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幾天一直在琢磨一件事,幾個女生失蹤,她們既不在一個學校,更不在一個班,嫌犯是如何知道她們的生日信息以及家庭住址的呢。剛才我打車去公交公司看監控,快下車時,我準備付錢,去包裏掏錢,卻是掏出了上次去侯佳佳家裏撿到的那張課外輔導宣傳單,看到這張單子,我靈光一現,想到了一種可能性。”王小瑞說著。


    聽他講到這裏,我已經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趙春雨的課外輔導宣傳單發到了第一小學時,並且侯佳佳已經把這單子拿迴了家裏,那就證明她還是有興趣的,也說明趙春雨的這個宣傳單對學生有著一定的吸引力。


    在這樣的情況下,學生便會去向趙春雨諮詢,趙春雨便可以堂而皇之地讓學生填下自己的各項信息,算是預先報了一個名。


    而這個事情也很好證明,隻需要詢問一下第一小學的師生,是不是很多人都收到過這張宣傳單,又是不是有很多人都填寫了報名信息即可。第二小學這邊,也可以從這個方向去證實一下。


    我雖是猜到了他的意思,但我並沒有說出來,而是繼續讓他講,也算是對他的尊重。結果,王小瑞後麵說的話與我的猜測基本一致。


    我告訴他,我們並沒有控製趙春雨,而隻是嚴密地監控起了她,既保證她不會傷害到其他學生,又不會打草驚蛇。他聽了,也表示了讚同,還說自己剛才是太激動也太衝動了,這事還需要先向其他學生求證,然後再找趙春雨對質。


    掛了電話,我將這事告知了大熊,大熊聽了點了點頭,也說這種情況就能很好地解釋此案最大的一個疑點,即嫌犯如何準確地得知了這些學生的各項信息。


    很快,王小瑞就出現在了書記的辦公室。進來後,我們三人一商量,決定先從第二小學這邊查起。我們問書記,趙春雨在私自開辦課外輔導班一事,學校是否知情。


    書記很是茫然,說學校有規定,有編製的老師,不得在外從事營利性的課外輔導,他們也沒有收到對趙春雨辦輔導班的舉報,所以他並不知道此事,還詢問我們是否是弄錯了。


    王小瑞聽了他的話,直接拿出了那張宣傳單來,書記看見上麵的名字,又拿出手機,翻出手機上趙春雨的電話與單子上的號碼對比,還真是趙春雨。確認之後,他馬上大義凜然地說:“這個趙老師,真不像話,公然違背學校規定,等校長迴來,我一定要建議對她進行處理!”


    我心裏就想,書記啊書記,如果趙春雨真與女童失蹤案有關,恐怕等不到你們學校處理,我們公安機關就已經把她帶走了。


    不過,書記的話卻是讓我們三人有些疑惑了,既然學校不允許老師辦輔導班,那麽,趙春雨應該不會在自己學校門口發這些宣傳單才是啊,那本學校其他班級學生的信息她是如何知道的呢。


    “書記,你們的花名冊,除了教務處那裏保管有之外,各個班主任是不是隻有自己班的名冊?”大熊問道。


    “對,每個老師隻能保管有自己班的學生信息。”書記迴答說。


    “教務處那邊的總名冊,會不會比較容易要到?”大熊又問。


    “不可能的,總名冊包含有全校學生的信息,一旦泄露出去,這事情可不小,所以,我們管得很嚴格的,要調用的話,必須要值班校領導點頭才行。”


    “你們有幾個校領導?”


    “一個校長,一個書記,三個副校長。”


    “這樣,你幫我核實一下,近三個月內,有沒有人找校領導調用學生的花名冊!另外,恐怕要麻煩你通知一下汪琴、黃雪、劉娜、何清蓮四人的班主任過來一趟。”


