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陵仍舊跪在蕭瑾身前,他不明白蕭瑾的意思,若是責怪他頂撞了長公主,剛才根本就不用攔住長公主的號令。


    但蕭瑾還偏偏攔了,攔下後還不說話,隻死死的盯著自己瞧。


    謝長陵能夠察覺出蕭瑾的視線並不友善,仿佛自己做了什麽錯事,或者是搶了他的什麽人一樣。


    ……


    偏殿中的氣氛格外凝滯,謝長陵麵對蕭瑾的強烈氣勢,渾身都起了一層冷汗,背後汗涔涔的,更是濕透了。


    他不經意瞧見長公主嘴邊的壞笑,仿佛在憋著什麽壞主意,謝長陵更是不明所以,開始思考自己到底哪裏出了錯誤。


    正當他想著的時候,就聽見蕭瑾冷若冰霜的聲音:“朕給你兩個選擇,要麽和離,要麽去死。”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除了已經昏睡過去的丞相夫人,在場有一個算一個,無論是長公主,還是下人們,都被皇上肅殺的氣勢所驚嚇到。


    謝長陵更是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麽?”


    他的一顆心逐漸往下沉,心髒激烈的跳動了一下又一下,臉色瞬間蒼白。


    謝長陵仍保持著跪在地上的姿勢,以一種最低姿態出現在蕭瑾麵前。


    他滿臉都是震驚,剛剛皇上說的是兮兒? 他掏了掏耳朵,卻還是不敢置信。


    “皇上,你是在說……”


    此時的謝長陵還抱有一份僥幸,他默默勸著自己,不可能,不可能是兮兒,應該是什麽同音的字吧?


    或者說,是長公主府的丫鬟,也叫兮兒,讓皇上誤會什麽了。


    “皇上,您可能是誤會了,草民的妻子叫宋靈兮,不是什麽兮兒。”


    謝長陵強顏歡笑著,他何嚐不知道自己是在負隅頑抗,可,哪怕仍有一絲絲的希望,他也要堅持。


    “哈哈哈哈哈,本宮還真是看不下去了呢!”


    “你到底要裝傻充愣到什麽程度,你難道沒發現,自己的妻子不見了嗎?”


    突然一道刺耳的嬌笑聲,從謝長陵的耳邊響起,她笑得肆意暢快,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卻讓謝長陵感到格外尖銳。


    “皇上肯看得上她,是你們整個丞相府的榮幸啊,謝公子還不快快謝恩?”


    長公主像是說的不盡興,仍舊在刺激著謝長陵,仿佛是要鼓動他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若是謝長陵失去理智,突然暴起,隻要流露出傷害蕭瑾的想法,蕭瑾的侍衛就會將他剁成肉泥。


    嘖。


    長公主想著,如果皇上殺了丞相府嫡長子……她可是聽說丞相和他夫人的感情甚篤。


    若是失去了二人唯一的子嗣,丞相哪怕再忠誠,也不會站在皇帝一黨了。


    到時候,她在稍微哭上幾句,勸說著丞相站在她兒子這一派,那謀反也不是沒有可能了。


    想到這兒,長公主繼續刺激著謝長陵,恨不得將人刺激的當場失智。


    “謝公子也別怪本宮這個人心直口快,你隻是一介草民,皇上可是天下之主,若是眼睛沒瞎,宋姑娘一定會選皇上的。”


    “那還不如你們好聚好散,求皇上再給你挑一個好妻子,也算是結了善緣。”


    謝長陵感覺自己沒有辦法唿吸了,他低低的笑了出來,臉色蒼白如紙,仿佛下一秒就要暈倒。


    “嗬嗬嗬嗬,長公主話說了這麽多,不口渴嗎,我和兮兒的事兒,不勞您費心。”


    “皇上,草民不信她的挑撥離間,這可是您親自賜給草民的婚事,草民隻聽您的。”


    謝長陵怎麽也不會相信,一個蛇蠍女人說的話,他知道自己對蕭瑾有救命之恩,他不求別的,隻求蕭瑾能將人還迴來就行。


    所以他將自己的姿態擺的很低,就是希望蕭瑾能夠顧念舊情。


    麵對謝長陵的疑問,蕭瑾絲毫沒有心虛,他是皇帝,是這全天下人的主人,擁有一切生殺大權。


    所以,他淡然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絲毫沒有避諱任何人。


    “兮兒很好,她會是朕唯一的皇後,但念在你小時候救過朕的份兒上,朕允許你和離。”


    聽到這話,謝長陵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他猛然抬起頭,想看清他臉上的神色,是不是在開玩笑。


    “皇上,您莫不是在逗——”


    “謝公子,我若是你的話,便能學會一個詞,叫做識時務。”


    長公主眼看時機成熟,連忙出聲,試圖再次激怒他,讓謝長陵死,本身就是她的計劃!


    “哈哈哈哈,那就處死我好了,哈哈哈哈,長公主,這就是你的陰謀!”


