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實把上次在小區偶然遇到劉鵬的事說了出來,胖強補充了他的懷疑,就是劉鵬明明說過來遊泳,手中卻沒有拿遊泳衣和毛巾這些東西。


    陳叔聽完,沉吟了起來。胖強專注地開著車,我心裏很忐忑,生怕陳叔會斷定劉鵬有問題,畢竟還是念著一絲同事之情。


    “你們培訓時,我與那個劉鵬也有過接觸,他身上並沒有特別的氣息啊,不像是會術法之人,莫非,他還有同夥?”沉默了一分鍾後,陳叔講道。


    “還有啊,師父,梁輝死的第二天,劉鵬一個人跑到梁輝的小區去過,剛好被我碰見了,他當時告訴我要去走訪一下小區的住戶。結果事後我們了解到,他根本就不是專案組的成員,卻擅自跑去調查案件。”胖強又補充說,他心裏早就對劉鵬有戒心,這個時候,巴不得把劉鵬所有的疑點都說出來。


    “既然是這樣,恐怕,他並不是去調查案子的,他是去確認現在有沒有留下他的痕跡吧。”陳叔分析道,他是個老警cha了,自然有獨到的見解。


    這時,我想起了梁輝案發後,也就是胖強在金星小區門口碰到劉鵬那天,他給我打電話時,問過我對梁輝的死怎麽看,我還沒說什麽呢,他就說梁輝是罪有應得,當時沒覺得,現在迴想起來,他說那話時,口氣蠻狠的。


    我沒把這件事說出來,如果劉鵬是清白的,隻是因為覺得張瑤冤枉,而對梁輝有特別的恨意的話,我說出這事,說不定會害了他。


    並且,現在陳叔和胖強已經懷疑上了他,我說不說這件事,對他們的判斷也沒有太大影響。


    “師父,你說今晚跟蹤我們的那輛越野車,會不會也是劉鵬開著的?”胖強繼續問道。


    “如果我們前麵的猜測正確的話,車裏很有可能就是他,當時前排坐著兩個人,說不定另一個人才是真正的主謀!”陳叔看著窗外說。


    說起這個話題,我倒是有了疑問,就問陳叔,為什麽他們會剛好出現在我們車後麵,難道一直在胖強小區外麵守著嗎,等著我們出門就直接跟上。


    胖強說他之前並沒有感覺到,是開到途中才發現這輛車子的。陳叔想了一下說,他們應該不是刻意跟蹤我們,而是他們也感受到了小鬼的氣息,循著氣息去的,剛好兩輛車在中途的十字路口相遇,就一起朝著河邊的方向開去。


    “看來他們也是想找到梁輝的兒子,或者說,是想找到楊小勇那個小鬼。”


    “是啊,幸好我們早走一步,趕在了他們前麵。如果讓他們把那小鬼捉住,不知道還會幹出什麽壞事來。”陳叔看了一眼車上依然暈迷的小梁說道。


    “我倒是覺得,如果我們晚一點的話,就可以知道他們到底是誰了。他們看見我們要跑,我們看見他們,正好將他們抓起來。可惜讓他們跑了!”說完,胖強狠狠地拍向方向盤中間,一陣喇叭聲響起,在這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


    事情解決了,我想起之前的幾個問題,便問陳叔,楊小勇上身後,小梁自己的魂魄到哪裏去了。陳叔說是被擠到了天靈蓋,一般的人,被鬼上身後,自己的靈魂要麽被擠出身體,這種情況,時間長了,靈魂迴不去,隻有死路一條,即便最後把強占身體的鬼魂驅趕了,那人也多半活不了。


    第二種情況是,占身的鬼魂靈力不強,無法把身體原本的主人擠出身體,那主人的靈魂就會被擠到天靈蓋,等著野鬼被收了,再通過喚魂術把天靈蓋的靈魂喚醒,人就“活“過來了,再調養數日,就恢複如初。


    “擠到天靈蓋,那小梁是不是親眼目睹了小鬼附在他身上,殺死他父母的整個過程?”胖強問道。


    “應該是這樣,所以我才說,這真是個苦命的娃兒。”說著,陳叔歎了口氣。


    聽陳叔說完,我算是長知識了,不過,我馬上想到了我身上的那隻女鬼,又問:“那我腿上這個東西占我的身子,怎麽兩種情況都不是啊?”


