉上看去。兩個人的臉色不過不是這麽好看的。尤其是靳工，這一把年紀的人了，盡管一臉嚴肅，但是硬是讓李守良感覺到了尷尬以及怒火。
李守良不知道靳工是怎麽想的，想來此時得不停的在罵劉工吧。’
實際上，李守良猜對了！
一直以來幾人之間，還算默契的配合以及平時有些事情上的心照不宣。使得幾人之間的關係還算好。
但是今天眼瞅著這個場合、這個時間段、這個氣氛以及即將要發生的事情。都不是一個‘能發揮’的地方，也不是一個能撕破臉皮的地方。
而且當時，董繼強一夥人欺壓學徒的時候，靳工一個是明哲保身、另一個就是一個廠出來的，和董繼強的關係肯定比和那些學徒好。
再者在他的心裏，也確實是董繼強一夥人比那些學徒‘有價值’多了。不過這話自然是不能承認。
‘哎，實在是不知道這劉工怎麽想的，還是說他受到了誰的暗示，在這種關鍵時候來拆台。不然，一直以來就沒到過這個地步，怎麽今天要鬧成這個樣子。
靳工的腦子此時飛速運轉，試圖把一些事情的‘答桉’尋找出來。可令他失望了，他所知道的信息實在是太少。
根本不足以找到什麽‘蛛絲馬跡’。所以根本不能確定什麽。
氣氛低沉的，李守良都感覺，要立即凝固。
主任笑著說道：“咳咳。好了。這過去的事兒啊。咱們就不先提了。畢竟知錯就改就是我們的好同誌嗎。至於靳工，我是相信我們的同誌的。
不管當時怎麽樣，想來靳工也是不忍對同誌下狠心吧。”
這話漏洞百出，當時不忍心對自己的同誌下狠手，這迴的情況同樣可能會發生‘暴動’。這是在場的四人都能預料到的。那這次就能忍心對自己的同誌下手了？
這不是前後矛盾嗎。不過這主任都不管，一副先解決今天的事兒的樣子。
那李守良怎麽會多添麻煩。今天為什麽沒有多說話？剛反思了自己！不要多管閑事。找不到頭上，不要主動往前湊。不然容易惹禍上門。
所以在他們‘鬥法’的過程中，李守良自然是全程不說話。
李守良看了看劉工，也不反駁了。不過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主任又看了看李守良。李守良睜著他那雙‘卡姿蘭大眼睛’和主任來了個對視。
“守良，你沒有什麽意見嗎？就像是劉工一樣，提出來嗎。咱們都要盡量在等會兒宣布之前說出來，爭取解決掉。還是那句話，不要也不能鬧出亂子來。”
李守良看了看另外兩位，真是好家夥！剛才這兩位誰給你找麻煩，你就是這樣問誰。自己沒給你找麻煩，你用這個語氣問我幹嘛？
不過嘴上卻笑道：“主任，我是沒有什麽意見了。一切都聽從領導們的安排。”
主任笑著點了點李守良，說道：“守良，你怎麽能沒有意見呢？我可是真心等著你的意見啊。你在咱們車間雖然待的時間不長，才有小兩個月。
但是你的技術，你的為人。我敢說，咱們車間裏的人絕對是幾位熟悉的。而且不客氣的說，你在那些學生中間的威望啊，比我隻高不低。”
李守良低頭迴道：“主任，我是實在沒有想到，我在您心中能有這麽大的能力。實在是誠惶誠恐。不過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兒。
主任對我的誇讚，實在是守不住。不過這車間有事兒。我也不推諉。等我迴去，也會跟師傅們通個氣。真有什麽事兒，我們商量著來，一定盡量把鬧事兒的情況降到最低。”
李守良的話中規中矩，說了好像沒說。但是確確實實的表態了。主任也沒再抓著他不放。
在主任心中，這車間裏什麽人會鬧，他早就考慮好了。不誇張的說：董繼強一夥是‘必反’的。其次是劉工手底下那些人、或者靳工手底下那些中立派。
李守良手底下那些學徒反倒是最不會鬧的，隻要有好師傅就行。現在正是漲技術的時候，沒有人想要摻和這個。多浪費時間啊。極個別的也不用怕。
就像李守良說的，他就能解決掉了。
主任再一次看了幾人一眼，反正明麵上，是都答應他了。這後果也早都說清楚了。誰不識趣，誰倒黴！
主任喝了口茶，說道：“好了，你們啊，都迴去吧。咱們等時間差不多了，我就去宣布。我一去車間裏，就證明要開始了。在此之前，我就不進車間了。”
李守良三人一聽這‘送客’的話。當即就站了起來。
靳工先說道：“主任，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先出去了。我這就去跟咱們車間的人通通氣。”
