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許清銘動作規規矩矩,他一隻手捧著羊脂玉的碗,另一隻手攥著筷子,吃著碗裏的金橙米。


    雖說蕭白給他夾菜,還讓他不用這麽拘謹,但是許清銘怎麽會真的當真,他低垂著雙目,腰板挺的直直的,吃飯也並沒有發出聲音。


    蕭白真是越看越喜歡,他本就喜歡這種類型的少年,說不上柔弱,但有自己的原則,哪怕在不好的境地,也能堅韌的寧折不彎。


    原主和他倒是有些共同點。隻不過原主喜歡女人,他則喜歡男人。


    蕭白吃飯根本不需要作偽,他隨意任意慣了,而且長期保持的習慣也是改不掉的,雖動作有些大,但也是有一種別致的優雅。


    蕭白用湯勺挖出了一勺滿滿的蛋羹,端著勺子,嘴角勾起一縷笑意,瞥了一眼低著頭的許清銘。


    許清銘正安安靜靜的吃著飯,沒想到眼前忽然多了一個湯勺,湯勺中是他親手蒸的雲鶴蛋羹。


    他手心開始冒汗,不曉得蕭白又打什麽主意。


    “嚐嚐。”蕭白勾起唇角,眼角的淚痣更加的豔麗。


    許清銘心跳加快,今日蕭白這麽不正常,莫非今日蕭白又想到了什麽折磨人的新手段?要知道,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蕭白往日裏狠辣毒礪,從未見過他“正常”的樣子待人,如今對他如此好,莫不是要狠狠地折磨他?


    想到這,許清銘隻能暗自準備好療傷的藥品,若是被揍一頓還好,時間總能讓他恢複的。


    許清銘將碗放置在湯勺下,輕聲迴道,“多謝師叔賞賜,怕玷汙了師叔的湯勺。”蕭白的潔癖可以說非常嚴重,從進屋必須脫鞋,常人不能觸碰到他就可以輕易看出。


    玷汙?蕭白挑了下眉,沒想到這少年如此害怕自己,稍微透露的好意都能讓他惴惴不安,揣測他的用意。


    不過蕭白沒有順著他的話,按照蕭白的性格,聽別人的話,尤其是下人的話更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他真的聽從許清銘的話,將蛋羹置於他的碗中,這才是崩壞人物性格。


    許清銘說出這句話就後悔了,他臉色變的更白了些,握著筷子的右手夾緊了銀質的筷子。


    哪知感到嘴唇一熱,濕熱的蛋羹觸碰到下唇,蛋羹的香氣縈繞在鼻尖。


    許清銘瞳孔微縮,他遲疑的怔忡的張開嘴,感到那湯勺有些不耐煩的入了他口中,略微鹹意中帶著雲鶴蛋的鮮嫩。


    許清銘吃完了蛋羹,他麵色忽然一紅。


    常人都有這個常識,如果很軟很癱的食物在湯勺中,是一口很難全部吃完的。


    許清銘剛才根本沒有裹食湯勺,隻是任由蕭白送至口中,所以那收迴去的湯勺中,還殘留著星星點點的蛋羹。


    帶著自己的唾液,自己剩餘的蛋羹。


    他的心跳不禁加快起來。


    嘴中的話已經來不及說出口,許清銘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見蕭白隨意的又挖了一勺,然後伸進了他的口中,裹食了一番。


    他的心中莫名的升騰起一種古怪的感覺。


    他們高貴、有著嚴重潔癖的師叔,吃下了他的殘留物,兩人變相的交換了唾液,師叔沒有懲罰他。


    有了這個想法,許清銘手中的動作都變得機械了許多,他食不知味的咀嚼著難得吃一次的飯菜,腦中早就糊成了一團。


    “怎麽樣,係統?”蕭白吃著滑嫩的蛋羹,心情頗好。


    “竟然...增加了好感度。”係統有些訝異的口氣傳來。


    隻是一口蛋羹,就能讓這個少年對他有所改觀,那麽以前的許清銘,究竟經曆了什麽?


    蕭白撥弄著碗中的米粒,問道,“味道如何?”


