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秋的一個早晨,東方剛現魚肚白,遠處的山巒朦朧的輪廓逐漸清晰起來,田野裏的農作物越發的蒼翠碧綠,近處幾乎沒有什麽特別顯眼的建築物,隻有密集的磚瓦房鱗次櫛比地排列著,偶爾有一兩幢三四層高的小洋房突兀的立在其中,就像鶴立雞群一樣充滿傲氣。村落前是幾個用水泥管連在一起的池塘,池塘邊上稀稀落落地搭建了一些雞舍,雞舍前或者會拴著一兩條土狗,每當有陌生人經過,就吠叫兩聲,然後就像湊熱鬧一樣,不論大小的狗隻都亂吠起來,引得雞舍裏的家禽好一陣騷亂。這是大多數鄉村的風格,雞舍裏養著雞或鴨、鵝,其糞便可以作為魚的飼料,而塘泥可以作為農作物的養料,使土地更加肥沃,種出來的菜也特別好吃。

    魚塘和村落之間,是一條嶄新的水泥路,好像剛修好沒多久,就連一些模板還堆放在旁邊沒有搬走。沿著水泥路一直向前,就能隱約看到一個類似於城市市場的集市,一般鄉村裏的人都管那裏叫“墟”,與城市市場不同的是,“墟”隻有在特定的日子裏,才會有來自五湖四海的商家小販,把商品擺滿了街道,或者附近村落的人們把農作物——諸如蔬菜瓜果之類的東西,用自行車或摩托車載到“墟”上賣,這可以看作是從古代流傳下來,附近幾個村莊互通有無的一種古老的交易方式。

    而在這個小鎮中,唯一顯得特別耀眼的就是占地數畝的一所中學,對於傾情這個從二三十公裏以外的山溝溝裏出來到小鎮上念書的高中生來說,小鎮算得上是比較熱鬧的地方了。以家鄉,往往走上十裏八裏路才能看到幾戶人家。

    每天早上最喜歡的就是爬到六層高的宿舍大樓的樓頂,一麵感受著早晨的涼風,一麵欣賞小鎮的早晨,一麵打太極拳。除非刮風下雨,否則每天都會耍上兩套拳,然後學校的起床鈴才剛響起,正式開始校園的一天。

    說實在的,傾情像每個年少無知的青少年一樣,時常感到茫然,不知不覺已經十七歲,就讀高三了,憑著他在本校中等偏上的成績,幾乎不可能考上什麽好的大學,因為他所在的學校也就勉強能屬於市三流的學校,至少在校的師生都認為是三流的學校,但是在外麵的人口中說出來,就跟九流的差不多。所以以他現在的成績水準來與全國排名對比,隻能墊底。

    傾情身高差不多有一百八十公分,外表俊朗秀氣,又白白淨淨的,長得很是惹女生喜歡。而學校的管理又寬鬆,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父母不僅不反對高中的傾情談戀愛,反而抱著一種支持的態度,他們從廣東打工迴家,每次見到傾情都會念叨著說:“與其跟你爺爺浪費時間學什麽太極拳,還不如花點時間找個女朋友呢,你年我們廠的那個誰誰誰的娃,很早就不讀書出去打工賺錢了,然就追到一個女孩子結婚當爸爸。你看你今年也十六歲了,連女朋友都沒有。”

    這也不能說傾情父母不對,在很多偏僻小鄉村的老一輩的人,都很默契地認為,男孩子滿十八歲,女孩子滿十六歲就可以結婚了。這一點對很多知識分子來說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認為這是貧窮落後,愚昧無知所帶來的現象,但是農村裏絕大多數為人父母的都認為早婚是一件好事,兒女早結婚,意味著他們的父母還年輕,那麽除了日常勞作之外,還有精力照顧孫兒孫女,越遲結婚,負擔就越重,因為老了之後就沒那麽好的精神去替兒女分擔了。所以農村裏的人都認為早結婚是一件好事。

    傾情理所當然的有了他的初戀,準確來說,應該叫做“暗戀”更適合一些,那種朦朦朧朧的甜蜜,讓他一見到那個叫秦可兒的女孩子就不由自主地開心微笑,而且,好像秦可兒對他也有那麽的一點兒意思,有什麽事情都喜歡找傾情。就是因為這件事,他的同學兼死黨——華山,很是羨慕嫉妒恨,經常長籲短歎自己沒有這麽通情達理的父母。

    華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公子哥兒,父母是開金店的,後來又做房地產,近幾年又賺得盤滿缽滿,雖然比不上“京城四少”,但是普通人恐怕幾十輩子也賺不了那麽多錢,其家底之雄厚可想而知。至於為什麽到這個三流的學校讀書,嗯,用華山的話來說就是“不想受拘束,也不願意過貴族的生活,就是想混日子,等長大以後好好做一個敗家仔”。

    事實上,傾情知道華山這個人,並不是他自己所說的那樣,雖然華的成績並不怎樣,但是他對電子電路以及機械原理了解的異常透徹,好像從小就專門研究一樣,如果以“菜鳥、熟手、精通、專家”之類的水平來分等級的話,華山的水平起碼達到專家的級別。

    而秦可兒,就是大家口中所說的傾情的女朋友,她的父母是某大型上市企業的主管,收入中等偏上,家境屬於小康水平。

    她和傾情是同桌,高中時代,大家都是情竇初開的年紀,朦朦朧朧的相互有好感相互吸引相互喜歡,是再也正常不過的事了,但是他們大多情況是僅限於牽牽手而已,可以說是發乎情止乎禮,沒有什麽越軌的行為。

