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陶罐有序的砸裂開來,二十多架攻城梯上早已空無一人,上千廣陵兵退敗而走,留下滿地的屍體和令人作嘔的汙垢。


    陳霸戰在城樓之上,望著城下大聲吼道:“一群土雞瓦狗,早晚必全軍覆沒,哈哈哈哈。”大笑聲震蕩四野,嚇得逃竄的廣陵兵麵色發黑,發瘋一樣的逃迴大營。


    陳海無奈的搖了搖頭,自語道:“一群無能之輩,罷了,看來隻有再從廣陵抽調一千士兵,才能攻下朐縣了。”陳海神色黯淡傳令道:“鳴鼓收兵,擇日再戰。”


    兩千廣陵兵如獲大赦,散開兩條腿跑迴軍營之中。


    中軍大帳內,陳海焦慮不安來迴渡步,細細尋思破解朐縣的計策。


    “大人,已經統計出來了,我軍又死亡了近五百人,隻剩兩千人左右了。”親信副將闖進軍帳稟道。


    陳海已無心在發怒了,歎氣道:“罷了,此次發兵過急,軍中缺少弓箭手,你安排人手迴廣陵抽調一千士卒過來,多帶弓箭手。另外派人去催一下糧草,我們的糧食不多了,這附近了無生機,一旦缺糧士卒必然發變,到時就不戰而亡了。”


    親信副將匆忙下去安排去了,留下陳海獨自一人徘徊在內,“為什麽兩百騎兵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陳海悶聲自問道。


    他一直擔憂騎兵的再次偷襲,所以故意埋下了一路奇兵,可等待了一宿都未出現,不免心中大有失落之感。


    平安縣內,周倉站在城頭之上,思索著接下來的路途,項雲留下來的命令是擾亂廣陵,可憑自己手中的五百士卒根本翻不起什麽大風大浪,並且廣陵郡是陳登一手打造的,士族閥門根深蒂固,他們代表的世家子弟最為難纏,平時遊手好閑,最愛惹是生非。稍有處理不當,就有可能導致整個軍隊滅亡。周倉不得不三思而行,他必須要有一個良好的戰略方針。


    “快開城門,陳大人急令。”突然城下一員騎兵大聲吼道。


    周倉迴過神來,眉目一動,迴道:“請入內答話,縣令大人公務繁忙,好容我等通報。”


    周倉急匆匆的下了城門,小聲囑咐左右的士卒道:“抓活的。”


    城門洞開,傳令兵牽馬走入城中,一臉疲憊的道:“陳大人朐縣兵敗,請……”


    話未說完,已被周倉身旁的兩員強丁死命按住了,周倉戲笑道:“哈哈,如實告訴我朐縣消息,不然明日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傳令兵這才迴過神來,看來自己是進了賊窩了,都怪自有粗心大意中了敵人計謀,反抗無望隻好作罷,求生的意念驅使他自甘墮落,一臉畏懼道:“我說,我都說。”


    “陳海帶領的四千士兵,於三日前夜晚被一群騎兵衝殺截營,死傷無數,並且連軍中物資也丟的一幹二淨,因此傳令下來,讓各縣籌備軍糧押解過去。”


    周倉手中大刀一橫,麵色兇狠的怒道:“你欺周某不識地理嘛,朐縣據此快馬一日就可達到,你卻用了兩天兩夜,讓我如何信你。”


    傳令兵激道:“小的真的沒有說謊,我本奉命前來傳令,可路途遙遠,加上一宿沒休息,又困又餓,因此在一家獵戶家中討要了一些酒食,酒足飯飽後,不想竟睡死過去了,所以才耽誤了行程。”


    周倉大刀猛劈,刀鋒貼著傳令兵臉頰而過,傳領兵嚇的小便失禁,直流冷汗,周倉細問道:“可有謊言。”


    傳令兵哆嗦的迴道:“小的知錯了,小的當時酒勁上頭,見獵戶家中有一小娘子,便起了歹念,殺了獵戶霸占了小娘子,小的真的句句屬實,請將軍放過小人。”


    周倉見不曾有假,心中大喜,暗道:將軍用兵果真神奇,三百人盡殺的四千人棄營而逃,看來我周倉還應該多多學習才行。


    周倉目色一冷,冷漠道:“獵戶人家對你有恩,你卻不識好歹,見色起意,世上留你此人又有何用,把此獠給我帶下去亂刀砍死,殺他髒了周某的大刀。”


    傳令兵苦苦哀求,哭喊連連,可周倉毫無動情,一聲慘叫之後,人頭落地,結束了生命的進程。


    一員士卒踢倒傳令兵的屍體,一塊方令從屍體中滾落出來,士卒拾起令牌,交給周倉道:“將軍,這是此賊的物件。”


    周倉細細把玩一看,隻見令牌正中鑄刻著一個陳字,背麵上書廣陵郡丞四個字,周倉大喜於情,自語道:“一切得來全不費功夫。”


