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爹爹。”


    夜裏,兩隻小崽崽怎麽也睡不著覺,一同擠在萬俟瑾房裏,化身為好奇寶寶,問個不停。


    塗山蘇蘇問的還比較含蓄,她覺著,萬俟瑾能夠直接把他們接迴來,一定是達成了某種約定。


    小小年紀的她已經學會從微小的事情中,探討出事物的真相,所以她才這樣問萬俟瑾的。


    “爹爹,您和娘親和好了?”


    萬俟衣是最希望爹爹和娘親和好的人,她聽到蘇蘇這麽問,立刻精神起來,也纏著萬俟瑾要個迴答。


    “爹爹,太好了,娘親終於迴心轉意了,隻是娘親在哪裏呀!”


    萬俟衣噠噠噠的跑去門口,她的小胖身子一擰一擰的,看起來像個笨笨的鴨子,不過也很可愛。


    這裏沒有啊?


    這裏也沒有啊?


    那娘親到底是藏哪裏去了,怎麽找不到她呢?


    萬俟衣這個小傻瓜不死心,又在屋子裏繞了一圈,尋遍了都沒有找到塗山靈兮。


    這可把萬俟衣急壞了,畢竟她年紀還小,沒有遇到過,找不到娘親的時候,還以為娘親是不要他們了。


    她又跑迴到萬俟瑾身邊,她小臉上滿是焦急,畢竟她已經許久沒有見到娘親了。


    “爹爹,爹爹,你說娘親在哪裏啊,衣衣好久沒見她了,好想娘親的,她是不是嫌我煩呀,衣衣可以乖一點的……”


    萬俟衣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她雖然不知道沒娘的那些小崽崽們能不能活,但她知道,自己沒有娘的話一定活不下去了。


    她隻要一想到娘親把她拋棄了,自己的心,肝,肺哪裏都疼,疼的都快把自己疼死了!


    萬俟衣越想越難過,她覺得娘親一定覺得自己是個拖累,明明說好一起照顧爹爹,結果卻一個人睡著了。


    “爹爹,衣衣會很乖的,衣衣會自己吃飯,自己找水喝,自己也會練字,還會修煉,娘親,娘親怎麽能不要衣衣呢?”


    萬俟衣想著之前隻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娘親還會過來偷偷的看自己,那是不是自己不跟爹爹好了,娘親就會把自己接走。


    “爹爹,快把我送走吧,把衣衣送走,娘親就會來看衣衣。”


    隻能說小孩子想一出是一出,不過萬俟衣沒有注意到,自己每說一句話,爹爹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最後,還是萬俟瑾實在聽不下去了,主動打斷了這個廢物小崽崽的話。


    “乖,娘親和爹爹和好了,日後我們一家人會經常團聚的。”


    他怕自己再不捂上萬俟衣的嘴,這孩子就會把自己問得,什麽父愛都沒了。


    萬俟衣這個時候,已經有點兒意識到什麽問題了,不過還是暫時想不到。


    “爹爹,衣衣雖然喜歡爹爹,但是更喜歡爹爹和娘親在一起,我們一家和和美美的多好。”


    萬俟衣這句話還算中聽,讓萬俟瑾瀕臨毀滅的父愛,終於起死迴生了。


    萬俟瑾安慰地拍了拍萬俟衣的頭,他看著這般乖巧可愛的女兒,心裏不知多麽熨帖。


    他心裏想著,蘇蘇都已經上朝學一些東西了,今天都像個小大人一樣對自己試探,看起來是成長了許多。


    萬俟瑾想著,那自己得給萬俟衣也安排一些修煉的課業了,畢竟就算她心智不能多成熟,法術不能落下呀。


    隻能說,雞娃是每個家長的宿命,尤其是當孩子們之間有了差距的時候,他們這些做父親的看著尤其難受。


    萬俟瑾暗自下定決心,等明日的時候,不,等後日的時候吧,自己就開始親自督促萬俟衣習術法。


    他這麽想著,心才稍稍安穩一些,感受到自己另一邊的胳膊被人點了點,他側頭過去,就看到了正眨著眼的塗山蘇蘇。


    萬俟瑾這才發現,自己好像冷落了蘇蘇,好歹也是從小養到大的小崽子,他連忙安撫著。


    “蘇蘇也不要擔心,日後爹爹會經常接你過來住的,而且,你日後修煉都和衣衣一起。”


    萬俟瑾看著明顯失落的塗山蘇蘇,雖然她不是自己親生的,但是這麽多年相處下來,自然也有了父女之情。


    如今她被殷長陵接去教導,自己雖然心有不甘,但那也是必然的,自己也沒辦法改變什麽。


    而且從蘇蘇在王宮裏的種種反應來看,她是很適應,也很喜歡這種宮廷生活。


    萬俟瑾暗自感慨著,看來誰的孩子,確實有誰的一些影子,最起碼蘇蘇身上,確實有了殷長陵的一些影子。


    想當年殷長陵小的時候,他也暫住在國師府裏,聰明好學,一點就通,是個天生的政治家。


    而且,殷長陵的性子,確實有一些敏感,越成長,到後麵就成了多疑,疑心較重。


    這點,在每一任君王身上必有體現,殷長陵敏感多疑,卻不濫殺無辜,最起碼對百姓子民是好的。


    所以萬俟瑾向來沒有反對過,或者沒有糾正過他的這一點。


    君主不敏感多疑的話,那麽多刺客刺向他時,太遲鈍容易被人弄死。


    總之也算是有利有弊吧。


    萬俟瑾看著酷似殷長陵的那張小臉兒,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不打算糾正塗山蘇蘇的這一點。