劉工也笑道：“主任，我也去提前通通氣了。”
李守良跟著笑道：“主任，俺也是。”
三人說完，都互相看了看。一塊轉身走了。留下主任在辦公室裏坐著。
約莫有五分鍾，主任也站了起來，出去了。
他們車間是最後一個，林副廠長這個點兒，應該已經在別的車間坐鎮，開始了。他去觀摩觀摩，先看看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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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秦淮茹剛才問的這句話，要是讓食堂的人聽到了。準能啐她一口痰。這食堂的剩菜剩飯都是他們都是可以吃的。
甚至都偷偷的往家拿一點兒。這事兒誰不知道啊。食堂主任不知道，還是傻柱不知道？都知道，因為他們也拿。
保衛科嚴查私自偷盜工廠的東西。為什麽食堂的人，動作小點，不那麽貪，保衛科就會放一馬。因為保衛科的人打的飯，每次都能滿滿的打。就更別說一勺下去，這油水足的，還有這大鍋菜裏的肉渣，小塊碎肉。
這都是很正常的一種‘交易’範圍。
所以綜上所述：秦淮茹問的這句話，屬於是癡心妄想！結論是：不可能，這個結果不符合客觀要求。不予通過。
傻柱突然試探性的笑著問道：“嫂子，最近是不是幹活太累了？壓力太大了？”
被傻柱這麽一問，秦淮茹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順著話風迴道：“是啊，傻柱。秦姐這最近這麽多的事兒，實在是太累了。”
傻柱又看了一眼秦淮茹，點點頭，確實這太累了，容易出問題啊。
傻柱輕聲的道：“秦姐，這日子啊，還是得過。不能太累咯。不然你一旦倒下了，這一大家子人可怎麽辦呐。
要我說還是要適當的歇一歇。不然這精神容易出問題。得了，我看您啊，也沒什麽正事兒。我就先走了。真是不早了。再不走，今天的工資可就要給我扣了。”
說完一溜煙的跑了。秦淮茹好長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傻柱這是說她精神有問題呢。
“你才有問題呢。說誰呢這是。不就是問你能不能給拿點嗎。你們家又不缺嘴。還在乎這點兒東西。哼。”秦淮茹發完幾句牢騷，也趕緊往前走了。
確實不早了。剛才跟傻柱聊這幾句，時間又拖拉了不少。真被主任給逮住，工資扣不扣另說，真得吃瓜落。
這也正是傻柱的正常表現。傻柱要是不喜歡你，那一張嘴，張開就能氣得你直罵：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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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時天朗氣清，李守良如往常一樣來到了車間。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靜靜等待著這上班時間的到來。
幾個學生和相熟的學徒一塊去聊天的聊天，打水的打水了。
李守良沒等到上班，卻先等來了車間主任。
他剛才也是在愣神，結果沒發現周圍的聲音越來越小。等李守良迴過神來，主任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
“主任，您這是有什麽事啊？”李守良眼見主任是奔他來的。主動開口道。畢竟李守良周邊沒什麽比李守良更‘重量級’的人物。
這點兒李守良還是有些自信的。
果然，主任笑了下，走進才說道：“守良，這樣，你先去我辦公室。我有事跟你說。等會兒還得麻煩你。”
李守良趕緊迴道：“主任，看您這話說得，有事兒您說話。這能幫的我一定幫。”人家主任說了麻煩了。好歹也得迴句話啊。
主任笑笑道：“行，那你先去等著我吧，我去找找靳師傅和劉工。”
