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帶動了,行李箱被一個個扔了出來,在開口處打了個滾再下來,打遠就能聽見咣當咣當的聲響。顧初站在傳送帶旁,心裏想著的全都是陸北辰要她等兩個小時的事兒,滿心的懊惱。如果在不驚擾他的情況下套出他住的地址就好了,這樣的話她就能提前布置布置生日現場之類的,等他一迴來驚喜連連。顧初哀歎,白羊座的她果然沒有浪漫細胞,事情做出來了才知道後悔。想當年有個雙魚座的男孩子追她,那叫一個浪漫百出,整個學校廣場都被他點燃了蠟燭,又不知從哪弄來的鮮花瓣從教室門口到廣場撒了一地,她著實是被那一幕震驚了。結果被喬雲霄知道了,他沒好氣地衝著雙魚男吼:你祭天呢?


    雖說她終究沒有接受雙魚男的求愛,但也不得不欽佩對方那種強大的浪漫腦細胞,相比情商爆棚的雙魚,她這種情感直接而單行線的白羊就被甩走了幾條街。有人碰了碰她,“小姑娘,是你的行李箱嗎?”


    顧初這才反應過來,定睛一看,整條傳送帶上就隻有一個行李箱在轉了,橙色的26寸滿是花花綠綠貼圖的拉杆箱,是她的。身旁提醒她的是位西裝革履的男士,看樣子是姍姍而來取了自己的行李。見她有反應了,笑了笑,又重複問了遍,“是你的吧?”


    “哦哦,是我的是我的。”顧初連忙點頭。剛要伸手去拿,那位男士已幫著代勞了。


    顧初連連道謝。


    男士笑了笑問,“你是到市區什麽地方?”


    顧初一愣,抬眼看眼前的這名男士。這才看清他的樣子,看上去也就三十剛出頭吧,身材高岸手長腳長的,雖穿得立整,但眉眼間有著藝術家的頹廢和瀟灑,但笑起來很和善,令人舒服。見她眼神困惑,男士忙解釋,“哦,我的意思是這個時間等計程車的人太多,如果順路的話你可以搭我的順風車。”


    顧初反應過來,忙擺手輕聲婉拒,“不用不用,我等我男朋友來接我呢。”


    男士打量了她一番,風趣道,“漂亮的女士果然搶手,那好吧,我們有緣再見。”


    道別了一個小插曲,顧初一路拖著行李箱找咖啡廳,心想著如果剛剛那一幕被陸北辰看見了該有多好,這個不靠譜的男人,竟然把她扔機場兩個小時,真以為她不能招蜂引蝶呀?又看了一眼時間,滿心怨念,怎麽時間過得這麽慢啊,度秒如年。


    擇了一家人不算多的咖啡廳坐下,點了杯摩卡,又要了份提拉米蘇,然後,顧初就開始邊喝咖啡邊數人。短短十幾分鍾裏,從她眼前經過的就有五百多人,這五百多人裏,沒有陸北辰。後來,顧初被店家吸引了。店家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說得一口帶著美嗓發音的京腔,尤其是兒話音更是好聽,顧初聽著總覺得像是在看電視劇似的。在紅牆琉璃瓦的弄堂,哦不對,在北方就叫做胡同了,清晨霧氣剛散,頭戴小氈帽身穿長袍的京爺手提鳥籠悠閑地溜達於胡同,相互見麵都打成招唿:“呦爺,起了您那?”照麵的迴話:“起了。”“吃了嗎您?”“今兒個早清兒,還沒呢,溜達一圈再說。”“得,我那兒剛做好,家去吧。”


    這些都是顧初在電視劇裏看見的,她是南方人,接觸北方人少,尤其是北京人。她看著聽著都稀奇,在瓊州他們倒也說兒話音,但來到北京之後顧初才真正明白原來兒話音說的地道的當屬北京,這裏是皇城之都,這裏的當地人都透著一股子皇城根兒下的味道。閑著也是閑著,顧初就開始學店家說話,尤其是兒話音,她拚了命地把舌根往上卷,但又不敢太過張揚,生怕會被當成神經病趕出去。


    就這樣,逛逛看看的時間倒是過去了,等她從化妝品店出來時已經過了兩小時了。顧初拖著拉杆箱漫無目的,看著窗外的夕陽一點一點沉落,火燒雲似的蔓延了千裏,她又看了一眼時間,實在忍不住了撥打了陸北辰的手機。


    又是關機!


    顧初沒耐性了,甚至感覺到自己備受冷落。什麽啊,她千裏迢迢的從上海趕到北京就為了給他過生日,結果倒好,不但把她晾在機場這麽久,還關機!他就那麽怕她打擾他工作嗎?越想越生氣,管他是開機還是關機的,直接發了條短訊過去:陸北辰,我走了,別找我了!


