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愈發真實。


    她似乎真的碰觸到了他的體溫,也似乎真的聽見了他輕喃她的名字。


    如有一團火於她的唇齒間蔓延,徐徐而下,以至於整個人都像是置身火熱之中。


    窗外轟隆隆的一聲雷響,顧初驚喘睜開雙眼,卻覺得身上依舊火燙。這才驚覺自己不是在做夢,陸北辰不知什麽時候迴來的,成了貪嘴的貓,*於她身軀之上。


    “北辰……”她呢喃著他的名字。


    房間裏沒有開燈,她卻看得清他的雙眼,明亮如星,染著濃鬱的渴望。他的身軀滾燙,斂藏著驚人的力量。


    他壓下頭,低低道,“吵醒你了。”


    “怎麽這麽晚才迴來?”她嬌喘。


    陸北辰飽含晴欲的嗓音落在耳畔煞是好聽,“所以才要補償你。”


    她被他的氣息燙的唿吸加促,故作推搡,“這是補償嗎?我不要,我要睡覺。”


    “我動,你不動。”他壞笑。


    男人壓身下來時,她吃力承受,輕捶他的胸膛,*,“你,壞。”


    陸北辰享受於她的緊湊,狂擺中將她撈起,輕咬著她的耳朵讚歎,“真緊。”


    她聽了,心蕩漾成海……


    ——————


    借著窗外的雷聲,顧初放肆地釋放了自己的聲音,可最後,在陸北辰給予她一波強過一波的激流中,她的*聲近乎蓋住了電閃雷鳴,以至於翌日,她的喉嚨都有些沙啞。


    陸北辰也沒怎麽太睡懶覺,跟顧初前後腳起*,他去衝澡的時候,顧初簡單地做了頓早餐。顧思打著哈欠從一樓次臥裏出來,睡眼惺忪地晃進了洗手間,等出來後再要迴房時被顧初瞅見了,叫住了她,“該吃早餐了。”


    顧思眼睛都是半張半合的,懶洋洋地上前靠在牆壁,“我不吃了,困死了。”


    “早餐必須要吃。”顧初不同意。


    “我打算睡到自然醒了,你幫我留點就行。”顧思慵懶地朝著她揮了揮手,趿拉著拖鞋迴房,嘟囔了句,“昨晚上電閃雷鳴的,又總能聽見有女人在喊,吵死,不說了,補覺。”


    顧初沒敢轉頭叫她,否則一定會被人看見她此時此刻的大紅臉。老洋房這邊是老房子,後來顧家買過來之後又進行了隔音層加厚,照理說樓上樓下隔音效果不錯,但沒想到還是被顧思聽見了。不過她也知道顧思必然沒反應過來那是她的聲音,否則依照她的性格,哪怕是沒睡醒都要聽聽八卦的。


    早餐端上桌沒一會兒,陸北辰就穿戴好下來了。


    一件清爽的白色t恤衫,一條淺灰色休閑褲,看上去精神清朗極了,手裏拿了五條領帶,見了顧初後就問,“搭配哪條好看?”


    顧初一看他就想起昨晚上的情形,又臊又氣又好笑的,故意賭氣,“穿得這麽休閑還搭配領帶?陸教授,您老審美真前衛。”


    陸北辰抿唇笑了,從背後摟住她,“還生氣呢?”


    “嗯。”顧初將果醬塗在了吐司上,生怕他吃了果醬再有過敏的現象,將他的吐司改吐了混合醬。


    陸北辰輕啄了她的耳垂,香香嫩嫩的,讓他恨不得一口吞下,她一縮頭,嬌笑,他看著她的側臉,唇角的淺笑一直漾進他的眼,他道,“難道昨晚上我沒伺候好你?”


    “小點聲。”顧初放下吐司,轉過身來捶打了他一下,壓低了嗓音,“都怪你,思思都聽見了。”


    “怪我什麽?”陸北辰挑眉,故作不解。


    顧初見他眼裏帶壞笑,狠狠瞪了他一眼,使勁掐了他一下,“下次你再敢半夜襲擊,我非斷了你的命根子!”


    “這麽狠?”陸北辰低笑,湊近她,嗓音壓得極低,“咬斷可以。”


    一句葷腥的話逗得顧初麵紅耳赤,嬌嗔,“你討厭不討厭啊?我辛辛苦苦做的早餐,不吃走人。”


    陸北辰被她逗笑,放開她,幫她端了吐司。


    清晨的陽光很好,柔和的,光豔的,落在餐桌的馬蹄蓮上,映得花瓣凝如白玉。顧初喝了口牛奶,瞅了一眼他擱置旁邊椅子上的領帶,挑眉問,“領帶要配你的休閑衫?”


    聽了這話,陸北辰將清茶放下,說,“我想跟你商量兩件事。”


    “嗯?”


    “現在北深迴來了,聽他的意思是打算在上海長住,所以我想把外灘那邊的房子讓給他。”陸北辰說。


    顧初“嗯”了一聲,半天見他不說話,抬頭詫異地問,“這是第一件事?”