李守良一時間就知道什麽事兒了。陳主任告訴他們了：新車間也要定件定量生產了。
主任也是怕鬧亂子啊。車間情況、具體職工的表現以及新政策一結合，李守良瞬間就得出了結論。
找他們仨的目的也很明確了。這是把他們仨個當成了小團體的領頭的。先跟他們仨通氣，然後由他們仨去做通‘小團體’的人的工作。
不過這空口白牙的，就讓人幫忙，這事兒不太容易吧。
李守良一路想著，很快來到了主任辦公室，在離著辦公桌遠的地方，隨意的坐下了。等著唄，一會就都來了。
不到一會兒，門被推開了。來得是劉工。靳工離著外麵最遠。
“守良，你也在啊？”劉工表情詫異的問道。
李守良心裏吐槽道：我來這幹什麽，你不知道？不都是一個事嗎。不信你不知道。
臉上笑道：“劉工，剛才主任叫我過來，您沒看到嗎？主任一靠近我，當時我周圍說話的聲音都沒有了。”
劉工一笑道：“哈哈，可能是我沒在意吧。剛才想事來著。”
李守良迴道：“巧了不是，剛才我也想事情來著，就是不知道咱倆想的事兒，是不是一樣的。”
劉工哈哈一笑道：“咱們又不是一個腦子，怎麽可能想的是一樣的事兒啊。這話說得。”
門再次被推開，車主任和靳工聯袂而來。
李守良和劉工都站了起來笑道：“主任，靳工。”
兩人都點了點頭，也都打了招唿。
四人做到茶幾這邊。主任拿出好茶葉來。李守良自覺自己最年輕，也沒擺什麽譜，拿著茶葉給四人的杯子裏衝上水。然後做到了下手邊。
主任不開口，仨人更是不會主動問，今天有什麽事兒。
所以就出現了一個局麵：四個人都靜靜的看著這茶葉飄起來。
過了一會兒，這茶衝開了，一股濃鬱的茶香飄了上來。車主任拿起杯子抿了一口。
笑道：“這茶啊，是一位‘老朋友’送給我的。大家都嚐嚐，味道是相當好啊。我這可是第一次拿出來。平時都不舍得喝。”
李守良仨人也不接茬，這麽貴的茶葉拿出來給衝上了。就是有事啊。還是大事兒。靳工知道不知道這事兒，李守良不清楚。
但是李守良清楚，這劉工一定是知道的。
眼見這仨人都不說話。主任笑著道：“好了，都別拘著了，都嚐嚐吧。絕對值得一嚐。”
三人還是不說話，不過都端起了茶杯，慢慢的品嚐。
好賴是沒有什麽迴應。眼見仨人連點反應都沒有。
車主任笑了：“怎麽，你們仨，今兒是打算給我來一出：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
李守良抬頭看了眼劉工和靳工，好家夥。一個個的好像沒聽到似的。
李守良不由得唾棄了自己一把，自己還是年輕啊。人家說這麽一句，自己就覺得不好意思了。想要接話茬。
看看人家劉工和靳工。緊接著李守良也低了頭下去。
車主任也是沒了辦法。硬挺了一會兒，說道：“劉工、守良、靳工。你們仨是咱們車間的大師傅了。今天叫你們仨來呢，是想著有事兒找你們幫幫忙。算我欠你們個人情。”
這話不就對了嗎！李守良眼見這靳工和劉工同時‘慢慢的’把頭抬了起來。這目光也不在一直紮根在茶杯裏了。
李守良暗罵：自己太年輕。怎麽以前沒看出自己這麽幼稚。劉工是知道什麽事兒的，所以待價而沽。
這靳工是小廠上來的，應該是沒有這麽靈通的消息。不過這人老成精啊。隻憑這車主任把三人叫來，就根據李守良和劉工的表現，做出了最有利於自己的判斷。也是個人精啊。
李守良沒再多想，也看向了車主任。
殊不知，主任也在心裏罵著他們三個：什麽人啊，這是。老的老的不省心。這小的小的也這麽狡猾。
再這麽下去，這車間主任還能幹的長遠嗎？連車間裏下苦力的都鬥不過，那自己還想著往上升呢，升個屁！
不過這有求於人，主任麵上笑道：“我也不說什麽廢話了。是這麽迴事。你們應該也知道。也就昨天，召開了咱們廠的領導幹部會議。
我們這些車間主任也在會議之列。期間呢，發生了一些事情。什麽情況呢，我就不多講了。稍後你們要是感興趣的，就去自己詢問詢問，查一查。
應該也能知道。這個會上，根據咱們廠車間的問題。
出台了一項新政策，我聽完後，覺得很有利於咱們車間未來，積極向上的發展：咱們新車間要根據那些個老車間，從今天開始實行個人計件生產、定量生產了。
以後啊，就不會出現，你覺得我幹的少，我覺得你幹的少的情況了。也不會有什麽糾紛、或者是‘攀比’的情況了。
