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裏,我早上八點、下午四點半準時到巴登jiu店外麵等著,以期能逮住那老色鬼。然而,事與願違,那個老頭再也沒有出現過。


    意外的收獲是,早上八點四五十,依然會下樓去上班,我沒有守到老頭,卻有了與依然一同吃早餐的福利,吃完後我再堅持把她送到公司樓下,她沒有拒絕。


    下午沒有守到老頭,依然會請我在jiu店的二樓餐廳喝咖啡吃點糕點,要麽是陪我在jiu店附近轉一轉,還說很不好意思,讓我白守了幾天。


    我心說,我巴不得一直白守下去呢。嘴上卻說,沒能幫她把那老色鬼揪出來,應該我不好意思才對。


    期間,胖強隻是問我有不有老頭的最新消息,我無奈地搖了搖頭。胖強哈哈笑著,說那老頭指不定是上天派來搓和我的依然的,給了我正當的理由與依然親密相處幾天,溝通感情。


    我說上天怎麽可能派一個色鬼來偷看依然,這不是褻瀆女神麽。胖強卻說,看幾眼而已,依然又不吃虧,反而讓我得了便宜。


    胖強還問我這幾天究竟和依然進行到哪種程度了,散步的時候有沒有趁機牽個小手啥的,我當然說沒有,胖強就罵我可惜他一片心意,虧他給我放了三天假。我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感情的事,講究一個水到渠成,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在第二天的晚上,我剛從依然那邊迴到胖強家,就接到了顧遠洋的電話。上次我讓他幫著查一下梁輝與吳明到底有什麽關係,他是給我反饋信息來了。


    顧遠洋查到,梁輝是半年前升任大隊長的。他與吳明沒有任何親戚關係,他們二人也沒有共同的朋友。如此說來,他倆是自己認識的,中間沒有第三人。


    至於二人認識的具體時間,顧遠洋並沒有查到。隻是,半年前,刑警支隊進行了一次調整,新上任了幾個大隊長,梁輝就是在那一次調整中當上的大隊長。


    雖然梁輝在刑警隊裏的業務能力算是靠前的,但是他年輕,資曆淺,在論資排輩的刑警隊,還輪不上他。當時他根本沒有進入候選人的行列,是在最後關頭,他作為一匹黑馬冒出來,硬是搶走了一個大隊長的名額。


    也是那個時候,局裏才有傳言,說梁輝完全是靠市微秘書長吳明的關係才當上這個大隊長的。在那之前,並沒有這種說法。


    如此一來,我和顧遠洋推斷,二人肯定就是在半年前認識的。如果二人早就認識,隻是梁輝個人低調,沒有將認識吳明一事說出來,那麽,他至少會讓吳明打招唿,讓自己首先進入候選人行列啊。而不是在最後硬生生擠進去,要知道,這樣不按規矩出牌,是官場一大忌。


    所以,最後我倆斷定,梁輝與吳明肯定是在刑警隊進行幹部調整的過程中認識的。


    認識時間敲定以後,新的問題又來了,兩人是在什麽情況下認識的呢?要知道,如果僅僅是一般的認識,吳明是深知官場的忌諱的,他不可能冒著得罪刑警隊其他候選人甚至得罪市局領導的風險,硬把梁輝推出去的。


    兩人沒有親戚關係,那麽無非就是利益關係。我首先就排除了金錢原因,作為市微秘書長,吳明肯定不會缺錢,即使缺錢,當到他這種程度的官,在收錢的時候,也會慎重考慮,必定不會從剛剛認識的梁輝那收不穩當的錢。


    顧遠洋分析說,排除了親戚關係和金錢原因,就隻剩下“幫忙”一說了,梁輝一定是幫了吳明一個大忙,吳明才會這樣不顧後果地把他扶上大隊長的位置。而幫忙就有兩種可能,一是吳明主動找到梁輝,讓他幫忙,同時給予他承諾;一種是梁輝發現了吳明的某件不好的事情,以幫忙為由要挾吳明。


    我接著顧遠洋的話說,梁輝作為一個刑警,平時能接觸到的都是一些刑事案件,他要幫人,也無非就是從這些案件上去幫。難道,吳明犯了什麽案子,梁輝幫助他消滅了罪證?


    說出這個想法後,我自己都嚇了一跳,顧遠洋也忙打斷了我的話,問我旁邊有不有人。說來也是,吳明可是市微秘書長,連我們局長見到也要客氣三分,我一個小民警說這種話,被人聽到傳到他耳中,還不知會怎樣收拾我呢。


    和顧遠洋的電話聊到這裏就結束了,因為再討論下去,難免會繼續探討吳明犯罪與否,雖然我在休假,顧遠洋也沒在辦公室,不怕有人聽到。但誰知道我們的通話有沒有被移動公司錄音呢,因為局裏曾經有種說法,就是所有民警的電話都被秘密監控著,平時沒什麽問題,一旦你犯了事,局裏的督察就可以去移動公司把你的所有通話內容調出來。