    “對,關於外灘那幢房子,我跟你商量一下。”陸北辰一本正經地說。


    顧初驚訝,緊跟著失笑,“那是你自己的房子啊,跟我商量什麽?”


    “你不是我女朋友嗎?”


    “我是你女朋友,但也沒權利來控製你的資產吧?那房子是你自己花錢買的,你想給誰就給誰啊。”顧初覺得這件事沒有跟她商量的必要,“再說了,他是你弟弟,你這麽做也對。”


    陸北辰優雅地切了快雞蛋,說,“我的就是你的。”


    這話聽得顧初心裏甜甜的,但她畢竟不是個貪婪的姑娘,還是就事論事,“你跟你弟弟關係那麽好,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過一陣子有時候我們再看看其他房子,當然,你也可以提前看,看好哪套告訴我。”陸北辰笑看著她。


    顧初眨巴了兩下眼,“還買房子?我們現在又不是沒地方住。”


    “這裏?”陸北辰搖頭,“不,這是你爸媽給你買的房子。”


    有點小執拗啊,顧初看在眼裏,笑在心裏,清清嗓子,“那實驗室不是你自己出錢買的嗎?”


    “你也說了,是實驗室。”


    “那可是我們顧家以前的老宅。”顧初抗議,“那是別墅知道嗎,哪有人像你這麽敗家,把別墅改成實驗室的?”


    “不想讓你觸景生情而已。”陸北辰笑道,“初初,我想買一套我們共同的房子。”


    家,跟房子的概念不同。


    房子可以隨處買,但如果沒有家的感覺話,那麽房子也隻是房子。一個家應該是這樣的,兩人共同去看,共同去規劃,可以有爭執可以有妥協,不像是他之前買房子的時候,孤零零的一個人,甚至是交給專業公司去處理,他隻是多了一個付錢功能罷了。


    這種感覺糟糕透了,有的人買的是家,有的人買的是房子,他就屬於後者。


    顧初沒有自己買過房子,哪怕是目前所在的老洋房都是父母看好之後買下來的,所以壓根體會不到陸北辰的心思,隻是覺得他說這番話時透著極其的認真,輕聲道,“什麽叫我們共同的房子?”


    其實她明白他的言外之意,隻是,羞於承認而已。


    陸北辰笑看著她,“就是婚後的家,夫妻共有。”


    顧初臉一燙,“誰跟你是夫妻?”


    “我以為你很迫不及待做陸太太,原來是我自作多情?”陸北辰唇角笑容擴大。


    “誰迫不及待了?”


    陸北辰晃了晃無名指,那戒指在光亮中耀眼,“這戒指是你親手給我套上的吧?”


    “別臭美了。”顧初更是臊得慌。


    陸北辰不逗她了,雖說逗她玩很有意思,又恢複了認真,“你喜歡看外灘的風景,那我們還在那附近買一套,怎麽樣?”


    “我又沒什麽要求。”顧初小聲說。


    “你跟我說過,外灘的房子一定要高高的才能看到好風景。”他凝著她。


    顧初拿吐司的手一滯,心口被他的話燙了一下,看向他,“原來你還記得。”


    是啊,那是她對他說過的話,可當時,隻是句玩笑話……


    “你說的,我都記得。”陸北辰輕輕拉過她的手,輕歎,“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顧初想起之前對他說過林林種種的話,心頭泛起內疚,又想起當年他被她傷害的痛苦模樣,胸腔裏是剜著的疼。她開口,“北辰,我當時……”


    話咽了下去,那一場並不是光明磊落的分手,拿到現在其實都不適合當成笑談。


    陸北辰攥了攥她的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不準再想。”


    她抬眼看著他,心口發燙。


    “就這麽說定了,選一套你喜歡的。”陸北辰唇角*溺。


    顧初咬咬唇,輕輕點頭。


    他笑得知足。


    “第二件事呢?”她問。


    陸北辰鬆了她的手,端了茶杯抿了口茶,“我得離開兩天。”


    “啊?”顧初手一抖,驚聲,“你要去哪?”


    她的驚慌落在陸北辰眼裏,他忙道,“別緊張,我隻是出差,去趟北京。”


    “今天就走?”


    陸北辰看了一眼時間,“下午一點的飛機。”


    “怎麽這麽突然?”


    陸北辰輕聲,“我需要親自去見一下那位心理專家,昨天你也聽到了。”


    顧初恍悟,可還是不放心,“你真的隻去兩天?”


    “是,今天走明晚就迴。”陸北辰見她緊張兮兮的,忙撫平她的擔憂,“這麽算算,其實沒有兩天。”


    顧初一把抓住他的手,“你不會不迴來了吧?”


    “怎麽可能?”


    顧初顯得慌張,想了想,搖頭,“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


    “你有工作,初初。”


    “我……可以請假。”顧初道。


    陸北辰被她的緊張弄得哭笑不得,安慰道,“我保證明晚一定迴,不管多晚都迴,好嗎?”


