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驚喘一聲,下意識地猛地去抓旁邊的扶手,但手指一滑蹭著扶手的邊緣就抓空了,心有一秒的絕望,下一秒一隻手就及時頂住了她的後背,這才防止一出人間慘劇的發生。顧初趁著空檔馬上抓穩下扶手,迴頭一瞧,竟是林嘉悅出手扶住了她,還沒等反應過來,隻聽一聲厲喝,“你想幹什麽?”


    疾風驟雨般,聲音的主人就快步竄到了樓梯間,緊跟著有力的手臂攬過顧初入懷,顧初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一靠上熟悉的胸膛身體瞬間癱軟無力,隻剩下嘴巴哆嗦的力氣,“北……北辰……”


    頭頂上是陸北辰的怒喝聲,“林嘉悅你找死!”


    就連瑤姐也被驚動了,衝到樓梯間恰巧見到這一幕,心差點蹦出來,雖說她沒看見事情的全部過程,但瞧著陸北辰一臉的鐵青也多少猜出幾分,手指頭都跟著哆嗦,平時雖說見陸北辰高冷淡漠,但從沒見過他如此盛怒的一麵。心中開始祈禱:千萬別再出什麽事了,這小小客棧再也容不得出狀況了。


    相比陸北辰的憤怒,林嘉悅倒是氣定神閑了,“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是你老婆自己沒站穩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你倒來譴責我?要不是我及時上前扶一把,恐怕你現在也沒心思在這大唿小叫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陸北辰眼神森涼。


    “看來以後我得離你們遠遠的,否則你老婆下次再有什麽事還得算在我頭上。”林嘉悅悠哉冷哼。


    陸北辰連想要掐死她的心都有,但一直感到懷中的顧初在瑟瑟發抖,想必是嚇壞了,便不想跟林嘉悅再進行口舌之爭,給了林嘉悅一記警告後抱起顧初就迴了房間,瑤姐的心一直不安,忙跟上樓去瞧瞧。


    迴了房間,陸北辰便將顧初安置好在*,又緊張地替她做了初步的檢查,沒有見紅,血壓一切都正常,隻是因為驚嚇而心跳加速了些,方才放心。又命顧初好好臥*休息,忙完這些就一直坐在*頭陪著她,觀察她的情況。瑤姐也沒走,一直在幫著忙前忙後的,見陸北辰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些,她也才放下心來。


    顧初隔了好久才緩過神來,一把抓住陸北辰的胳膊,急切地說,“林嘉悅想要害我,她想害我的孩子!”


    “沒事沒事,有我在。”陸北辰心疼地摟過她給予安慰。


    她在他懷裏大喘著氣,許久後猛地攥緊拳頭,狠狠道,“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陸北辰輕撫她的後背,“別怕,一切都過去了。”


    瑤姐在旁聽著直歎氣。


    晚九點多鍾時顧初的情緒才徹底平複下來,陸北辰始終陪在她身邊不離開,她又嚷著頭疼,他便提前洗漱好尚了*,扳過她的頭枕著他的腿,為她輕輕按著頭。顧初仰著麵闔著眼,提到林嘉悅還是氣憤,一個勁地要陸北辰趕她走,陸北辰也不多解釋什麽,隻是連連說好。


    過程中秦蘇來過一次,她聽瑤姐說了樓梯間的事,擔心了好一陣子,得知顧初和孩子都沒事才放下心。她眉梢憂心,不單單是因為擔憂,顧初和陸北辰都明眼看得出來還因為集團的事。在按摩的過程中顧初多少聽陸北辰提及了陸門的事,原來是有人惡意狙擊陸氏股價,有人低拋,有人便大批量吸納,為此陸北深在那邊也忙的焦頭爛額。見秦蘇來了,陸北辰開門見山,“秦姨,西奈山那塊地能放就放了吧,現在陸門出事,您最好趕緊迴去。”


    這也是顧初能想到的,可秦蘇有不同的見解,“越是到這個時候才越是要有利好的消息傳出來穩定下股民的信心,拿下西奈山刻不容緩。”


    陸北辰對於陸家生意從不多插言,再說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秦蘇應該比誰都清楚,所以也就不多發表意見。


    等秦蘇離開了後,顧初一點困意也沒了,平時這個時間早就酣然入夢了。顧初一改剛才跟秦蘇聊天的勁頭,又借故頭疼難受趁機來享受陸北辰的一雙長手給她做頭部按摩,又嘻嘻道,“你的手最神奇,一碰我腦袋,我就舒服了。”