    討厭!


    她憤憤,下一秒很想關機,但終究還是做不到心狠,想著萬一他下一秒打過來呢?


    機場裏熱得令她發悶,幹脆拖著行李箱去外麵透透氣,順便好好想想萬一陸北辰這個工作狂一忙起來真把她給忘在機場了怎麽辦。是找家酒店住下還是買張返程票迴上海?又或者,她不聽勸告地給羅池或語境他們打電話?


    邊走邊想,可還沒等出門,腰就被人從身後一把摟住!


    “啊!”顧初嚇得一聲驚叫。


    剛要迴頭,就聽熟悉的嗓音從她頭頂落下,“跟你說過不要亂跑,怎麽不聽話?”


    是溫暖幹淨的氣息,落在她唿吸間性感的男子氣。顧初的身子微微一顫,猛地扭頭看他,下一秒整張臉像是被煙火點亮,欣喜地歡唿了一聲,緊跟著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是陸北辰,不是她的幻覺,她真的等到他了。


    陸北辰順勢將她圈緊,任由懷裏的女人如無尾熊似的黏糊。他低低笑著,又垂下臉輕吻她的發絲。周遭人紛紛目測這邊,機場中,來來往往的人群中,這一對情侶如最美的定格畫麵,羨煞了旁人。


    顧初並不知道自己現在多受人矚目,隻知道緊緊摟住眼前的這個男人。臉頰緊緊貼在他的胸膛,哪怕是隔著衣料,她亦能感受到他真實的體溫。感受到他的手臂也在收緊,她愈發地對他迷戀。欣喜之後就成委屈,說出的話就成了撒嬌加埋怨了。“你怎麽才來呀?你真不想要我了嗎?”


    “傻瓜,我不是已經來了嗎。”陸北辰愈發地摟緊她,薄唇眷戀於她的臉頰,輕聲哄勸。


    她在人海之中,如茫然不知所措的孩童。夕陽的光線落在她身上,似近似遠似真似假,將她摟在懷裏的這一刻才覺得滄海桑田,短短半月,卻像是經曆了幾度春秋。摟緊她,一刻都不想放手。


    顧初抬頭,細細地打量著他,見他的臉頰比以前還要棱角外捉,心疼地覆上他的臉,“你怎麽瘦了呀?”


    陸北辰拉過她的手,於掌心之中輕輕把玩,她的小手微涼又柔若無骨,他想念牽她手的日子,含笑,“想你想的。”


    一句話說紅了顧初的臉,抬另隻手輕捶他一下,“什麽時候學會油嘴滑舌了?在北京學壞了。”


    陸北辰不說話了,隻是看著她笑。顧初又忍不住鑽進他懷裏,深深唿吸著他的氣息,她想他,好想。陸北辰低笑,“你都快成焦點了。”


    嘴上這麽說著卻不曾想過要推開她。


    顧初悄悄偏過臉,見到來往的目光著實都往這邊瞥,就覺得愈發不好意思。陸北辰察覺她的心思,低低地說,“我們走吧。”


    她輕輕點頭。


    陸北辰圈著她的腰,一手拉過她的拉杆箱,朝停車場的方向走去。兩人雖沒做什麽出格的親昵舉動,但俊男靚女總會令人矚目。顧初看到不少女孩子的目光都往陸北辰身上瞄,忍不住偏頭看他,英俊樣貌,健碩身材,北京天冷,他搭了件深灰色大衣,襯衫與大衣之間配了條同色係男士圍巾,內斂不張揚,卻愈發顯得器宇軒昂英挺不凡。顧初忍不住黏他更緊,有個拿得出手的男朋友感覺真好,她在心裏沾沾自喜。


    她的主動依偎軟化了陸北辰的心,正巧是要出門到停車場了,他以為她是冷了,便停下腳步,將身上的大衣脫了披在她身上,輕聲說,“北京的溫度不及上海,帶厚衣服來了嗎?”


    顧初任由他將大衣為她披上,不說話,隻會衝著他傻笑,大衣上都是他身上的氣息,幹淨清洌,是她熟悉又迷戀的氣息。陸北辰見她一直在笑,也忍不住笑了,刮了她鼻子一下,“問你話呢。”


    “我沒帶厚衣服呀。”她笑嘻嘻的。


    陸北辰無奈搖頭,又順勢將她摟緊,“吃完飯帶你買幾件。”


    “我喜歡穿你的。”她甩了甩袖子。


    他高,大衣在他身上不過膝,但穿在她身上近乎垂到腳踝,再被他結實的手臂緊緊摟住,她感覺不到一絲寒涼。陸北辰聞言她的話,微微挑眉,“小丫頭會說話。”