    許清銘身子略僵,他如果說美味,便是在誇讚自己,若是說尚可,有可能會得到蕭白的一頓打,若是說師叔賞賜的都好吃,蕭白定然會不滿意,所以....許清銘遲疑了,“弟子是第一次吃這雲鶴蛋羹,滑嫩可口。”


    蕭白低笑一聲,恰似流水擊石,清明婉揚,直直的撞擊在許清銘耳蝸處。


    “你倒是會說話,這算是變相的誇獎你自己做的好吃?”蕭白又吃了一口蛋羹,他麵上帶笑,未見絲毫怒意。


    許清銘稍微鬆了口氣,不過聽他的話,他也不好意思起來,明明沒有誇獎自己的意思,但是經由蕭白的話,仿佛自己真的誇獎自己一般。


    許清銘不反駁,隻是安安靜靜的吃著飯,等到他吃完了,蕭白仍舊慢悠悠細嚼慢咽著。


    他心中微微苦澀,他們這種人家出來的孩子,都是大口吃完飯忙著幹活,而蕭白這樣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少爺,對於吃飯,總是一種享受。


    “吃飽了?”蕭白問道,卻是放下了筷子,用旁邊放置的餐布擦拭了下嘴。


    許清銘見狀,連忙起身收拾盤子,準備端盆木香水給蕭白淨手。


    蕭白站起身,忽然幫他一塊收拾起盤子來。


    許清銘大驚,他不能對蕭白以命令的口氣,隻能小心翼翼的端著盤子,任由蕭白幫著羅上。


    “辛苦你了。”就當許清銘行禮告退之時,蕭白忽然神色溫柔道。


    許清銘差點沒拿穩手中的餐盤,他唿出一口憋了許久的氣,臉上卻貼來一隻冰涼柔滑的手。


    那手極其滑嫩,從他的角度看,能清晰的看到蕭白白皙的泛著柔光的手腕,寬大的長袖露出他平日裏保養的極好的身體。


    許清銘未曾說話,任由蕭白將手貼至他的臉龐,甚至他的手開始順著他的耳際撫摸,他像個沒事人似的低垂著眼簾。


    一陣陣心悸的感覺從耳尖蔓延,從未經曆過這種事情的少年,第一次被厭惡的行了這種事,隻覺得心間又麻又癢,甚至暗暗唾棄自己的身體。


    “這幾日我要去雲清峰,你和楊舟看好門。”他聲音低緩又曖昧,說道“你”這個字時,那雙手捏了捏他的耳垂。


    蕭白...這是要做甚麽?許清銘眼睛都快長到地上去了,不敢抬眼看他。平日裏對他們非打即罵的人不見了,忽然對他變得奇怪起來,讓他心間難安。


    蕭白看著少年眼角那怎麽也掩蓋不住的緋紅,讓他顯得格外誘人。最重要的是....沒有被厭惡。


    依照原主的性格,不可能忽然對一個下人好,就算是對他好,也是有目的的,他左思右想,對許清銘這類性格堅韌的少年也是頗為喜愛,便動了這種念頭,為了不違背天道,蕭白還是換了種方式。


    “是,我和楊舟定然好好看守玄青峰!”許清銘本想下跪,但是蕭白的手仍在自己臉上,他隻好抱拳揚聲。


    “下去吧。”蕭白恢複了那副慵懶的模樣,身子軟塌塌的倚靠著木椅上,擺了擺手,不再看他。


    許清銘鬆了口氣,他端著盤子,身子筆直的走出了這間華美的房間。


    既然同蕭礪說好了去雲清峰,便不能反悔。蕭白交代了一下玄青峰各項事務,便褪下一身華貴的服飾,換上了一身簡樸的灰色長袍。


    當然,隻是看著簡樸,原主的東西怎麽會有不好的,材質仍舊是天蠶絲的棉布,具有防衛的功能。


    踏上飛行法器,蕭白前往雲清峰。


    今日乃是招收弟子的日子,各大峰皆是,隻不過玄青峰的人很多是劃撥過來的,還有一些是原主看著順眼,挑過來的。


    “薑師叔。”蕭白踏入內殿,薑雲正坐在主位,同一些長老在談話。


    “蕭白啊。”薑雲笑了笑,“你爹給我說了,就安心在師叔這裏曆練吧!”說完,撫了撫留長的胡須。


    周圍的長老看向蕭白,也都笑起來。


    蕭礪的兒子出來曆練,才是真的好笑,誰人不知,蕭礪最疼蕭白,就算是曆練也要選一個好地方吧,這雲清峰離著玄青峰這麽近,不會是來度假的吧?


    蕭白麵無表情的掃視一圈,冷聲道,“師叔,我是真心來曆練的。”原主脾氣不好,膽子可大,對誰都敢發脾氣,這些長老們哪個不被他說過?


    見蕭白有些懂了怒,薑雲揮了揮手,“稍安勿躁,師叔沒有敷衍你,你想怎樣曆練?給師叔說說。”


    蕭白沉思片刻,踏上台階幾步,“我想混入新來的弟子之中,同他們一同曆練。”


    哦?薑雲沒想到他能真的狠下心來,別到時候欺負新來的弟子,留下的尾巴還得他處理。


    “好,豐茂,你帶著你師叔去熟悉一下山峰。”薑雲對身後的弟子道,繼而轉向蕭白,“有什麽要求對豐茂說即可,新生還都在山崖下的萬步梯,你可以一觀。”


    蕭白點點頭,跟著行豐茂離開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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