    “真的?”顧初半信半疑。


    陸北辰笑著點頭。


    “那你明晚一定要迴來,要是……”顧初說到這兒又搖頭,“如果特別特別晚的話你後天一早迴,我怕你趕夜班機出危險。但是,你一定要給我電話,要我知道你的情況。”


    “好。”他像是*著一個孩子。


    “還有誰跟你一起?”她問。


    “我一個人。”


    “不行,實驗室的你得帶一位。”


    “初初……”陸北辰輕歎,“我沒那麽不堪一擊。”


    “總之要帶一個,否則我就跟著。”顧初拿出了殺手鐧。


    陸北辰想了想,“那麽,帶潘安吧。”


    “潘安?不行不行。”顧初擺手,“潘安哪是會照顧人的主兒啊?大北京城他不得撒著歡地往酒吧裏鑽?到時候勾搭個小姑娘去*了,還顧得上你?”


    陸北辰哭笑不得。


    “帶語境。”顧初替他做了決定,“他是呆頭呆腦的,但絕對不會亂跑,有他照顧你,我放心。魚薑就別想了,我才不會給你們創造單獨相處的機會呢。”


    陸北辰聽著她劈裏啪啦地說了一大通,直笑。


    “聽沒聽見?”她微微提高了聲調。


    “聽見了。”


    “聽見了還不打電話?”顧初質問。


    “打什麽電話?”


    顧初將叉子往旁邊一放,十分嚴肅地看著他,“你不用給語境打電話要他準備一下嗎?還是說,你隻想敷衍我?”


    “好好好,我馬上打。”陸北辰抓了手機過來。


    “當著我的麵打。”她見他要起身,及時喝了一嗓子。


    陸北辰忍著笑,點點頭,二話沒說給語境打了過去,接通了,說了出差要他陪同的事,等要結束通話時顧初一把奪過手機,“語境!”


    那邊還睡得迷迷糊糊的,“嗯……”


    “你記得啊,在北京一定要照顧好陸教授,有什麽情況馬上打電話給我。”


    “哦……”


    “你給我精神點!聽清楚我說的話沒有?”顧初急了。


    嚇得語境在那邊一哆嗦,馬上道,“好的,我知道了。”


    等通話結束後,陸北辰終於壓不住笑,看向她,“老虎永遠是老虎,終究是變不了貓的。”


    顧初瞪了他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拐著彎罵我。”


    “哪敢?”陸北辰笑得肆意,“幫我選一條領帶。”


    顧初嗤笑,“心理醫生是個女的?”


    陸北辰是個聰明人,馬上道,“我僅僅隻是維護我的專家形象。”


    “女人的形象需要衣裝,男人的形象需要內涵,明白嗎?”顧初一揚下巴。


    “你的意思是?”


    “穿什麽襯衫打領帶啊?北京都桑拿天了,你臭美什麽呀?就穿這身去。”話畢,顧初起身將他拿下來的幾條領帶沒收。


    陸北辰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


    顧思抱著大份的爆米花坐在電影院的等候區,兩杯冰摩卡都變得溫熱,她抓了一大把爆米花塞嘴裏,咬得咯吱咯吱的。


    旁邊是成雙成對的情侶,挨得顧思很近,這倆人的打情罵俏聽得顧思直起膩。她看了一眼時間,眼裏藏著不悅。耳畔又是那對情侶的嘰嘰喳喳,她忍無可忍,迴頭吼了一嗓子,“大庭廣眾的能不能注意點形象啊?”


    嚇得兩個人一哆嗦,男的看上去很是清秀,文文弱弱的,女的很漂亮,但性子兇悍,見狀後倏地起身,“我和我男朋友說話礙你什麽事了?我看你是被男的甩了心裏不平衡吧?”


    顧思也是個暴脾氣,聽了這話後也起身,迴吼,“你們兩個膩膩歪歪的在我旁邊影響了我的心情就是礙著我的事了!瞧你那一臉喪氣相,你還不定被男人甩過多少迴了!”


    “你有病吧?”女的氣得直哆嗦。


    男的一看就是膽小怕事型的,一個勁地拉著那女的。


    周圍人都看起了熱鬧。


    等羅池大汗淋漓趕到的時候,大老遠就聽見顧思的大嗓門,一個預感不好,衝了上前。卻見顧思口若懸河,站在她對麵的姑娘氣得渾身發抖。


    見羅池來了,顧思一把挎住他的胳膊,衝著那女的喊,“瞧見沒,這就是我男朋友,我男朋友高大威猛的,哪像你老姑娘找的這位,看吧看吧,跟隻豆芽菜似的,還沒發育完全吧?大嬸,你老牛吃嫩草也不照照鏡子?”


    羅池瞧這架勢,一個頭兩個大。


    那女的氣得哇哇直叫,男的原本想要嚷上那麽幾句,但奈何羅池著實比他能高出大半截身子來,硬生生把話咽下去了,拉著女朋友離開了。


    羅池衝著顧初笑,“你終於承認我是你男朋友了。”


    “你怎麽來晚了?”顧思衝著他一瞪眼,來了個秋後算賬,“羅大警官,你跟女孩子約會竟然能遲到半小時?我采訪你一下,你是怎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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