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看見蕭瑾的臉色沉了下來,一雙眸子正死死地盯著她,她心中大驚,立刻跪了下來。


    “皇上,臣有罪!”


    她開始不停地叩首,她沒想到蕭瑾會對此盛怒,一顆心瞬間七上八下起來,倒不是怕別的,就是他怕遷怒到珩兒。


    “皇姐說的什麽話,你哪裏有罪,不過就是給蕭珩說了一門好親事罷了。”


    蕭瑾的聲音讓人聽不出喜怒,但恰恰就是這樣,更讓長公主害怕了。


    誰不知道,皇上越是表麵上淡然,心裏的怒意就會更加旺盛,算計人算計得就越狠。


    長公主已經開始瑟瑟發抖了,就等著頭頂的鍘刀什麽時候落下。


    “皇上,臣不該自作主張,臣應該跟皇兄商議的,臣最該萬死!”


    這次蕭瑾沒有再說話了,他審視著這個跪在下麵的皇姐,狹長的眸子眯了眯,心裏了然。


    其實也不難猜他這個皇姐的心思,畢竟皇姐這麽多年也就蕭珩一個兒子。


    如今被他發落去了邊疆守城,他自己知道是想磨礪蕭珩,可皇姐是怎麽認為的呢,她在暗戳戳的搞小動作。


    這樣的關頭,娶宋府女兒,不是想讓蕭珩將人帶去邊疆,而是想將蕭珩留在京城吧!


    蕭瑾又忍不住想,這是皇姐自己的意思,還是蕭珩的意思呢?


    自己這個侄子,就這麽怕艱苦的環境?這麽不想磨礪自己?


    蕭瑾心裏微微有些失望,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他揮了揮袖子:“出去吧,他的婚事你自己做主,朕不管。”


    長公主心頭一震,她隱隱約約覺得蕭瑾放棄她了,放棄他們,讓他們隨波逐流……


    這怎麽行呢?


    長公主想要再次懇求蕭瑾的諒解:“皇上,臣可以去退婚,皇上不滿——”


    “夠了,蕭珩的婚事朕不會再管,你退下!”


    蕭瑾一聲嚴厲嗬斥,打斷了長公主的話,他實在是不想再聽這人的狡辯了。


    長公主嘴唇張了張,最終還是順著蕭瑾的意思退下了,她自認為承受不住蕭瑾的怒火,還是趁早溜了。


    長公主走後,蕭瑾陷入了沉思……


    他是想要給蕭珩找一個異姓王的女兒,給他找一個強大的嶽家。


    畢竟他瞧著蕭珩實在是不成材,自小就被他帶在身邊教養著,卻沒有一點兒王者之風,更是缺少擔當,愚鈍無能。


    蕭瑾瞧的清楚,若是日後他真的日薄西山,陽壽將盡,蕭珩他絕對不是一個好的皇帝。


    他想給蕭珩找一個好皇後,雖不說能文能武,但也絕對強勢,能夠壓下蕭珩的野心,牽製著他,不讓他做昏庸的事。


    但沒想到皇姐就因為怕蕭珩吃苦,想留蕭珩在京城,特意趕在這之前,給他選了一門“好親事”。


    這宋府的女兒,自然應該是弱柳扶風的小女子,又沒有強大的家世,隻能依附於蕭珩,怎麽可能做的好一個皇後。


    看來,他得另想法子了,是時候納妃,選一個令自己不惡心的人,伺候著,看看能不能有個一兒半女。


    明日賞花宴,應該會有不少名門閨秀,他得親自去接觸一番,才能做下決定。


    無人知曉皇帝的心思,他當初選秀也不是沒有試過和女子接觸,但沒有一個能讓他不惡心,隻能將她們全部遣散。


    在他身邊伺候的,都是一些小太監,沒有一個宮女,就連他的寢宮,也沒有一個宮女能進來。


    太後也知道這一點,嚐試著讓他接觸宮女,幾十次下來,還是無用,索性也就不逼他了。


    太後每每想起這一點,都暗歎一聲可惜,心存愧疚。


    畢竟,蕭瑾被拐這件事情,也有她看護不力的原因,總是惋惜著,若是沒發生過當年那件事就好了。


    後來看蕭瑾將蕭珩帶在身邊養著,就更不管了,畢竟都是蕭家的血脈,她也能對先帝和朝臣有個交代。


    蕭瑾也沒想到蕭珩這麽不成器,算了,自己在試試接近女色,明日賞花宴若還是不成,就隻能禪讓外姓能臣。


    想到這兒,蕭瑾的睫毛顫了顫,心裏下定決心,他實在不甘……


    希望明日,能找到一個合他眼緣的人吧,不然,隻能認命了。


    ……


    長公主對此卻一無所知,她還在沾沾自喜著,想著明天,定能讓皇弟消了氣,屆時,珩兒就能留在京城了。


    她不知道皇帝沒有生育的真相,隻以為不能生,不能行房。


    卻不知道,蕭瑾壓根就是不近女色,碰到女人就惡心。


    一迴到長公主府,就檢查自己的安排有沒有遺漏的,那藥效應該可以讓皇帝寵幸女人。


    等檢查過後發現沒問題,她才放下了心,祈求著,希望明天一切順利。


    ……


    第二日。


    長公主府裏花團錦簇,各種名貴的花卉一路從門前開到堂前,一簇簇鮮豔珍稀的花兒,令所有訪客嘖嘖稱奇。


    長公主不必親自接待,讓她的珩兒去迎接來往的賓客,看著他接人待物很是謙遜有禮,長公主滿意地點點頭。


    駙馬在她耳邊說道:“公主,瞧我們的珩兒,還真是長大了,此次正是結交貴客的好時機,您還真是深謀遠慮,在下佩服佩服。”