    他喜歡她對他的這種依賴,這令他愈發燃起保護她的本能。


    今天羅池做起了司機,見到顧初後熱情洋溢的,馬上奔下了車,衝著顧初就展開雙臂,“顧小妹,我想死你了——”


    話音還沒落,陸北辰就不著痕跡地擋在了顧初身前,一把截住了羅池的“熊抱”,“迴你車上去。”


    顧初躲在陸北辰的背後,抻個頭出來,看著羅池的模樣偷笑,這一刻她覺得倍感輕鬆,有心愛的男人在身邊,還有熱情搞笑的好朋友,顧家的出事,親朋避諱不及,曾經一度讓她以為她已經失去了外交的能力,也以為再也體會不到為朋友擔驚受怕的感覺,可現在,正是因為陸北辰的出現,為她黑暗的生命裏帶來了光明,而羅池、語境他們更是豐富了她的人生。


    她喜歡現在的林林種種,珍惜眼前的這一刻,雖說目前的案子牽連許桐她們幾個,但見到羅池,見到陸北辰這一刻她就徹底放心了,這兩人是足可以給人安全感的男人,他們對待工作的認真猶若對待生命,所以她不會再去擔心會不會出現冤假錯案一說。在來北京的路上她還在想,等見了陸北辰後定要問問清楚,可現在這個念頭打消了,越是現在這樣,她越要規避,否則會讓陸北辰和羅池難做。


    陸北辰拖著她的行李箱繞到後備廂,她也像是個小跟班似的黏在他身邊,他見了,唇角淺淺微笑。後備廂打開,他隻手將其放了進去,顧初眼尖看見了他的行李箱,驚訝,“你是要去哪嗎?”


    “快上車吧。”陸北辰隻是笑著揉了揉她的頭,催促著。


    顧初也沒想那麽多,任由他牽著一同坐在了後座。羅池扭頭看著顧初,抗議,“哎哎哎,咱們都多長時間沒見了?坐副駕跟我親近親近。”


    “陪著你坐前麵?想得美。”顧初順勢靠在了陸北辰身上。


    羅池看不慣兩人的膩歪勁,嘖嘖了兩聲,“差不多就行了啊,故意刺激我這個單身漢呢?”


    “那你有本事把思思追到手啊。”顧初故意激他。


    羅池美美地一笑,“等著我勝利的消息吧,現在啊,我天天給她打電話,知道這叫什麽嗎?這叫習慣性思維攻占策略,天天打,打到某一天突然不打了,她準著急。”


    顧初撇撇嘴,衝著陸北辰一仰頭,“是你教的損招?”


    陸北辰趕忙把自己撇清,“這種低智商的招數哪是我能想得出來的?他自己在網上學的。”


    “陸大教授,你是把自己的事辦漂亮了殺功臣啊。”羅池油門踩得穩當,交了費就上了機場高速,朝著市區方向去,“我可是一接到你的電話就來了,要不然你——”


    “當好你的司機,少廢話。”陸北辰打斷了他的話。


    羅池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笑得發賊。


    “喂,你好好開你的車啊,別沒事總看著我家北辰。”顧初挎著陸北辰的胳膊,親昵極了。


    陸北辰隻覺得懷中柔軟芬芳,心中的甜蜜一直往外冒,忍不住低頭吻了她的臉頰,她的臉更是紅成了蘋果。羅池從後視鏡看見了,“嘿嘿嘿,這前麵還坐了個喘氣的呢,想膩歪等晚上的唄,當我不存在啊?”


    “再廢話我來開車,你跟車跑。”陸北辰踢了一下前座。


    羅池一個油門加了速,歎氣搖頭,“真是卸磨殺驢啊。”


    後座的兩位對他的感歎愛答不理。陸北辰拉過她的手攥緊,低問,“還冷嗎?”


    顧初黏在他懷裏,搖頭輕笑,“一直都不冷呢。”


    與他手指交叉相握,她的手被他寬大的手掌罩住,她倍感溫暖。


    羅池在前麵又開始不安分了,咳嗽了兩聲。陸北辰沒搭理她,眼裏隻有憐如小貓的顧初,顧初也不搭理羅池,與陸北辰分離了這麽多天,對他的思念如滔海,現在見麵了,就想安安靜靜地窩在他懷裏,什麽都不想什麽人都不要理睬。但苦了羅池,他顯然是繃不住了,又連續咳嗽了幾聲。


    “有話就說。”陸北辰懶洋洋開口道。


    顧初在他懷裏,瞅著羅池直樂。


    “我這不是想問問顧小妹考試考得怎麽樣嗎?”羅池忙開口道。


    顧初接話,“我考試從來都沒出過問題。”


    “這麽自信?”


    “當然,我是應試型選手。”


    “如果合格了就意味著你要迴a大上課了?”羅池又問。


    顧初笑了,“聽你的語氣,你是舍不得跟我並肩作戰的日子唄?”