    “去召集全城百姓和世家商賈,讓他們到縣衙集合,我有重要的事情宣布。”周倉吩咐道。


    身邊的士卒立馬分散行動開來,周倉眯眼思慮一陣,突然雙目放光,疑慮之情瞬間放空。


    縣衙外,上千百姓世家商賈聚集在一起,吵吵鬧鬧的擁擠不堪,場麵熱鬧非凡。


    “大家靜一靜,聽我說。”周倉大聲吼道。


    可吵鬧聲響嘈雜無比,遠遠壓過他的聲音,更有甚者根本豪不理會,自顧自的高聲言論。


    周倉怒目而視,手中大刀一橫,厲聲吼道:“不怕死的就站出來。”


    台下頓時安定下來,再無人敢私自吵鬧,抬頭望著縣衙高階梯上的周倉,敢怒不敢言。


    周倉見場麵緩和,大聲道:“今天召集各位前來議事,不為其它隻為這平安縣的官吏,原縣令徇私枉法,收刮民脂民膏,百姓苦不堪言,已被我殺了,我們是楚地義軍,一切為民請命,這平安縣還需我們平安人自己來處理,大家說好不好。”


    “好、好…”


    台下眾人異口同聲大聲吼道,誰都知道如今漢室勢弱,諸侯混戰,人人都想當小領主,這塊餡餅太誘惑了,沒有人不想去咬一口。


    周倉嘴角微微一笑,又大聲道:“今天我們就要一改舊製度,分化管理平安縣,讓大家都能公平利益化,你們誰來出任平安縣令一職。”


    “我、我。”


    世家商賈坐不住了,這是赤裸裸的誘惑,誰也不想放棄這塊肥肉。更有地痞流氓大聲吼道:“讓我來。”而平民百姓隻能默默地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意願,他們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一旦話語出口,就將麵對無數雙眼睛的鄙視。


    “好好,你們都是有誌之士,平安縣一定會在你們的管理下步步高升,可縣令隻有一個,這該如何是好!”周倉假意愁苦不斷。


    “周將軍,我王家世代累居在此,家大業大還是讓我們王家來吧!”


    “不行,整個平安縣都知道我們陳家才是真正的大族,應該讓我們陳家來當這個縣令。”


    “陳家,我看你們就是陳登一脈的,將軍,他們是亂臣賊子不能給他們,還是讓我們趙家來出任吧。”


    ……


    世家商賈你一言我一語各俗己見,豪不相讓,周倉麵顯難色,其實心中早已樂開了花,這正是周倉想要的,他必須攪亂廣陵的縣誌,隻有讓他們自己亂起來才是最省力的辦法。


    “我看還是讓我們幫主來出任吧,我幫弟子上千,統領小小平安縣綽綽有餘。”周倉突然被一聲巨響喚醒。尋聲望去,隻見幾十個大漢傭簇著一個彪形大漢來到台下,隻見此人身高八尺有餘,身寬體胖,走路威風凜凜。而台下眾人,包括世家商賈都紛紛讓開道來,讓此人一路通過。


    周倉問道:“不知閣下高姓,周倉還未來的極拜見。”


    “我乃平安猛虎堂幫主韓文虎,這幾日幫中事務繁忙,未向周將軍請安,請將軍勿要見怪。”韓文虎提高聲氣大聲迴道。


    周倉本以為來了一個厲害的角色,可從答話中他已然看透此人,韓文虎不過是一個外強中幹的紙老虎,抬高聲氣不過是故做勇氣罷了。周倉刀尖裏滾爬快十年了,看人已經有幾分準頭,那裏不知道呢。


    周倉笑道:“原來是韓幫主當麵,我周倉以前也曾入過信義堂,算起來也算半個道上的人,江湖中人,講究行俠仗義,為民除害,韓幫主你說是也不是。”


    韓文虎雙目緊盯周倉,他已然看到了那股淋漓的殺氣,這是長年走在刀尖上的人獨有氣息,當看到周倉手中的大刀已經懼怕了幾分,九尺大刀估摸最少三四十斤,刀背上血漬斑駁,煞氣凜人。此時認清了形勢,韓文虎再也不敢故作高傲,拱手迴道:“正是。”


    周倉大喝一聲“好”,從容道:“今日這平安縣令就由你來當,你可敢向平安百姓起誓,保證以後為他們伸張正義,秉公執法。”


    韓文虎起身走上了兩步台階,轉身對著台下眾人道:“我韓文虎對天起誓,今後一定讓平安百姓過上好日子,讓人人都有飯吃,大家說好不好。”


    “好,好。”


    底下平民百姓大聲叫好,猛虎堂背後也是搞走運貨物賺錢,平時也沒有故意為難他們這些貧苦的百姓,他們倒也願意接受,並且這城中所有的乞丐流氓地痞都歸猛虎堂管理,誰也不願意去得罪這個地頭蛇。誰來當這個縣令他們都不關心,他們關心的是誰能給他們好處。


    可世家商賈就愁苦了,他們最不願意的就是讓韓文虎來湊合這事,本以為他不會來攪和這事,可如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韓文虎,恨不得把他活吞下去。真是敢怒不敢言,忍氣吞聲的痛恨著。誰叫他們平時勾心鬥角,毫無立場,空座著讓猛虎堂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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