    陸北辰也知道她故意撒潑耍賴,但也樂得服務到家,任由她欺詐他的勞動力。顧初餘驚過後就開始話題不斷,又是罵了林嘉悅一番,然後擔心北深的情況,最後是喬雲霄能不能追到筱笑笑的問題,陸北辰大多時候在微笑聆聽,偶爾會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倒不是他多懶於交流,怪隻怪顧初的思維蹦得太快,上個問題剛拋出來,還沒等陸北辰迴答她便自問自答了,緊跟著又談到下一個問題,陸北辰從旁聽著總是哭笑不得的。


    直到十一點多顧初才有了困意,陸北辰也終於可以解放一下手指頭,可剛躺下手機就震動了,煩得顧初一翻身背對著他不予搭理了。陸北辰也是無奈,照理說是應該關閉手機,但目前案子在身,什麽情況都能發生,這個時間電話響了八成是有了意外狀況。


    果不其然,是羅池,手機那頭語氣挺急。陸北辰耐著性子等他說完後,迴了句“好,我知道了”後就結束了通話,一扭頭見顧初已經轉過來了,正可憐巴巴地看著他。他見狀心就軟了,俯身下來親吻她的唇角,她低低地問,“你是要走嗎?”


    “羅池那邊發現了點新情況。”他亦溫柔耳語。


    顧初環住他的脖子,有好幾次想跟他說,別去了陪陪我,但冒出嘴裏的話就成了:案子是大事,你快去忙吧,不過一切都要小心,注意安全。


    如此的話聽得陸北辰愈發窩心,忍不住將她摟緊一些,稍許道,“我找人陪你。”


    “不用了……”


    “聽話。”


    一刻鍾後,陸北辰出現在筱笑笑的房間門口,等筱笑笑開了門後,陸北辰眼尖瞧見喬雲霄也在,他看上去麵色有點尷尬,再看筱笑笑,一臉的通紅。還沒等陸北辰開口說事,倒是喬雲霄先發製人了,快步上前一把抵住房門,瞪著他,“我說你也真會挑時候敲門啊。”


    不用多想也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又或者是即將發生了什麽被他打斷,但陸北辰也坦蕩,或者說壓根就在乎喬雲霄那張吃癟的臉,沒搭理他的“咬牙切齒”,看向筱笑笑把來意說了。筱笑笑聞言後連連點頭,跟陸北辰保證道,“你放心,我會看著她的,更不會讓那個林嘉悅來打擾她。”話畢,竟頭也不迴地就離開了房間,衝著顧初的房裏去了。


    喬雲霄這叫一個懊惱,但又不方便扯著嗓子叫停筱笑笑,更不可能跟著筱笑笑一同雙雙在顧初房裏過夜,末了就把不悅撒在陸北辰身上了,“陸大教授,我說你就不知道什麽叫做成人之美嗎?”


    “我隻知道各取所需。”陸北辰樂得清閑,靠在門邊,盯著喬雲霄似笑非笑的。


    “你就是自私。”


    “愛情都是自私的。”陸北辰輕描淡寫反駁,“你若無私,那筱姑娘就不會避你跟避瘟神似的了。”


    喬雲霄僵在原地許久,等陸北辰都下樓了他才怒喝一聲,“陸北辰,你這輩子跟別人說句好話能死啊?”


    這兩天江源總是鬼鬼祟祟的,大白天倒是再正常不過,但隻要到了晚上就像小偷似的離開屋子,然後又像是學會了遁地術似的消失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害的羅池等人幾次跟蹤都不得其法,等再看見江源時他已經迴了自己家。所以今晚羅池不得不叫上陸北辰幫忙,這邊盯梢的人手不夠,羅池怕他們幾個再次跟丟,又或者是江源在耍什麽花樣,因此決定兵分兩路,他帶著兄弟照常跟蹤江源,陸北辰留在江源的屋子裏守株待兔。


    陸北辰抵達西寨正好午夜,羅池帶著兩名同事喬裝得跟野戰軍似的,就連臉上都畫了迷彩,陸北辰乍一看還真沒認出是羅池來。羅池告知他,江源往往會在十二點一刻左右出門,話說間也就到了時間,隻見江源房間裏的燈一滅,眼前瞬間漆黑一片。


    羅池壓低了嗓音,“再過個三四分鍾他就能出來了。”


    三四分鍾,也足夠讓雙眼適應眼前的黑暗了。果不其然,沒一會兒隱約聽見房門“吱嘎”一聲響,江源從裏麵出來了,借著月光陸北辰多少能看清楚,江源將自己捂個嚴實,已是上了熱度的氣候他卻裹了件厚厚的大棉衣,也不怕捂出痱子來,帽子也壓得那叫一個嚴實,沒拿手電筒,卻輕車熟路得朝著西奈山的方向走去。


    事不宜遲,羅池馬上帶人尾隨,而陸北辰依照原本計劃翻進了江源家的院子,潛入了他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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