    “那當然,你吧雖說總是被陸大教授壓著,但我能從你的小身板裏看出無窮的智慧和能力來,如果持之以恆,你在法醫學界的建樹不會比你身邊的男人差。”羅池滔滔不絕。


    一聽這話顧初美得鼻涕泡都出來了,手舞足蹈的,“那當然,別忘了我是天才少女,我十七歲就考上a大了,每年都能拿獎學金,我——”


    “你給我迴來。”陸北辰不滿她離開自己的懷抱,一伸胳膊又把她給扯懷裏,壓製住了她的亢奮,低聲道,“甜言蜜語聽不得。”


    顧初從他懷裏仰頭,“但是我覺得他的話挺真誠。”


    “他見誰都這麽說。”陸北辰笑。


    顧初衝著羅池瞪眼,“哎,你拿這話還誇過別人是嗎?”


    “陸北辰的話你也相信啊?”羅池嗤笑,“他那是沒穿衣服的嫉妒。”


    陸北辰靠在座椅上,盯著後視鏡中羅池笑得發邪,“我是她未來老公,她不信我的話難道還信你這個外人的?可笑。”


    顧初隻顧著在他懷裏汲取溫暖,一時間還沒對陸北辰的話有所反應過來,隻是在傻笑,過了好一會兒才迴過味兒來,心髒猛地咚咚直跳,驚愕地盯著陸北辰的側臉,他剛剛說什麽?未來老公?是不是……她聽錯了?


    陸北辰沒看她,隻是唇角含笑,令她看不懂他內心所想。


    羅池耳朵尖,撲捉到了重要信息,笑了,“呦嗬,看這架勢,這是要求婚的節奏啊。”


    “羅池你別瞎說。”顧初生怕陸北辰剛剛隻是隨口那麽一說,又怕被羅池逼得下不來台,就趕忙擋了話題迴去,“拜托你別把耳朵伸得這麽長好不好?你要清楚,現在兩個身價最高的人在你車上,你要注意再注意!”


    結婚這種事她曾經糾結過一段時間,也為了陸北辰的那句“還不能娶你”而悲傷難過,甚至有了長痛不如短痛的心思。愛一個人,想跟他長相廝守有什麽錯呢?可他就是那樣一個人,那麽決絕地告訴了她答案。可後來她想通了,離開他難過,甚至比死過一次還要錐心地痛苦,那麽,她願意這樣跟他在一起。


    除了無法給予的婚約,他對她的好足夠溫暖一輩子。她想了很久,也許是因為北深吧,她害得他失去了弟弟,他娶了她,要怎麽向家裏人交代?隻要他對她好,哪怕這輩子就這樣了,她也認了。


    羅池從後視鏡裏看了陸北辰一眼,然後又對著顧初比劃出“ok”的手勢,“得得得,我知道了。一個身價無法用數字來表示的陸大教授,一個是未來身價無法用數字來表示的高材生陸太太,我可不可怠慢。”


    “你還胡說?”顧初衝著他嚷。


    羅池忙做了個給嘴巴拉上拉鎖的動作。


    “討厭!”顧初嘟囔著,又推搡了一下陸北辰,“你交的朋友都討厭。”


    陸北辰沒不悅,始終在笑,又將她拉入懷裏。


    ……


    想要避開警察的視線不是件簡單事,盛天偉和許桐費盡周折,用了三輛車做幌子才把警察甩開。一路朝著沈強的舊址開,接近傍晚,天涼,竟還起了霧,再加上路況不好,可正是這個原因才方便了盛天偉和許桐獨行。


    這個時間段出京的車輛不少,等過來高速往沈強家的方向後路況就好多了,盛天偉加大馬力,一路上神情都在緊繃。許桐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曾經她跟著年柏彥也躲過不少警察,但那都是在國外,大多數在非洲,從沒有像現在這樣似的躲避自己國家的警察。


    那幢樓如幽靈,在夜幕即將來臨前幽森森地注視著一切,周遭都是荒蕪,愈發顯得這幢樓的詭異。


    盛天偉停好了車,熄了火,隔著車窗看著不遠處的那幢樓,車燈的餘亮落在他的臉頰上,他看上去臉色青白。許桐跟著他一同下了車,不經意想起那個小女孩兒的媽媽,背後就涼了一片,對啊,這幢樓裏不但有詭異的穿著繡花鞋的婆婆,還有自己跟自己吵架的女人。那個小孩子不在了,也許迴家了,可門口的沙堆裏留著一個破爛的洋娃娃,許桐見過這個娃娃,是小孩子拿在手裏的,這娃娃隻有一隻眼睛,也跟這幢樓似的陰森森盯著他們。


    她打了個冷顫,盛天偉見狀後將她攬入懷裏,低語,“跟緊我。”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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