你瞅我幹的少，明天我幹的比你更少。今天你磨洋工、那我也跟著你，有學有樣。這種情況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怎麽樣，三位，新政策是不是會讓咱們車間發展的更好了。”
這話一出，李守良臉上主動露出了驚訝詫異的神色。現在就該是這個表情。
李守良主動問道：“主任，這是真的嗎？好家夥，怎麽突然提起這事來啊？真的太突然了啊。搞得我一點心裏準備都沒有。
不過這是好事啊。主任。恭喜恭喜啊。這以前不定量生產，咱們車間的工件數也沒個定計。眼下定了生產量之後，咱們車間的生產量肯定越來越好啊。”
李守良這話裏，還帶有點以前的生產量不行的隱晦意思。不過主任也沒計較。這是真事，李守良在車間待了這麽長時間，不會看不出來。
李守良話音剛落，這劉工也笑著說話了：“好事啊，主任。這是大大的好事啊。有了這任務之後，更能激發大家的幹活的積極性。
這以後啊，咱們車間隻會越來越紅火啊。真好啊。”兩人兩種恭維話。
隻有靳工沒說話，顯然是真的不知道這事兒。臉上沒有詫異與驚喜。隻有思考的神色一直掛在臉上。有種陰翳的感覺。
李守良心裏明了，他自己和劉工兩人都覺得這是好事兒。但是靳工的表現來看，他不覺得這是好事啊。靳工有私緒啊！
主任已經笑問道：“靳工，這事兒，你怎麽看啊？”眼瞅著就你臉上帶著不高興。主任可不得問問你，到底是怎麽迴事嘛。
被點了名，靳工抬起頭來，笑道：“主任，這確實是一件好事兒。是昨天廠領導會議上提的？”
主任點點頭道：“這事兒，涉及好幾個車間。這麽大的事兒，誰能私下裏決定啊。就是昨天在廠領導幹部會議上，幾位廠長做出的決定。”
靳工也沒說別的，繼續問道：“那到底是什麽事兒，提起來的？怎麽這麽突然啊？”
主任笑道：“剛才不是說了嗎。具體什麽事啊，要是想要知道。等過幾天，你們自己打聽打聽就知道了。到時候應該就有風聲了。
不過這事兒，你覺得突然？我怎麽覺得不突然呢？幾個新車間的員工，來到咱們廠待了多長時間了都。這要適應也早都適應了啊。
不應該出現不適應的情況啊。靳工，你覺得會是哪些人不適應啊？”主任這話暗戳戳的，意有所指啊。
靳工這麽精明的一個人，怎麽會承認，有人不適應車間的情況這事兒啊。
當即說道：“沒有這迴事。我就是覺得突然提出來，咱們車間這些人，可能會有點不知所措。到時候可能會‘鬧出’些笑話來。”
靳工這話也很隱晦啊，大家都在說謎語。
李守良看了一眼劉工，現在他自己和劉工算是一邊了，都不搭話，也不會出頭。就看靳工和主任對線。
主任笑著說道：“喔？會有‘笑話’鬧出來？我主管咱們這個車間也有幾年了。自覺我已經算是對這個車間了如指掌了。
可是我實在是想不出，會鬧出什麽笑話來？靳師傅，您能給我說一說嗎？也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讓我想一想，怎麽能跟大家求求情。嗯？”
靳工立即說道：“主任，我可不知道會鬧出什麽笑話來，我就是覺得，咱們車間現在這個氣氛這麽好，輕易頒布新政策會破壞咱們車間的氣氛。”
主任看著靳工‘一擊即退’，沒有‘找什麽別的借口’，也沒有乘勝追擊。眼下還有用得著三人的時候。
主任也不再隻看著靳工了，轉過頭來看了看一直不做聲的李守良和劉工二人。
主任笑道：“守良，劉工。你們倆看看，是不是有什麽問題？有的話也說出來。我看看會不出現靳工這樣的事兒。”
靳工搖搖頭道：“主任，怎麽是我出現這樣的事兒。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那是我的一點猜測。算了，您啊，愛說什麽說什麽吧。”
李守良和劉工兩人，都不厚道的笑了。主任現在渾身‘帶刺’，不紮你兩下子，主任都得不得勁兒。
李守良笑了兩下子道：“主任，我沒有問題。”
“主任，我這也沒有問題。”劉工笑道。
車主任點點頭，笑道：“好，那就好。是這樣的，今天把你們叫來，就是想要讓你們幫幫忙。今天等會兒，可能我就會去車間裏宣布，這個生產定量的事兒。
你們三個呢，平常在咱們車間，都是很有人緣、很有領導能力的人。平時各個老師傅們、小夥子們，都比較聽你們的。