    秦可兒平時比較喜歡跑步,常常約傾情一起。每當這個時候,傾情就恨不得快快長大,然後把可兒娶迴家。原因就是平時上課,可兒穿著比較寬鬆的校服,除了比其它女生白嫩幹淨清爽一點之外,看不出來什麽,可是當她換上緊身的運動服去跑步的時候,修長健美的大長腿,充滿野性;活潑的馬尾辮在後腦甩來甩去,本來白晰的臉泛起紅潮,喘息聲細細可聞,真個是吹氣如蘭,眼睛又大又亮,偶爾望向旁邊的傾情,給人一種媚眼如絲,似嗔還喜的感覺,那額上的汗水慢慢地匯聚成一股細流,滑過圓潤透紅的臉,經過小巧的下巴,滴落在地上。可以說,這時的可兒,不僅媚,而且美,又充滿青春少女的活力,實在是人間絕色。

    每當這個時候,傾情的唿吸不由自主的變得促起來,再也不敢細看,趕緊故意落後幾步。免得被可兒看到自己出洋相。

    傾情在宿舍樓頂一麵打太極拳一麵想著可兒,不知不覺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心裏憧憬著以後和可兒的生活,心裏甜蜜蜜的。

    “叮鈴鈴鈴……”一陣刺耳的鈴聲響遍整個校園,原來是起床的鈴聲響了,傾情快步衝下樓梯迴到宿舍拿好洗涑用品去搶占水龍頭。校園裏的水龍頭都是公用的,宿舍是集體大宿舍,並沒有水龍頭,走慢一點,就要排隊排好久。盡管他和可兒昨晚才分開,到現在才不過幾小時,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要見到可兒了。這就是所謂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雖然在這個管理鬆散的學校,並沒有要求學生一定要出操,甚至連上課也一樣,老師從不點名,所以三千多人的愛校,出早操的學生稀稀拉拉的,加起來不足一千人的樣子。

    時間來到上午十點,還在酒店擁著美女唿唿大睡的油膩禿頂校長,聽到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他極不情願的睜開眼睛,嘴裏喃喃的咒罵著,抹了一把臉上的油光,隨手擦在雪白的枕頭上,在上麵留下了黃澄澄的痕跡。

    “別理那電話。”被窩裏的美女呢喃著纏了上來。

    禿頭油膩校長輕挑的捏了一下美女的臉,說:“寶貝兒,等一會哈,我要看看是哪個不識相的人這麽早打電話來吵醒我。”

    在他拿過手機掃一眼之後,立馬臉色大變,一臉惡狠狠地對美女說:“現在你給我放聰明點,最好別吱聲。”一麵說一麵拿著手機走到房間的一側,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仿佛電話那頭的人能看到一樣,按下接聽鍵說道:“x長您好哈,請問您這麽早打電話來有什麽事嗎?”

    電話那頭傳來很是緊張的聲音,禿頭油膩校長一麵點頭哈腰一麵不斷的應著“是是是,我馬上通知下去。”

    學校裏,剛下課的學生三三兩兩在嬉鬧著。而傾情則和華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一麵偷偷用眼角的餘光瞟向可兒,偶爾兩人的目光對上了,都滿臉通紅的別過頭,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突然之間,學校廣播用的大喇叭,在一陣刺耳的“吱吱嗞啦”的電流聲之後,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現在緊急疏散,請同學們和老師趕緊離開學校,按照指示到安全的地方去。這不是演習!再重複一遍,請同學們盡快離開學校,跟著老師,按照指示到安全的地方去。”

    學校裏的師生一臉愕然,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這麽嚴重。交頭接耳間,大喇叭又重新響起,重複了遍剛才的話之後就沉寂了下來。有些老師打電話確認情況無誤之後,立刻帶領著學生迅速離開學校。

    傾情、秦可兒和華山,隨著大批的學生如潮水般湧向校外。幸好有老師的帶領,沒有發生什麽亂子。大家都在交頭接耳地輕聲討論著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才會導致學樣緊急停課並且匆忙離開。有些學生詢問老師這次停課會停多久,但是卻沒有得到準確的答複,老師隻是說到時候複課會打電話或者通過郵件或者在qq群裏通知的。

    學校門口的道路上,一些駕駛著小汽車或者大貨車,甚至拖拉機,摩托車之類的,拖兒帶女,載著或背著大包袱像逃亡一般離開,見到人就死命的按喇叭,基本上不怎踩刹車。

    有一些和村民比較熟悉的老師,直接攔下他們問個究竟,詢問了好幾輪之後,整理了一下收集到的信息,總算有了一些眉目。原因就是近幾天出去勞作的的村民,無緣無故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在警方介入之後,大家就突然收到了通知,據說是附近發生了惡性傳染病還是什麽的,要求大家趕緊離開,到部門安排好的安會的地方去。

    這樣的情況讓大家心神不寧。盡管在不用wifi而用流量刷微博或看新聞是一種比較奢侈的行為,但還是有一些“土豪”學生是不介意這點小錢的,華山就是其中的一個,從學校宣布停課開始,他就一刻不停地刷新微博,刷新新聞網頁,力求盡快得到自己需要的信息。

    而上網查詢的華山,終於有一篇報道引起了他的注意。“xx鎮一夜之間變鬼鎮,黑霧中驚現亡靈生物”。他們所在讀學校就是位於這個xx小鎮。這篇微博發布的時間早上六點左右。點開一看,是一個名叫的攝影愛好者發布的一篇文章,圖文並茂地闡述了今天早上他在小鎮的所見所聞。

    據作者稱,他是打算拍攝一組日出的照片,所以就五點就外出,卻無意中拍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照片。盡管圖片在上傳的時候已經經過了地壓縮處理,但是那些逼真的特寫,讓人很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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