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兮的臉蛋兒上飛快染上一層紅霞,借著皎白的月光,周瑾看到她眼神不斷躲閃,自己眸色也閃了閃。


    白靈兮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覺得剛剛被吻到的地方燙的嚇人,她因為剛剛哭過,聲音裏帶著濃濃的鼻音:“你怎麽剛剛……”


    “哼!”一聲輕哼,倒是惹得周瑾的心也跟著顫了顫,仿佛自己是那個大逆不道的凡人,褻瀆了九天神女,惹了神女的懲罰。


    “兮兒,不喜歡嗎?”周瑾眼神裏突然有了神采,他笑的愈發溫柔。


    周瑾看到白靈兮的嬌羞,自己的心也跟著悸動不已,仿佛是看到了複合的希望,周瑾聲音都柔和了下來。


    “兮兒,今天是我的話說重了,以後不逼你了,好不好?”


    尷尬的氣氛隨著周瑾的這句話有了緩和,周瑾的眸光深邃,看向白靈兮時眼神不像從前那樣柔和,反而增添了一絲占有欲。


    周瑾話是這樣說的,但是一個吻正式打開了他內心的欲望,那熟悉的體香,熟悉的感覺,熟悉的人,都令他神魂顛倒。


    “那你快些出去,我要休息了。”白靈兮繞過他的提問,想要將周瑾趕出去,或者說,此時的她不想答應周瑾的。


    白靈兮的小手推搡了對方,隻想把他從自己的床榻上趕走,周瑾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將人攬進了自己的懷裏。


    “兮兒,我們不生氣了,好不好?不要想著別人,隻有我們兩個不好嗎?”


    白靈兮沉默了,她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很顯然,周瑾的美好願景並沒有打動她。


    “兮兒,你嚐試喜歡我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們原來很恩愛,我們才是一體的!”


    周瑾的聲音類似於懇求了,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何嚐用過這麽卑微的語氣,若是一般人,說不定真的會答應。


    可他麵對的是白靈兮,她從不為別人而委屈自己,於是周瑾就聽到了她說。


    “可是……”白靈兮對他口中的“恩愛”完全沒有一點印象,被搶到這裏的時間,她沒有一天不想夫君和安兒的。


    “不可以的呀,失憶前的我和失憶後的我根本就不一樣,你隻是太執著了。”


    白靈兮聲音軟糯糯的,可說出的話,對於周瑾來說是那麽的冰冷,像是有一萬根寒冰針紮破他的身體,刺破他的靈魂。


    “你不願意試一下嗎?就當是為了從前的我們!”周瑾再次開口,這次他的情緒激動了許多,因為白靈兮的拒絕是那樣的幹脆,仿佛要抹殺掉他們曾經的一切。


    白靈兮沒有說話,目光平靜無波,絕美的容顏冷若冰霜,唯有還在輕輕顫抖著的長睫毛,訴說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屋子裏沒有點起燭火,唯有清冷的月色灑下來,將兩人的身影拉長,更顯空曠和寂寞。


    ……


    周瑾等了許久,都沒有等來白靈兮的迴複,他目光沉沉,神色複雜,胸口處處像是燃燒著一團火焰,不斷地焚燒著他的理智。


    “兮兒,為什麽總是不乖呢!”周瑾雙眼漸漸染上紅色,像是發怒的獅子,他猛地低頭,抵住白靈兮的額頭,最終還是吻上了她的唇瓣。


    “唔——”白靈兮躲閃不及,被男人死死的按在懷裏,口中不斷有細碎的聲音溢出。


    大約過了半刻鍾,她快喘不過氣了,周瑾才鬆開她,給了她喘息的機會。


    白靈兮像是被海浪拍到沙灘擱淺的魚兒,無力掙紮,眼前陣陣發黑,若不是周瑾拉著她,還是要栽倒在地上了。


    “不可以的,周瑾,我不可能拋棄我的夫君和孩子!”


    這句話白靈兮幾乎是吼出來的,她不再退讓,或者說,一直以來橫在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隔閡,終於像一顆雷一樣被燃爆!


    既然裝不下去,已經說出來了,白靈兮就索性說到底:“周瑾,我知道你可能會很愛慕曾經的白靈兮,也有一段美好的記憶,但那都過去了,我們不能向前看嗎?”


    “人都是會變的,你說我們曾經很恩愛,可那樣的你又怎會拋下我?讓我認識了現在的夫君?”


    “他也不是你口中的卑鄙小人,他一直都在照顧著我,處處體諒我,也事事為我考慮,不會像你一樣做出將人劫走的動作!”


    一連串的質問和陳述,都是從白靈兮口中說出來的,她心中確實對周瑾有過動搖,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了周瑾,畢竟兩人是那樣的合拍。


    可是,白靈兮心中也同樣放不下周長陵,她自從失憶後,周長陵一直溫柔耐心地照顧著她,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


    按照常理來講,哪怕真的搶了一個婦人,哪個男人會照顧他人的孩子?更是將他視如己出!周長陵做到了。


    緩了緩,白靈兮哽咽了聲:“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你比他更陌生,哪怕我們曾經有過去,但那都是曾經了!”


    “周瑾,放我走吧,不要逼我恨你!”


    ……


    “你先休息吧,我也去休息了。”


    最終,周瑾還是落荒而逃了,他一心隻想逃避,這是他最無能為力的時刻,哪怕當初登基時孤立無援的狀態也比現在好一萬倍!


    等周瑾迴了自己的屋子,他感到煩悶的開了窗戶,注視著天空中高高掛著的月亮。


    “放我走,別逼我恨你”這句話一直在周瑾的腦子裏循環,一遍遍地紮他的心。


    冬日裏寒風刺骨,吹打到他臉上時感到格外的疼,就好像吹走了他心裏的碎片一樣,胸口處撕開的窟窿在不斷地往裏灌風!


    這一夜,周瑾在自己的房間的窗前枯坐了一整晚。


    眼裏的光明明滅滅,想著前朝,想著國家大事,想著白靈兮,想著他們各自的歸屬。


    究竟會殊途同歸,還是形同陌路,前路又在哪裏?


    周瑾不知道,這是個無解的題,他和周長陵,在白靈兮的生命中隻能出現一個,如同白天和黑夜,永遠不能同時並存。


    沒有人知道這一晚周瑾都想了什麽,正如沒有人知道自己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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