這次我要去宣布這個事兒，就像是靳工說的，不就是怕會出現鬧事的情況嗎。這時候就需要你們三位出麵了。
我對你們就一個要求，今天不管是什麽情況，一定要配合著我，讓咱們車間，平穩的、安全的、接受這條新政策。
相信你們心裏也得有所預料。我來宣布這條新政策，那一定是全廠的領導幹部們，時刻關注著的。真要是出了什麽醜聞。
甚至需要咱們廠領導們，來咱們車間壓製一些人或者事兒。那別的不說，咱們都不會好過。你們覺得我這話有沒有道理？”
李守良覺得很沒有道理。要是出事兒，真要丟了人。第一出事的，得是你車主任。第二個倒黴的就應該是靳工。劉工和李守良二人都是後調來的。
這種情況下，掌握不住車間，管理不住人，相反是正常的。畢竟李守良才來充其量兩個月，要是這些人都能被李守良給攏住了。
那李守良這手段、這能力，領導們還能睡得著嗎？不得寢食難安。就怕李守良哪一年，就給他們推翻下去了。
眼下真出現了，那李守良最差的結果，應該是挨兩句罵，說兩句：還是年輕、沒經驗。然後該幹嘛幹嘛。甚至說不定還能被提早調迴1車間。
劉工心裏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不過自己心裏也是覺得自己沒什麽事兒。那在場剩下的有事兒，就剩兩個了。
眼見兩人不說話，靳工主動說道：“主任，你放心，別的不說。我和咱們車間的同誌們，好歹也是一個地方來的。我自問在他們之中，還要幾分顏麵。等會兒我迴去之後，提前跟他們通通氣。
等會兒絕對不會有人耽誤咱們車間的工作。”
主任聽到這話，挺高興。剛才跟他抬杠的是靳工。沒想到這會兒，主動提出幫他的，反倒是靳工了。
嘿，他也不想想。這些工人的頭頭就是靳工。在主任幾乎明示，要是鬧起來大家就要完蛋的情況下，靳工還不表態。那等著大家都玩完的時候再表態？
反觀李守良和劉工，兩人和這些人幾乎沒牽扯。
主任剛開口說幾句想說幾句場麵話的時候。
劉工笑道：“主任、靳工。先聲明，我也不是挑事啊，我就是實事求是。靳工你能管你那夥人，我是相信的。但是這董繼強一夥人，你也能管的了嗎？那夥人可不是一個性子。”
主任立即看了過來，剛才也沒細說。是啊，董繼強一夥人，你管不管得了嗎。
靳工沉思了一下子，麵目嚴肅的說道：“能，怎麽不能。在咱們車間的‘臉麵’跟前，什麽都比不上。
雖然這夥人，曾經也犯過一些錯誤。但是我相信，他們隻是一時的。而且他們也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了代價。現在也都變好了不是嗎？
他們心裏還是向著咱們車間的。不會讓咱們車間‘丟人’的。”
盡管靳工知道，劉工在現在突然提起這話來，就是為了讓主任起疑心。順便再挑起‘爭端’。但是他不能不解釋。
果然，看著主任剛才又有些懷疑的臉，因為他這番話變得，‘陰轉晴’後，靳工心裏一邊直罵這劉工在這時候‘別有用心’，一邊在心裏罵著車主任是一點腦子都沒有。
可劉工卻不想就這麽結束這個話題。
接著裝作不經意的問道：“靳工，我不是不相信你啊。關鍵是，以前這董繼強這夥人，欺負那些學徒的時候，你不是也沒管得住嗎。這迴怎麽就管得住了？
還是說，這些學徒，在你眼裏，不如這些已經熟手了的師傅又價值啊？所以你當時才沒有管啊？”
‘這話太狠了！李守良聽了，在心裏給劉工點了99個讚，剩下的一個是怕他驕傲。雖然不知道劉工為什麽在這個時候，給靳工狠狠的來這麽一下子。但是就是有一種莫名的爽感啊。
李守良默默的像靳工和主任臉上看去。兩個人的臉色不過不是這麽好看的。尤其是靳工，這一把年紀的人了，盡管一臉嚴肅，但是硬是讓李守良感覺到了尷尬以及怒火。
李守良不知道靳工是怎麽想的，想來此時得不停的在罵劉工吧。’
實際上，李守良猜對了！
一直以來幾人之間，還算默契的配合以及平時有些事情上的心照不宣。使得幾人之間的關係還算好。
但是今天眼瞅著這個場合、這個時間段、這個氣氛以及即將要發生的事情。都不是一個‘能發揮’的地方，也不是一個能撕破臉皮的地方。
而且當時，董繼強一夥人欺壓學徒的時候，靳工一個是明哲保身、另一個就是一個廠出來的，和董繼強的關係肯定比和那些學徒好。