    第二小學符合條件的學生共有五人,除了大熊剛才點到的四人,還有一個張世雅,而張世雅的班主任是趙春雨,現在我們正懷疑她,當然不能通知她過來了。


    大熊吩咐完後,書記就出去忙著打電話了。


    “唉,也不知旅館與出租屋那邊能不能有敏娃子的消息。”書記走後,王小瑞歎息了一句。


    “是啊,雖說幾次犯案,敏娃子都出現在了監控裏麵,可他每次離開的時候,偏偏又脫離了監控的視線,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去到了哪裏。敏娃子又是一個流浪漢,可以說是居無定所,我們即便想找他,也不知道從何下手,m市這麽大,隻有依靠各個轄區派出所的民警幫忙了。”我分析著說。


    “那一條線,現階段隻有等了。我們還是抓緊時間把趙春雨這邊調查清楚,爭取能有突破。還有就是,把剩下這五個女娃娃保護好!今天周三,我等會迴到隊裏馬上就給局裏打報告,讓局裏出麵與市教育局協調,這周末全市小學都不放假,同時讓巡警、派出所社區民警時刻盯著校門口的可疑人員。”大熊補充說道。


    “媽的,這些人擄去這麽多的小學生做什麽,我最恨對娃娃下手的人了!”王小瑞恨恨地說著。


    隨著與王小瑞接觸時間的增多,我對他的了解也深入了起來。我發現,他除了有點憤世嫉俗,愛說領導小話之外,作為一個警察,他還是很有正義感的,在辦案方麵也的確不差,能發現一些隱藏著的細微的線索。


    他這類人,性子比較直,有什麽說什麽,也不管自己這樣說會不會得罪人。說白了,就是典型的“缺根筋”。


    “天童,小瑞,等會四位老師來了,為了防止他們產生‘跟從效應’,我們三人分別把他們帶到其他辦公室去詢問,先不要暗示,直接問他們有沒有把自己班級學生的花名冊遺失或是借給別人,如果都沒有結果,再問他們趙春雨有沒有提起過拷貝花名冊一事。”大熊對我們吩咐著。


    大熊的顧慮是有道理的,“跟從效應“即是說,在同樣的環境中,如果有一個人說出了一件事,其餘人的大腦裏會主動地往這方麵去想,有些時候,就容易產生一種錯覺,自己也經曆過這樣的事情。


    在這種情況下,後麵的人說出來的話,可信度就會大大降低,不利於警方查案。所以,我們會采用分別詢問的方式來避免這種效應的發生。


    這時,書記重新迴到了辦公室。


    “警官,我已經核實了,近三個月,我們五個校領導都沒有接到調用學生花名冊的申請,這方麵應該可以排除了。四位班主任老師我已經通知了,馬上就會過來。”


    大熊聽了書記的話,笑著謝謝他對警方的配合。


    又過了幾分鍾,四位老師走進了辦公室,王小瑞笑著迎了上去,與其中一個女老師打起了招唿。這個老師應該就是汪琴的班主任了,上次王小瑞過來,與她打過交道。


    最後,王小瑞帶著汪琴的班主任去了隔壁辦公室,我帶著黃雪的班主任到了另一間辦公室,而大熊就留在書記的辦公室裏,詢問劉娜與何清蓮二人的班主任。


    詢問很簡單,隻花了十分鍾不到的時間。


    黃雪的班主任是一名姓曾的年輕男老師,我首先問他,班級學生的花名冊放在哪裏的,他說他有一本紙質的名冊,這是隨時鎖在他辦公室裏的辦公桌裏麵的,除此外還有一份電子檔,在他家裏電腦上。


    “電子檔的花名冊,你有沒有給其他人拷貝過,或是發送過?”我問道。


    “沒有,學校有過規定,這些信息不能隨便泄露出去。我們辦公室的電腦都是公用的,所以我才沒有放在辦公室電腦上,而是放迴到家裏,這樣就安全得多了。再一個,即便是家裏,我也是專門放在一個加密文件夾裏的,更不會出問題了。”


    “恩,很好,我當然相信曾老師你會保管得很好了,那麽,我再確認一下,在這期間,有沒有人向你借閱花名冊,比如,你們學校的其他老師?”我稍微加了一些暗示。


    “其他老師?”聽了我的話,曾老師露出了思索的神情。看他這樣子,似乎有點情況,我心裏也隨著緊張了起來。


    “警官,你這麽問,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稍許,曾老師看著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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