    長公主現在已經有些不待見駙馬了,當初她懷有身孕,駙馬背著她尋歡作樂,她容忍了。


    駙馬姓林,是當朝太史令林家的兒子,當初不走察舉製,而是走了科舉,一舉奪魁,成了舉人。


    她當時對此人打心底裏佩服,求了父皇嫁過去,但林暉卻嫌棄她擋了自己的仕途,對她不冷不熱。


    更過分的是,他在外養了外室,不與她同房,最後,她遣人跟蹤駙馬,發現後處置了那女子,又告訴父皇,父皇撤了他的閑職。


    駙馬這才不得不低頭,跟她“琴瑟和鳴”幾年,直到她懷了子嗣,就開始行動了。


    後來,等她生下珩兒,就著人偷偷給駙馬下了藥,不能行房的藥,是宮廷迷藥,誰都查不出來的那種。


    駙馬沒了作案工具,又沒有一官半職,就跟著麵首一樣,隻能依附於她,討好著她。


    長公主就覺得這樣沒骨氣的駙馬煩了,對他也就愛搭不理的,沒想到,這人還死皮賴臉起來,賴在長公主府。


    長公主心裏厭惡著,懶懶地抬眼:“怎麽,不找什麽小丫鬟了?”


    賓客們還沒到齊,她就在涼亭裏歇著,可以看到來往的風景,也不至於錯過了貴客。


    駙馬苦笑一聲,沒了幾年前的傲骨,被生活打磨平了棱角:“公主莫要取笑我了,你把珩兒教導得這樣好,我要感謝你,也要道歉。”


    駙馬在她耳邊絮絮叨叨,長公主都聽的不耐煩了,今天可不是單純的賞花宴,而是……


    可不能讓駙馬壞了她的好事,還是把他支出去吧,於是打發他道。


    “你若是無事,還是去看看賓客們有沒有來,可有什麽位置上的衝突,別在我眼前晃悠。”


    駙馬見公主油鹽不進,悠悠的歎了口氣,點頭稱了是,轉身離去,長公主看著他的背影,莫名有些傷神。


    然而,長公主再迴過神,卻發現門口傳來一陣騷亂,像是出了什麽亂子。


    她目光一凜,帶著強烈的審視,朝著人群中走去,步子款款,頗具威嚴。


    “長公主駕到——”


    隨著大太監一聲響亮的聲音,層層疊疊圍在一起的人群四散開來,給長公主留下一條可以行走的路。


    “參見長公主殿下。”


    見到一身大紅色宮裝的長公主,女子威勢逼人,眾人齊齊向她拜見。


    正因如此,長公主幾乎是一眼就瞧見了,被所有人圍在中心的宋靈兮,明明名門閨秀這麽多,卻偏偏叫她一眼就能瞧見。


    “免禮,誰說說這是怎麽迴事?還有,珩兒呢?”


    長公主隻掃了一眼,便淡淡的收迴了視線,她不能讓人察覺自己的“別有用心”,就是一點兒關注也不能有。


    “母親。”


    這時,蕭珩才姍姍來遲,一身青衣,袖口處繡著鳳鳥紋,端的是一副尊貴無比的皇室風範。


    衣衫整齊,頭發一絲不苟,哪裏都好,隻是嘴唇比之前鮮紅了幾分,一看就是跟人鬼混去了。


    宋靈兮瞧見他那一眼,整個人從心底迸發出巨大的怨氣,前世的種種慘狀浮現在她的麵前,讓她有幾分搖搖欲墜。


    宋靈兮怕眾人瞧見自己的臉色,於是緊忙垂下了頭,在外人看來,是她生性羞澀,不敢直視外男。


    所有人都沒有起疑,畢竟這樣有一副仙人之姿的女子,沒有人懷疑她會滿腹怨怒。


    長公主看向來人,瞥了他一眼,沒追問,反而是問一下其他的女子:“剛剛怎麽都聚在一處?”


    丞相夫人正拉著宋靈兮的手,宋靈兮雖沒有抬頭,但從那雙攥地很緊的手,可以看出宋靈兮並不平靜。


    但她隻以為宋靈兮是害羞了,畢竟她在宋府也沒見過這麽多生人,怕是,剛剛被他們圍在一起,被看的羞澀了。


    於是丞相夫人站出來說:“迴殿下,沒什麽事,隻是兒媳第一次來參加殿下的賞花宴,被這姹紫嫣紅迷亂了眼,有些走不動了呢。”


    眾人聽完會心一笑,都相互的對視著,接受到了丞相夫人的美意,沒有人反駁她,紛紛點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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