再者在他的心裏，也確實是董繼強一夥人比那些學徒‘有價值’多了。不過這話自然是不能承認。
‘哎，實在是不知道這劉工怎麽想的，還是說他受到了誰的暗示，在這種關鍵時候來拆台。不然，一直以來就沒到過這個地步，怎麽今天要鬧成這個樣子。
靳工的腦子此時飛速運轉，試圖把一些事情的‘答桉’尋找出來。可令他失望了，他所知道的信息實在是太少。
根本不足以找到什麽‘蛛絲馬跡’。所以根本不能確定什麽。
氣氛低沉的，李守良都感覺，要立即凝固。
主任笑著說道：“咳咳。好了。這過去的事兒啊。咱們就不先提了。畢竟知錯就改就是我們的好同誌嗎。至於靳工，我是相信我們的同誌的。
不管當時怎麽樣，想來靳工也是不忍對同誌下狠心吧。”
這話漏洞百出，當時不忍心對自己的同誌下狠手，這迴的情況同樣可能會發生‘暴動’。這是在場的四人都能預料到的。那這次就能忍心對自己的同誌下手了？
這不是前後矛盾嗎。不過這主任都不管，一副先解決今天的事兒的樣子。
那李守良怎麽會多添麻煩。今天為什麽沒有多說話？剛反思了自己！不要多管閑事。找不到頭上，不要主動往前湊。不然容易惹禍上門。
所以在他們‘鬥法’的過程中，李守良自然是全程不說話。
李守良看了看劉工，也不反駁了。不過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主任又看了看李守良。李守良睜著他那雙‘卡姿蘭大眼睛’和主任來了個對視。
“守良，你沒有什麽意見嗎？就像是劉工一樣，提出來嗎。咱們都要盡量在等會兒宣布之前說出來，爭取解決掉。還是那句話，不要也不能鬧出亂子來。”
李守良看了看另外兩位，真是好家夥！剛才這兩位誰給你找麻煩，你就是這樣問誰。自己沒給你找麻煩，你用這個語氣問我幹嘛？
不過嘴上卻笑道：“主任，我是沒有什麽意見了。一切都聽從領導們的安排。”
主任笑著點了點李守良，說道：“守良，你怎麽能沒有意見呢？我可是真心等著你的意見啊。你在咱們車間雖然待的時間不長，才有小兩個月。
但是你的技術，你的為人。我敢說，咱們車間裏的人絕對是幾位熟悉的。而且不客氣的說，你在那些學生中間的威望啊，比我隻高不低。”
李守良低頭迴道：“主任，我是實在沒有想到，我在您心中能有這麽大的能力。實在是誠惶誠恐。不過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兒。
主任對我的誇讚，實在是守不住。不過這車間有事兒。我也不推諉。等我迴去，也會跟師傅們通個氣。真有什麽事兒，我們商量著來，一定盡量把鬧事兒的情況降到最低。”
李守良的話中規中矩，說了好像沒說。但是確確實實的表態了。主任也沒再抓著他不放。
在主任心中，這車間裏什麽人會鬧，他早就考慮好了。不誇張的說：董繼強一夥是‘必反’的。其次是劉工手底下那些人、或者靳工手底下那些中立派。
李守良手底下那些學徒反倒是最不會鬧的，隻要有好師傅就行。現在正是漲技術的時候，沒有人想要摻和這個。多浪費時間啊。極個別的也不用怕。
就像李守良說的，他就能解決掉了。
主任再一次看了幾人一眼，反正明麵上，是都答應他了。這後果也早都說清楚了。誰不識趣，誰倒黴！
主任喝了口茶，說道：“好了，你們啊，都迴去吧。咱們等時間差不多了，我就去宣布。我一去車間裏，就證明要開始了。在此之前，我就不進車間了。”
李守良三人一聽這‘送客’的話。當即就站了起來。
靳工先說道：“主任，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先出去了。我這就去跟咱們車間的人通通氣。”
劉工也笑道：“主任，我也去提前通通氣了。”
李守良跟著笑道：“主任，俺也是。”
三人說完，都互相看了看。一塊轉身走了。留下主任在辦公室裏坐著。
約莫有五分鍾，主任也站了起來，出去了。
他們車間是最後一個，林副廠長這個點兒，應該已經在別的車間坐鎮，開始了。他去觀摩觀摩，先看看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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