    雖然這種說法從來沒有得到過證實,但所謂空穴才能來風,傳言也不是憑空就產生的。所以我和遠洋覺得還是小心點為妙,並約好下次見麵再好好聊聊。


    我是在胖強家打的電話,他當然聽見了我說的話。剛才他聽到我提吳明和梁輝,就從他臥室裏跑出來,瞪大著眼睛看著我,我做了一個“噓“的手勢,他就坐在沙發上,也不開電話,閉著眼睛躺在上麵,看似在睡覺,其實是在聽我的電話內容。


    掛了電話,胖強還閉著眼睛,我悄悄撿起沙發上一個抱枕,猛地向他扔去。胖強始終沒有睜開眼睛,本來我以為一定會砸中他,然而,在抱枕飛到他麵前十厘米遠時,他兩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接住了抱枕,然後,才睜開了眼睛。


    我不由得給他豎了個大拇指說:“強哥,你這可是聽聲辨物啊,啥時候你才把你些絕活教我啊,你好歹也掛了個師父的名號,不能隻教我一些空的東西,來點實在的防身術唄。”


    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見識胖強的功夫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無法相信,他這樣一個體重超過一百公斤的胖子,會有這樣矯健的身手。


    並且,胖強那些動作,看似隨意,中間的速度與力量卻是常人難以企及的。我一直斷定他是專門學過功夫,還問過他這事,之前他都說沒練過,都是自己瞎整的,最後耐不住我的軟磨硬泡,他才說全是他師父教的。


    雖然我從沒見陳叔出過手,但上次楊小勇鬼魂一事,我是見識過他的本事的,那麽多警cha都找不到,他輕而易舉就算到小鬼藏在河中,硬是把他引了上來,再困住,最後超度。


    會抓鬼的人,身手向來都是很好的,要不然,遇到有實體的僵屍,那不就對付不了啊。胖強都這麽厲害,那陳叔一定更牛逼了,我不由得對這個“陳一火”更加好奇起來。


    相比於抓鬼神馬的,我似乎對這些硬功夫更感興趣。隻是,陳叔不讓我叫他師公,那肯定就不會教我。我就隻有把希望寄托在胖強身上,但這事我說了幾次,胖強都說他不會教人,非要讓他教,我也隻能學幾個空架子,沒用的。這樣,此事就一直放了下來。


    直到後來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試探著問陳叔,能不能教我一點胖強的功夫,我不貪心,隻要一兩招就好。陳叔問我咋知道的,我如實告訴了他。


    陳叔一聽,半眯著眼睛說:“胖強那娃,本來對鬼神一事很是感興趣,無奈靈覺差,不是學法術的料,再一個,他命格又軟,陰氣沾多了要損陽身,我便一直沒有讓他沾染這些方麵。”


    陳叔又說了,好在胖強反應速度還行,塊頭也大,他就因材施教,教了胖強幾招實打實的功夫,倒也不枉胖強叫了他一聲“師父”。


    從陳叔的話裏,我聽出這些手腳上的功夫並不是他的強項,他的強項好像還是在與鬼神打交道這方麵。當時我就想,不是強項都這麽厲害了,那屬於他強項的道術法器方麵,又會強大到什麽樣子呢?


    在我的認知裏,道術法器這些東西,無非就是識鬼、與鬼溝通、抓鬼,再厲害點的,還可以把鬼捉來,化為已用,就是常說的養小鬼。不過,這些都是我從電視或是小說中看來的,在認識陳叔前,我從來都不相信這些,更不要說經曆過了。


    自從胖強帶我去找了陳叔,他首先給我灌輸了一些鬼神方麵的事情,接著又帶我從水中引出被楊小勇鬼魂上身的小梁,再超度了楊小勇,我甚至看到了那個小鬼向陳叔鞠躬,所有的一切,讓我的世界觀發生了顛覆性的轉變。


    我的思想又跑遠了,現在我主要是想讓陳叔教我幾招胖強那樣的功夫呢。既然話都提出來了,陳叔也洋洋灑灑給我講了那麽多,看來他也不介意給我說這方麵的事。我就厚著臉皮,繼續讓他教我。


    誰成想,陳叔轉過頭,瞪了我一眼說:“你想學手腳上的功夫?”


    “是啊,陳叔,你看強哥多胖,如果你把這些教給我,我一定比他還厲害!”我嘿嘿笑著說。


    “你?算了吧,你反應遲鈍,骨骼也不是練武的料!你就是練上個十年,也趕不上強娃兒現在的水平!”陳叔毫不留情地打擊著我。


    “這……那可不一定哦,你要不先教我一招試試。”我還是不死心。


    “我說了不教就是不教,你這沒出息的屁娃兒!簡直就是暴殄天物!”陳叔黑著臉說。


    我完全沒想到,陳叔竟然一下就發火了。不過,他說我沒出息就算了,我頂多就是認為他能一眼看透我不是練武的料,學不出個啥名堂。


    那麽,他後一句話又是什麽意思呢?暴殄天物,我究竟是浪費了什麽好東西,值得他用這麽個詞來形容。


    我想了一下,與胖強相比,我唯一占優勢的就是,我能看見鬼,難不成,陳叔指的是這個?如果真是這樣,我倒不覺得我有這個功能是件什麽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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