    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要跟孩子們說的,尤其是蘇蘇正一臉期盼的看著自己。


    萬俟瑾頓了頓,又繼續說道:“至於王宮裏,你也可以見到你的娘親的。”


    萬俟瑾這話,就是給了塗山蘇蘇一個定心針,將他們的安排,隱晦地告訴了她們。


    塗山蘇蘇果然領會了,她眼睛頓時就亮了,看來爹爹娘親不會分離了,親爹爹和娘親也不會分離了。


    這下,小崽崽們得了保證,一個個都興奮極了,等過了好一陣兒,才平靜下來,沉沉睡去。


    萬俟瑾看著兩張風格迥異的小臉兒,卻極其緊密的抱在一起,看得出來關係是真的好。


    他輕輕的笑了一聲,心裏也難得有些輕鬆愜意的感覺。


    萬俟瑾想著,如今事情也算是解決了,所有的東西都已經安排妥當,那就該翻篇了。


    雖然自己不能獨占兮兒,但她開心,自己也不是不能包容這一點。


    畢竟自己死過一次,事情看的都更加通透,也沒那麽介意了。


    萬俟瑾看著睡得香甜的兩隻小狐狸崽崽,待他們睡熟後,把她們帶到了她們自己的臥房。


    而萬俟瑾自己,則是一個人飛到了屋頂,他看著朗朗明月,掐算起了另一個人的行蹤。


    沒錯,萬俟瑾是在掐算易長風的去處。


    曾經自己無法掐算,是因為算出了他跟自己會有千絲萬縷的聯係,甚至與性命相關。


    但是現在,易長風已死,兩人之間的羈絆已無,那就可以推演一下他的行蹤,他的前生與後世。


    萬俟瑾手指飛舞的極快,他掐算完,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原因無他,萬俟瑾竟然掐算出易長風的前生與後世,竟然都要與靈兮產生千絲萬縷的羈絆。


    甚至二人隨著轉世次數的增加,羈絆會越來越深……


    這?


    萬俟瑾趕緊掐算了一下別的東西,希望算出來的東西是假的,是不準的。


    因為萬俟瑾實在是不希望,塗山靈兮會與別的男人產生生生世世的羈絆。


    可惜,他這次掐算的東西是很準的。


    萬俟瑾不信邪,又重新算了一遍,甚至采用了不同的推演方式。


    可是結果是相同的,甚至更加精準的說明了,兩人前世就是認識的,隻不過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在一起。


    這……


    萬俟瑾隱隱有些崩潰,他想推演自己的命,難不成自己跟兮兒的羈絆還沒有他們強?


    可是不可以,沒有人可以推演自己的命,這是不被允許的。


    他們?


    對了,還有殷長陵啊!


    萬俟瑾又開始掐算了,測算結果終於出來了。


    沒錯,殷長陵和兮兒竟然也有著生生世世的緣分,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呢?


    萬俟瑾一時陷入了深思,他不知道的是,這個問題將會困擾他這一生。


    ……


    翌日。


    萬俟瑾掐算好時辰,將塗山靈兮接迴來,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從殷長陵懷裏搶迴來的。


    等二人迴到了國師府,塗山靈兮還未醒來,甚至在萬俟瑾保護下,她睡得越發沉了。


    她是在萬俟瑾懷裏醒來的,等她迷迷糊糊地睜了睜眼,就看到正盯著她的萬俟瑾。


    “嗯……萬俟瑾。”


    “嗯?”


    塗山靈兮沒想到,自己一睜眼,就跑到萬俟瑾懷裏來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懷疑是自己看錯了,困意微微消散。


    不過,塗山靈兮仍舊迷迷糊糊的,整個人困乏的很,用略帶疑惑的目光看向萬俟瑾。


    “好了,知道你困,睡吧。”


    萬俟瑾看著塗山靈兮,他將塗山靈兮牢牢護在懷裏,溫柔地親了親她的額頭。


    塗山靈兮這才安然在他懷裏睡去。


    萬俟瑾抱著塗山靈兮,心裏是前所未有的滿足,好似心裏徹底平靜下來了。


    塵埃落定。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著。


    殷長陵有了塗山靈兮,還有個寶貝繼承人,塗山蘇蘇,他幹勁十足,好一番折騰。


    整個殷國在他的帶領下,終於一統天下,甚至廢除了內外分製,而是開始了郡縣製,中央集權也從他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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