    “老子再說一次,你那不叫鬼上身。嗯,她隻是被人用特殊的手法,封印在了你的腿上,既不吸你精血,又不影響你意識,與平常的鬼上身,完全不一樣。”陳叔惱怒地給我解釋說。


    “照我看,我還是認為天童娃兒遇到的是神仙,不求迴報地讓你長gao。如果是別有用心的話,弄隻吸血蟲放到你身上就是了,哪用這麽麻煩,種個美女進去,還不吸精血,不蠶食你的意誌。”胖強迴過頭來,笑嘻嘻地說。


    “龜兒子,開好你的車!你這個樣子,老子哪敢坐前麵。”陳叔瞪著胖強說。


    胖強的笑容僵在了臉上,識趣地迴過頭,專心開他的車。


    “屁的神仙,就算是仙,也是個邪仙!”陳叔說道,似乎是在迴答胖強的話,似乎又是在對著我說。


    邪仙也是仙啊,我心說。既然是仙,並且聽陳叔的語氣,至少目前為止,他還弄不明白怪老頭的來曆,看來這家夥一定很厲害,如果他真要害我的話,究竟會怎樣對付我?我不敢想下去。


    “陳叔,給我介紹一下你剛才用那些法寶吧。”想不通怪老頭的問題,我隻有繼續問我感興趣的其他問題,以此來轉移注意力。


    “那根黑色的繩子,名叫引魂索,也要捆仙繩。顧名思義,它可以用來引導靈魂,為他們指路,也可以用來捆綁鬼怪,讓他們無法逃逸。”陳叔言簡意賅地介紹說。


    我一聽,很是有興趣,讓他把那繩子再拿出來讓我瞧瞧,剛才隻見著陳叔用,沒想到它有這麽大的威力,還是個寶貝。


    陳叔也不吝嗇,打開背包,從裏麵將它拿了出來。剛才我已經把它收到了那個圓形的盒子裏,現在陳叔把盒子遞給我。


    我打開盒子,拿出引魂索,用手輕輕摸了上去,感受它的觸感。這繩子摸起來,比較粗糙,感覺,感覺就像是爺爺家裏那種豬草編織而成,還有點劃手。


    當然,我也隻敢在心裏想一下,是萬萬不敢講出來的,要是陳叔知道我把他這寶貝說成是用豬草編織起的,肯定會給我頭上來兩下。


    “師父,這麻繩真有那麽厲害?”胖強再次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迴過了頭。卻也再次迎上了陳叔那如火的目光,這一次,不僅是因為胖強在開車時不看前麵,我想更多是因為他不識趣地貶低了這引魂索。


    果然,陳叔在把胖強瞪迴去後,大聲地吼道:“這不是麻繩,這是引魂索,你也可以叫它,捆仙繩,胖娃,你給老子記清楚了!”


    胖強沒敢迴嘴,更沒敢迴頭,邊開車,邊討好地說:“師父,我這不是不懂嘛,記住了記住了,你快給我們講講它的來曆吧,是不是師祖留給你的神器?”


    “這是道家的法器,由生長近百年的捆仙草編織而成。普通的捆仙草最多隻有幾年壽命,能活百年的捆仙草,就是植物裏的仙家了,它們多生於高海拔的密林之中,吸收天地日月之精華,有了靈氣,再由道法高深之人,施術編織而成。下能引魂,上能捆仙。”陳叔講起他的法器,那神情頗為自豪。


    “這世上還真有名叫捆仙草的植物?”我好奇地問陳叔,在這之前,我還真從沒聽說過。


    “當然有,這植物並不難見,你們不是喜歡上網嘛,自己去網上搜一下就可以看到它的樣子。”


    “師父,你剛剛又說超度又說念經的,這明明是佛家的說法啊,那你怎麽又在用道家的法器。”胖強不問,我還沒注意到這個問題,這小子,腦子真夠用,一邊要專心開車,一邊還要思考問題。


    “…………”我就看著陳叔很無語地盯著胖強的後腦勺,接著說道:“這個,各取所長嘛。”


    “陳叔,那你自己的本事,到底是師從道家還是佛家?”我又問了一句。


    “我說了,各取所長!這些東西是我師父留給我的,念經超度也是他教我的!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道士還是和尚!”陳叔又怒了。


    不知怎的,盡管這次出來,陳叔經常大聲地吼著說話,還看似很生氣地打了我和胖強的腦袋。我卻總覺得他給我的感覺不一樣了,他生氣的樣子,會讓我想起金庸小說裏的“老頑童”,我也明顯感受到,他對我的態度,也不經意間有了轉變,不再那樣刻意保持著距離感。


    這就是我之前說過的,世上的很多人,初次相見給你的印象,極有可能,與最後定格在你腦海中的印象,完全不一樣。


    看著眼前佯怒的陳叔,我的思緒又迴到了車中。看來,陳叔走的不是正統路線啊,既不是和尚,又不是道士,卻又兼有佛道兩家的東西,用他的話說是各取所長。


    也對,小平同誌都說了,管他黑貓白貓,能抓老鼠的就是好貓。這和陳叔師父的思想如出一轍,莫不是,小平同誌與陳叔的師父還有點啥瓜葛?想著想著,我都覺得自己好笑,竟然會把這兩人聯係到一塊。


    “陳叔,再給我們講講那茶壺唄,裏麵的白色液體是啥啊?”我問起了剛才陳叔用過的第二件法器。


    “茶壺?你咋不說尿壺啊?”陳叔這次倒沒有很大聲地吼我,接著說:“那叫乾坤壺,裏麵裝的鎮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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