    謝長陵大笑出聲,激動的眼淚都要出來了,他驀然從地上站起身,這一動,侍衛們紛紛將刀架在他的身上!


    謝長陵卻絲毫不在乎,他眼眶“唰”一下就紅透了,淚水更是含在眼眶裏,怒意盛滿了整個眼眸。


    “皇上要做出強搶民婦的舉動嗎 ! 這個天下哪裏是王法,哪裏有公道!”


    他整個人仰著頭,看向蕭瑾,忽然發現他脖頸間的痕跡,那是……


    謝長陵忽然整個人都怔住了,那種咬痕是兮兒每每承受不住時,最愛留下的,所以——


    “你對兮兒做了什麽!”


    謝長陵想要伸手撲上去,攥住蕭瑾的衣領,卻被侍衛猛的砍了一下胳膊,霎時血如注湧,隱隱可見其中白骨。


    眼看其他人對他就要痛下殺招,蕭瑾還是出言製止了:“住手!”


    謝長陵被壓在地上,狼狽的像一條狗一樣,滿身血汙,哪裏還有剛剛翩翩如玉的君子形象。


    他雙目赤紅,臉上的斑斑血點,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慘極了!


    “啊——”


    長公主嚇得驚叫出聲,她就算見多識廣,甚至手上沾染了不少人的血,也從未親自動過手,更不曾見過如此血腥的畫麵。


    “謝長陵,你瘋了不成,竟敢如此藐視君威——”


    長公主驚魂未定,出口便直接定罪,反正她現在已經得罪了丞相府,如果能直接斬草除根豈不是更好!


    “住口!”


    蕭瑾卻不讓她繼續說下去,他看向謝長陵,用手指捏住了他的下巴,看清他眼底的恨意。


    “你想死?”


    蕭瑾剛剛確實有一瞬間的暴怒,但謝長陵那一瞬間的衝動,倒是令自己冷靜下來。


    尤其是聽了長公主的話,他那個好皇姐,好一番一石二鳥之計,拿自己當刀,為她除掉異己嗎?


    “你若是死了,想必你的母親也舍不得你,那朕就讓她先下去探探路。”


    蕭瑾看向那個睡在椅子上的婦人,這麽大動靜她都沒有醒,可見又是他這個好皇姐做了什麽。


    聽了蕭瑾的話,謝長陵原來的心存死誌頓時煙消雲散,什麽意思,殺了自己還不夠,要殺光丞相府所有人嗎?


    謝長陵狼狽的跪在地上,他努力在侍衛們的刀鋒下抬起頭,看向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咬牙切齒道。


    “你要殺死我的母親?”


    蕭瑾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他還記得當初謝長陵救下自己的情景,還有來長公主府之前,他自己都是盼望著再見謝長陵一麵的。


    可宋靈兮他絕對不能放手,當他得知,靈兮便是那個,自己賜婚給謝長陵衝喜的宋府女子,心裏早就泛起了悔意。


    如今在做的一切隻是撥亂反正,宋靈兮本應該是自己皇後,是天下之母,與自己共享帝位的人。


    “端看你怎麽做了,謝長陵,朕剛剛說過,給你兩個選擇,現在,仍舊作數。”


    蕭瑾現在是不希望他死的,至於日後,殺死他就像殺死一隻螞蟻,根本不足為懼。


    謝長陵聽後低低的笑了出來,眼角甚至笑出了淚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麽?”


    蕭瑾沉聲問著,骨節分明的手悄悄的攥緊,這是他發怒前的征兆,若是謝長陵再繼續挑釁,他這次不會手軟了。


    謝長陵笑完後,那雙眸子裏滿是諷刺:“這便是皇上給我的選擇嗎?”


    “你不滿意?”


    蕭瑾聽後,的聲音辨不出喜怒,心裏的那團火焰越燃越旺盛,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仿佛下一刻,就會讓他們母子人頭落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在蕭瑾耐心耗盡的那一刻,謝長陵的聲音響起。


    他的傲骨仿佛在這一刻盡數折斷,整個人脫胎換骨,不對,是被人打斷了筋骨。


    “謝皇上隆恩,請長公主賜下紙筆,和離書立即奉上。 ”


    謝長陵的聲音裏滿是悲壯,他一字一句的說著,聲音都止不住的顫抖,嘴唇更是顫個不停。


    他手臂處的血汩汩地往外流著,整個人被壓在地上,所有的刀劍都架住他的脖子,最狼狽的姿態,麵如死灰。


    看見這一幕,就連長公主都有幾分不忍心,殺人不過頭點地,要她說,皇上直接將人殺了,對他來說,也許還是一種恩賜。


    “謝公子,這是紙筆,上麵已寫好了和離書,隻需要簽字摁手印即可。”


    長公主說完,就看見謝長陵用那隻受傷的手臂,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握筆都很不自然,可以看出是在強撐。


    還有,血手印,那上麵的血,全都是傷口新流出來的,讓人見了都膽寒。


    “如此,皇上和長公主可放過我們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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